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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禁忌雜談

作者:蘇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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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瘸腿老奴

第八百五十七章 瘸腿老奴

老人懸浮半空的右手驀然垂落,縮進袖子里道:「你找我回來,是要我在他羽翼未豐前盡全力護他安危,給他足夠的時間成長。」
姜常念鄭重點頭,不再多言。
宮裝女子「體貼」道:「天太黑,念兒什麼都沒看到。」
姜常念搖頭道:「我更喜歡您喊我念兒,如從前在姜家那時。」
姜常念懇求道:「崇伯,就當看在念兒的面子上成嗎?」
夜色下的太虛山,白霧茫茫。
「我,不能再等了。」
山腳下,雜草叢生的階梯上,有左臂挎著青皮葫蘆的瘸腿老人正在緩慢攀爬。
「崇伯,念兒從未將您當做外人視作奴僕。」
「他不在了,沒有他的允許,我再無資格喚你念兒。」
大名肖不崇的老人斷然婉拒道:「我這一生,只認一人為主。」
青皮葫蘆落地,肖百崇雙目圓瞪:「沒騙我?」
他伸出缺有拇指的右手,指向太虛造化碑上排名第六的龍凰法相道:「那個人,與少爺是何關係?」和*圖*書
稍作沉吟,姜常念痛快給出答覆道:「蘇寧身份特殊,我沒辦法對他嚴刑逼供動及秘術。」
灌一口青皮葫蘆里的烈酒,渾濁渙散的目光遠遠眺望山頂。
「而您,無疑是最佳人選。」
佝僂著身子,一瘸一拐,一歪一扭的往上行走。
「老奴有罪,罪該萬死。」
「念在他與大哥的因果牽絆,我不得不出手相助,在他弱小時施以援手,暫且想辦法保住他的性命。」
「無法給您報仇,無法為您討回公道。」
他很累,累的氣喘吁吁,每走幾步便要停下來歇息片刻。
老人動容閉目道:「確定不是少爺的輪迴轉世?」
瘦的弱不禁風,似隨時都有倒下的可能。
「少爺,老奴六千年沒來看您了。」
「一日為奴,終身為奴。」
「我雖不是姜氏仙族的奴僕,卻是誠心奉少爺為主。」
老人神情肅穆的整理衣衫,將青皮葫蘆重新挎回左臂,恭聲施禮道:「見過大小姐。」
姜常和圖書念語氣苦澀道:「本質上並無區別。」
「是如外界盛傳的,他是少爺的輪迴轉世,還是有人故意放出的謠言?」
吐字如珠,笑意溫醇。
「崇伯先我一步突破真仙十九品,且隱約摸到半聖門檻。」
老的臉皮鬆垮,眼窩深陷,額頭的皺紋猶如田地里的溝壑那般深刻。
他很瘦,也很老。
「此事,我應了。」
姜常念坦然回答道:「傳承之人。」
老人放聲大笑,眼底有柔色一閃而逝。
他咧著嘴努力挺直腰桿,眼角隱隱泛有淚光。
她輕輕的喊道:「大哥不會怪您的。」
過了許久,她呢喃自語,自我反駁道:「那好像是虛幻的法則之力,尚未凌駕于天道之上。」
「唰。」
「確切來說,是只有他一人有可能對我們說出塵封六千年的真相。」
話音落,他周身凝聚大小不一的符文光點,破虛空而去。
「與蘇寧的談判得提前,得儘早收回澹臺錦瑟這最後一道神魂圓滿自https://m•hetubook.com•com身明悟。」
殘影在白霧下穿梭,姜常念消失無影。
那漫天的繁星藏匿在厚厚的雲層里,又被山間濃郁的霧氣遮掩,彷彿一雙雙洞悉人世的天眼躲在暗處偷偷窺探。
「不……」
他穿著縫有補丁的藏青色粗麻大褂,洗的發白的寬鬆灰棉褲。腳下踩著雙鞋底磨平,且鞋面早已破爛不堪的黑色布鞋。
山頂,有宮裝女子于霧氣中走出,同樣目露哀傷。
「您,可好?」
「我,我實在找不到人了。」
老人左腳前移,一步登頂。
老人不表態,面浮譏諷。
「哐當。」
「難道崇伯已踏入半聖境界?」
姜常念正色道:「他不配,但我哥一縷神魂消散天地,皆是為他能順利留在仙界。」
山頂觀望的姜常念駭然失聲道:「半聖法則?」
「他可以是蘇寧,也可以是姜臨安。」
他站在太虛造化碑前,心神恍惚的望著六千年前姜臨安神魂俱滅的隕落之地,滿腔戾氣不由自主的擴散道:和-圖-書「少爺說了,禮不可廢。」
說不出的凄涼與內疚,顫動著肩膀泣不成聲。
「再則,我哥真正的死因,這世上恐怕只有他一人知曉。」
她飛離的方向,是水韻仙界。
姜常念異常欣喜道:「多謝崇伯。」
他砰然跪地,淚如雨下。
「這一點,望您能理解。」
簡短的兩個字,看似在問需要保護蘇寧多久,實際上又在詢問姜常念幾時才能查明真相。
「崇伯。」
肖不崇滿意道:「老奴等了六千年,不在乎多等一百年。」
「你,畢竟是凰界之主,一界至尊。」
「除了臨安少爺,誰也沒資格讓我鞍前馬後的伺候。」
肖不崇頭也不回道:「多久?」
「我做的,何嘗不是我哥希望看到的?」
見肖不崇陷入沉默,姜常念繼續說道:「今日他是蘇寧,來日他未必不能成為第二個姜臨安。」
姜常念落寞道:「在念兒心裏,我永遠是那個受了委屈會找您哭訴的小念兒。」
灰白的頭髮亂糟糟的頂在腦門上,本就m.hetubook.com.com沒有幾根,還看起特別油膩。
老人咬著乾裂的嘴唇彎腰,撿起葫蘆往山下走道:「只要能給少爺討回公道,當牛做馬又何妨?」
「偏偏這傢伙還引來了一幫他自個惹不起的仇家,每個人都想將他挫骨揚灰置於死地。」
「凰界那群酒囊飯袋,包括姜氏仙族的一眾長老,他們的境界到底低了些。」
「那小子,他配嗎?」
「百年。」
老人身體一僵,似聽到了遠處傳來的女子之言,連忙卷著袖子開始抹臉。
不見皎月高掛,唯見星辰若閃。
姜常念認真道:「是的,現在的他空有龍凰之主,姜臨安傳人的名頭。實際上弱如螻蟻,毫無自保之力。」
「不僅我如此,整個姜氏仙族亦是一樣。」
「得到我哥全部的記憶,所有的仙術神通,兩者融為一體。」
低頭擦拭,拎著陪伴他一萬多年的青皮葫蘆,老人再也忍不住心底瀰漫的悲傷,自責哽咽道:「少爺,老奴無用,徒勞無功奔波六千年,依然沒能查清那件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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