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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答案不需要任何人來告訴她，答案已經在她心裏了。

「這樣啊……」

她低著頭說：「我只知道是他救了我和我媽，只想做點什麼事情能讓他高興，我只是想讓他看到我，或許吧，或許一開始我曾動搖過，但後來見多了，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林一月看了羅海嵐一眼，驚訝于這個女人壞了一隻眼睛還那麼漂亮。

顧己目光落在她手中的資料上，示意她一起進行審訊。

又過了很久，她忽然捶打著自己的腿面，撕心裂肺地喊：「那我呢！我算什麼！我在他眼裡算什麼！」

這算是她最誠實的表露，顧己問：「所以剛才的問題，現在方便回答我嗎？」

「因為他救了我，救了我媽，讓我媽住進很好的療養院，他明明不在我身邊，甚至不讓我看到他的臉，但我每一次遇到事情他都在，我媽媽去世，我意外懷孕……人有時候就是分不清感恩和愛，不是嗎？」

可笑嗎，她從未有一刻覺得自己這麼可笑。

「那你挺矛盾的，還挺自私的。」

「是，他從未嫌棄過我。」羅海嵐像是自我說服：「你敢說，我們之間沒有感情嗎？」

而她傻到，紋在自己肩頭和_圖_書的紋身都是他愛人的化名。

不過短短几個小時過去，這個氣質出眾的女人已經蓬頭垢面。

顧己等著她的下文。

顧己原本和聶忠華一起，受害女性安排檢查，詢問，這些事情體量很大，由顧己出面會更方便。

羅海嵐眉頭緊皺，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連煙頭燙在手指都毫無知覺：「你說誰？」

林一月問：「那個男人是誰？」

顧己忽然問：「你懷過孩子，是誰的？」

顧己嗯了一聲，和林一月出去了。

羅海嵐茫然：「孟坤林是誰？」

記錄員應了聲好。

顧己和林一月出去之前，羅海嵐叫住她：「警官！」

過了一會兒，顧己才問：「你還有什麼要交代的嗎？」

「你們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顧己站起來，從她手裡取了煙頭扔掉：「或許是她出了意外，才導致孟坤林走上販毒這條路，但不可否認的是，他進入這條路的開始，是為了這個女人，他手腕上的紋身，也是因為這個女人。」

羅海嵐目光獃滯：「什麼？」

「她出了車禍，後面又有各類併發症。」

「鴿子。」顧己看著她：「那個男人手腕上的鴿子紋身。https://m.hetubook.com.com」

「我們見面通常是在晚上，但是就算見面的時候，他都會帶著黑色口罩。」

羅海嵐肩膀顫抖，聲音哽咽：「她死了嗎？」

「好。」顧己說：「我答應你。」

羅海嵐看著她：「我這裏還有很多線索，但是我有一個條件，請你答應我，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顧己一看，抬眸看了眼羅海嵐。

顧己看向林一月：「給她。」

林一月依舊難以理解，但還是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這倒也是……」

「我手上有一本孫引弟的日記本，在我經常去的一家美容院的vip客戶柜子里，地址在育才新路，盛世豪庭八座六樓。」

「十八歲的時候他救了我。」

顧己盯著她，沉默了幾秒才說：「你愛了二十多年的男人，他的真實名字，叫孟坤林。」

「跟你無關。」顧己臉色平靜，羅海嵐在她臉上看不出什麼答案。

林一月驚得眼睛都瞪大了，她忍不住問：「羅女士，你是怎麼說服自己愛一個八年見一次的男人的？」

審訊室的門被敲響，顧己示意記錄的警員開門，沒想到進來的是林一月。

羅海嵐被重新帶到了審和圖書訊室。

林一月克制著激動坐了下來，把資料給了顧己，重點指了指其中一頁。

顧己這句話觸及到羅海嵐的內心最深處，她的目光空洞地盯著審訊室的門，而後緩緩收回，她低下頭，笑聲里滿是自嘲和壓抑的痛苦。

林一月有點歉疚：「不好意思。」

林一月更無法理解了。

「我沒想過這些。」

顧己的聲音毫無波瀾：「孟坤林跟她一起長大，一起離開小漁村來到欽城，他們感情很好，如果不出意外，或許他們現在孩子都大了。」

羅海嵐沉默了一會，忽然問：「我能抽根煙嗎？」

回到辦公室，顧己讓岑虎和聶忠華各帶了一隊人分頭行動。

林一月說：「只不過常年在icu里，也就是說，孟坤林需要大筆金錢來維持這個女人的治療費用。」

「當然沒有。」

顧己問：「見面的時候呢？」

顧己問：「所以就算你懷了別人的孩子，他 依舊很照顧你，對你沒有任何輕視，是嗎？」

羅海嵐頹然地靠在椅子上，想笑笑不出來，想哭又不知道怎麼哭：「所以你們抓到他了嗎？」

羅海嵐並不在意，她看著顧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多年都不去治這隻眼睛嗎？」m.hetubook.com.com

「如果你還想到什麼，隨時可以找我。」顧己站起來，囑咐記錄員：「待會找人來給她處理一下傷口，關押的時候也單獨關押。」

顧己淡然地看著她：「你不過是成為了和他一樣的人，你父親以傷害你和你母親來獲取快|感，而你比他更勝一籌，你選擇傷害和曾經的你一樣掙扎的女性。」

「沒有。」

在她沉默的時候，顧己忽然問她：「有幾個問題，你想說就說，不說也無妨。」

羅海嵐看著資料上陌生女人的照片：「這是誰？」

「你了解孟坤林嗎，二十多年的時間，你為什麼連他的臉都認不出來？這二十多年來，你們是怎麼聯繫的，不見面嗎？」

顧己回頭看她。

「白鴿。」

羅海嵐喃喃地點著頭，笑出來的時候眼淚也噴涌而出：「孟坤林……原來他叫孟坤林啊……」

羅海嵐笑了笑，她坐回椅子上：「還有個事情，我想可以告訴你。」

林一月出去找了煙和打火機進來，還親自給她點上才坐回去。

羅海嵐沒有回她。

「早晚而已。」林一月說：「他遲早會出現的。」

她坐下來，看著顧己：「你們抓到他了嗎？」

但顧己剛忙了沒多久，就有警員https://www•ｈｅtｕbｏｏk.ｃom.ｃoｍ來說羅海嵐提出要見顧己。

「如果抓到他，我想見他一面。」

羅海嵐忽然又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她才說：「八年零三個月十三天。」

羅海嵐深深地吸了口煙，吐出煙圈后才說：「我們很少見面，他經常不在欽城，就算有什麼事情也是電話聯繫，而且他規定我不可以打電話，有什麼事只能發消息。」

聶忠華主要去負責那些受害女性的詢問，岑虎會再過一遍周海和逍遙窩那幾個管理人員，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線索。

顧己問：「什麼條件？」

她給了顧己一個眼神，無聲地表示：「哇哦，有點美啊。」

顧己將林一月拿進來的資料遞過去。

羅海嵐臉色一滯：「不是他的，他沒碰過我。」

眼淚模糊了羅海嵐的視線，她問：「所以呢，意外是什麼？」

「我爸。」羅海嵐眼裡還有淚花，她抬手擦掉眼淚。

她頓了頓：「她們都是過去的你和你母親。」

她根本沒有等顧己的答案就說：「因為我要永遠記著他，記著是誰讓我脫離苦海，記著我現在的日子來的多難得。」

羅海嵐開口：「這些年我不是沒有想過那個男人是怎麼死的，但我不在乎，相反，我只會更感謝殺了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