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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與烈槍

作者:北斗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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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見故人

第247章 見故人

顧己仰頭吃了葯,目光又看向齊飛手術室門口的指示燈,顯示還在手術中。
濃烈的悲傷縈繞在顧己周圍,她低頭看腳下,除了青草什麼都沒有,可當她想往前走的時候,雙腿像是被定在原地一樣,根本沒辦法前進分毫。
這是西寧啊。
她抬頭,看到遠處有人的身影。
他暗暗嘆了口氣,輕聲喚她的名字。
宋晏辭拿著葯回來的時候,顧己抵著椅背,後腦勺磕在牆上睡著了。
「他跟齊飛原本就關係好。」宋晏辭這會兒才覺得哪兒不對,舌頭在嘴裏攪了一圈,才發現嘴裏一股腥甜。
她艱難地往前走了很遠,遠到顧己又渴又累,喉嚨跟火燒一樣乾涸又痛苦,她喘著粗氣,茫然中帶著一股恐懼。
再往後……
那匹叫旋風的馬陪伴了火仁十年。
她看著他們離自己越來越遠,濃霧再次襲來,眼前清明的綠色開始被腐朽的灰敗取代……
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和顧己,當時是真的被嚇著了。
「但至少,咱們要走的頂天立和-圖-書地,盡量多走一些日子,走到頭是最好的,咱們一道走,就繞不開你護著我,我護著你,明白么,今天他護了你,也總有你護他的一天,咱們之間,沒有誰虧欠誰。」
顧己還沒來得及開口,火仁阿爸又說:「我給他放火仁的聲音也不管用了,它知道我在騙它了。」
年輕的隊員挺直了肩膀,朝他敬了個禮,轉身就跑開了。
他們分明都從自己身邊經過,可是沒有一個人認出她。
「他是老大哥,不護著你算怎麼回事?」
他聽到他又說:「你很幸運,來到這個地方,上的第一堂課就是用你隊友身上的傷痕教會你,咱們走的這條路,比你想的要難走的多。」
這是西寧的草原啊。
但沒有一個人看到她。
短暫的沉睡中,顧己的腦子其實沒有空白過,她昏沉的夢境中一片濃霧,雙腿沉重地往前走著,試圖撥開眼前的濃霧。
他走過去,目光落在她乾涸開裂的嘴唇上,見她眉心一條淺淺的皺痕,呼吸hetubook.com.com並不清淺,整個人緊繃繃的,彷彿時刻都在準備著進攻。
濃霧在忽然間散盡,四周在剎那之間被一片綠色覆蓋,顧己看了好一會兒,忽然意識到……
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那個被齊飛護在身下的年輕警員跑了過來,眼含熱淚,幾乎有點語無倫次地說:「宋隊!飛哥……飛哥他從手術室里出來了!」
父親還是年輕時候的模樣,意氣風發,孔武有力。
宋晏辭說:「如果今天躺在手術室里的是你,我就打斷他的腿。」
「還沒有。」
火仁還是黑黝黝的,他跑著跑著,人忽然就到了馬背上去,顧己認得那匹馬,那是火仁八歲的時候,他阿爸送給他的生日禮物,火仁給那匹馬起名叫旋風。
「顧己,顧己,你醒醒。」
顧己急的快哭出來了,雙腳還是無法動彈,她想開口叫住他們,可是張開嘴,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顧己處理完傷口出來,宋晏辭察覺到她的腳步,他又壓了壓面前人和-圖-書的肩膀:「去吧,不用留在醫院,去幫他們做收尾工作,那才是你現在應該做的。」
沒有一個人看到站在曠野里的她。
像當初一樣,就算走了遙遠的路途,但看到她和爺爺的時候,父親的眼睛總是亮晶晶的。
年輕的刑警透過眼淚看到眼前這位隊長帶著笑卻不失威嚴的臉。
可是此刻,顧己看他穿著藏服,旋風的嘶鳴聲響徹天際,他們在自由的天空下肆意奔騰。
話說完的時候,他的眼淚滾落下來,聲音哽咽著:「宋隊,飛哥他是為了護住我……」
顧己重新處理肩膀的時候他才去了洗手間,也不知道咬著了還是上火的水泡被咬破了,吐出來的滿是血水,他又洗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精神點。
他們奔跑著,說笑著,離顧己越來越近,顧己感覺自己的心突然劇烈地跳起來,想要竄出她的胸膛。
她的心還在快速的跳動著,手腳發麻無力,說話的時候嗓子眼乾巴巴又帶著點疼,彷彿嘴裏都透著疲憊。
宋晏辭看著他,彷彿和*圖*書看到曾經稚嫩的自己。
他犧牲的第二個月,顧己要去執行新的任務之前,火仁阿爸給她打了個電話,他說:「阿己,旋風走了。」
宋晏辭走上前壓了壓他的肩膀:「事情已經發生了,就收起心裏的愧疚和難過,讓你心裏想的那個如果變成下一次的事實。」
顧己跟著他去處理傷口,聲音里還透著滿滿的疲憊:「岑虎應該氣瘋了。」
「不要去想如果的事。」
年輕人更難過了:「宋隊,都怪我,如果我再快一點……」
宋晏辭的聲音猛地將她拉回來,她驟然睜開眼,眼眸里的驚懼還沒有消散,看的宋晏辭心裏一緊。
再往後火仁犧牲了。
意識到不對勁的時候,他們急著通知齊飛和岑虎,她根本顧不得自己的肩膀剛取齣子彈沒多久,這麼一會的功夫,宋晏辭看到她黑色襯衫上滲出的血跡暈染範圍越來越大了。
顧己舌根發苦,呼了幾口氣緩解剛才那場夢帶來的後遺症:「岑虎那邊給你打電話了嗎?」
火仁十七歲去當兵的時候,旋https://www•hetubook.com.com風不吃不喝很長一段時間,瘦的沒有一點馬樣,火仁阿爸沒辦法,最後找了火仁的照片,又錄了火仁的聲音,每天都放給旋風聽。
宋晏辭說:「不過我找人問過情況了,兩邊爆炸造成的火災都已經控制住了,更好的是除了齊飛和兩個受傷的同事,沒有其他的大的傷亡,岑虎那邊的情況更好一點,他們撤退的很快,兩邊的損毀情況已經在記錄了。」
「做了個噩夢。」
火仁在馬背上唱著藏曲,父親在清風裡仰頭微笑。
她看到火仁和父親了。
宋晏辭捏著她的胳膊,酥麻感從她身上一點一點的消散,見她起來站了站,宋晏辭才把葯給她遞過去:「先把葯吃了,你的肩膀得重新處理。」
「這條路走不出康庄大道。」
但肩膀也沉甸甸地抬不起來,前行一步就像是雙腿陷在泥地里拔不出來一樣。
「難走也要走。」年輕人擲地有聲:「我不走,別人就得走,前輩們都能走,我也一定能走!」
是她從小和央吉,仁增,還有火仁一起奔跑過的草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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