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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電譯了出來，薩岡、孤拔看了，不由大出意料。

第一關：川石、熨斗。

薩岡、孤拔一致認為：風險有限。

至於米羅為什麼要誇大「閩江防」的軍力，原因很好理解——誇大了中國人的實力，他的情報，才彌足珍貴，俺們才不能同他討價還價嘛！

這樣高的命中率，義大利人固然瞠乎其後，俺們法蘭西帝國的海岸炮兵也是做不到的，甚至，英國人同樣做不到——

另外，他同靶船，到底只是「擦身而過」，對於靶船的彈著點，只能做個大概齊的統計，誤差必然很大。

也太深謀遠慮了吧？

還有，他號稱自己是個「有心人」，每一次，都將演習的炮擊聲「由頭至尾」的記了下來，這個話，也不能信個十足——他為什麼每一次都要將炮擊聲「由頭至尾」的記下來呢？難道，那個時候，他就有了日後出賣情報的打算嗎？

不過嘛——

哼！

第一，川石、熨斗炮台，主要的任務，是對海防禦——出「五虎口」的時候，主責對海防禦的炮位，其中海拔高度較低的和-圖-書，無法對川石水道、熨斗水道發揮作用——炮身雖然可以自如轉動，但為山體所遮，完全沒有射界啊！

第二，「五虎口」雖狹，但川石水道、熨斗水道都不算長，鼓輪揚帆，咬一咬牙，也就衝過去了——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即便中國人真有米羅吹噓的那種炮術，也不可能覆滅這樣大的一支艦隊。

那個李復圓，對於那位軒軍高級將領，根本沒有他自己吹噓的那樣大的影響力；而這位高級將領的兩位舊部——川石、熨斗、金牌、長門的兩位守將，對於李復圓，也只是虛與委蛇，他們提出的「關門打狗」、「瓮中捉鱉」的計劃，並不是為「放水」給法國人，其真正目的，就是誘敵深入，然後「關門打狗」、「瓮中捉鱉」的——

更重要的是，對於「北京—東京」艦隊來說，入「五虎口」難，出「五虎口」，相對就容易許多了。

也不怕！——正可以「將計就計」啊！

俺們連他姓甚名誰都不曉得——天底下有這樣子奇怪的「盟友」嗎？

嘿，難道說hetｕｂｏｏｋ•coｍ.ｃom，中國人的炮術，經已天下第一了？

其次，並不能保證那個李復圓說的話，都是百分百真實的。

另外，也要向巴黎強調攻打馬尾的重大意義——巴黎那幫子老爺，只曉得上海、北京、廣州，恐怕連「馬尾」在哪裡，都未必曉得呢！

假打也好，真打也罷，一經接觸，就有分曉，如果對方「變臉」，立即退出接觸、再做道理便好，己方不會有任何實質性的損失。

譬如北京「南堂」教案，事先，雙方應該是有約定或至少默契的，然而，「艾翁」方面之行事，大大超出了約定和默契的範疇，弄來弄去，弄的法國政府在國際上非常被動，連署理公使都在中國待不下去了。

如果他漏記了，那麼，漏記的愈多，分母就愈小，這個「中彈率」或「命中率」，不就愈高嗎？

原因有二：

可是，若這樣的關，只剩下閩安江峽一道了——難道，還打它不破？

俺們可是世界第二強的法蘭西帝國海軍！對方呢？老舊帝國！俺們的手下敗將！而且，敗的m.hetubook.com.com那是一塌塗地啊！

李復圓是為那位中國政府內部「地位很高、勢力很大」的人士——哦，叫「艾翁」的——服務的，以及，這位「艾翁」視輔政王為死敵，這兩點，應該都無疑義；可是，「艾翁」卻不是為俺們法國人服務的，俺們法國人，只不過是他拿來打擊輔政王的一件工具——俺們同「艾翁」，僅僅是一個相互利用的關係，連「盟友」都算不上的。

薩岡、孤拔反覆推演：

本來——前文說過，據抵近偵查，川石、熨斗主、副炮台，布局嚴整，構築堅實，未可小覷；而川、熨還不是最難打的，這樣的、以及更難過的關，攏共三道，一一破關，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打鼓的。

對方如果在此「變臉」，己方前有金牌、長門江口，後有「五虎口」，形勢比較被動，但是，若說這樣一來，就可以將「北京—東京」艦隊困在金牌、長門江口和「五虎口」之間，前不得、后不得，又未免太想當然了。

等候回復的這段時間，咱們剛好拿來制定作戰計劃，做相關的戰和圖書前準備。

第二關：金牌、長門。

距「亞羅號戰爭」才幾年？中國人不過買了幾門先進些的大炮，就「脫胎換骨」了？

薩岡想了一想——

嗯，也是啊。

薩岡、孤拔的性格，都屬持重一路，雖然興奮，但朱爾辭出之後，二人還是對整件事情，由頭到尾的做了一次復盤。

首先，薩、孤都認為，米羅對「閩江防」的軍力的描述，一定有誇大的成分，尤其是那個實彈演習的靶船的中彈率——對移動的目標的炮擊，怎麼可能有如斯之高的命中率？

這不是太可笑了嗎？

所以，下定決心了——打！

這一回，難保他們不會故技重施啊！

俺們不等於是被這個「艾翁」擺上台了嗎？

這種「盟友」，只會考慮自己的利益，根本不會真正考慮「盟友」的利益。

甚至……一騎絕塵了？全世界都給他們遠遠的甩在身後了？

焉有是理？

不過，孤拔建議，慎重起見，開打之前，還是應將相關計劃，給巴黎做個彙報，請求批准——之前的作戰計劃，已經上報巴黎，並得到了批准，可是，其中並和_圖_書沒有攻打馬尾一節，因此，這屬於「變更作戰計劃」，先給「上頭」通個氣兒，會好一些。

所以，盤算來盤算去，真正的挑戰，還就是閩安江峽的「銅鏈」、「鐵索」。

好罷，給巴黎發電報！

目下，朱爾在這裏，咱們同巴黎的聯繫也算方便——相關計劃，叫福州領事館「轉遞」就好了。

四天之後，巴黎的回電到了——考慮到媽祖島同馬尾以及福州的距離，相關人等——包括「巴黎那幫子老爺」——的效率，可謂神速了。

言下之意：即便戰況萬一發生了什麼「意外」，將軍閣下您的責任，也要小的多嘛。

不論這個「艾翁」打的什麼主意，甚至，退一萬步，什麼「關門打狗」、「瓮中捉鱉」，其實是一條「計中計」——

這裏，畢竟是入海口地帶，水面廣闊，四通八達，除了「五虎口」的川石水道、熨斗水道外，還有閩江口北端的烏豬水道、閩江口南端的壺江水道，川石水道、熨斗水道當然是主航道，但是，烏豬水道、壺江水道，大潮的時候，也未必就一定不能走的。

焉有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