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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這些災禍，是否預兆大唐的國運已經急轉直下？

蘇大為此時腦子裡一團亂。他想到的是，之前聽到的消息。

唐軍陣中，許多茅山宗弟子發出凄厲喊叫聲。

明崇儼感覺自己的心臟劇烈跳動，雙手不自覺的顫抖，雙腿也有些不受控制，額頭上汗如雨下。

而在遙遠的地方，在所有人看不見的地方。

「騰迅，你終於出現了，你也感覺到了吧？」

連他都如此，可想普通唐人，見到熒惑守心的天象，會是如何的驚恐萬狀了。

紅色的火光，隨著她刀鋒般的足踢，連環踢向蘇大為。

逼得武媚娘不得不推出許敬宗，接著又主動向李治請求「避位」，又推出賀蘭敏之。

伴隨著噼啪炸響，孫九娘長發倒豎，發出凄厲叫聲。

哪怕蘇大為堅如磐石的內心，都在在動蕩。

但若這真的是天意呢？

一聲脆響，將孫九娘狠狠砸在地上。

蘇大為突然發現，自己「鎖心猿、控意馬」的強大心境，如今竟都有些動搖。

明崇儼緊張到聲音都變形了。

長安。

那是在千軍萬馬中磨鍊出來的一顆不動心，此時都微微浮動。

威脅大增。

終於，李淳風身形一晃，險些摔倒。

……

以快打慢，迅若奔雷。

「得救了！我佛保佑！」

隨著光芒，暗紅色的星球，從天中漸漸露出崢嶸。

孫九娘面白如紙，一雙眼睛流露出赤色，唇邊有尖牙齜出。

巨大猩紅的星球下。

其後拖著長長的尾焰，如同慧m•ｈeｔubｏoｋ.cｏm•cｏm星。

只有當空那枚巨大的紅眼，如此的碩大，如此的可怖。

紅裙如鮮花怒放，裙下的美|腿卻鋒利如刀，暗藏殺機。

她已經「屍化」。

抓住她腳踝的那隻手卻未鬆開，順勢向下一甩，如抖長鞭。

「打它們頭部，打頭！」

還在地上頑固的爬行著，吼叫著向明崇儼爬去。

可是眼前，此刻，當真的看到頭頂上方懸著巨大的火星時，一種對難以言喻的震撼感，從心頭湧現。

……

蘇大為提醒明崇儼，卻令自己陷入麻煩中。

從他的眼中，隱現紅芒。

沿路不知撞翻多少天竺人的軍隊，踩踏死多少黑膚三哥。

秘閣，觀天台。

「蘇縣令！」

另一支，則是唐軍旗號。

一抹火光，自她鞋底劃出。

一分心，只要挨上一腳，那就麻煩了。

芒松芒贊放聲大笑，笑聲時高時低，變化無常。

自從修鍊有成以來，他從未這般恐懼，但是在未知的「天意」之下，他如今早已方寸大亂。

「蘇縣令，這熒惑，好像越來越近！它，它不會掉下來吧？！」

一抓失手，眼前紅雲漫開。

藉著腰身偏轉，避開足踢，不待孫九娘變勢，大手一伸，立刻抓住孫九娘的腳踝。

一支衣色甚雜，而膚色黝黑。

若閃，只怕又回到方才的局面，被孫九娘追殺不止。

入手一片冰涼滑軟。

未及落地，頭上惡風大起。

最讓他有些無法直視的是孫九娘的長裙下，好和-圖-書一雙光潔的大腿，居然是什麼都沒有。

在頭頂熒惑帶來的邪異紅光下，地上那些屍堆，正在顫抖，不少屍體緩緩的爬了起來。

明崇儼身形如鶴般飛起，雙掌帶著陰柔寒氣，接連拍出。

啪！

蘇大為雙腳不動，身形左右搖擺，好像風擺荷葉。

電光火石瞬間，蘇大為後退數步，暗運元炁，正想先將孫九娘控制住，卻見她腰肢一擰，一足點地，另一足又飛起。

蘇大為頗有些不適應這種近身肉搏的打法。

明崇儼突然大喊：「小心！」

而裙下一雙雪白修長的美|腿，一個彈踢。

明玉掌拍中之物，骨骼寸斷，片片粉碎。

在那之後，中原大亂，十室九空。

眼前紅影掠過。

啪！

蘇大為百忙之中提醒道：「打斷脊柱也有用。」

急退的同時，蘇大為的眼角已經掃向明崇儼，希望他能與自己聯手，將屍化的孫九娘制服。

只是沒想到在染上疫毒神智不清醒的狀態下，依然有這麼可怕的實力。

李淳風曾說過，天象有變。

整個腦袋都粉碎了，也就不可能再動了。

紅雲拂過。

天上，碩大的紅色恆星，如一隻眼睛，冷冷的俯視著地上的王朝。

連一直依仗的戰象，都驚恐萬分的扭轉身子，狂奔逃躥。

足尖如箭一般刺來。

孫九娘一腳被抓，身體早已凌空飛起，另一腳飛掃過來。

但那些喪屍也不知身體發生了何種改變，就算被他一掌擊倒，就算胸口骨骼發出斷碎聲，和圖書依舊不死。

……

竟是孫九娘凌空飛起，紅裙如花朵一般綻放。

電光如蛇，纏滿孫九娘的身體。

不閃，便只有硬接。

這一下，明崇儼徹底麻瓜了。

赤紅的火光，自她的足尖綻放，足還未到，那火，已經刺得人肌膚生疼。

陡然，他身上湧出黑色火焰，將身子一晃，化作龜蛇之象，直追向騰迅。

「熒惑！是熒惑！」

孫九娘連環足踢又致。

明崇儼心有潔癖，一見到這些，恨不得自己暈死過去。

一語驚醒夢中人。

如蝗蟲一般的天竺三哥，從溪水中，從屍堆里，從藏兵處沖了出來，揮舞著彎刀，狂熱的吼叫著佛之名號，揮向唐軍。

恰好孫九娘右足如弓弦般彈起，剃刀一般的足踢，帶著凌厲火光，電射過來。

全靠著手撐住扶攔才沒有跌下去。

李淳風立於台上，手撫長須，浮腫的雙眼透著憂慮。

「殺回去！」

時來天地皆同力，遠去英雄不自由。

他修過佛道兩門，也曾看過先蜀一些記載，記得昔年漢末時代，便曾出現熒惑守心的天象。

這一下若不能避開，被她一腳踢中脖頸，哪怕是石頭都得被踢斷。

雙眼都要瞪出眶外。

皮膚倒是緊緻。

咳咳，非禮勿視，一看就會分心。

「熒惑，熒惑真的到了，他沒有騙我，大唐的國運，自此終結，屬於詭異的時代，回來了。」

明崇儼正陷入這些喪屍的包圍。

她的一身本事，都在一雙腿上，不但帶著火炎之力，而且快如閃電和圖書，勁如弓弩。

也不知蘇大為使了什麼戲法，背後脊椎大龍一個擰轉，身體以腰為軸，翻轉三百六十度，險之又險避開孫九娘的掃踢。

正緣於此。

聽聞李治與武媚娘泰山封禪之後，大唐天災頻頻。

不少黑三哥跪在地上，五體投地，或者是癱軟在溪河中，顫抖著喊著佛祖名號，祈求唐軍饒恕。

在唐軍鐵蹄與屠刀之下，那支雜亂的天竺軍，被殺得哭爹喊娘。

廣袤的平原上，兩支軍隊正在廝殺。

蘇大為後腳一空，重心頓失。

空氣中發出一聲爆響。

昔日吐蕃贊普，芒松芒贊伸開雙臂，仰頭向天。

空曠寂寥的夜空。

從西邊方向，隱隱看到一道雪白的光焰飛過。

唐軍一時大亂。

那張英俊的小鮮肉般的臉龐，此時寫滿了震驚與恐懼。

明崇儼所受到的衝擊，比蘇大為更甚。

在他身邊，宮中太監王承恩焦急的追問。

如果只是染疫毒的喪屍也就罷了，但這些人已經死去最少兩三日，有的屍身已經浮腫起來，有的已經開始發酵，等於是一個個巨人觀和毒氣彈。

不待她彈起，元炁一吐，自蘇大為掌中，噴吐出刺目的電光。

但是他的嘴角，已是斑斑血跡。

蘇大為全身大骨撲愣愣一抖，柔若無骨般，身體向後一縮，倒翻而下。

道儒兩門一向主張天人感應，正因為此，彈劾武媚娘的奏摺不斷。

他的衣袖不住抖動，那是因為手指藏在袖中，以六壬之術，正在急速推演。

耳聽凌厲爆響。

誰和-圖-書知一眼過去，心頭又是一沉。

元炁化雷。

就在此時，天空中，突然一片赤紅。

但這一次，有所不同。

屍臭！

孫九娘身為異人，在染上這種「疫毒」后，竟然還保留有異人的能力。

軍中許多有見識的將領，也失聲大叫起來。

天竺。

詭異刀勞也曾對蘇大為說過，天道消長，大唐氣運會在數年後消失。

原來方才已經一腳踩到了竹樓邊緣。

蘇大為心中一震，左手在胸前一劃，元炁聚于掌心，將孫九娘踢出的火光化去。

孫九娘已經追上來，雙足連踢，足踩連環。

鼻中瞬間嗅到一種腥臭氣息。

上一次遇到的那些喪屍，實力並不強，只是數量多。

眼看著那些腫脹的行屍向自己撲上來，他大叫一聲，雙手揮舞，如同舞蹈，姿勢美妙，但卻殺氣凜然。

噗！

手心滲出汗水。

曹操說：白骨露於野，千里無雞鳴。

「李郎中！如何了？」

蘇大為急速后掠，一股凌厲的風幾乎擦著他的鼻尖劃過。

任何事物都有保質期，國家也不例外。

「好機會！唐軍亂了亂了，我們有機會！」

每一掌，必中一名喪屍頭顱。

到時，熒惑守心，會是詭異一族君臨天下的機會。

如今，更是抽調蘇大為、明崇儼以及在劍閣都督府的狄仁傑，三人聯手偵辦黃安縣之「疫毒」。

那時，蘇大為並沒有放在心上。

「熒惑守心！主兵凶戰危、瘟疫！天下大亂，不祥！」

人在面臨超乎想像的巨大事物時，都會本能的感到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