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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克馬洪其人，」關卓凡說道，「名氣雖大，不過，謀有餘，斷不足，新敗之餘，無論如何，不敢跟普軍硬碰硬的，只要在『梅斯集團』——哦，『萊茵軍團』——和他的『斯特拉斯堡集團』之間，擺上一支兵，他就得去繞圈子了——」

李福思心癢難搔：我滴個神哎！輔政王啥都想到了，真真正正，天縱英明啊！

「法國人打『夏宮』搶去的……呃，法國人非法佔有的、出自『夏宮』的珍寶，都在歐仁妮皇后那兒存著呢！」

「對！對！對！」

李福思很見機，小心翼翼的轉移了話題：

關卓凡的目光，霍的一跳。

「法軍主力被困於梅斯——皇帝陛下亦可能在其中，」關卓凡說道，「其餘法軍——主要是麥克馬洪的『斯特拉斯堡集團』，必要趕來救援，這，對於普軍來說，又是一個好機會了——圍點打援！」

「若必得貴國協助，再來奉煩。」

關卓凡眼中隱有光芒，臉上，卻是木無表情。

「對！對！」不必關卓凡多說，李福思便已心領神會，「一個是在巴和*圖*書黎的間諜，要大力散布法軍『畏敵如虎、不戰而逃』之種種，火上澆油！一個是敝國的新聞界，要以最輕蔑乃至侮辱性的言辭，報道法軍『畏敵如虎、不戰而逃』之種種！」

「呃，我是說，到時候，簽過了和約，拿破崙三世自然就得退位——做不成法國皇帝了！老公做不成皇帝，老婆自然也就做不成皇后了！——他們夫妻倆，說不定，還要流放國外，到時候，屬於歐仁妮個人的財產，可以允許她帶走——不為己甚嘛！」

「應該的！應該的！」

「不過，」關卓凡淡淡的說道，「我自己的東西，還是我自己去拿回來好些——」

頓一頓，「一個是，法國這幾年八面漏風，革命的威脅是確確實實存在的——『畏敵如虎、不戰而逃』只是一條導火索；一個是，拿破崙三世是個最好面子的人，連老婆都要求他『堅持戰鬥』，他又怎麼張的開『撤退』的嘴？——總不成，還不如一個女人有勇氣？」

「對！對！對！」

這個……算無遺策！算無遺策啊！

和*圖*書輔政王的功課，做的是真真的足啊！

頓一頓，「這其中，還可以加入許多生動有趣的細節，描摹法國人的屁滾尿流——這上頭，記者們可以充分發揮想象力嘛！」

「對！」李福思大笑，「殿下，您的話，給了我靈感！——我想到該如何報道法軍的『畏敵如虎、不戰而逃』了！」

嗯，看來，普魯士人造法國的謠，早就是熟練工人嘍。

李福思一邊兒小雞啄米似的點頭，一邊兒轉著念頭：輔政王殿下曉得梅斯「並沒有非常完善的防禦設施」，還不算太稀奇，可是，「後勤補給方面，更是有限」也曉得，是咋回事兒呢？

還有，對麥克馬洪的「謀有餘，斷不足」，也真是「的評」啊！

「哦？」

微微一頓，「一幅漫畫——拿破崙三世穿著女人的衣服，妝成女人的模樣，抱頭鼠竄！地上，損手摺腳的法軍士兵橫七豎八，哀嚎不已；揉成一團的法軍軍旗，扔的到處都是！——如何？哈哈！」

李福思這才發覺，自己是興奮過頭，有些得意忘形了！方才的話hetubook.com.com，尤其是什麼「包在敝國身上」，詞氣頗不對頭，不由暗暗叫聲「慚愧」，趕緊說道，「是！是！敝國若能有效力的地方，請殿下儘管吩咐！」

微微一頓，「繞來繞去，用不了多久，就會繞進普軍的包圍圈裡頭了！」

「據他說，嘿嘿，彼處收藏的『夏宮』珍寶，包括名畫、首飾、寶石、瓷器、香爐、編鐘以及各種金銀器，攏在一起，怕不有……三萬多件？」

「請教殿下，接下來，『東線』這邊兒，有什麼……計劃嗎？」

「為此，」，關卓凡微笑說道，「我建議貴國，還要多做些輿論方面的工作——」

「大廳的另一側，佇立著幾個彼此獨立的展櫃，裏面是大型的器物：一件碩大的景泰藍瓶，上有雙龍圖案；一架木托碧玉插屏；一座高達兩米的銅佛塔，通體鎏金，一共九層，每一層，都鑲嵌著耀目的綠寶石。」

再一頓，「這些報道，轉天就會傳到巴黎——法國人看了，哪裡受得了？哈哈！」

「天花板上，裝飾著珍貴的西藏唐卡；大廳的正面，擺放hetubook.com.com著鑲嵌珠寶的寶座、屏風、宮扇；左側，兩個大多寶閣櫃依牆而立，裡頭，陳列著用珊瑚、田黃石、白玉等雕刻的各式擺件，古舊的青銅器，精美的瓷器，以及……呃，中國皇帝夏天戴的皇冠！」

「敝國駐法大使，曾經進過中國廳，回來之後，他是這樣描述的——」

李福思一副神秘兮兮的模樣，「法軍將大部分的……呃，所謂的『戰利品』，都獻給了皇帝、皇后！而為了存放這些珍寶，五年前，即一八六三的時候，歐仁妮皇後下令整修楓丹白露宮底層對過的池塘、英國花園以及噴泉庭院的四個大廳，整修完成後，整套建築備有……嗯，一個前廳、一個會客廳、一個大客廳以及一個中國廳。」

我靠，還真是狠吶！

關卓凡點點頭，沒說什麼。

「『夏宮』的珍寶，就擺在這些個大廳里——主要是中國廳！」

「殿下，」李福思往前挪了挪身子，微微壓低了聲音，「您曉不曉得，這位歐仁妮皇后，其實同貴國，也有某種……『交集』呢？嘿嘿！」

這句話，似乎另有含義，關ｈetｕｂoｏｋ•ｃom.ｃｏｍ卓凡目視相詢。

……

關卓凡終於開口了，「貴使厚意可感，我先謝過了——」

李福思一怔：啊？

李福思搓著手，一個魁梧龐大的身軀都跟著搖晃起來了——興奮的有些不曉得說什麼好了！

「很好！」關卓凡點點頭，「如此一來，拿破崙三世就算有心『以空間換時間』，也動彈不得了！」

夏宮，圓明園。

「對！對！對！」

「殿下請放心！」李福思拍著胸脯，「攻克巴黎之後，這些珍寶，全部都要運回中國！一件也不能少！——這件事情，包在敝國身上了！」

話出了口，覺得可能給關卓凡造成某種誤會，乃補充說道：

頓一頓，「不過，不屬於她個人所有的，一件也不許帶走！」

過了片刻，有些沒話找話的，「『事成』之後，咱們可得好好兒的『謝謝』歐仁妮皇后呢！哈哈哈！」

關卓凡笑一笑，說道，「梅斯只是個集結地，並沒有非常完善的防禦設施，後勤補給方面，更是有限，十幾萬驚恐疲憊、亂成一團的士兵，被圍困在這樣的一個地方，時間稍長，莫說打了，餓都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