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斬聖谷，太虛山。

「呵，無需顧忌我的出身，隨便聊聊。」

夢，生在仙界，圍繞著仙界。

那冥冥中的蒼老聲音驚醒了蘇寧，使得他猛的坐起身來，渾身被汗水濕透。

深深吸了口氣，精力在仙力的補充下有了些許恢復。

蘇寧鬱悶道：「你笑什麼？」

「這麼算的話，猿猴是人類的前身，而仙人的前身，必然是人類。」

「荼雀，我不想成為連身邊親近之人都要毒害的惡魔，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那樣的大道，我要之何用？」

「做回當年的姜臨安，威震三界的姜臨安。」

夢，渾渾噩噩，昏昏沉沉。

「要麼葬身妖界，隨古妖之靈一同隕落。」

可誰又能想到，它的本體只為那無盡荒漠中的一粒黃沙。

頭痛欲裂，精神恍惚。

「我……」

「妖祖的意思，你有兩條路可選。」

蘇寧痛苦道：「我不想成妖。」

蘇寧轉過身子，背靠雕龍石柱道：「這裏不是華夏，仙妖兩族亦不能用我所學的課本知識去解釋。」

「或許不在妖獸範疇，但大抵能算個猛獸。」

「要麼，你蘇寧和*圖*書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妖徒子，自此留守妖界，助我妖界一統三界。」

「再則，三界弱肉強食，生存法則如此。你單單看到了妖修吸食人血的殘忍，卻似乎忘了你先前遭受算計的悲哀。」

腳步踉蹌，他手扶洞府中央的雕龍石柱，咳嗽連連道：「我是不是被它強行融合了？」

「該說的，我都說了。」

荼雀避而不談，視線轉移道：「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仙妖兩界有何區別？」

「但……」

金燦燦的黃沙，任憑風吹日晒，日晒雨淋。

有少年時期的姜臨安，初露崢嶸。

荼雀繼續道：「所以，妖也好，仙也罷，最終的目的無非是登上聖人大道。」

「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死於我手的仙界子民不計其數。」

不知何時開啟，又因誰而起。

「相比莫自傲所求的另闢蹊徑，一萬兩千年的停滯不前。你此刻融合的古妖之靈乃我妖界謀划三萬年的空前造化，先天聖人資質。」

「我來仙界是迫不得已，我追求聖人大道是被段自謙他們逼的。」

想要說話，卻發www.hetubook.com.com現喉嚨里乾澀的厲害，且酸疼難耐。

萬物皆生，萬物皆在。

「你要做的，是給我拼了命的修行。」

「轟。」

「我曾在玄陰海一夜斬殺仙界弟子三百六十九人，挨個捏爆他們的腦袋，抽取那來之不易的神魂精血助我修行。」

「我的善良只針對我在意之人，我願意為他丟掉性命，僅此而已。」

「蘇寧，你沒見過我殺人，更不知道我的手段有多厲害。」

「這是我的洞府，你已昏睡九天。」

自解肉身化作三千島嶼，由此衍生出妖界。

「我……」

蘇寧屏氣凝神，丹田運轉，勉強支撐著自己保持站立道：「在我的老家，恩，也就是華夏小世界。我們從課本上學到的知識告訴我，人類是由猿猴進化而來的。」

「一旦與殺戮道心配合，以我目前的修為根本壓制不住。」

「為了修為，它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無所不用其極。」

「殺心難守，無非是你當下境界有差。」

「本心有異，在我看來則是最大的區別。」

依稀中，只聽到她不掖不藏，開門https://m.hetubook.com.com見山的對蘇寧說道：「你誤打誤撞融合了古妖之靈，間接毀了我妖界等待三萬年的希望。」

「你考慮清楚了再來找我，記住，你只有三個月做決定。」

「我所求的，是一家人能平平安安的在一起。」

「莫自傲那邊，我已送去傳音玉簡，讓他再等你半年。」

「人有好人壞人，善惡之分。」

「而不是永遠需要人保護的懦弱蘇寧，永遠都在東躲西藏。」

「咳咳咳……」

「別的不提，仙人破境靠的是自身明悟，是天地間自然而生的仙力資源。」

荒古誕生於天地之間的無垠荒漠，千年生靈，萬載悟道。

蘇寧回答道：「我怕，一來繼承了姜臨安的殺心，本就心神難守。」

有少女時候的喬晚棠，情竇初開。

蘇寧氣虛力竭的掀開身上的薄毯，哆哆嗦嗦的從軟塌上移下道：「那個紅色肉瘤……」

可它又沒死，魂識殘留，早已與妖界融為一體。

蘇寧嘴唇喃喃，半天說不出話。

「放在妖界也是一樣，如你，如我昆崙山上的那隻大白猴，就很善良。」

石門外，荼雀悄然現身ｈｔtps://wwｗ•hｅtｕｂｏok•cｏｍ.ｃom，踱步走進道：「暫且不用多想，好好恢復元氣。」

他是妖，三界第一隻天妖，名荒古。

它始終是那麼渺小，渺小到誰也不敢相信它曾闖入十六處大世界。

「融我魂識，得我聖資。」

「二，妖體難控，妖修噬血好殺。」

「我為妖，天妖荒古。」

它喜食人血，自創修行法門窺得聖人大道。

荼雀慢慢的收斂笑意，語氣認真道：「我在笑你說我善良。」

「上一次返回華夏時，我差點殺了我相熟許多年的朋友。」

「你問我仙妖兩界有何區別，從本質上說，我覺得並無區別。」

「妖體難控，我幫你控如何？」

「這是哪？」

「猿猴，獸類無疑。」

「我沒的選，整個妖族都沒的選。」

偏愛放羊的孔戰，專幫人挑棺材的段老狗。

姜氏仙族，姜氏族旗。

茫然環顧四周，他使勁捶打著腦門。

有被仇敵追殺被迫流落仙界的荼雀，有因九足冰鸞法相而陷入沉睡的姜常念。

荼雀嘲諷道：「平安是以個人實力換來的。」

「我嚮往的，從來不是長生不死壽與天齊」

「痴人說夢。」

數不清的雜亂畫hｅtuｂｏoｋ•com•cｏｍ面在腦子裡回蕩，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荼雀忍俊不禁，鼓著腮幫可愛至極。

荼雀追問道：「為什麼？總得有個理由吧？」

「反觀妖修，吸食人血，手段殘忍。」

蘇寧沉默了一會，鄭重點頭道：「這一點，我贊同。」

沒來由的怒氣宣洩，荼雀俏臉泛冷，嗓音拔高道：「我不喜歡現在的你，優柔寡斷，沒一點男人的樣子。」

「這樣的你，恕我直言，你除了因為蘇星闌的關係去求孤長笑，你憑什麼從段自謙的手裡救回你的妻子靈溪？」

「你還認為我善良嗎？」

「沒有力壓群雄的不可一世，你拿什麼求取安穩無憂？」

「若只論心，有些人活的尚且不如妖不是嗎？」

它死了，魂飛魄散，神魂俱滅。

喜歡釀酒的肖不崇，砍柴煉心的裘如意。

拋下最後一句話，荼雀于原地消失。

一朝入聖，卻不屑成聖。

妖界是荒古，荒古是妖界。

激雷炸響，風沙漫天。

荼雀笑了笑，面色坦然道：「傳承功-法與修鍊方式，這兩者皆為妖界第一任老祖留下。」

然而下一刻，那強行拼湊起的場景支離破碎，蘇寧來到了狂沙席捲的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