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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吧！」

劉小虎說道：「營內守卒確然不多，五百上下而已，死守三天，傷亡已是頗多。這個時候，城內是很有可能會派援兵出來的！阿弟，咱們何不便據此，稍改變下咱們已定的攻城方略？」

西邊百十裡外，橐縣城外，曹幹營中。

「阿弟，那你是何意？」

劉小虎倒已有策，她說道：「守卒頑抗激烈，的確是直到今日未能克營的主要原因。不過，雖是三日營未能下，現下敵我的形勢，卻是比剛開始攻此營時對我部更為有利了。」

在前者，正是胡仁部的部曲；在後者，是曹豐部的部曲。

胡仁、曹豐各還本曲隊伍，命令傳下，胡仁曲先動，曹豐曲隨後，曹幹等行於兩曲之間，今晚出襲的這一千出頭的將士默不作聲的，以進軍隊形，向數裡外的橐縣城的城外營奔去。

劉昱從他兩人中做出了選擇，呼任躬之字，說道：「好！伯行，明日就由你部助劉英進戰。」

胡仁笑道：「何止校尉不必親自來，曹大兄曲也不必動用！只我一曲，便足夠今夜破營。」

「阿姊此話怎講？」

「你讓乃公丟人，乃公要你的命！打下之後，乃公要把這營中的守卒全給屠了！」

曹幹沒帶他的將旗，也沒騎馬，披著鎧甲，佩著環首刀，便立在地上。在他左右的護衛親兵亦不多，只田屯、褚豪等十餘人，比之前後兩曲各五百人的隊伍，他們這支小隊伍似是人少力薄，然田屯、褚豪等皆壯士，曹幹披甲帶刀，亦是英武，月光下，夜色中，在田屯、褚豪和圖書等威風凜凜的映襯下，觀睹其人，二十多歲的年輕臉上滿是英氣，卻端得是英氣勃勃。

曹豐、胡仁差不多是同時到的。

「阿姊的意思是？」

劉小虎點頭說道：「阿弟，我正是此意。」

「阿姊，你是想圍營打援。」

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各有五百人左右。

帳外的風拂進帳中，在帳中諸人的身上打了個轉，掠過劉昱、掠過劉英等的面容，又拂出帳去，在帳外的空地上打了個轉，捲動著劉昱「光漢將軍」的大旗颯颯的響了兩聲，吹向西去。

自己帶了一千五百人，攻一個最多只有五百守卒的城外營，連著打了三天，不能打下，到頭來，劉昱調了別的部來給他幫忙助戰，劉英年輕氣盛、心高氣傲，只覺這是奇恥大辱。

火攻此策，是魏元所獻，不成想未起作用，使他沒能在劉小虎面前露個風頭，這兩天要說最煩的人是誰？劉昱和劉英，其次就是他了。遂乃聞得劉昱此言，他立馬躍起，挺胸赳赳，說道：「將軍！末將不才，願領本部，明日與劉校尉共攻此營！必為將軍、大家將此營拔下！」

前天下午，用了火攻之策，營內的帳篷是燒著了幾頂，但營里守將的反應速度很快，立即就組織守卒潑水、灑土滅火，火勢沒能蔓延。魏元獻出的火攻之策最終宣告失敗。

劉昱拍案說道：「以雷霆萬鈞之勢，明天再猛攻一天，務必要將城外營攻克！」

出營的這www.hetubook.com.com千人部隊，沒有打火把，人銜枚，雖然有千人之多，行動間，卻除偶爾的兵器碰撞之聲，和腳步沙沙的聲音，再無別的聲響。他們行動敏捷，不多時就皆出了轅門。

胡仁、曹豐分別整好了本曲的隊伍，趕到了身在他兩曲隊伍中間的曹幹處。

「營中守卒最多五百，你以一千五百部曲，圍攻此營三日，不能克之！這仗你是怎麼打的？」

劉英漲紅了臉，說道：「郎君，非是我不肯用命，這兩日攻城，郎君親眼所見，我皆在前線督戰，不敢有絲毫懈怠！奈何守卒頑抗激烈，故是久攻不下。郎君，再給我一天時間，明天我若仍不能為郎君克拔此營，甘願領郎君軍法懲處！是打、是殺，任由郎君處置！」

陳直捻須說道：「小虎的這條對策……也不是不可行。唯一的一點就是，若用此策，可能會拖延一下咱們攻下城外營、進而攻下公丘縣城的時間。」

曹豐、胡仁齊聲應道：「諾！」

他咬牙切齒地想道。

在兩面較大的軍旗的指引下，于很短的時間內，迅速地排列成了兩個大的行軍隊形。

曹豐說道：「阿幹，我曲已集合完畢！」

劉昱面露思索之色，也不知他都在想了些什麼，他做出了決定，說道：「阿姊，一則，城內不知會不會派援，二者，亦不知營中守卒還能堅持幾天，會何時突圍，你之此策，好歸好，但是好有一比，有些像是『守株待兔』。依我之見，似不宜用。」他環顧帳中諸人，說道：「我引四千部www.hetubook.com.com曲，南下來取公丘小城，若竟再久攻不下，延宕時日，傳將出去，不令人笑？」

他暗下決心，明天再攻時，他一定嚴厲的催督部曲，不惜一切代價，務要將這座城外營打下！

魏元急了，嚷嚷說道：「將軍，我呢？我部呢？」

劉小虎微蹙眉頭，不太贊成劉昱的主意，可當著帳內這麼多部中將校的面，她不願和劉昱因此發生爭執，顯得他姐弟意見不同，且則，這座城外營的守卒的確不多，已經攻了三天，如果再猛攻一天的話，也不是沒有把之攻克的可能，於是她就不復再說了。

劉昱同意了陳直的這個建議，問帳中諸將，說道：「誰願明日與劉英共攻此營？」

在轅門外的空地上，這千人部隊略作停頓。

劉小虎說道：「城內不遣援兵的可能性也有。然亦無妨。城內若不遣援兵，在咱們的持續圍攻下，營內必然難以久持，他們肯定會選擇突圍，如此，咱們亦可在他們突圍時，將之盡殲！」

他們這兩曲千人，此際夤夜出營，正即是為去夜襲橐縣城外營！

打城外營是攻公丘的第一場仗，必須要速戰速勝，而且要勝得漂亮的「豪言壯語」，言猶在耳，現實的情況卻是這般，儘管聞得曹幹那邊也還沒有能把橐縣的城外營攻下，但劉昱又焉能不惱火？他拍著案幾，說道：「三天了！一個小小的城外營，打了三天了！還沒打下來。我想問問你們，你們這是在讓城裡的守卒看笑話、看熱鬧，提振他們的士氣么？」

「兩更天了，到至城和圖書外營時，剛好三更前後，正夜襲之最佳時候。列隊既成，就出發吧！」

「獅子搏兔，猶用全力，況乎此敵營中，好歹有四五百的守卒？以多打少，是咱們的用兵原則，只用胡大兄一曲，固然足破此敵營，但加上我阿兄曲，克勝的把握更大，咱們亦能打贏的更快，最重要的是，部曲的傷亡並且也能夠減少！胡大兄、阿兄，就按咱們已定的夜襲辦法，等到了那座城外營后，胡大兄曲分三路夾擊，阿兄，你曲作為後援。這三天攻營，咱都不緊不慢，未用全力，營內守卒已然懈怠，今夜往襲，咱們爭取能一舉將此營攻克！」

攻了三天，公丘城外的守卒營壘還沒有能攻下來。

火攻失敗以後，當天下午及隨後兩天，也就是昨天、今天，劉英親自上前線督戰，催動部曲，猛攻不已，可直到今天傍晚收兵時，公丘城外這座的營壘，依然還是「牢不可破」。

劉昱說道：「已然定下，頭批主攻公丘縣城的任務，由你部和王倉部擔負。城外營打下之後，接著就要攻城了。你部且養足力氣，留待攻城時用！」

此個請戰之人，是任躬。

陳直說道：「郎君，若是決定明天再猛攻一天，我以為，不妨可再調一部加入進攻。」

曹豐忍不住把從營中出來前，已對曹幹說過的話，再又說上一遍，說道：「阿幹，今晚夜襲，你讓我和胡大兄帶隊去就行了，你何必親自來？」

劉小虎說道：「也不必要求明日就把此營攻克。咱們明天，還照著這兩天的打法來打，以此來促使城內遣出援兵，然後咱們和-圖-書先把援兵打掉。……阿弟以為怎樣？」

劉昱沉吟了會兒，問陳直，說道：「姑丈，你說呢？」

這要是換個別的不親信的軍將，劉昱這會兒就要處置他了，但畢竟劉英是他從弟，同時也是他現下最重用、最得用的將領，因是，他把怒氣暫且按下，不再多與劉英來說，顧問陳直、劉小虎，說道：「連攻三天，營未能克，已墮我士氣。姑丈、阿姊，可有速克此營之策？」

劉英羞愧難當，他也十分惱怒，惱怒部曲不爭氣，他都親自迎冒矢石，到前線督戰了，可居然三天下來，如劉昱所言，「一個小小的城外營」，居然猶未能攻克！

夜色沉沉，微風吹拂。

胡仁說道：「校尉，我曲也已列隊完成。」

「可是阿姊，城內若不遣援兵，怎麼辦？」

劉小虎、陳直、陳獲和隨從參与此戰的孫盧、任躬、楊方、魏元、王倉等人皆在帳內，其實沒幾個人在看劉英，而劉英此時卻覺著每個人的視線都在他的身上，「眾目睽睽」之下，他越是羞愧、惱怒，他離席起身，勉強地抬起頭來，咬著牙與劉昱說道：「郎君，明天我仍親自督戰，部曲敢有不進者，屯長以下，我悉數斬之！明天一定把這座城外營打下，獻給郎君！」

魏元對面靠上首的席位上，亦有一人起身，高聲請戰，說道：「郎君，在下明日願率部助戰！」

自東而來的風，自曹幹營中比比相鄰的帳篷上，輕柔的吹襲而過，各曲、各屯的各色旗幟，于月色下，迎風招展。轅門剛剛打開，一支約千人的部隊，分以前後兩部，正在出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