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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一月哭著，聲線顫抖著，又害怕他聽不懂自己的話，她用盡全力讓自己的聲音冷靜下來，「我們的法醫沒有過多的解剖她的身體，陳法醫的縫合技術比鄭法醫還要好，聶曉光，我還找人給她化了妝，那件旗袍我還親自熨了，我在她的日記本里知道了她最喜歡的香水，那件衣服上我還噴了她……」

他輕聲一笑，忽地鬆開抱著腦袋的手，手上的東西朝著林一月身上丟了過去：「去死吧！死條子！」

林一月話還沒說完，感覺到聶曉光的手指在她掌心像是羽毛一樣劃了幾下。

那一瞬間林一月心裏一驚，她下意識地想：會是聶曉光嗎？

聶曉光笑了笑，他輕聲開口：「林……」

林一月的眼淚又忍不住往下來掉，她哭著說：「聶曉光，你是個好警察，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警察！」

她來不及多想，將炸彈裝到自己兜里，撲到了一旁的聶曉光跟前，她的手剛碰到聶曉光，掌心就已經是濕濡濡的一片了。

「誰退誰是孬貨！」林一月朝著那棵樹開槍，同時故意喊了一句，「老齊，再堅持一下，咱和*圖*書們的支援馬上就到了！」

林一月一步一步朝著他走過去，這時候才發現距離他不遠處還有一個癱倒在地上的人影。

三。

他認出徐宏圖，哈地笑了一聲：「天理昭昭啊，這王八蛋到底被咱們抓……」

林一月停下來，聽到了救護車和警車并行的聲音。

那小心兩個字的聲音太輕太小，林一月甚至都沒有聽到。

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菜頭找到機會就要往反方向跑，齊飛目光一凜就朝著他的方向追了過去：「站住別跑！再跑我開槍了！」

林一月和齊飛同時隱蔽起來，林一月朝徐宏圖大喊：「把你的槍丟過來！」

他的動作太快，林一月猝不及防，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聽到這兒的時候齊飛的眉頭忽然跳了兩下。

二。

齊飛說：「月，那小子跑不了，你怎麼樣？」

下一刻，爆炸在林一月眼前發生了。

想到這裏他咬了咬牙，一抹冷笑在他嘴角劃開，他的一隻手塞進兜里拿了個東西出來，下一刻，他猛地從樹後面離開，舉著槍呈投降狀往前走了兩步：「警察同志https://m.hetubook.com.com！我投降！」

他無意識地說：「等……我得等……哥，你得好過……你得好好過……」

救護車上的人和警車上的人同時往過來跑的時候，聶曉光的眼神已經有點渙散了。

齊飛猛地反應過來這竟然是聶曉光。

爆炸範圍並不大，但此時此刻，林一月的心慌得快要從皮肉里跳出來了，她終於看清楚剛才推開她的人是誰了。

林一月餘光看了一眼齊飛的方向，她從掩蓋物後面出來，持槍朝著徐宏圖的方向走了過去：「蹲下！抱頭！」

林一月腳踝一扭，整個人摔在地上，她顧不得疼，朝著徐宏圖的腿開了一槍。

這正合徐宏圖的意，他蹲下身抱著腦袋。

菜頭哪管他，他奮力向前想要逃跑。

聶曉光的情況，還能等到聶忠華來么……

聶曉光想捏一捏林一月的手，但他現在使不上一點力氣。

徐宏圖非常配合，他俯身先將槍放在地上，然後重重一踢，那把槍距離林一月只有兩米遠。

「何小玫……何小玫不應該死的……」他的聲音里似乎也帶著哭腔和濃濃www.hetubook.com.com的歉疚，「林警官，你給她……你給她穿那件月白的旗袍了嗎？」

齊飛很快意識到徐宏圖的槍法比他想象的要高，他一邊往林一月那邊跑，一邊吸引著徐宏圖的火力。

他想叫林一月的名字，最後卻還是說，「林警官……」

他唇角的弧度慢慢翹起來。

林一月瘋狂地擦著自己的眼淚，生怕眼淚滴落在他的傷口上讓他發疼，她俯身下去：「你說，聶曉光，你說……」

想要他的命，菜頭還是太嫩了！

他說著看了林一月一眼，目光往旁邊一移看到了躺在林一月眼前的人，他眉頭一皺往過去一湊，但如今的聶曉光血肉模糊，再加上天色昏暗，齊飛根本沒認出來這是誰。

救護車和警車的燈光全部朝著他們掃過來的時候，林一月攤開手掌擋住了聶曉光的眼睛。

誰說他徐宏圖就一定會死？

「穿了，我穿了！」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地掉下來，手足無措地撥打120，卻異常清醒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告知對方他們所在的位置，最後才帶著幾分難以克制的哭腔和顫音說：「儘快，請你們儘快！你ｗwｗ.h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ｃoｍ們儘快啊！」

打完這個電話的時候她的手一顫，手機掉在了地上，齊飛也終於跑到了她跟前。

下一刻她又忍不住地想：老天爺，千萬不要是聶曉光啊。

他說：「曉光，你要等，你一定要等你哥，不然他這輩子都不會好過的！」

「我其實……」他總覺得身體里的東西正在一點點地流失，他好像有點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了，他說，「我想當個好警察的……」

徐宏圖臉上的冷笑和邪惡也越來越明顯。

聶曉光身上已經沒有什麼完好的地方了，之前的槍傷和剛才的爆炸已經讓他血肉模糊，林一月覺得他好像只要輕輕一碰就會碎掉了。

林一月距離徐宏圖越來越近了。

「我不能睡。」聶曉光強撐著精神，「林一月……你……你跟我多說說話，我想見……想見我哥……」

一。

聶曉光扯了扯嘴角，他的眼裡卻儘是悲傷：「可是我連警校……我連警校都沒畢業啊……」

他的腦袋微微向上抬起，目光上移的時候已經能看到林一月的腳步了。

「賬本……」聶曉光的聲音依舊很小：「徐宏圖有張國源的賬本m.hetubook.com.com，很重要……城西光明路上民生銀行……貸款部主任劉明是徐宏圖的人，保險……保險柜是309……」

跑回來的齊飛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下一刻他大喊：「月！林一月！」

這幾天聶忠華都不在欽城，他大概猜得出來，蔣志成那邊的事情，顧己大概率會讓聶忠華去盯著的。

徐宏圖忽然往前一撲，在菜頭沒有防備的時候奪下他手裡的槍，將人重重往旁邊一推，自己躲在那棵樹後面，朝著林一月所在的方向接連打了三槍。

聶曉光根本沒有資格做一個警察啊。

齊飛忽然心頭一哽，無言的悲傷在他心裏流竄開來。

「月！往回來撤！」

「聶曉光！」林一月大叫一聲，卻還知道要給徐宏圖戴上手銬，她踉蹌著爬過去給徐宏圖戴上手銬，檢查了他的衣服口袋，又從徐宏圖右側口袋中找到了兩枚炸彈。

聽到這話的時候徐宏圖心裏一急，他必須儘快離開！

千鈞一髮的時候，一道人影猛地撲過來將她一推：「小心！」

林一月終於找到了聶曉光的手，她抓著他的手又不敢用力：「聶曉光，你撐住啊，你一定要撐住啊……」

「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