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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青禾不嫌事大，當場掏出手機要裴川重複一次剛才的表演，她要錄下來給杜奇瑞看。

三伯的調侃引得鐵山幾人哈哈大笑。

我爸臉色發紅，躲進廚房給大夥泡茶去了。

大伯和大伯母愁的整夜失眠，偏偏又無計可施。

前面嘻嘻哈哈的歡迎我回來，這一轉身，把我在京都的那點破事兜的乾乾淨淨。

奶奶一點不給我留面子道：「我聽你三伯說了，說你在京都到處惹禍，害的靈丫頭因你而受傷。」

蘇家走了兩人，卻也回來了一人。

熱菜，冷盤，水果拼盤，嚯，真的跟過年一樣。

「什麼魚腥味難聞，你前兩年幫你爸一起挑大糞軋田，也沒見你難聞啊。」

「這娃子討喜。」奶奶笑眯眯的給裴川抓了把瓜子，稱讚道：「腦瓜子聰明，比我家寧子強多了。」

此刻看看裴川，我真懷疑他和鐵山是親兄弟。

奶奶很喜歡靈溪，喜歡到拉著她的手不願鬆開。

我特么的，真是看呆了呀。

老話說的好，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我不清楚是不是三伯跟奶和_圖_書奶說了什麼。

反正奶奶這次看向靈溪的眼神，那妥妥的和靈溪第一次來桃山村救我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三伯嘴裏的瓜子皮飛了出去，好巧不巧落在了對面位置的裴川臉上。

我什麼時候嫌魚腥味難聞了？

「也就是你運氣好，遇到了靈丫頭護你，自個還不曉得知足？」

「你瞧瞧你多大的人了，怎麼還不懂事呢。」

靈溪笑聲不斷，餘光偶爾落在我身上，露出幸災樂禍之意。

說假話都不帶眨一下眼，說來就來。

在京都那會，包括今天，那都是我下廚，一天沒跑的。

奶奶眉開眼笑的起身道：「給老三，讓他燉鯽魚豆腐湯。靈丫頭愛吃，味道清淡一點。」

飯桌上，大伯支支吾吾的開口，說是想求靈溪幫他看點事。

尤其是公公婆婆的私下埋怨，將所有過錯推在了大堂姐身上。

不曾想夫妻倆結婚四年卻一直沒法生個孩子。

好像從我媽帶著蘇童鳶離開蘇家的那天起，這個家就突然間變得冷清。

這不，從前只和圖書有在逢年過節才回娘家的大堂姐，自打一個月前哭哭啼啼回了桃山村，就再也沒回夫家。

奶奶頗有深意的瞪了我一眼，應聲道：「我剛和靈丫頭說了，你在京都要再敢不聽她的話，就給我使勁打。打的你皮開肉綻的，保管你長記性。」

在他眼裡，靈溪能把我從靈官豬的惡靈手中救下來，那是神仙一樣的手段。

我什麼時候不願意給靈溪做飯了？

溺愛到視線完全在靈溪身上，連我這親孫子都沒插嘴的份。

晚上六點，我爸和大伯輪流著上菜，滿滿當當的一大桌。

她嘴角揚起愉悅的弧度，故作委屈道：「就怕蘇寧不願意給我做，他總說魚腥味難聞呢。」

我聽懂了奶奶的意思，以靈溪的聰明，她自然也聽懂了。

我爸沒奶奶那個膽子，老實木訥的在旁邊陪笑。

裴川說的沒錯，這壞東西就是個笑面虎。

我坐在角落靠椅上，看著其樂融融的「一家人」。歡聲笑語中，我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感受過這種溫馨的氛圍了。

怎麼靈溪隨口搭一句，和_圖_書她就信了？

說著，她又坐下，親手給靈溪剝瓜子道：「寧子打電話回來說你喜歡喝鯽魚豆腐湯，鎮上的魚啊，那都是人工餵養的，肉老還不起鮮。」

當初在京都，鐵山阿諛奉承靈溪的廚藝，那溜須拍馬的功夫已然讓我大開眼界。

「謝星闌師叔賞賜。」裴川抹了把臉，極為鄭重的將三伯噴出來的瓜子皮放進口袋。

準確來說，出現問題的是我的大堂姐蘇梅。

但今天，我從奶奶的笑容里看到了「團聚」。

三伯對裴川的表現大為滿意，咧著嘴，露出那還算白亮的門牙道：「確實比小時候聰明一些，不過也就是他師傅不在這，他才敢抖點小機靈。」

奶奶劈頭蓋臉的一頓凶，讓我風中錯亂，不知如何爭辯。

當然，她眼底的那一抹溫柔我也察覺到了。

夫妻倆感情再好，也經不起外人的閑言碎語和家裡人的胡亂猜疑。

「老大家自個有魚塘，你回去的時候帶個幾十條，我都讓他備好了，用網養著的。」

神婆道士也請了好幾位，錢大把大把的砸進去ｗww.ｈetｕbook•ｃoｍ.ｃｏｍ了，屁個浪花都沒有。

那小心翼翼的，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是啥寶貝。

所以她看似無意的掃了我一眼，眼眸低垂，臉如火燒。

「要讓死瘸子看到了，哎喲，面壁思過是小事，估計得把他的腿一起打斷。」

我的天啊，奶奶的「口無遮攔」讓我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好在有三伯這個不要臉的大人物在，指揮著裴川全部搬進後面空房間。

所以在知道靈溪會來我家之後，大伯升起了向靈溪求助的想法。

裴川掉頭就跑，嘴裏喊著救命，惹的眾人哄堂大笑。

「噗。」

「恩，親孫子。」奶奶自顧自說道：「那親孫子再親，我也想孫媳婦呀。」

還不忘跟靈溪說下次來可以多買點，最好給我爸湊齊一年的煙酒，免得他買包五塊錢的香煙都要在村頭小賣部轉悠半天。

驚為天人，驚嘆不已。

「他敢。」奶奶嗓音拔高，視線落在我的身上，挑著眉頭道：「聽到沒，回去了要給靈丫頭燉魚湯。」

奶奶開心的合不攏嘴，給大家說著我小時候的糗事。什麼上ｍ.hｅｔｕｂook.coｍ•ｃｏｍ學把書包上丟了，下水捉魚被螃蟹夾了小雞-雞。

當裴川和鐵山搬著大量的煙酒進屋時，我爸嚇的語無倫次，一個勁的說不能要。

季青禾捧腹大笑。

奶奶的普通話說的很蹩腳，夾雜著本地方言，說的不倫不類。

還有我在京都惹禍的事，想到這，我氣呼呼的看向嗑瓜子的三伯。

「媽，您瞧寧子，瞧他這眼神，他不服氣呢。」三伯火上澆油道。

大堂姐今年二十七歲，早在四年前嫁到了鎮上。

那句「親孫子再親，我也想個孫媳婦」，不正是奶奶表達的真實情感嗎？

鐵山叼著煙扭過身去，肩膀直抖。

一家團聚的時候總覺得少點什麼。

我悲壯道：「奶，我是您親孫子么？」

說話的期間我大伯也過來了，手裡拎著活蹦亂跳的新鮮鯽魚，滿身的泥漿，顯然是剛從魚塘撈出來的。

「那什麼，寧子廚藝不錯，你讓他給你做。」

少了那絲對高人的敬重，多了太多長輩對晚輩的溺愛。

可靈溪聽的很安靜，還全部聽懂了。

大大小小的醫院跑了十幾個，愣是檢查不出任何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