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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己過去調了調病房的空調溫度：「局裡事情有點急，他急著回去呢。」

回到病房的時候，周慧如還好一會兒沒有回過神來。

「怎麼會？」

「我還不知道你們。」

顧己鼻子發酸，她點了點頭：「是，活著就好，但你要記著，暫時先不要告訴慧媽，等她術后穩定了再說，記清楚沒有？」

「你……你確定他就是老黑嗎……」

「慧媽明天就要手術，現在告訴她並不是最好的時候，而且……」

顧己似有不忍：「戚銘，他失憶了，他不記得我們任何人。」

「那你們分手幹嘛？」

「在欽城見到你之前，他甚至連你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但他還是只喜歡你。」

「你覺得呢？」

周慧如哼了一聲：「那倒是，但凡再嚴重一點，你今天根本不可能來看我是不是？」

顧己捋了捋頭髮：「你從哪兒看出來我無情地把他拋棄了？」

「我知道啦。」顧己安慰她：「就是一點小傷，我才在你跟前尋找和圖書安慰呀。」

周慧如抿抿嘴：「行行行，拗不過你們，明天早上再過來，你們今天夠累的了，都回去休息。」

「一點私事，有點不方便。」江疑朝他禮貌一笑。

顧己看著他的背影失笑一聲，到地庫跟戚銘匯合，剛上車戚銘就急急開口：「老大，那個李重光到底是什麼人？」

「是周列。」顧己忽然說。

想了想，她還是撥通了宋晏辭的電話。

江疑跟著他們，出了醫院大門的時候忽然叫住顧己：「顧隊，我能不能跟你說兩句話？」

眼淚爭先恐後往下來掉，戚銘聲音發抖：「他……他怎麼變了樣子啊……」

「他打電話讓我照看周阿姨的時候，像被你無情拋棄了一樣。」

周慧如又趕了兩句，顧己和戚銘這才離開。

顧己都快有點難以直視無情拋棄這四個字了。

顧己輕笑一聲：「說吧，你想跟我說的。」

戚銘又愣了愣，而後他捂住臉，肩膀抖動。

「你小子。」戚銘點了點ｍ.ｈeｔuboｏｋ.cｏｍ.coｍ他，對顧己說：「老大，我在車裡等你啊。」

戚銘一邊哭一邊點頭：「那我……那我現在能不能見見老黑，我好想他呀。」

江疑問她：「你會覺得他可笑嗎？」

來日方長，他們還有很長的未來。

顧己：「？？？啥？」

顧己呼了口氣：「今天事情太多了，我還沒來得及問，但猜也能猜得出幾分。」

顧己這時候才恍然想起，她還不知道該怎麼聯繫李重光。

江疑有點不好意思：「他今天就跟我說了兩句話。」

顧己心虛地朝她笑了笑：「哪有的事……」

周慧如又瞪了顧己一眼，順帶捎上了無辜的戚銘：「行了，我這裡有醫生有護工，你們就不要陪我待著了，又不是什麼大手術，都回去休息，明天……」

戚銘驟然一僵，話未出口，眼淚已經蓄滿了眼眶。

顧己點了點頭：「確定，該試探的我都試探了，慧媽的反應你也看在眼裡不是么？」

江疑抿了抿嘴才說和*圖*書：「顧隊，你知不知道，晏辭哥喜歡了你很多年？」

「一定注意安全。」

「知道一點。」

江疑又補充了一句：「我跟他認識這麼久，還沒有人讓他的情緒起伏這麼大過。」

一看紗布上滲出來的血，周慧如果然轉移了注意力，拉著顧己問了好一會兒，確定沒什麼問題才罷休。

雖然他們留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麼忙，但顧己和戚銘就是不放心，還在糾結的時候江疑來了，跟顧己說宋晏辭已經交代過了，這裡有他照看著，有什麼情況會隨時通知顧己，讓他們不用擔心。

「哪裡可笑？」顧己眸光微沉：「縱然從不相識，但他一眼就認出了我，人生海海，我找不出第二個人能這樣。」

等她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周慧如已經在跟戚銘說笑了，見她進來，周慧如有點歉疚：「我剛才是不是嚇著你的同事了？」

又怕說服不了她，顧己脫了外套露出胳膊：「看我，今天差點挨了兩槍，您關心關心我。」

江疑和圖書面色一怔，一臉傲嬌地轉身離開：「我才不操心他。」

周慧如一遍又一遍地說：「知道你們不得不往上沖，但站在父母的角度，總想著讓自己的孩子不要那麼拼，可又一想，你們不沖，別人的孩子就得沖，心裡頭碾過來碾過去的總是想不明白，天底下哪有那麼無私的父母，我就自私一把，往後都小心一點，行不行？」

戚銘離開后，顧己問江疑：「想跟我說什麼？宋晏辭的事？」

顧己和戚銘同時停下，戚銘還開玩笑：「咋的，我不能聽啊？」

顧己和戚銘有點擔心，又叫了醫生過來檢查，結果顯示周慧如的血壓確實有點高，如果持續高下去，會不利於第二天的手術，她最好保持情緒穩定。

江疑非常有信心：「正常來說，他會很快交代完正事，然後在我面前炫耀你，但他剛才沒有，他很失落，都不敢提起你，真的很像被你無情拋棄了。」

過了很久，他抬起滿臉帶淚的臉，又放聲大笑了起來：「活著就好，活hetubook.com.com著就好，他忘了的，咱們就慢慢給他找回來，不就是一張臉么，有什麼的，老大，你說是吧，只要他還活在這個世上，比什麼都好。」

「明天一定要來的。」顧己打斷她的話：「您又想讓我們別來了是不是？」

最後她拍了拍江疑的肩膀：「我沒有無情拋棄他，也不會無情拋棄他，你放心。」

江疑有點意外：「你知道？」

戚銘一臉凝重：「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對聲音特別敏感，他的聲線，說話的語氣和停頓和老黑非常相似，最重要的是，你不會無緣無故帶個同事來看慧媽，老大，他……」

小屁孩知道的還挺多，顧己想翻個白眼，但看他一臉認真，還帶著點尷尬的樣子又覺得好笑。

戚銘帶著哭腔：「那……那剛才為什麼不讓他跟慧媽相認啊，慧媽等了他這麼久……」

他盯著顧己，見她緩緩點頭說：「戚銘，就是周列，我找到他了。」

顧己送醫生出去，心裏慶幸她剛才沒有衝動之下把李重光的身份告訴周慧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