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腎虛
顧己戴上手套走上去:「法醫學上,自縊身死應該是雙眼閉合,但死者現在雙目瞪圓,目露驚恐,但他唇口發黑,又符合自縊身死,至於是否皮開露齒……」
林一月眼睛一亮:「那是不是說,兇手是個喜歡釣魚的人?」
顧己往前走:「當然,他之所以會選擇這樣偏僻又最終會被人發現的現場,就是為了讓受害者無法求救,在絕望中走向死亡。」
聶忠華和岑虎默默走開了。
鄭沛看向她,動作都停滯了:「你說什麼?」
鄭沛嘆了口氣:「顧隊,你抬頭看看太陽。」
岑虎一下車就看到遠處那具吊在樹上不著*寸縷的屍體:「吊就吊吧,衣服都不給人家穿,好尷尬呀,難道這是什麼特殊癖好?」
林一月沒聽清,問:「己己,你說什麼?」
他們在熱帶雨林執行任務的時候比這可痛苦多了,這才哪跟哪兒啊。
顧己走過去盯著繩結:「是絞刑結。」
「這個打開。」
林一月帶著他們來到屍體跟前:「嗐,鄭法醫,你要給年輕人多點機會,誰年輕的時候都有放不開的時候,習慣成m.hetubook.com.com自然。」
聶忠華立即叫了兩個警員過來,幾個人聯合將屍體弄了下來。
顧己站在車邊掃視了一圈四周,面色不怎麼輕鬆:「這地方人跡罕至,周邊根本沒有攝像頭覆蓋,兇手很會選地方。」
顧己幫鄭沛擦了汗,聽到他重重呼了口氣:「老天爺喲,顧隊,你可真是救了我老命了,你不知道我這一會兒被這汗珠子弄得多難受。」
除了鄭沛和顧己。
鄭沛走上去,查看死者耳後和雙腿雙腳,招手讓顧己他們來看:「你們看他耳根后的擦傷,還有他的膝蓋內側和雙腳,都有在掙扎的時候造成的摩擦傷,而且腳尖垂直向下,腿上有血蔭,的確符合自縊,很有可能,兩種死亡手段是同時進行的。」
顧己一本正經又幫他擦了擦汗:「我認識個老中醫,回頭介紹給你。」
「大概你易出汗體質吧。」
鄭沛說完看向顧己:「顧隊,這就有點意思了。」
「但願嘍。」鄭沛笑了笑,看向顧己:「顧隊,這屍體你怎麼看?」
顧己封閉物證袋,剛要遞過hetubook.com.com去,鄭沛忽然一擰眉:「等一下。」
「我是曬的。」
此時屍體已經被放在了屍架上,鄭沛開始正式的初步屍檢。
不知道為什麼,顧己莫名其妙地想到了他們那位愛哭鬼戚銘同志。
顧己一邊協助他,一邊叫了一聲:「紙巾。」
枝丫並不算很高,但從粗壯程度來看,上面掛兩個成年人也是撐得住的。
因為屍體暴露在荒郊野外,屍體腐爛速度較快,所以死者嘴部的膠水並沒有那麼難處理,但當鄭沛分開死者唇瓣的時候,縱然大家都帶著口罩,但那股腐臭味還是讓人生理不適。
為了最大程度地確保現場不遭到破壞,林一月打電話給宋晏辭的時候,宋晏辭就讓她先趕到了城郊案發現場。
「昂。」顧己說:「你腎挺好的鄭法醫,我知道了。」
「等著啊。」
顧己他們到的時候,林一月已經帶人拉起了警戒線,現場也保護起來了。
「有這個可能。」
鄭沛義正言辭:「很熱,這大太陽,曬得人腦袋頂發疼,你沒感覺到嗎?」
「但他選擇的作案地點最終目的都www.hetubook.com•com是被人發現。」聶忠華說。
林一月瞪圓了眼睛,甚至還用大拇指和食指比劃著:「我去,就這麼點,比拆遷房死者的都要小,你說他們圖啥啊!圖變小?」
聶忠華立馬掏出紙巾遞了過來。
鄭沛有點挫敗。
顧己說:「但也不盡然,因為這個繩結並不少見,也不是只有釣魚的人才知道。」
鄭沛側頭,用肩膀沾了沾耳邊的汗水才低頭從死者口腔往出來清理裏面的毒品混合物。
顧己抬頭看了一眼:「怎麼了?」
顧己指了指死者上弔的繩結:「也叫終結者弔扣或者薩達姆結,古代處決犯人就會用這種繩結,但現在基本都會用來釣魚的時候綁魚鉤。」
他們現在所處的方位是個小坡,屍體懸挂于坡上一棵大樹橫出來的枝丫上。
屍體懸挂在空中,地上一灘血跡。
日頭越來越烈,因為欽城的氣候條件,屍體已經開始發出了腐臭味,鄭沛面不改色:「我先把這位大哥的嘴巴撬開。」
鄭沛哈哈大笑:「一月啊,要不你轉行吧,來我們法醫科給我幫忙。」
撲哧一聲,聶忠華沒忍住笑和-圖-書了出來。
她輕輕捏了捏死者兩頰,發現對方雙唇也被膠水粘住,兩頰鼓鼓的:「很有可能和拆遷房的死者一樣,口腔被塞了毒品,死之前肯定也受了很大折磨,我有點好奇的是,為什麼兇手要切開他們的大動脈呢,而且從現場的血跡來看,應該是還沒自縊的時候就切開的。」
「你還別說,你真適合。」
「汗多可能是腎虛,我給你介紹老中醫。」顧己情真意切又說了一遍。
「絞刑結。」
顧己問:「什麼?」
林一月和岑虎以及守在旁邊的兩個警員實在忍不住跑到遠處乾嘔去了,聶忠華好歹還在苦苦堅持,甚至往顧己手裡遞了幾個物證袋。
他們拉起警戒線進去,此時林一月正饒有興緻地圍著屍體轉圈圈,看到顧己等人到了,她跑了過來,甚至有些隱隱地激動:「己己,我發現了個問題!」
岑虎問:「也就是說,兇手逼迫死者吃下大量毒品,然後脫|光他的衣服,切開他的大動脈,把他掛上去,然後眼睜睜看著他自縊而死?」
「西地那非?」
他會給死者求救的機會,但根本沒有人會來救他。
鄭沛蹲hetubook.com.com下身打開工具箱:「上面給我派了個新的實習生過來,小夥子理論知識紮實的很,就是有點內向,每次看到屍體都臉紅心跳的,尤其是涉及關鍵部位,搞得我都有點緊張了。」
林一月失笑:「鄭法醫,你的助手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好吧,我就是個社畜,我哪兒配哦。」
鄭沛指了指顧己手上的物證袋,見她打開后,拿著鑷子從裏面夾出一顆沾染著粘液的藥片。
鄭沛拿著自己的工具箱下來:「從拆遷房裡的死者情況來看,你說的沒錯,兇手要給死者營造的,是一種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絕望,就是不知道這位的承受絕望用了多長時間。」
「吸毒真的影響那玩意兒變小哎!」
顧己想了想:「還好,習慣了。」
「我去,我現在確定了,這個兇手是真的有點變態,多大仇多大怨啊,這麼殺人。」
鄭沛清理完死者口腔的東西,為自己正名:「我真的是曬的,我的腎很好,你不要看不起我。」
顧己手一停。
「基本就是這個可能性。」鄭沛招呼聶忠華:「先把屍體弄下來吧,看這樣子,死亡時間應該比拆遷房那個要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