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

「說說徐洋吧。」遲夏繼續問：「為什麼會選擇幫他？」

駱尋這會兒倒是想笑了，這時候囂張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

「原生家庭，丈夫出軌。」遲夏冷眸看他：「如果兩個上課鈴就是指令，徐洋送給她的那束花有什麼意義？」

李一鳴看著遲夏，一臉誠摯：「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絕不隱瞞。」

駱尋笑了一下，他指了指李一鳴：「你，是階下囚。」

遲夏掃過他輕動的手指，直接從他手裡抽出紙杯放在一旁：「這些把戲就別玩了。」

……

「那是你。「遲夏的目光冷然如霜：「別拿你的想法來代表我。」

他甚至伸出三根手指：「要我發個誓嗎，你知道的，我對你從不說假話。」

駱尋忽然開口，他起身走到李一鳴那邊去，抓著他的肩膀把人摁回去：「她是警察，身後有的是人，她就是把天捅破了，還有我這個隊長擔著，輪得到你一個被掃地出門的冒牌師兄擔心嗎？」

「30歲。」

他忽的又傾身向前，笑容裡帶著同情：「那你呢，你又算什麼？被無私地愛包圍著的養女？還是究其根本就冷心冷肺的旁觀者？亦或者蟄伏在黑暗裡的狼，師妹，你了解自己嗎，不，你甚至都不如我了解你。」

「不傷及要害，給她暗示就好了啊，這點本事我還是有的吧？」

李一鳴立馬坐直了身體，神態也在一瞬間嚴肅了https://www.hetubook.com.com起來：「嗯，我知道，我們今天的重點是梁如清之死，是吧？遲……警官？」

「如何通過她來賣弄你的本事，是嗎？」遲夏說：「給她種下兩個心錨，讓她在眾人面前表演，最後那一步才是你的目的，之前的一切，不過是你的表演。」

李一鳴笑，神情間略有失望：「其實梁如清這個人呢，心理防線很好擊潰，要在她心裏埋下心錨其實很簡單，但你知道最難的是什麼嗎？」

遲夏有些不高興，語氣生硬：「我不想跟你說這些題外話，進入正題吧。」

「代表遊戲要開始了啊。」

李一鳴緩緩而道：「那束花才是第一把鑰匙，告訴她遊戲要開始了，她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了，她要是沒收那束花，或許還能多活兩天呢。」

遲夏摘了手鏈和耳環，駱尋冷著臉招了招手，林文覺進來將東西拿出去了。

李一鳴笑了起來，語氣卻是輕快的：「那倒不必了，在這個地方，大概只有我小師妹想陰我，況且……」

「是啊。」李一鳴靠在椅子上：「我算什麼東西……」

「卑鄙？還是無恥？還是我草菅人命不遵法道？」

「年齡？」

他笑的有些猖狂：「梁如清和我，都是用語言殺了人，有什麼區別嗎，唯一的不同是我費盡心思殺她，而她卻是出口成刀，理直氣壯，甚至都和_圖_書不知道自己一句話的殺傷力有多大。」

「她需要你了解嗎？」

「手放下去。」遲夏又說。

「眼睛挺毒的。」遲夏輕笑，她摘了耳環，又指了指手腕：「這個呢，要不要一起摘了？」

「你知道她吃安眠藥，但沒有進行心理治療。」遲夏語氣冰涼：「從那時候起，你就開始催眠她，用了多長時間？」

「有點久。」

「第一個鈴聲后她進入催眠狀態，那麼拿刀呢，觸發動作是什麼？那把刀是不是徐洋放進她教材中的？」遲夏問道。

「駱隊，給他吧。」遲夏說。

「如果方便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李一鳴笑容溫和地看著她。

李一鳴笑：「無所謂啊，我記得就好。」

李一鳴這次沒有很快回答，他笑眯眯地看著遲夏：「小師妹，你明明已經想通了全部，就不要浪費時間了，你不如問我一些有意義的問題，為什麼選擇他，你總會知道的。」

遲夏沒應，直接進入正題：「你是怎麼接近梁如清，給她種下心錨的？」

遲夏的目光從他的手指上淡然劃過，然後她看向駱尋頷首：「駱隊，開始吧。」

「是，也不是。」

「梁如清的原生家庭，她母親的死，丈夫的出軌，她的孩子，你看，小師妹，她的漏洞還不夠多嗎，隨便一個就可以入侵，你猜我選擇的是什麼？」他問遲夏。

她手腕上戴著一條銀色手鏈。

李ｈetuｂoｏk•coｍ.com一鳴說配合，竟然是真的配合。

李一鳴饒有興緻地看向她：「你不也跟我是一樣的想法嗎，有些人就是用法律難以審判不是嗎，如果徐洋的媽媽沒有死，梁如清那樣的人，她嘴裏說出的話，殺不了人，卻足以毀滅一個人，那個叫姜曉的老師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深吸了一口氣，目光悲憫地看著遲夏和駱尋：「你們難道不該承認嗎，她那樣的人這世上比比皆是，可我這樣的，卻很少一見。」

李一鳴的手指還保持著拿杯子的動作，看她抽出杯子有些失望，動了動手指，嘆了口氣：「好吧，我答應你。」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停下來思考了幾秒，又自顧自地一笑：「你們守規則，但她可不會。」

「總有一天。」

「我的謹慎，只用在你這種人身上。」駱尋說。

「姓名？」

他笑的懶散，指腹輕敲著杯壁：「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遲夏目光沒有波動地瞥了他一眼。

「很簡單啊。」李一鳴說：「她對班上的好學生還是很在意的，徐洋就是最好的媒介，通過徐洋，我要接近她一點都不難吧。」

駱尋攥著拳頭，小臂肌肉綳地緊緊的，他目光銳利而又兇狠地盯著李一鳴，只看到他眼裡的挑釁。

「但是遲夏。」

李一鳴陷入回憶，他失望地看著遲夏：「你忘了，我們第一次見面，是二十八號，我們最後一次ｈttｐs://ｍ•heｔuｂｏｏk.cｏm.ｃom見面，也是二十八號，我以為你能想起的……」

李一鳴嗤笑一聲：「駱隊還挺謹慎的。」

「駱警官。」他饒有興趣地看著駱尋：「那你這個手銬呢，你拷住自己想拷的人了嗎？」

「比如？」遲夏說。

遲夏和駱尋都沉默著盯著他，李一鳴神情輕鬆，目光卻只看著遲夏。

「二十八刀……」

李一鳴看著他，此時的他，目光里沒了虛浮著的偽裝，他似乎卸掉了他從頭至尾的淡然，反而用一種審視地目光看著駱尋。

李一鳴坐直了身體：「橙光路34號，關於梁如清之死所有的相關證據都在裏面，你可以讓你這位隊長帶人去看看，不必在這裏跟我浪費時間，畢竟對於你們來說，證據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駱尋在紙上寫下李一鳴剛說的地址交給了林文覺，看著李一鳴說：「去查一查，問問陳老在什麼地方，最好把他帶上。」

「比如我做這一切，心甘情願把自己送進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李一鳴看了她一眼，撇撇嘴，兩隻胳膊放了下去，往後一靠：「現在放心了吧？」

「是不是還要給你搜個身啊，李先生？」駱尋滿是嘲諷地說道。

「李一鳴。」

他說：「不需要你一個階下囚煽風點火。」

駱尋問完這些話的時候，李一鳴才緩緩抿了口咖啡：「駱隊，該了解的你也都了解了，接下來的問題，就讓小師妹問我吧。」

「和*圖*書為什麼是二十八刀。」遲夏的語氣公事公辦：「為什麼沒有傷及要害？」

半晌后，遲夏對駱尋說：「駱隊，按他說的做。「

駱尋把紙杯推了過去，李一鳴喝了口咖啡，看起來回味無窮，瞥見遲夏的目光，他又失笑一聲，把手放了下去。

他正了正神，盯著遲夏：「小師妹，人的天性很難被打敗，你說呢？」

駱尋忽的鬆開手，他雙手撐在桌子上，靠近李一鳴：「別以為自己知道三瓜兩棗就能在我這裏耀武揚威，收起你這點心思，該抓的人，該還的真相……」

「你真是自作多情的有點發病。」駱尋說。

駱尋看向遲夏，很明顯遲夏並不記得這個數字。

「那誰來？」

李一鳴活動了一下肩膀：「徐洋在校外買水果刀的時候遇到梁如清，讓她代為保管，學生不能帶刀入學，很容易理解吧。」

駱尋沒有多問，朝外面招了招手，很快林文覺就走了進來，他的目光凝重地掃過李一鳴和遲夏，然後走到了駱尋身邊。

「我遲早都會查清楚。」

「那也輪不到你來審判。」遲夏開口打斷他。

「你還是那麼懂我。」李一鳴看向自己的咖啡：「給我喝一口。」

林文覺神情嚴肅，應了一聲，拿著紙條走了出去。

她說完，又加了一句：「你算什麼東西。」

這句話倒讓李一鳴有些好奇，他反問：「我這種人，我是哪種人？」

他又指著遲夏：「而她，是拷你的手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