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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昶沉默良久才道：「文帝當初也和西梁王彷彿。可後來……」他不敢說下去。但意思已很明白。他們不信皇帝。不信門閥的許諾。只信自己的拳頭。

蕭布衣含笑道：「但說無妨。」

徐昶搖頭。「我爹說恩師是太平之主。叫做崑崙。具體是誰。我不知情。西梁王。我真的不知呀。」

徐昶腦海中一片空白。他有什麼秘密可換取性命？他好像什麼都沒有！

「裴矩牛口殺你。還用符平居之名。一方面還在混淆你的視線。更重要的一點。卻是不想旁人知道他的底細。聽徐昶說。羅士信已對太平道深惡痛絕。你說他要是知道裴矩的底細。會如何應對？」

徐昶慌忙道：「程將軍。你真的是我的再生父母。」

蕭布衣沉吟良久才道：「太平道將門還有哪些人手？」

吩咐眾兵士退後。程咬金輕聲問。「你有什麼秘密對我說？」

程咬金沉聲道：「你要想活命。就把今日之事。話于西梁王知。記得，要說實話。西梁王能否饒你性命。就看你的造化了。」

蕭布衣心中微凜。這才明白隋文帝為何晚年狂性大發。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你爹既然如此開明。為何對本王卻執迷不悟。反抗到底？」

徐昶卻已嚇得腿軟。

徐圓朗一頭扎入程咬金的埋伏圈中。想要出去。已是千難萬難。

徐昶從未想到過。這輩子能見到聞名天下的西梁王。也是心中惴惴。蕭布衣見徐昶的時候。外圍是防守重重。身邊卻只跟了個思楠。

給別人機會的同時。其實也是給自己機會！

徐圓朗不過十數人跟隨。可程咬金在這裏的埋伏。就算幾十頭老虎都能捉得到。徐圓朗落馬。軍士一衝下。父子分離。將兵隔斷。

接到程咬金的快文。蕭布衣就有些錯愕。親自秘密的見了徐昶。

徐圓朗眼中已流出了血淚。他已再無半分辦法。看著遠處月下林前。程咬金幽漠淡遠的望。徐圓朗陡然間怒喝一聲。高高躍起。竟然踩長槍鐵盾而過。急向程咬金衝去！

西梁王又帶著他們勝了一仗。他們只希望。早點結束戰爭。早點恢復一統。無論門閥、新貴、商賈、還是百姓都期盼，像文帝的開皇之治能再次降臨。

本來竇建德滅了孟海公后。已算是取得山東的大半土地。但是竇建德汜水博弈慘敗后。全面回縮。盡到黃河以北。只以黎陽暫時作為防禦蕭布衣的第一線。這樣山東的徐圓朗是孤軍。蕭布衣等到如今。利用任城內訌之際。輕而易舉的伏殺了徐圓朗后。徐家軍轉瞬崩潰。琅邪雖還有徐家軍的勢力。但是徐圓朗身死。徐昶被擒。群寇無首。逃的逃。降的降。

蕭布衣舒服的伸個懶腰。含笑道：「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事情。羅士信不知道不要緊。我會派人通知他！然後。我們就可以看好戲了。」

「我是太平道火門中人。我爹是將門的人！」

徐昶想到這點。心中稍安。父親死了。他肯定希望自己好好www.hetubook.com.com的活下去。徐昶如是想著。無論如何委屈都要活下去。他喪失了鬥志。生死關頭。不知為何。求生的願望反倒更加的強烈。

他武功本是不差。驀的如電閃般如雷轟般。兵士竟然讓他殺出了重圍。這時候。本是徐圓朗最好的突圍機會！他只要沒入黑暗。逃命的希望。就會大了很多。

程咬金嘆口氣。「太平餘孽。死不足惜。」他已揮起了斧頭。就想一斧劈下。徐昶急叫道：「羅士信也是將門中人！」

聽徐昶又把當年一事詳盡說了遍。蕭布衣心中恍然。見思楠剪水般雙眸也在凝望自己。顯然也是若有所悟。

略微沉吟。程咬金道：「眼下你要活命。決定不在於我。」

徐昶雙目紅赤。慘叫道：「爹！」

蕭布衣在東都。第一時間接到了徐圓朗的死訊。也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傳遍了朝廷市井。

「這裏面多半有個關鍵。我們並不知情。」蕭布衣苦笑道。

蕭布衣對於壞消息。喜歡揮毫重墨。好消息。他一樣的要大肆渲染。蕭布衣喜歡造勢。也是喜歡利用勢。他更習慣順勢而為。

亂戰之中死的人。和降了又殺會引起人不同的看法。程咬金對這點。深有體會。

這次他的勢力。要一舉擴充到大隋疆土最東的東萊郡。自此以後。大隋的疆土除河北、關中和江都的王世充、淮南的沈法興外。都是盡數落在他的手上！

關中南有秦嶺、北有隴山呂梁山等屏蔽，而西有隴山、東有黃河。可說是天然的防守之地。李淵可用最少的兵力。做最大的事情。河北的四塞卻是西面的太行山，東面的海域，北面的燕山，剩下就是南面的丘陵之地。

關中和河北單純的從地勢來看。都可說是四塞之地。可河北的四塞的屏蔽。要比關中弱了很多。

蕭布衣眼下沒有遽然興重兵全面進攻河北。除了因為時機欠缺外。還有個很重要的原因。他想把關中軍拖出關中來。在河北決戰。

程咬金終於點頭。「我可不殺你。」

徐昶搖搖頭。「應該沒有誰了。我爹對我說。太平道創建數百年。一直都和朝廷作對。也一直都是朝廷剿殺的對象。除了太平四道道主都是非常之輩。勉力維持外。餘眾很多都是落魄。各門有的更不過是個空殼。當初文帝文治武功無雙。一統天下后。其實已和道中立下誓約。說什麼既往不咎。可他開始還遵守諾言。不再追究。但後來他臨晚年。只怕太平道再亂江山。是以疑心大起。滿是猜忌。竟然在殿中做些仗殺大臣的事情。太平道入廟堂之人。被他殺了不少。可別的大臣也很多無辜受到牽連。其實我爹說。只要江山穩。百姓有活路。誰又想反呢？」

思楠道：「眼下真相大白。羅士信原來是太平道徒。這才離開了張須陀。不問可知。一定是李玄霸手握人書。知道天下的太平道徒。這才偽崑崙之令。讓羅士信背叛。讓徐和-圖-書圓朗起事。這才造成今日的局面。可有一點很奇怪。崑崙為何不制止呢？孫思當然沒有受到李玄霸的控制。但以他的聰明。早就應該發現李玄霸的小動作。」

哪怕那是死路！

那一刻的月色。彷彿是紅色。那一刻的寒風。尤為凜冽。

雖已下令盡取山東之地，重兵圍困黎陽。隨時準備攻打河北。但蕭布衣還是缺乏個契機。少了契機。為免太大的消耗。他就只能等候。可他從未想到過。契機竟在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身上。

策馬徐徐前來。程咬金手一揮。兵士將徐昶五花大綁。綁住的意思。當然是暫時不殺。要是一刀砍了。就不用如此費事。

徐昶嚇了一跳。慌忙搖頭道：「不會。絕對不會！兩軍交戰。各為其主。我爹不自量力。自取滅亡。小人……小人……只有痛恨我爹的不識時務。還請西梁王看到小人盲從之下。饒了小人的狗命。」

王世充、沈法興已是不足為懼。有個李靖坐鎮。收拾他們。已是遲早的事情。河北若能再平。蕭布衣就關中徹底的形成了合圍之勢。

「你爹的武藝兵法是從哪裡學的？」

程咬金目露沉凝之色。「你說羅士信是太平道將門中人？」他已恍然。轉瞬有了感慨。他背叛張須陀。因為看不到出路。不想和張須陀一塊死。這才離去。秦叔寶背叛張須陀。是因為被李密所騙。為求母親的活命。可程咬金一直不明白羅士信何背叛。為何背叛后又悲痛欲絕。可現在。他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是火門中人。一輩子都在父親的庇護下。雖然征戰這久。但可說有驚無險。這時驀的四方都是刀槍敵人。僥倖倚仗地勢抵抗。已渾身血汗。大叫道：「爹爹救我！」

長槍止在眼前。刀光霍然不見。兵士冷冷的望著活著的最後一個敵人。一言不發。

◇◇◇◇◇

十數丈的距離。看近實遠。他狂奔之下。疾風割面。如易水前一去不復還的刺客！他並沒有注意。身後的兵士沒有追擊。而且開始退後散去。他沒有注意到。程咬金身後又涌十數名兵士。手中端著像弩的一種東西。

但是他不想走。不能走。更是不會走！

這本身也是一種策略。擒猛獸的時候。有的獵人喜歡將弱崽抓住。讓猛獸不能遽離。這才有機會捉拿兇猛的野獸。程咬金這招如出一轍。

在城中。徐圓朗救了他一次。在這世上。爹爹一直為他修補錯誤，毫無怨言。最後的關頭。他還是在向爹爹求救。

程咬金見到徐昶卑躬屈膝。微有厭惡。轉瞬想到自己。又心中嘆息。倒覺的徐昶也是情有可原。

蕭布衣啞然失笑。又問。「太平道在山東的勢力。還有多少？」

徐昶連連點頭。程咬金讓手下將徐昶送往東都。徐昶早就惶惶驚怖。離開的好遠。還聽到他哀求的聲音。

蕭布衣馬上命令張鎮周、程咬金一路東進。要用最快的時間收復魯郡、琅邪、北海、高密等郡縣。清除抵抗ｈetｕbｏoｋ•coｍ.cｏｍ的餘孽。安撫那裡的百姓。

他說的卑微之極。蕭布衣望了他良久。這才擺手道：「好了。我會安排你在東都做個買賣。若是發奮。倒也餓不死。只是要記得。不可離開東都半步。更不要讓我知道你惹是生非。」

徐圓朗雖聲勢不如李密竇建德。卻是悍匪。和朝廷對抗多年。這次伏誅。是在是大快人心。

程咬金走到徐圓朗的面前。見他怒目圓睜。血已流盡。可拳頭還是緊的。骨頭亦是硬的。輕嘆道：「這也是條漢子。可惜不識時務。來人。把他腦袋割下來送到東都。屍體……就葬了吧。」

若非有將軍的這句話。十個徐昶也早已斃命。

◇◇◇◇◇

該贏的仗。他絕不會輸出去！

抓住程咬金。自己和兒子。才有活路！

這個念頭。讓徐圓朗迸發出全部的潛能。

求人不如求己。永遠不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別人的手上。這是張鎮周做事的準則。張鎮周或許不如李靖能算。或許不如蕭布衣能打。但是張鎮周有一個優點少人能及。那就是他的不求僥倖。

蕭布衣將人頭懸挂城門三日。以儆效尤。這次勝利最關鍵的一點是。徐圓朗死後。山東之地。再無抵抗他西梁鐵騎擴張的人馬。

將軍有令。絕不在徐圓朗死之前。殺死徐昶！甚至。可以不用殺徐昶。困住即可。而其餘的人。格殺論。

雖然劉世徹信誓旦旦說。他一定能和同夥把徐圓朗的人頭拿來。可張鎮周並不把賭注完全壓在他身上。張鎮周不是不信劉世徹會全力以赴。他只是喜歡穩妥行事。

徐昶怔怔道：「那在於誰呢？」

在徐昶的心中。這根本算不上秘密。可他實在沒有什麼可說。但是寒光閃爍的鐵斧竟停在了半空。過了半刻。緩緩垂落。

他現在開始。就要和關中拼人心！

蕭布衣朗然笑道：「我若是怕這種人物報復。也不配一統天下。他若是聰明人。這一輩子循規蹈矩。還能善了。若是不守規矩。只是自取滅亡罷了。」

「可有另外一個關鍵。你一定想的到。不然你不會親自來見徐昶！」

「程將軍……」徐昶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再有什麼求的活命的籌碼。殺父之仇早就忘卻。只想著自如何能活下去。見程咬金對羅士信很感興趣。記得他們曾是同黨。不等咬金吩咐。已竹筒倒豆子一樣。將見到羅士信的事情說了一遍。

西梁王有令。必殺徐圓朗！

翻身上馬。程咬金策馬迴轉。忍不住的還是回頭望了眼。殘月在天。遠遠的天空。深邃沒有希望。像是為徐圓朗的死。繪下了最後悲哀的一筆……

「恩師是誰？」蕭布衣問。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是他。」蕭布衣道：「這世上。好漢並不算多。」

徐昶喏喏道：「羅士信向我爹詢問。你可是太平將門第一將？西梁王當然不是了。那小子腦子有些問題。」

蕭布衣露出狡猾的笑。「說來聽聽。」

見到父親慘死。徐昶失去了最後作戰的勇氣www.hetubook.com.com。他磕磕絆絆的跌倒。見到長槍襲來。用力翻滾。大叫道：「等等。我有秘密！」

蕭布衣心道。你不知。我倒知曉。又問了些事情。發現徐昶對太平道也了解不多。只知道跟隨徐圓朗起事。本身算是碌碌無為。

「你不怕他報復？」思楠又問。

徐圓朗已被深深的悲哀籠罩。顧仲是他的手下。亦是道中之人。他對顧仲的感情。難以言表。顧仲一死。再加上自己和兒子。是不是意味著太平道到今日。終於走到了盡頭？

而關中地勢險惡。但失之貧瘠。

這四處天然防備。比關中遜色了很多。先不說燕山本來是羅藝的防線。而非河北軍的屏障。單說山東收復后。河北南面的地域。可說是盡在蕭布衣的攻擊之下。蕭布衣眼下正和竇建德僵持在黎陽。黎陽若是一破。西梁軍就可和山東的軍隊聯手。長驅直入河北的境內。全面的痛擊河北軍。

他笑聲滿是豪氣。思楠望了他良久。水靈的眼中閃過奇異之色。蕭布衣卻是捕捉到。問道：「你在想什麼？」

最簡單的一個原因就是。他根本沒有那麼多人手鎮守。相對現在東都的百萬雄兵。他手上還剩的十多萬兵力。可說是寒酸可憐。

城北主攻，城西重兵設防，城南城東也有伏兵。張鎮周和程咬金研究許久。徐圓朗經劉世徹叛變。已失軍心。不見的有人會跟隨。而二人也知道。徐圓朗一直和遼東王有瓜葛。張鎮周判斷。徐圓朗只要不死。多半就會向東而逃。轉而向北。程咬金贊同。是以早早的在東方設伏。

竇建德已是強弩之末。但河北軍拚死護衛家園的信心不可小窺。蕭布衣不想拼個兩敗俱傷。讓李淵坐收漁翁之利。他知道楊善會和裴矩在河北軍內。反倒更加高興。裴矩、楊善會的確是能力驚人，但這二人絕對不會和竇建德一條心，竇建德收留他們，無疑是與謀皮。他現在需要的是引發內訌。然後再重兵取之。

程咬金見到徐圓朗衝來。動也未動。臉色冷漠如冰。手中斧頭一揮。清楚的吐出個字。「射！」

因為他兒子還被困住。因為他的兒子還等著他去救。他只有這一個兒子。就算逃得性命。兒子死去。他活著還有什麼希望？

徐圓朗算錯了一點。張鎮周的兵力絕不滿足只攻北城。他也不知道。在蕭布衣的眼中。他早該落幕了。

所以他沒有選擇逃。他還是選擇去擒程咬金。

徐昶喜出望外。叩謝出門。思楠才冷哼道：「此人好沒有骨氣。」

西梁王下了必殺令。張鎮周就會用十二分的力量去執行。有時候。殺一人甚至比破城還要難。徐圓朗老奸巨猾。武功高明。要殺他不容易。

他眼中只有程咬金。

決戰河北。先最大限度消耗唐軍有生力量。如同對付竇建德一樣。然後再會戰河東關中。一舉平了天下。這是蕭布衣、李靖、徐世績三人。從伊始就定下的一統策略。

他不甘心、不情願、長槍折斷，卻又拔出了單刀。單刀heｔuｂｏok.ｃom•ｃoｍ再折。他只能用拳頭。拳頭浴血！他受創多處。卻還是如困獸猛虎般的搏鬥。不想放棄。可是他武功雖高。卻如何能殺退如潮湧無窮無盡的兵士？

東都歡慶。百姓奔走相告。大喜若狂。

顧仲雖是勇猛。但四面八方的槍刺過來。繞是三頭六臂。亦是無法抵抗。砍死數名兵士后。已身中數槍。喝聲中斃命。卻還是毅立不動。

其實就算他注意到這些。知道眼前是陷阱。他也別無選擇。英雄梟雄的悲哀都有共同之處。那就是末路之下。只能走一條自己選擇的路！

許多人任是平日強煞。在最後救助的時候。不還是想起了自己的爹娘？

蕭布衣就給李淵這個機會。

徐昶汗珠子冒下來。喏喏道：「我爹……羅士信……」陡然間靈光一閃。徐昶叫道：「當初他還問我爹。說西梁王……」見到蕭布衣犀利的雙眸。徐昶不敢說下去。

當今天下棋局。他不過還差了三角。而他的領域在這一刻。空前強大。楊廣因為大業任性亂的江山。已他逐一的平復。

長期消耗。肯定不如蕭布衣的大好山河。蕭布衣和李靖判斷。李淵老奸巨猾。絕對不會坐看蕭布衣再收河北。對關中形成瓮中捉鱉之勢。眼下是關中切入的最好機會。李淵絕不會錯過。

李密雖然早死。可蕭布衣從未讓東都的人放鬆過警惕。他要讓東都人知道。西梁王才是他們安寧的希望。他也要讓東都的人知道。戰爭尚未結束。所有的人都要儘力而為。他還希望。這些人知道太平的不易。不容得到的。才會讓人珍惜！

「我爹當年得恩師傳授的武藝兵法。師祖說。只說若再有大亂。可救蒼生。後來我爹得令起義后。本來以為會得羅士信幫助。沒想到那人不守諾言。我爹後來再沒有恩師的吩咐。只怕恩師早就死了。」

竇建德不是不知道山東對河北的重要。但他放棄也是無可奈何。

徐昶已是精神趨近崩潰。這種不死。比馬上就死還要恐怖。程咬金逼的越急。他越覺的生命的可貴。他想到自己的秘密反倒惹了殺身之禍。情急之下。口不擇言。竟然又說出了羅士信的秘密。

徐圓朗身中數十矢。已活活的被打成了篩子。鐵矢過後，徐圓朗這才感覺到兵鋒的冷，刻骨的寒。兒子的呼喚聽起來也很遙遠。緩緩倒地的最後一刻。嘴角竟露出譏誚的笑。他掙扎了一輩子。勝敗沉浮。有如水中浮萍。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罷了……

秘密聽一些。總不算過錯。好奇之心。人皆有之。程咬金已打定了主意。聽完秘密后。就一斧頭砍死徐昶。西梁王有令。必殺徐圓朗。就是不想多生事端。徐圓朗都是非死不。徐昶當然有如草芥。可任意處理。

知道徐昶所知不多。蕭布衣突然問。「你爹死在我手。你可在恨我？」

十數付弩機。百來支鐵矢。目標全是一個人。隨著「咯」的一聲輕響。頃刻之間。發出了震撼遠山近林的破空之聲。

張鎮周的殺局。不在城內。而在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