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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過來我看看吧。」不知想到了什麼，王皇后突然轉了念頭。

空氣里有一種淡淡的奶香味。

一名宮女甚至還揉了揉眼睛。

李治很不滿，罷免了柳奭。

「蕭淑妃送個娃娃給我什麼意思？難不成也是諷刺我沒兒子？」

「阿娘。」

鏡子里有什麼？

「皇后消消氣，太子也是想讓您看看他在用功。」

方才受賞的宮女大著膽子說。

見到這個孩子前一刻，她還覺得自己會很恨。

李治突然說了這麼一句：「眾卿何以教我？」

然後柳奭就懵逼了。

在李治想學太宗李世民積極納諫的情況下，在李治想要一改過去唯唯喏喏，有所作為的情況下，無人回應。

柳奭整個人都是暈的，都不記得是怎麼走出去的。

這句話，透著強烈的不滿。

但這次，李治就是一句如你所願，就完了？

宮女嚇得連連磕頭。

王皇后罵道：「這孩子並不是我……我若能自己生，何需借別人的兒子。」

揉眼睛的宮女臉色蒼白道。

「是。」

就在萬年宮山洪爆發的第二個月。

不是紅色的。

再抬頭時，卻發現王皇后臉上沒什麼笑容。

「影子怎麼了？」

一晃三個月過去。

是自己的臉。

這件事，給予朝堂上下，極大的震動。

王皇後走到嬰兒床邊，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敢說話的乳母，冷聲道：「你出去。」

「怎麼會有個銅鏡在這裏？」

武媚娘與李治的女兒，安定公主。

他只是在群臣中看了看，接著拔高https://www.hetubook.com.com聲音道：「昔日先帝在時，見五品以上官員討論國事，或當面陳奏，或仗下面陳，或退上封事，終日不絕，豈今日獨無事邪，何公等皆不言？」

守在殿門的宮女太監，見是王皇后親至，忙向她行禮。

一名貼身宮女道：「對了，皇后，蕭淑妃今天又讓人送了禮物來。」

「在……乳母也在。」

李忠有些畏懼，又有些期待的道：「阿娘，我……」

滿朝文武，鴉雀無聲。

王皇后想起當年之事，話里未免有些自怨自艾的味道。

她湊近一些，努力瞪大雙眼。

當時，王皇后的舅舅中書令柳奭深感不安。

而近年來，李治獨寵武昭儀的勢頭越來越明顯，別說王皇后，就連蕭貴妃和宮中其她嬪妃，都無法與武昭儀相比。

因為皇帝在萬年宮的行止，他要負主要責任。

長孫無忌站在百官之首，毫無畏懼，用一種近乎放肆的眼神，平視著龍椅上的李治。

從三省直接降到六部。

王皇后卻懶得多看她一眼：「真不知那武媚用了什麼法子，能迷住陛下。」

李治滿臉失望的揮手：「退朝。」

整個朝堂，一片死寂。

「皇后。」

無數目光，悄然投向長孫無忌。

看到小女嬰的第一眼，王皇后便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說也奇怪，來之前，她覺得滿腔的怨恨，無處發泄。

一旁的宮女趕緊上來，將李忠帶下去。

良久。

「是。」

李治雖然沒有https://m.hetubook.com.com就萬年宮之事馬上追責，但所有官員都隱隱察覺到，陛下，似乎透出越來越強硬的態度。

直到，聽到內侍傳旨：「罷為吏部尚書。」

這事的緣由是，從上次罷免柳奭起。

王皇後用兩根手指在漆盤裡挑了挑：「她現在日子應該還不如我吧？送這些給我做什麼。」

李治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說了句：「如卿所願。」

陛下好偏心，何曾給過我安定？

宮女很快端著一個漆盤上來。

「去了陛下那裡？」

眼睛瞥到漆盤中的娃娃，突然覺得有些怪異。

永徽五年六月。

她下意識，伸手想摸摸孩子，手指試探著伸過去，卻意外的感覺指尖一涼。

話音剛落，隱隱看到銅鏡里有一抹紅色飄過。

小公主的閨房布置得十分溫馨，處處可見武媚娘和李治對這孩子的疼愛。

「或許是想討好皇后。」

她向漆盤一指：「自己挑一件吧。」

「你怎麼了？」

他清楚，這是強烈的信號，屬於他的好日子，到頭了。

現在，王皇后終於有空，可以好好打量襁褓中的這個孩子。

水面看著，永遠像是風平浪靜。

此刻，明晃晃的鏡面朝上，倒映著人的影子。

這孩子眼睛好大，又黑又亮，皮膚吹彈得破，見到皇后也不怕人，而是張著紅潤的嘴，發出伊伊呀呀，含混不清的聲音。

王皇后雙手攏在袖中，神情略帶矜持的問。

王皇后盯著漆盤上的娃娃，不自覺的被那娃娃的眼睛www.hetubook.com.com所吸引。

王皇后瞥了她一眼：「你也是個會說話的。」

安定……

「是是，皇后說得是。」

只聽侍女鞠躬道：「回皇后，昭儀去了陛下那裡，片刻就回來。」

朝堂上，隱形的風暴在醞釀。

王皇后本來還有幾分理智，這下，心裏一股無名之火猛地躥起，眼珠子都紅了。

她邁步向殿內走去：「安定小公主在裏面？我去看看。」

剛才是什麼東西？

「我說讓你放下，聽不見嗎？」

說到「看看」兩個字時，她忍不住咬了咬銀牙。

鏡中，在身後，有一團漆黑的霧氣，不斷翻騰。

當時，李治與朝中重臣還在萬年宮處理後續。

王皇后不覺嘆了口氣：「你要是我的孩子多好。」

但李治，並沒有理會長孫無忌的目光。

宮女連連磕頭，卻不敢再多嘴半句。

侍女們剛想跟著，王皇后道：「都不許跟著，我一個人進去看看小公主。」

「討好我？」

柳奭頓時癱軟在地上。

連舅舅柳奭的中書令都被撤了。

居然想來看看武媚。

甚至連大喘氣的都沒有。

大興宮後宮。

「武媚……昭儀在嗎？」

王皇后這才發現，在小公主一旁還放置著一面銅鏡。

朦朧的鏡面上，人影漸漸清晰起來。

那女娃娃長什麼樣？

所有人都能聽出來，在皇帝的話音下面，怒氣快壓不住了。

王皇后驚訝道。

宮女慌忙跪謝。

「皇后，咱們有太子在手上，還怕什麼？」

無人敢說話。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今天皇後有些和圖書急切。

「皇……皇后的影子……」

武媚最近又生了個女兒，聽說頗得陛下喜愛，要不要去看看。

眼看著王皇后快步走進去。

原來的李治可能會挽留，就算不挽留，那也是客客氣氣的。

但是現在，見她那麼小，那麼柔弱，卻奇妙的生出一種歡喜。

王皇后根本無心去理他，只是冷著臉說了一句。

王皇后不由鬆了口氣，下意識伸手撫摸自己的臉：我居然會被自己的樣子嚇到，也真是好笑。

乳母沒怎麼見過世面，哆嗦著爬起，佝僂著身子，如老嫗般跑出去。

無數官員按品級，悄無聲息的退出大殿。

柳奭向李治說：「臣有罪，請解政事。」

特別是當她想起被罷免的舅舅柳奭，心裏沒來由的一陣無力感。

黑霧中，一雙詭異的眼睛，正流著汩汩血淚。

「畢竟日後太子登基……」

他什麼都想過，就沒想過李治會這麼說話。

「沒，沒什麼，大概我眼花了。」

王皇后心裏的嫉妒，一陣高過一陣。

據說陛下親口賜下「安定」二字。

她下意識將娃娃拿起來，伸手摸了摸，卻不知是什麼寶石嵌在上面，充做眼睛。

「太子，退下吧，皇后今天身體有些不適。」

朝堂中百官，還是站位在長孫無忌身後。

在場這些人，除了李治自己，全是長孫無忌的人。

「放下吧。」

一個念頭突然從她的心裏湧起。

今天也不知著什麼魔了。

這是不按牌理出牌啊。

「謝皇后賞賜。」

自從他登基以來，第一次，有朝會是這樣的安靜。ｈtｔｐs://ｗｗｗ.hetｕbｏｏｋ•ｃｏm.cｏm

王皇后冷笑一聲：「這個賤婢能安什麼好心。」

皇后心裏一驚，幾疑是自己眼花了。

李忠一臉小心翼翼的跪在王皇後面前，雙手捧著書法帖道：「這是孩兒今日練的字。」

直到今天，回歸長安的第二次朝會。

李忠小臉一白，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眼中有淚花在涌動。

「皇后恕罪，奴婢失言，奴婢失言！」

「我這一生，做得唯一一件錯事，就是不該引武媚入宮，誰能想到，她居然能獨得陛下寵愛。」

死寂。

「我相伴陛下這麼多年，從沒見過他能這樣寵一個人，我……」

當時，萬年宮中，長孫無忌，李治、右僕射褚遂良、中書令柳奭都在場，只有左僕射于志令在長安主持政務。

宮女們不敢多言。

巴不得是自己的孩子才好。

但，暗流都在水下。

盤中放著幾件首飾，還有一個用布綉成的娃娃，五官俱全，看著頗為精緻。

「你懂什麼？」

百官俱都低頭，只有一個人，在大胆的看著皇帝。

就在這個念頭剛起，她忽然發現，鏡子里好像還有些別的。

彷彿在長孫無忌看似平靜的目光下，藏著巨大的漩渦。

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禮物？」

想看看這狐媚子究竟有什麼魔力，能把陛下迷成那樣？

還想看看，她生的孩兒，生得什麼模樣。

在這種大環境下，柳奭在與長孫無忌交談后，做出一個投石問路的舉動。

「她這是什麼意思？」

長孫無忌當面沒任何表示，結果從那時起百官皆變成木偶。

那眼神，無聲，但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