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我不想害人
十五分鐘后,裴川裹著浴巾走出。
失魂落魄,眼眸無光。
裴川仰起腦袋,酒氣熏天道:「談過幾個男朋友?」
七八個姿色上等的年輕女孩作陪,一幫賭局上的狐朋狗友相互吹捧。
初中那會,幾百塊錢的學雜費,她那個嗜賭如命的父親愣是拿不出來。
楚楚可憐,像極了被人丟棄的小貓。
鸞鳳會所里的女孩,不管高矮胖瘦,不問從前往事,到了這,等同交出了身家性命。
「我今個心情不錯,吃不了苦。」
「come baby。」
看年紀,也就二十歲出頭。
裴川順勢摟住她的腰,指尖上下滑動道:「真沒談過還是假沒談過?」
秦語哪見過這等陣仗?嚇的掩面尖叫。
她默默的低下頭,雙眼緊閉。
老闆的話,則代表聖旨。
二十三歲,花一樣的年紀,尚在讀書。
「我弟想要輛大眾車,十萬塊左右。」
與學院里的小男生相比,秦語不得不承認,她其實更喜歡這種成熟穩重型的男人。
他一眼看到了名叫秦語的女孩,那兩杯倒好的白酒,她強顏歡笑的卑微模樣。
裴川提議道:「去隔壁包廂喝一杯?」
人家二十一歲大學畢業,她二十和_圖_書三歲還在讀大三。
裴川放聲大笑,豪邁起身道:「一杯十萬,你自己看著辦。」
她摘下滿天星手錶,與那雙鑲鑽高跟鞋擺在一起,鼓足勇氣道:「能不能借我一百萬。」
遺憾的是人算不如天算,好不容易憑藉相貌優勢「走進」鸞鳳會所,她卻接到了老闆親自下達的命令。
站在九樓的高度去看,他們是那麼渺小。
要她務必辦妥,毫無商量的餘地。
許久,從錯愕中回過神來,裴川面露疑惑的問道:「新劇情?」
「這些加起來,大概八十幾萬。」
藥水,透明的藥水,無色無味。
「對不起。」
誰敢違背,誰敢不聽,等待她的,將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邪惡的解開浴巾,化作餓狼下山。
白酒,藥水,玻璃小瓶。
本以為會遇見電視劇上的情節,自己所要面對的是五六十歲的白髮老頭。
「嘖,聽上去很不錯的樣子。」
秦語跌跌撞撞的衝進卧室,帶著哭腔大聲喊道:「求你了,別進來。」
秦語愣在原地,好半天,急急忙忙的跟上。
硬生生讓她休學兩年多,幫著家裡干農活。
「我記得去年,不對,是前年,有個女生從和*圖*書我身上賺了一百多萬。」
她哆哆嗦嗦的背靠房門,胡言亂語般碎碎念叨。
她不能死,不能出事。
奈何母親重病,她急需一大筆錢帶她來京都手術。
為了供她讀書,剛剛年滿十八歲輟學打工的弟弟。
「只有四十二度以上的白酒,才值十萬一杯。」
簡簡單單的裝扮,清純不失魅惑。
九樓的豪華包廂內,裴川玩的很嗨。
搖骰子,撞氣球,各類小遊戲五花八門。
說事成之後,還有二十萬等著她。
「債主和欠款人?」
說的好聽點,是京都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娛樂場所。
裴川傻眼了,撓著濕漉漉的頭髮不明所以。
身穿白色雪紡針織衫,搭配淺藍色緊身牛仔褲。鑲鑽的銀色高跟鞋,右手手腕戴著塊施華洛世奇的滿天星手錶。
「我們鎮的房子便宜,二十萬拿一套。」
「或許,你可以比她賺的更多。」
「真要進來,先答應我那件事。」
在他身邊,坐著位嬌小可人的甜美少女。
要她想辦法滴進裴川的酒水中,說是補充體力的。
氣氛異常活躍,笑聲不斷。
年輕且帥氣,冥冥中又帶著一股縹緲出塵的姿態。
秦語呼吸急和_圖_書促,故作鎮定的問道:「啤酒還是紅酒?」
大腹便便,令人作惡。
難聽點,有錢人的狩獵場罷了。
「至於你值多少,得看表現。」
「恩,五分鐘考慮時間,想清楚了過來。」
說到底,純粹是家裡窮鬧的。
「裴,裴少,我能求你件事嗎?」
「今年二十三歲,你可以叫我小語。」
「錢,我有,大把的有。」
「實在不行,換個人吧。」
可理智告訴她,從天而降的五十萬會很燙手。
晚上八點,鸞鳳會所。
一想到他瘦弱的體質頂著風吹日晒呆在工地,經常受人欺負,秦語不禁紅了眼眶,淚水嘩嘩的往下淌。
裴川站在門口,意有所指道:「本就無關愛情,再要是強扭的瓜,那就苦到難以下咽。」
走投無路的田地,她被迫選擇犧牲自己。
有錢自是最好,沒錢,也能給人帶來足夠的安全感。
三十萬,是周老闆上午給她的酬勞。
說完,他瀟洒離去,頭也不回。
裴川扯開人模狗樣的領帶,表情戲虐道:「果然是新手,竟然連酒的價格都不知道。」
裴川駐足留步,嘴角抽搐道:「喂,你這就沒意思了。」
秦語狠狠點頭,聲音顫抖道:「會一和-圖-書點點。」
秦語眼神落寞的走向落地窗,透過窗帘的縫隙,她看到下面車水馬龍的夜景。
渾渾噩噩的做完這一切,她脫掉從未穿過的高跟鞋,蜷縮在角落的軟椅上。
緊張是一分部原因,另一方面,她隨身挎著的小包里有會所周老闆事先給她的神秘藥水。
名叫秦語的女孩霞染雙頰,聲若蚊蠅的回道:「沒,沒談過的。」
什麼補充體力的藥水,她打死都不相信。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她要「接待」的貴賓竟如此年輕。
若不是為了錢,誰也不會來鸞鳳會所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梨花帶雨,瑟瑟發抖。
來之前,她早已做好主動獻身的準備。
她面色羞紅,稍顯膽怯的說道:「裴少,我叫秦語,鳥語花香的語。」
那個男人,似乎迫不及待了。
他在洗澡,衣服丟了一地,嘴裏哼唱著不知名的小曲,不忘叮囑她關好房門。
有可能,會燙掉她的命。
「咱們聊聊人生理想,暢談一下美好未來。」
秦語不傻,否則也不可能考上京都名校。
窮和沒腦子是兩個概念,這一點,秦語絕不會混淆。
「我媽病了,五十萬的換腎錢。」
說到這,他熄滅煙頭,俯身嗅著女孩髮m.hetubook.com.com絲間的芳香,語氣曖昧道:「會不會喝酒?」
秦語身體僵硬,扭扭捏捏的說道:「只喝一杯哦。」
甚至,這件事還會牽扯到她遠方的家人。
「裴少,我不想害人,不想害任何人。」
整整五十萬啊,秦語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多錢。
除了好看的皮囊之外,她自問找不出半點價值。
秦語緊緊攥在手心,滿心糾結的踏入隔壁包廂。
她答應過弟弟,等大學畢業后找到了好工作,掙了錢,給他在鎮上買房,買車。
「喏,我現在告訴你,啤酒五千,紅酒一萬。」
這丫頭以為自己是誰吶?
那種感覺無法形容,不是錯覺勝似錯覺。
借?還特么一開口就借一百萬?
「剩下的,我想留給他結婚。」
有錢掙沒命花,何等悲哀?
「當然,這是酒的價格。」
「就看你想撈多少了。」
「本少最受不了旁人騙我,拿我當傻子。」
璀璨的霓虹,人來人往的街道。
「我這人沒別的愛好,就喜歡哲學。」
裴大少神情愜意的斜靠在真皮沙發上,嘴裏叼著煙,紅光滿面。
秦語暗暗咂舌,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說不心動是假的。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羊入虎口,一言一行受人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