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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嗎？」蒙舒手勁微收：「我勸你再好好想想。」

在東興這些日子，她通過各種辦法，跟莊園一個維修工扯上聯繫，花了一大筆錢，才得到了地下室入口的鑰匙。

她腦門上滿是汗珠，後背已經濕了一片，但眼睛卻在暗夜裡亮晶晶的，似乎還隱藏著克制的憤怒和興奮。

蒙舒的手術刀毫無徵兆地劃過他的兩條腿。

男人依言開窗。

蒙舒的聲音里已經帶上了濃濃的殺意，她幾乎想也不想地劃破了男人的手臂，鮮血冒出來的時候她咬著牙：「我在問你！」

脖間傳來疼痛，男人往後退，再次躺在了枕頭上：「我金盆洗手很久了。」

落地的時候沒有注意，右腳磕在地上的磚頭上崴了一下，蒙舒彷彿聽到自己骨頭錯位的聲音。

「我在問你！六年前發生了什麼！」

只是身體剛剛往起來抬了抬，他就感覺到脖頸一涼。

休整了兩分鐘，蒙舒暗暗活動了一下受傷的那隻腳，雖然還有痛感，但並不妨礙她行動。

男人感覺到疼和圖書痛的時候鮮血已經順著胳膊滴到了地上，他清楚地知道這個傷口一定很深，但他依舊想不起來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在男人腦海中是再普通不過的記憶了，普通的他甚至都沒有當回事過，因為那樣的手段，他不僅對付過警方的人，也對付過自己手下背叛的人。

蒙舒的手術刀正抵著他的脖子。

雨聲消散的時候，床上的人幽幽轉醒，嘴裏不知道嘟囔了一聲什麼，撐著床就要坐起來。

站在窗邊的時候，蒙舒聲音更冷了：「推開窗。」

男人目光陰冷了幾分，他無視了身上的疼痛，聲音也同樣低了低：「你到底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她穿過酒窖，進入主樓一樓，站在漆黑的房間輕輕冷笑了一聲，然後毫無顧忌地往樓上走了上去。

蒙舒一身黑色運動服，戴著口罩，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東興一處莊園的角落。

蒙舒微微用力，手術刀割破男人的皮膚：「我走的道，你走不動，也不配走。」

可他絞www.hetubook.com.com盡腦汁，都想不到當時的事情跟哪個女人有關係。

「六年前……六年前我也是受害者啊，我當時只是去交易，我也沒有想到早就有人埋伏在那兒了，我撿回來一條命也不容易，所以……所以我才決定金盆洗手，六年了，過去的生意我再也沒碰過啊！」

一身冷汗冒出來，經著屋裡的空調一吹，男人身上的汗毛直立，他深吸了一口氣：「女俠，有話好說，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商量的餘地，彼此留條活路，咱們在道上行走也方便不是？」

和欽城相比，這個莊園並不大，而且蒙舒很早就拿到了這裏的圖紙，通過一條隱蔽路線，她可以在十分鐘的時間里到達主樓地下室的入口。

他想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了印象：「六年前……六年前我在那裡交易過，但是那次……那次我命差點都沒了啊！」

「六年前，你跟你的人撤退的時候，發現了一名中了槍傷的人，雖然他已經做了偽裝，但你和你的手下和圖書還是認出那是個軍人，你們在他的雙腿……」

蒙舒的手術刀一直橫在他脖子上，在他想穿拖鞋的時候將他的鞋子一腳踢開：「去窗邊！」

蒙舒往後退了半步，男人雙腿支撐不住，猛地跪倒在了地上。

「天上的銀河給你洗幾遍，也依舊改變不了你骯髒的過去。」

瓢潑大雨如約而至的那一刻，蒙舒手上的鑰匙輕輕轉動，和落雨聲同時開啟。

男人冷汗連連，脖子上的血已經順著皮膚淌到了他的胸口。

「在他身上的血流盡前，你們折磨了他很久——」

手術刀劃過男人的另一條胳膊。

在過去那些年裡，這不是殘忍，不過是他閑來無事的消遣。

男人眉頭緊鎖：「六……六年前……時間太久了，我……我忘了……」

凌晨兩點的時候，天氣忽然陰沉了起來，空氣中都帶著令人喘不過氣來的沉悶。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血腥味，剛才那幾刀過去，男人幾乎有點站不住腳了。

「這是大動脈的位置。」她的聲音在暗夜裡冰hetuｂｏｏｋ.cｏm•coｍ涼如水：「只要我輕輕一劃，你這條命就沒了。」

她開口：「那是什麼地方，知道么？」

他嘴角顫動了幾下：「姑娘，你告訴我……真的，咱們什麼都能商量，萬事都有解決的辦法，我求你給我個清楚行嗎，六年前那次交易過後，我就金盆洗手再也沒幹過了，這個我真的不騙你！你總得告訴我你是為什麼來的，就是死，你也讓我死個痛快行嗎？」

蒙舒聲音冷然，她再次用力，手術刀又往皮肉里嵌了嵌：「起來。」

她的聲音帶著壓抑的仇恨：「你們的子彈打在他的這些地方，然後將他帶回你們的營地——」

「難為你還記得。」蒙舒眸光一冷：「那你記不記得，六年前，那裡發生過什麼？」

蒙舒的手術刀抵了抵他的下巴，她帶著濃濃的鄙視和厭惡說：「生活在惡臭泥潭裡的臭魚爛蝦，是沒辦法在清澈見底的清水裡生活的，你這樣的人，一輩子都清白不了，金盆洗手？只怕那洗手的盆里沾的都是別人的血吧！」

下一瞬，蒙舒的手和_圖_書術刀再次抵住他的脖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傾盆大雨匆匆而來，倒了大概半小時的時間。

通過那把鑰匙，她可以進入地下室的酒窖，再通過酒窖，到達那個王八蛋的卧室。

「他的雙臂——」

那把手術刀彷彿下一秒就能切斷他的大動脈，男人額頭的汗珠不斷順著臉頰滑落。

男人似乎已經聞到了混雜在空氣里的血腥味。

空氣越來越悶了，風吹過來彷彿都帶著燙人的灼熱，一場大雨即將湧來。

那一次死裡逃生，損失了幾個得力的手下，更重要的是損失了一大筆資金。

她無聲地呼了幾口氣，坐在原地，趁著疼痛還在的時候，咬緊牙關，自己把錯位的骨頭歸位了。

命攥在她手裡，男人慢慢起身。

「咱倆之間的事，好好說不了。」

窗戶一開，外頭的悶熱鋪天蓋地地往房子里涌。

因為剛下過雨，天像是被洗了一遍，蒙舒往遠處看，能夠清楚地看到遠處山峰的輪廓。

男人看過去，腦子轉了好幾轉才說：「那……那應該……那好像是南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