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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旗

作者:趙子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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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伍卷 第五百七十四章 耿純下馬麾軍行(上)

第伍卷

第五百七十四章 耿純下馬麾軍行(上)

馮達不是不肯說,是沒法說。乘氏縣的這位縣尉沈勝,不是正經升遷上來的官兒,乘氏縣尉此職,他之所以能夠得任,是通過「走後門」得來的,他在朝中有個小靠山,平日貪墨受賄、盤剝士民、吃兵血,此公是把好手,可在軍事上,他卻是一竅不通。馮達剛才想說的即是「唯有就是沈勝什麼也不會,名為縣尉,毫無用處」,但這話,他卻又顯是沒法在沈勝面前說出。
前腳營地才成,後腳東邊的官道上,塵土飛揚,一輪西移的紅日下,千余賊兵迤邐出現。
民夫、縣卒匆忙地躲回了城中;張黑和其部的郡兵也進了營里。
馮達猶豫地問沈勝,說道:「沈公,你看呢?」
阮原望了望尚未盡出營外,還在魚貫出營的往援乘氏的郡兵隊伍,拿直馬鞭又敲了下張黑的肩膀,說道:「行了,我要給你說的話已經說完了。你去吧。」
乘氏縣寺已經提前接到張黑的通知,縣宰馮達、縣尉沈勝等在城外迎接。
很顯然,他們這是要築營了。
而能做到「料敵先機」的,終究只是極少數。大部分、甚至絕大部分的仗,或者說,是大部分、甚至絕大部分的主將,則是難以做到「料敵先機」。
張黑皺著眉頭,說道:「馮公,有話你就好好說,一個勁兒的你嘆什麼氣?」
張黑老老實實的將阮原的第二句話記了下來,應道:「是。阮公囑令,下吏牢記在心。」
張黑領著增援乘氏的千人郡兵,出了定陶縣外的西營,先向東行,到渡口處,過了濟水,隨後改而北行,沿濟水而上,趕往乘氏。
至於增援的兵數,阮原建議遣兵兩千,耿艾這點沒聽他的,聽從了戚衡的建議,只遣了千人。
日頭毒辣,曝晒之下,阮原早已是滿頭大汗,渾身汗水淋淋,他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罵了一句:「他娘的,真是偷懶!營外頭連棵樹也不種。」打馬一鞭,馳還城中。
見這支賊兵前鋒,又行了不太遠后,停駐在了乘氏縣東十來里的地方。不多時,從其中分出了約半數的賊兵,或順著道邊的樹分開,或散去周邊的有樹木的野地,開始砍伐木頭;餘下的那半數賊兵,則轉移到了附近的一片空闊地帶,開始平整地面。
鮑秉插嘴說道:「阮君,前日你不是只要兵馬兩千?」
馮達說道:「張公勇冠三軍,威震我郡,有張公在,我當然是放心的;可情報中言,曹賊此來寇境,其眾達有萬余,我縣守卒不到兩千,即便加上張公帶來之此部千人,總計也還不到三千。不足三千之卒,抗擊萬余之賊,曹賊近來連戰連勝,又是出了名的狡悍,唉、唉……」
「客氣個啥,你起來,我給你說兩句話。」阮原的性格,適合和軍人打交道,他和張黑的關係不錯,自坐在馬上,也沒下去,揮起直馬鞭,敲了敲張黑的肩膀,說道。
張黑恭恭敬敬地說道:「阮公請吩咐。」
想起了阮原的兩個囑令,張黑雖也心動,卻沒有接受這個進言,令道:「咱們只管守營即可!」
沈勝是個大胖子https://m.hetubook•com•com,大肚便便,人越胖越怕熱,他的汗水跟止不住似的,已把他的衣袍溻了個濕透,他揉著肚子,擠了擠眼,說道:「馮公,你別問我,你說了算。」
而於這天下午,張黑接連聽到了兩道急報。
顧首西望,紅日又大又圓,濟水如帶,乘氏縣城屹立,彩霞漫天;舉目東眺,寬闊而筆直的官道上,于茂茂鬱郁的道邊綠樹間,前為賊兵的十余騎士馳騁,後為賊兵的上千步卒列隊前進,各色的旗幟飄揚,長矛如林,遙遙聞得,還有嘹亮的歌聲從賊兵的行軍隊伍中傳來——儘管聽不清賊兵唱的是什麼,然能感到這首歌的調子很雄壯,卻這張黑,雖不通文墨,毫無丁點的詩情雅意,不知為何,值於此刻,一個不適宜形容賊寇的詞冒上了他的腦海:威武。
鮑秉翹著小拇指,摸著整齊的鬍鬚,將臉扭開,懶得看他得意的嘴臉。
阮原收回挑釁鮑秉的視線,回答說道:「明公,下吏的應對之策前天就已稟過明公了啊。便是,務要守住乘氏!只要乘氏咱能守住,曹賊就進不了咱郡。」起身下揖,請戰說道:「前日下吏向明公請戰,明公未允;下吏員斗膽,敢再請戰!請明公撥給下吏兵馬三千,往戰曹賊!」
張黑登上營中望樓,接著眺視賊兵的這支前鋒。
張黑應道:「是。」
一道是乘氏縣的縣吏報與他的:曹賊部前鋒千余,已迫近乘氏東界。
那在這種難以「料敵先機」的情況下——放到耿艾等現在來說,便是耿艾等都難以確定阮原所做出的「曹幹備戰是為來打定陶」之此「預判」究竟是不是對的,是不是正確,那在這種情況下,于應對上,自然還就是需要更為穩妥一點的應對才行。戚衡的這個建議,基本上把各種可能都考慮到了,明顯更具備可行性。是故耿艾選用了他「千人往援即可」的建議。
一個郡兵的屯長進言張黑,說道:「張公,賊兵分散伐樹、整地,沒有戒備,此我襲擊之機!」
「到了乘氏縣后,你不要進城。兵家之道,守城必先守野。你在城外擇地築營,以與城中成掎角之勢。然後待曹賊部到后,你切勿出戰,只管把你的營守好,使曹賊部不能全力攻城,便即可矣。你的營一定要扎得結實,不要嫌麻煩,營壕你也得挖出來,挖得越寬越好。」
張黑問道:「就是什麼?」
阮原斜著眼,瞧了眼對面坐著的主簿鮑秉,朝他努了努嘴。
「你能不能上書府君,請府君再派些郡兵來援我乘氏?」
張黑聞訊,大驚失色,打發走了這兩人後,他趕緊下令,命令剛進到鄉里中,準備休息的部曲立刻集合,不能休息了,必須要接著趕路,務必得趕在曹幹部的先鋒到乘氏前,先至乘氏。
「竟是真如卿之所料,曹賊果來犯我郡矣!」緊急的將一干郡府大吏再度召來之後,耿艾又驚又憂,與阮原說道。
他搖了搖腦袋,把這個詞趕出了腦中,一疊聲的下令:「我部全軍入營;令民夫、縣卒歸城!」
馮達是想讓張黑部進城的,但張黑的www•hetubook•com.com態度很明確,不肯進城,他亦無可奈何,末了只好說道:「好吧,張公,都聽你的!按你說的辦。我這就給你調民夫、調縣卒。」
他把築營的位置選在了乘氏縣城的南邊。乘氏縣城的西邊是濟水,不能築營;東邊和北邊都將會直面即將到達乘氏的曹幹部,也不能築營;最好的築營地點就是城南了。
戚衡的建議是有道理的,他認為,曹幹備戰,到底是不是為打定陶郡,現下還不能確定,這是其一;乘氏縣因鄰巨野、昌邑之故,早在昌邑、巨野被曹幹打下以後,其縣中就開始徵募壯勇、擴充縣兵,現已有縣兵將近兩千,近兩千縣兵,再加上援兵千人,就是將近三千的守軍了,三千守卒、守一座縣城,不敢說就能把曹幹部擋住,但至少曹幹部若真是來犯定陶,也足能把曹幹部擋上一段時間了,這是其二;昌邑細作探報,言稱風聞劉昱欲用兵梁國,可劉昱畢竟現下尚未去打梁國,萬一劉昱不打梁國,他反而是打算要與曹幹一起來打定陶呢?「欲用兵梁國」如若其實只是他放出來的假消息,正是為迷惑定陶郡府呢?昌邑縣和昌邑南邊的成武等縣,與定陶縣間只隔著一個㢉縣,對此一點,定陶郡府不可不防,這是其三。
張黑直起身,說道:「阮公,要跟下吏說啥?」
「用得著你擊走曹賊么?再說了,你也不是曹賊對手啊!曹賊,得老子親自去打!把他擊走!曹賊部的賊眾一到,我就會再次向府君請戰。你在我親率兵到前,只要把你的營地守好就成。」
阮原說道:「曹賊近來在戚亭大舉備戰,我料定他必是準備來犯我郡。奈何府君和功曹慮及劉賊現於昌邑,尚未動兵南下去打陳定,擔心劉賊會不會虛晃一槍,是在散布假消息,騙咱們他要去打陳定,而實則他是欲與曹賊共犯我郡,故而府君未用我之建議,沒有任我為將,任了你為將,且兵馬亦未多給你,只給你了千人郡兵,往去增援乘氏。張黑,我告訴你,不論劉賊他是不是在散布假消息,不論他是不是在騙咱,曹賊將犯我境,這是肯定的事情!曹賊是個狡詐的傢伙,巨野郡將潘章,亦可稱名將是也,被他耍得團團轉;兼且非但狡詐,其部賊寇也甚是勇悍,無不亡命之徒,你今往乘氏增援,我有一言,你需牢記。」
張黑與馮達、沈勝暫且分別,他回到官道上的本部軍中,召來屯長以上的軍吏,把情況與他們說了下,隨之,便帶著這些軍吏,繞著乘氏縣城轉了大半圈,選定了築營的位置。
張黑說道:「馮公,我給你交個底,我帶來的兵馬是不算多,只才千人,但在我前日離營來乘氏時,郡兵曹掾阮公與我說了,只要曹賊兵到乘氏,他便會第一時間再率援兵,親自來援你縣。馮公、沈公,你兩人大可不必為我所率的援兵不算多而感到不安!」
「明公,下吏以為不可。」
馮達吃了一驚,說道:「在城外擇地築營?張公,你忘了我剛給你說的那個賊情了么?曹www.hetubook.com.com賊部的先鋒至多今天傍晚前,就能到我城外啊!現以近午,半天時間,你怎能把營築成?」
張黑再又行了個禮,牽著馬退出了一段距離,隨後上馬,帶著他的親兵,還回到了援兵軍中。
「不錯。」
張黑說道:「怎麼?」
被張黑這麼一逼問,馮達沒辦法,只好換了個說辭,委婉說道:「張公,唯有就是,我縣中縣卒的士氣不高。不過還好,張公率郡兵及時趕至,張公威名,我縣中久聞,想來我縣卒士氣,當是能夠因此而得提振!」朝停在官道上的張黑帶來的郡兵隊伍處張了張,說道:「張公,前日郡府下文,告喻鄙縣,說是張公率了郡兵千人,來增援我縣?」
「城中守備可做好了?」
張黑應道:「是,是。阮公智略如神,用兵的本事,下吏是佩服萬分。」
耿艾顧問堂中諸吏,說道:「公等以為阮君此請何如?」
「我給你說了,我有兩句話要給你說。到了乘氏縣后,築營城外,待曹賊部至,把你的營守好,切勿出戰,這是我要給你說的第一句話。張黑,這第一句話很重要,我要給你說的第二句話更重要。你豎起你的耳朵聽好了,第二句話是:曹賊部到了乘氏縣后,見你不肯出戰,曹賊肯定就會想辦法誘你出營,他誘你出營的辦法不外乎兩個,一個是派賊眾在你營外罵你,以激怒你;一個是佯裝攻城,以哄你出救城上。你可給老子記牢了,無論這兩個方法他用哪個,抑或是兩個都用,你都把你的屁股給老子坐牢了!你都不能出營與戰!」
馮達說道:「若是營未築成,曹賊前鋒已至?」
說來說去,還是嫌援兵少。
張黑馳馬來到,從馬上跳下,行禮說道:「下吏張黑,拜見阮公。」
馮達瞧起來無精打采,似總是萎靡不振,辦起事來很麻利,不到一個時辰,民夫、縣卒都調好了,捎帶著,給張黑部郡兵造的飯也造好了。飽餐一頓過後,縣卒警戒,張黑部的郡兵和民夫一同動手,開始在城南張黑選定的位置築營。半天功夫,將近傍晚時,營地基本築成。
「我是擔心啊,哪怕是有張公你在,只靠咱們兩部合計的這不到三千守卒,只怕亦是難以擋住曹賊。萬一乘氏守不住,我失地丟城,被朝廷處罰,我沒啥話可說,可乘氏一旦不保,曹賊部就能長驅直入,我郡之其餘諸縣就也將受賊侵害矣。到那時候,我豈不成了我郡最大的罪人了么?我在乘氏為宰已然兩年余,兩年多中,日受乘氏百姓供奉,到頭來,我卻不但不能保鄙縣百姓平安,更而且累使全郡百姓遭受賊害,一思及此,我心不安甚也!張公啊……」
「只用我部兵士築營,半天時間,營地可能難成,你為我從城中調些民夫出來,半天的時間就足然夠了。」
打仗打的是什麼?所謂「料敵先機」,很大程度上說,打的實際上就是一個「能不能預判敵人的意圖」。如果能夠預判,並且預判正確,那這仗就好打多了;反過來,如果不能預判,或者預判錯誤,那這仗就不好打矣。
馮達是個乾瘦的老頭,也不知是因聞曹和*圖*書幹部上萬兵馬來打,把他給愁的了,還是他原本相貌就是如此,看著愁眉苦臉的一副模樣,他乾巴巴地說道:「張公,曹賊前鋒距我縣東界——半個時辰前的最新軍報,已經不到二十里地,估計下午,最遲傍晚前,就能到我城下。」
耿艾繼續說道:「阮君,曹賊的先鋒已至乘氏,其部主力明後天亦即到至。卿既料對了曹賊大舉募兵是為來寇我境,今其眾果至,卿之應對之策,必是已有,我請聞之。」
這兩道急報都不是報送給張黑的,是往定陶縣的郡府報送的,報送這兩道急報的人被張黑散出去的斥候相繼碰上了,報送這兩道急報的人皆認得張黑,所以都先來告知張黑了一聲。
「定陶縣城距離乘氏縣城,百余里遠而已,我一接到曹賊部進入乘氏的消息,我就會向府君再次請戰,多則四日,少則三日,我定能親率我郡兵之精銳,趕到乘氏城下。只要在此期間,你把你的營守住了,起到了牽制曹賊部,使其不能大舉攻城的作用,就是你功勞一件!」
「曹賊前鋒只有千余,你再把你縣的縣兵調出千人,為我部掩護,不就行了么?」
馮達說道:「沒什麼了。」
「我不進城。阮公令我,到了你縣后,在城外擇地築營。」
一道接一道的火急軍報,如似雪片,送到定陶縣郡府。
阮原是郡府兵曹掾,郡府的大吏之一,輕易不能動;再則,其人雖然粗豪,見識頗有,如果曹幹備戰,真的是為來打定陶郡,那麼耿艾還需要阮原在他身邊,為他出謀劃策,故是,經過考慮之後,耿艾雖是接受了阮原「增援乘氏」的建議,決定遣派一部郡兵趕赴乘氏,加強乘氏的守備力量,但這支郡兵的主將,最終並未選擇阮原,而是改擇了郡將中的一員猛將。
馮達大喜,說道:「原來是這樣!阮公親口承諾了,他會再率援兵來援鄙縣!那就好,那就好啊!」縱使是喜悅的語氣,他臉上的愁眉仍如未展,他側身伸手,請張黑進城,說道:「前日我接到郡府的公文之當天,便著手在城中為張公和張公部安排宿營的地方,大致都已經安排好了。縣內營中是駐不下張公帶來的這千人郡兵,我選了城北的兩個裡,暫為張公部的宿營地。這兩個裡各有民戶數十,一戶住個一伍,張公帶來的這千人部曲應該是就能安排下了。」
兩下見面,張黑剛一下馬,來不及行禮,就劈頭問道:「曹賊部到哪裡了?」
耿艾採用了戚衡的建議,自己的建議沒被採納,阮原略略有點沮喪。但戚衡,是他敬重的人;耿艾儘管在用兵上才能欠缺,可他到郡任職以來,仁民愛士,對阮原亦很器重,不嫌棄他的粗豪,阮原因對耿艾也頗敬重,這兩個都是他敬重的人,他也無話可說,只能從他兩人之意。
張黑怒道:「有什麼你就說!曹賊部就將來至,你還吞吞吐吐的作甚?」
定陶郡的轄縣雖然沒有山陽郡多,較之地域大小的話,也沒有山陽郡大,比山陽郡稍微小些,但定陶郡的人口卻遠比山陽郡為多。前漢太平之時,山陽郡有民口八十萬出頭,定陶郡的民口則足足有https://m•hetubook•com.com一百三十八萬多,將近一百三十九萬。民口比山陽郡多,放在兵力上講,亦即是定陶郡的兵馬數量要比山陽郡多;同時,定陶郡的郡府治所與都尉府治所又沒有分居兩縣,都在定陶縣,故而定陶縣的駐兵也就較多,郡兵、縣兵加一塊兒,五六千人,一個營駐不下,共分成了三個大的營區,一個在城內,兩個在城外,在城外的一個便是這個西營,另一個位處城南,是南營。阮原的直屬部曲沒在西營駐,駐于南營。西營外光禿禿的,一棵樹沒有,南營外卻是綠樹成蔭,故此阮原乃有嫌西營外太熱的這麼一句抱怨之語。卻也無需多說。
「前日我請戰時,曹賊部主力尚未開動,府君若是那時允了我的所請,則我兵到乘氏后,我還有時間加強乘氏的守備。現下不然了,曹賊的先鋒已到乘氏,主力也將至也,我已是沒有加強守備的時間,一到乘氏,就得開戰,故是,兩千兵馬已經不夠,需要三千兵馬才夠用矣。」阮原三言兩語,搞定了鮑秉的質疑,豪氣地向耿艾下保證,說道:「明公,三千兵馬!只要明公撥給下吏三千兵馬,下吏敢向明公保證,必即能將曹賊擋之於乘氏縣外!」
馮達說道:「守備是已做好了的。早在聞得曹賊在戚亭大舉募兵時,我就已經令我縣中謹備。」扭臉看了眼邊上的沈勝,說道:「唯有就是、就是……」唉聲嘆氣,晃腦不止。
「怎麼?你以為憑我部千人,猶不足抵擋曹賊?」
張黑遲疑說道:「曹賊到后,我不要出戰?阮公,我若不出戰,怎把曹賊擊走?」
改選的這個猛將,名叫張黑——從其名可知,此人出身寒微,但若論勇猛,在定陶郡的一干郡將中,著實可為翹楚。
馮達又唉聲嘆氣起來,說道:「唉,府君明知曹賊可能將會來犯我郡,怎麼只給了張公千人?」
一道是爰戚境內的細作報與他的:曹賊部眾達萬余,塵土蔽日,已離戚亭營,開向乘氏。
兵馬很快集合完畢,頂著炎炎烈日,這千人的郡兵個個揮汗如雨,繼續踏上行程。入夜後,行軍也沒停下,張黑叫兵士們打起火把,星夜兼程。行至次日上午,終於到了乘氏城南。
天氣太熱,路上行軍不快,行了兩日,離乘氏縣城還有一天的路程。
阮原跨坐馬上,提著直馬鞭,輕輕地敲擊馬鞍,意態豪邁,說道:「老子不是說大話!張黑,曹賊打潘章、打橐縣、打爰戚、打昌邑等這幾仗,老子俱是都已細細的研究過了,這狗日的別看是個賊,用兵有些能耐!遍觀我郡中的這些個諸公、諸君,除了老子,沒人能在用兵上是他對手!唯老子一人,才能把他打敗,將其擊走!老子不親去與他斗,咋能守住我郡安穩?」
行軍路上,通常不披掛鎧甲,張黑沒穿鎧甲,七月天熱,他頭上也沒戴什麼武冠,露著白色的髮髻,他撓了撓頭髮,說道:「曹賊到后,阮公要親自帶兵來與他斗?」
卻在議事散了,耿艾調張黑引郡兵千人,即往乘氏增援的命令下后,阮原終歸還是不太放心,特地趕到了城西的兵營外,等張黑領著兵馬出了營,他令從吏去把張黑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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