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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

微微一頓，「艦隊夜泊之時，按照條例，本就要派出蒸汽小艇在四周巡邏的——法國人十有八九會認為，這是他們自己的船呢！」

江山快速的將此事通前徹后的盤算了一遍，下定了決心，「好！我這就回去安排——回頭就將執行此次任務的人員派到船廠來，學習如何操作『桿雷艇』！」

話沒說完，江山、張之洞的臉色，都變了！

再一頓，「這樣的研製任務，即便交給英國本土的大型造船廠，也至少需要……嗯，也是非一年之功不能辦吧！」

「不過，」喬納森繼續說道，「若在夜幕掩護之下，將這兩條艇用於偷襲敵艦泊地，我想，一定可以出奇制勝，取得驚人的戰果！」

「用石棉將發動機包裹起來——」喬納森一邊兒比劃著，一邊兒說道，「石棉可以隔音，而且，也耐熱——甚至耐火。」

喬納森的頭銜為「二級主管工程師」，簡曰之「主工」。

彼時，石棉礦雖已進入工業開採階段，但石棉製品尚未大規模商用，確實還算是「新型材料」。

喬納森也做了個手勢——指一指天空，「兩位大人請看——今天是陰天，接下來的兩三天，大約也會是陰天——甚至，下雨都是可能的！這樣的ｈtｔｐs://m.ｈetuｂｏoｋ.ｃoｍ.coｍ天氣，夜晚之時，星月無光，江面上也好，海面上也好，幾乎是伸手不見五指的！」

這是樁風險極高、近乎自殺性的差使。

咦，這一招狠啊！

「夜幕掩護之下」、「偷襲敵艦泊地」？

「這兩條艇，是體量最小的蒸汽船，在濃重的夜色的掩護下，偷偷接近敵艦，是做的到的！——一來，敵艦難睹其形，二來，海面上的風聲以及浪濤起伏的聲音，足以掩蓋標準蒸汽舢板發動機的噪音！」

什麼？！

微微一頓，「兩條艇——我和他一人負責一條艇。」

江山、張之洞的目光，都是微微一跳，兩人對視一眼，江山回過頭來，目光灼灼，但顏色已和，做了個手勢，「請道其詳！」

「兩位大人請想一想，」喬納森用熱切的語氣說道，「即便偷襲失敗，我們的損失，也是很有限的——左不過損失兩條標準蒸汽舢板罷了！可是，若偷襲成功——甚至，若能重創一條二等巡洋艦，那——」

江總鎮、張大臣都不由輕輕的驚嘆了一聲，「哦！」

研製要花錢，不過，目下，「山寨桿雷艇」已經算「研製成功」了，其噸位小，結構也不如何複雜，單論製https://m.hetubook.com.com造成本，並不算高。

「『消音』？」江山大感興趣，「怎麼做的？」

「『石……棉』？」

「耐火——即是說，燒不爛的？」

「不過損失兩條標準蒸汽舢板罷了」，喬納森說的輕描淡寫，只是，這並不是普通的兩條標準蒸汽舢板，這兩條蒸汽舢板上，已有相當的技術和資金的沉澱——這是兩條寶貴的「實驗艇」。

「退一萬步，」喬納森狡黠的一笑，「即便我們的『桿雷艇』真被法國人發現了——他們也未必認得出來！我是說，我們可以將『桿雷艇』塗成法國艦船的塗裝；艇上的人，也穿上法軍的軍裝——」

……

說著，攥起拳頭，用力一揮，「嘿！」

「事實上，」畢夏普插口說道，「我們的手頭上，並非沒有體量更接近法國人的『桿雷艇』的蒸汽船——普通小火輪的排水量，即在二、三十噸上下；喬主工之所以選擇體量最小的標準蒸汽舢板進行改裝，也是因為——小火輪的體量較大，噪音較大，則『夜襲敵營』之時，『形』也好，『音』也罷，都更容易曝露。」

「很簡單的，」喬納森似笑非笑的說道，「執行是次任務，『閩江防』的人，只需會操作普通蒸汽舢板就可以了hｔtps://wwｗ.ｈeｔｕｂooｋ.ｃｏｍ.com；至於『桿雷』，由我和我的助手來操作——」

「而且，在技術上，我還對這兩條艇的發動機，做了一定的『消音』的處理。」

「如果下雨——只要不是狂風暴雨，浪高大到出不了海程度——就更妙了！敵艦就更加難以覓其蹤了！」

喬納森微微俯身，「謝兩位大人的體諒！」

「陰天——能見度差之外，浪高也比較的大。」

江山的話，貌似客氣，其實並不客氣——若真的「派不上什麼用場」，那這個項目，就是失敗的，則你們「浪費」的，可不僅僅是你們自己的「心血」！

「我和張大人——」江山先點了點頭，再看一眼張之洞，頓一頓，繼續說道，「都充分理解造船廠的難處；事實上，在這樣短的時間內，把差使辦到這個份兒上——經已是難能可貴了！」

不過，不是話還沒說完嘛——

當然，艇回不來了，也就意味著，艇上的人回來不了——成功實施偷襲之後，必定「形」、「音」俱露，速度既不夠快，成功逃脫的概率，可就有限的很了。

江總鎮、張大臣同時點頭，「嗯！」

「畢總辦所言甚是！」喬納森介面說道，「還有，這兩條艇，沒有加裝更多的鑄鐵擋板——沒有做成『全封閉』的和-圖-書樣式，也是因為速度的關係！標準蒸汽舢板的速度，本就不算快，如果加裝更多的鑄鐵擋板，速度就更慢了！」

頓一頓，「這個發動機的技術難度在於——功率要大，同時，體積卻要小！不然，以『桿雷艇』的噸位，就裝不下了；而『桿雷艇』的噸位，已不能更大了——不然，就無法達到十七節的超高航速了。」

頓一頓，「如是，豈非浪費了……畢總辦、喬主工的一番心血？」

反正，工程師還在，技術資料還在，再造兩條這樣的艇，也不是多困難的事情——而且，也多花不了多少的錢。

「是的，這是一種……呃，新型材料。」

喬納森卻很從容，「是的，江總鎮說的很對，『兩軍對陣之時』，這兩條艇，確實派不上上什麼用場……」

江山固然滿臉的失望，張之洞也皺起了眉頭，喬納森曉得他二位想什麼，說道：

江山、張之洞、畢夏普三個，齊齊愕然。

但是，喬納森說的也對，若偷襲成功，尤其是若能重創一條二等巡洋艦，那麼，即便兩條「桿雷艇」都回不來了，這個交換比，也是高的令人心跳，確實是——一件「再划算不過的事情」！

畢夏普雖然不滿喬納森越過自己，直接去攀船政衙門的高枝兒，但此時此地，卻也不能不為m.hetubook.com.com他說話，「是的，這樣的發動機，全世界範圍內，並沒有第二台——哦，應該說『並沒有第三台』——法國人攏共製造了兩條實驗艇——『特一號』、『特二號』。」

「只不過，」江山說道，「若『桿雷艇』的速度提不起來，兩軍對陣之時，恐怕……就派不上什麼用場了啊！我的兵，並不怕死，可是，單單不怕死，並不管用——以標準蒸汽舢板的速度，基本上，沒有接近敵艦的可能啊！」

事實上，限於技術條件，喬納森的「消音裝置」，非常簡陋，消音的效果，差強人意，不過，他有信心，即便沒有所謂的「消音裝置」，法國人也輕易發現不了他的「桿雷艇」，因此，石棉不石棉，隔音不隔音，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拿「新型材料」來忽悠一下兩位大人——啊，不，俺的意思是——替兩位大人增加一點信心啊！

頓一頓，「即便兩條『桿雷艇』都回不來了，那也是——再划算不過的事情呀！」

「給兩位大人回話——根據情報，法國人的『桿雷艇』，用一台三脹式往複發動機，單軸、單槳推進——這個發動機，是專為『桿雷艇』特別研製的，以福州造船廠的技術能力，研製這樣的發動機，暫時還不現實；何況，時間還比較的……倉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