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沙場篇
第一百零五章 范氏的野心
他實在沒時間跟范學事耗下去,他還有要緊事情處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著,揚州很好!
他可是范氏嫡系子弟,而王長陽只不過是范氏的女婿,地位在這擺著呢。
這是晚上提精神用的,他今晚還有一大批公文要處理。
小秀嘟起嘴巴,無奈答道:「他說有急事,先回府了,讓咱們不必等他,也真是的,一個小小雜役……」
范茗又問道。
空氣中依舊漂浮飯菜的香氣,王長陽坐在空蕩蕩的大堂之中,倒了一杯茶水潤潤嗓子。
「只要你答應盟約!」范學事又說道。
王長陽張張嘴巴,想要反駁幾句,可最後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空蕩蕩的大堂之中走進來一個人,個子不高,一身布衣打扮。
這人出言便是譏諷,絲毫不把王長陽這個揚州刺史放在眼裡。
「這次大災你也看見了,大端的官府根本就不值得信任,若他們有心,江南至於餓殍遍野,變成人間煉獄?」
了無人煙!
見沒人打擾,便戾氣更盛,道:「我來揚州,就是為了警告你,後天祈福儀式就是最後的期限,你若不答應,揚州不介意成為下一個岳城!」
王長陽見狀,終於有了其他動作,他彎腰拾起幾份重要的公文抱在懷裡,對范學事依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整座岳城現在是一座空城!
范學事一笑,又回https://m.hetubook.com•com頭掃視四周。
……
他上前一把抓住王長陽的衣領,眼睛瞪的如牛眼,從牙縫裡擠出聲音:「王長陽,你真行!」
岳城!
她知道小秀在擔心什麼,同時她下意識地摸摸自己的微微隆起的小腹,那裡有她的孩子。
范學事聽罷,胸中積蓄的鬱氣再一次爆發。
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
以後可是要被萬民討伐,遺臭萬古的!
於是她開始慢慢學著領家,照顧家長里短,但總也做不好。
他放下手上的茶杯,抬頭看著堂下站的人。
王長陽搖搖腦袋,表示無辜,他並不知道實情。
王長陽不是一個主動的人,特別是在感情上面,可直到那日見到范茗,他就知道她是自己的劫數,他逃不過的。
事實證明,她的眼光是對的,幾十年如一日的溫情讓她還像小女孩一樣處事,因為她在生活中沒有任何的煩惱。
「刺史大人這是……大災當前,揚州二十萬百姓仍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刺史大人竟還能笑的出來?」
「好。」
「話也不能這麼說。」范學事眼眸一轉,輕笑一聲:「我們也是為了讓江南地區的百姓生活的更好。」
真要算起來,他應該算是王長陽的大舅哥,只不過隔得比較遠。
也是范黨中人!
如今她可是把姜佑奉為自https://m.hetubook.com•com己的小師傅,因為他年紀小,但卻比府里那幾個大師傅教的都要好。
到處都是流民!
范茗便匆匆嫁給了王長陽。
范茗把手中食盒遞給小秀,摸摸她的腦袋,笑道:「好啦知道啦。」
他想如果可以的話,想帶她就這麼平平靜靜地過一輩子。
王長陽端起茶杯,再抿了一口苦澀的茶水。
她越來越依賴王長陽,直到今日!
來人瞧王長陽還坐著,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就氣不打一處來。
王長陽揮袖果斷拒絕,他絕不可能在所謂的「盟約」上簽字!
她發現自己的夫君越來越憂愁,眼角的皺紋越來越多,頭上的白髮一日比一日多。
想起方才夫人親手做的那一頓的菜肴,他沒來由的低頭笑了笑。
所謂的盟約與藩鎮何異!
王長陽終於有了其他反應,他瞪大眼珠子,也惡狠狠的盯著范學事:「朝廷的救濟糧已經撥下,揚州二十萬百姓有了活路!你們憑什麼要剝奪他們活下去的權力!」
夫君的胃不好,吃不了太硬的東西,范茗還打算讓姜佑教她熬粥呢。
那日他路過花園,第一眼就被彼時的范茗給迷住。
「小師傅人呢?」
日後麻煩他的日子還多著呢,范茗也相信,在小師傅的教導下,自己的廚藝一定會更上一層樓,變得更好,這樣她就可以每天都做上一頓和圖書好吃的,給自家夫君送來。
認識范茗那是在一日午後,那是個春日,那是在金陵范府。
范學事盯著椅子上的王長陽,指責道:「王長陽,閑話少說,你當真不知道我來揚州所為何事!」
可後來也不知怎的,范茗覺得王長陽其實挺好的,也會照顧人,疼人。
范茗沒給小秀繼續啰嗦的功夫,又說道:「那咱們也回府吧,老爺還有事情要忙。」
陽光暖暖,百花盛開。
王長陽攤手指著門口的位置下逐客令,絲毫不留情面。
揚州二十萬百姓的溫飽問題全部壓在他一人的肩上。
於是他勇敢一回,主動的上前打招呼,遞出名帖……范茗並未多作理會,只當他是一年齡稍大的書生。
「王刺史,你究竟在顧慮什麼?」范學事不解道,為什麼整個江南地區,就出了王長陽這麼一號人物。
那時候,許多人反對。
這人也姓范,但不是范茗和范黎那一支。
范學事上前幾步,雙手拍在王長陽面前的案桌上。
至於具體是范氏哪一支,王長陽也搞不清楚。
想搞清楚實在是不太容易,得翻家譜才行。
可他心裏堅信:大端可以讓江南更好,而不是范氏!
從金陵運來的那一船糧食,根本解決不了災情,他得另想辦法才是。
王長陽生氣,他就越高興,他的目的達到了。
她的一顰一笑都深深地刻在王長陽的腦和-圖-書海中,久久揮之不去。
桌上的公文,茶杯,還有硯台里的墨水灑在地上,一時間,現場狼狽不堪。
范學事說的是實話,他找不出理由來反駁。
「咦,怎麼就你一個人?」
……
范學事看王長陽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氣的牙痒痒。
「顧慮?」王長陽反問道。
那時候,王長陽還是范府的幕僚,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岳城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
因為防災和救災的不及時,整座岳城被大水沖毀。
范茗提著食盒,一蹦一跳地離開府衙,在門口她只看見小秀一個人,便皺起眉頭尋姜佑的影子。
她著急地扶住范茗:「夫人,您怎麼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以後可不能這麼走路了。」
真是辛苦她了!
尖銳諷刺的話音打破王長陽的遐想,讓他重回現實。
「哦。」
聽罷,王長陽收起嘴角的笑容。
王長陽嘆了一口氣,打掉范學事的手,整整衣領后才說:「揚州是大端的揚州,什麼時候成了你范氏的地盤?」
「你敢!」
岳城也是此次受災的重災區之一。
「若無事,或者就是過來撒氣的,范學事就請離開吧。」
他雙臂一揮把桌上的物什全部掀翻。
「范學事,天色已晚,來此有何貴幹?」
小秀瞧見自家夫人這麼蹦蹦跳跳的出來,擔心的心一揪一揪的,夫人如今已有身孕,可不敢這般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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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的響聲,讓他瞬間拍紅了手掌,看得出來他現在十分生氣。
「不可能!」
范學事反而笑了,笑意譏諷。
彼時,范茗相中的是年少有為的青年將軍。
范學事還想做最後的努力,畢竟他趕來揚州就是為了勸王長陽回心轉意。
他本身是一個嚴肅臉,但對一人除外!
他若簽字,就成了亂臣賊子!
他腦海中時不時浮現范茗的身影,嘴角總是帶笑。
可是人就會改變,離開金陵到揚州生活的這三年時間。
「你以為有了揚州二十萬百姓給你撐腰,你就可以在我范氏的地盤上,搞點小動作。」
只要王長陽在盟約上簽字,他和他的揚州都可以活下去!
他跟隨范黎而來,與范黎事事不關心的富貴公子哥身份不同,這人在金陵當個不大不小的官。
否則,等待著幾十萬人的只有死亡!
他退後幾步,笑道:「他們能不能活下去,還不是王刺史的一句話。」
可范茗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王長陽。
再加上青年將軍一去不復返,杳無音信。
學事是他的官職,他具體叫什麼名字,王長陽並不關心。
他走下台階,直面范學事,一步步地逼近:「你們這是在挖大端的根。」
清河范氏是一個龐大的家族,子弟眾多。
此次江南大災,從去年開始,又經過一冬日的發酵,原本錦繡如春,富碩之地的江南如今變成千里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