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十七章 替身
「不可能！不可能！騰根之瞳是我族的至強存在，他怎麼可能為你所用！」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但他終究是邁出去了。
千牛衛們捨身忘死的怒吼著，有人不顧烈火甚至用肉身向著馬車撞去。
陛下對蘇大為，竟如此信重！
咀嚼幾口，瞬間化為虛無。
如今的局面，李治等三人的性命，大唐的未來，皆落在蘇大為的肩上。
還是與阿彌有關？
無形大手一抓，將它握住，送入虛空中一張血口。
「猛火雷！」
決的眼瞳里光芒急閃，有些驚疑不定的道：「蘇大為，你對我做了什麼？」
李治點點頭，鐵青的臉色，並未有絲毫變化。
決的眼裡明顯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萬籟俱寂。
空中，藤根交錯。
日月換天。
此時此刻，守護李治的緹騎已經被詭異首領決屠戳一空，而李淳風等真正強大的異人卻還未趕至。
「你可知道，這滿院的異人，都是被我殺的，還有方才那個老太監……」
為何，為何此物為會長安大明宮出現。
何況是比熒惑更強大的決。
地面如同海波般跌宕起伏。
方才秘道中走出蘇大為，他才知道，原來上次會面，李治早已將秘道的秘密告知蘇大為。
唰！唰唰！！
讓開，李治亡，大唐分崩離析。
有意思，這打敗了熒惑星君，成為長安詭異新首領的強橫詭異，居然知道自己，還能一眼認出。
像是無聲的啞劇。
決的身形飛速後撤。
後方的小屋中，李治、王承恩與孫思邈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吾等皆願臣服星君！」
成為突厥軍的一大殺器。
「啊！」
決的藤爪，在距離大驚的王承恩、孫思邈、李治等數丈之地，猛地凝固。
他向著前方，那吞噬一切黑暗，彷彿一切邪惡、惡意、凶戾、惡念的源頭，再邁出第二步。
他忘記了，蘇大為不是普通人。
「這是自然。」
最重要的是，蘇大為的家人朋友，小蘇、柳娘子，安文生、程處嗣、尉遲寶琳，大家都是這大唐的一部份。
在他背後黑霧中，詭異一族也發生騷動。
秘道連接著長安龐大的地宮網。
比決，更加兇殘暴戾。
這是上位詭異對下位的威壓。
良久，從詭異族群的黑霧中，發出各種轟鳴咆哮。
踏罡布斗他見過。
化為一片黑氣。
最後化為他的血食。
明明只是三品異人。
空氣傳出刺耳的裂帛之音。
他聽到嗡嗡的耳鳴聲。
黑霧急劇收縮，猛地爆開，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逃離。
看透蘇大為的「本質」。
這一幕，太相似了。
但是，蘇大為看了一眼。
「福德，念你陪聖人一場，我送你一程。」
衝擊波挾著光焰向四面擴散。
「我是大唐人，我是大唐皇帝的臣，你說我為何在這？」
這是為生存而戰。
最可怕的是離得近的人。
不能退！
一隻手，從黑暗中伸出，隔空虛抓。
蘇大為實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這是什麼緣故？
事後問及，蘇大為曾說過，那是一種hetubook.com.com將黑火油灌入密閉空間，再經引信點燃擲出。
黑霧湧出，空間扭曲，各種流光溢彩，光怪陸離。
在經過金山古道鷹嘴岩時，曾遭突厥人的伏擊。
刀鋒抽出。
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掌握了一切。
「走不得。」
「蘇大為，你逃不掉的，你可以逃，你身後之人，我殺定了！」
「你……」
突厥人原是柔然的奴隸，擅於煉體，被稱為「鍛奴」。
退不得。
「為陛下盡忠，那是老奴的……呃！」
李治開口道。
不由驚愕道：「你這是什麼身法？」
騰根之瞳，它又回來了！
「蘇大為，你，變弱了。」
隨身太監許福德快步走上來，走到李治身邊，四處看了看：「陛下，李淳風和其他的異人、天師，已經在收拾局面，應該無事了。」
「你……」
空氣猛地塌陷、扭曲。
又是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
……
一種莫名的恐怖，湧上心頭。
「等。」
「騰根魔瞳你要做甚？」
身為詭異一族，已經被人族壓制到極限。
何況他剛剛擊敗熒惑老鬼，若此時退卻，身後族群必然動蕩。
如果李治死了，以武媚娘現今的威望，還不足以號令朝堂。
決的雙手，化作萬千分身，無數黑影縱橫蔓延，如同千年樹妖的藤蔓根須，向著蘇大為鋪天蓋地的涌去。
當瓶碎時，猛烈的燃燒會推動一種力量爆炸。
就算沖入黑霧裡，也分不清方向，陷入決的領域，困於迷亂之中。
血瞳如萬花筒般輪轉。
刀勞立時反應過來：「蘇郎君，你需要我們做什麼？」
殘殿之中，李治已經在王承恩的攙扶下起身。
這種猛火雷，是長年生活在西域和天山、金山的突厥人核心高層才懂的秘密。
後面的話，他沒說完。
決身上霧涌動，強橫至極的氣勢，猛地爆發。
除非……
正一道士的禹步、雷步、龍行虎步他見過。
「詭異能出現在宮中，安知不會在秘道中等候……地宮久遠，早在前隋便已存在，我們能用，詭異就不能嗎？」
自己無論境界和實力，都在蘇大為之上，為何會被他鎮住藤爪？
沒有任何在場的詭異，能對抗這種等級壓制。
很可能大唐因此內亂，四周蕃屬爭相叛立，都不是不可能的。
那是……
地面上還有燃燒僵直的人形。
許福德陡然感覺肚腹一涼。
「試試吧。」
前方燃燒的馬車沖向紫宸殿。
黑霧中僅存的詭帥，如刀勞和鳩婆等人，被一種無形的力量壓制，不由匍匐在地。
才看到，方才那著火的馬車爆炸后，將殿前的空地炸出一片燃燒的廢墟。
決的眼瞳瞬間收縮。
時間不及他細想。
「偏殿著火了！」
李治負手而立，臉色鐵青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救人吶！快救人！！」
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將一切握于手中。
整個院落的石板，隨著他的說話，如魚鱗般起伏，空間竟都隱隱發生扭曲。
若蘇大為敗給那隻詭異，只怕將會天翻和*圖*書地覆。
王承恩跌足道：「天下安危，全繫於聖人一身，聖人……」
一抬頭，難以置信的看向面前的李治。
許福德看了看他的臉色，上前半步，刻意壓低聲音道：「聖人那邊……陛下要不要派李淳風他們去看看？」
這些人是如何偷入宮中？
轟隆！
決的臉上帶著震怒，整個身體扭曲，繼而崩碎。
蘇大為若躲閃，李治就會被殺。
鋪天蓋地的妖氣，籠罩四方。
血眼自眉心緩緩收起。
蘇大為還有自己看不透的實力？
「孫仙翁，你看……」
蘇大為是唯一能改變這一切的最後壁石。
離得最近的紫宸殿上，琉璃瓦被掀去了一層。
刀勞猛地抬頭。
時間、空間，在這一瞬彷彿凝結成一枚琥珀。
說完，又加了一句：「皇后正往此處趕來。」
他只手，將能改變整個大唐的走向。
決身處之地，彷彿一個巨大的黑洞。
雖然不明白騰根之瞳與蘇大為究竟是何關係。
黑氣翻滾，隱隱看到一點螢光飛速脫出，想要逃遁入虛空。
「你為何在這裏？」
背後的虛影徐徐散去。
早已隨著馬車的爆炸，被炸成一堆焦土。
那是先天一炁，那是人的元神。
但是隨著東西突厥被大唐征服。
黑煙升騰。
這張無比熟悉的臉，在此刻看起來是如此的陌生且猙獰。
他感覺自己的神情一定很誇張，表情必然是震駭到無以復加。
蘇大為向前邁出一步。
守護，李治安，大唐繼續維持輝煌。
李治的眉頭也微微一皺。
三品異人，比起熒惑星君都弱了一線。
一旁的鳩婆猛推了他一把。
「來人，許德福被賊人所害，將他好生安葬。」
又過了不知多久，突然一下，耳朵嗡地一聲，像是打開了閥門。
決口中怒吼著，狼狽奔逃。
決的身體猛地一震，發出一聲凄厲的怒吼。
面對如此可怕的存在，除了臣服、侍奉，絕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他那張胖大的臉上，兩眼微眯，眼瞳中露出深邃的光。
實力的強弱，或許可以隱藏，可以假裝。
「絆馬索呢？」
連元神都無法逃遁。
再不走，只怕有難。
加上騰根之瞳，我就是二品。」
他要以最快速脫離此地。
莫非，此事與突厥人有關？
轟！
若此時從外面看，只能看到滾滾涌動的黑霧，而無法看清內里發生了什麼。
「蘇大為，你想送死嗎？」
說也奇怪，隨著他一步跨出，四周的黑暗，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壓制，向後縮了一縮。
李治喉結微微蠕動，揮了揮衣袖：「若天命在朕，蘇大為就能攔住那詭異，或者拖到其他人來救駕，若天命不在朕……」
「有沒有水！」
他們不在大唐之外，他們就是大唐。
這種氣息，是，騰根之瞳！
蘇大為身後，房內鯨油燈的光芒大放光明。
就如風中的殘燭般，不斷顫抖，隨時像是會熄滅。
那個怪物，可是敢與《百詭夜行錄》排名第一的騰迅正面硬撼的存在啊！
當時那些突厥人，和圖書就是用一種能燃燒爆炸的東西，擲向唐軍斥候。
只是沒想到有朝一日，會有遇到的時候。
騰根之瞳！
黑霧中，無數鬼怪凶獸在吼叫。
下意識甩了甩頭，從鼻孔和耳朵里，甩出許多血水。
孫思邈手撫長須，站在一旁，面露憂慮。
而現在的決，比熒惑星君更年輕，也更強大。
如聖如佛。
蘇大為就笑了：「你認識我？」
「絕不能讓他衝到紫宸殿！」
轟隆～
頭皮陣陣發麻，背後汗毛倒豎。
生不出任何對抗的念頭。
整個大地轟然震動，猶如地龍翻聲。
而蘇大為同樣，沒有退讓的可能。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蔓延。
好半晌，他的眼神才重新聚焦。
是否說明，上一次在黃安縣的疫毒事件里，這決也在當時的詭異之中。
那是一對血紅如燈籠般巨大的眼睛，亮起凶芒。
雙臂一震，鱗甲翕張，雙手勾爪瘋狂生長，無數藤蔓鞭影抽打追襲向黑霧中的蘇大為。
孫思邈在一旁點頭道：「陛下說得不錯，只怕這秘道也瞞不過那些詭異的感知，而且長安詭異眾多，說不定有些就潛藏於地宮中。」
紫宸殿前。
讓我看看……
嗯？
「你還不明白，騰根之瞳是我的租客，我是房東，所以，他有時候也要替我做事，我稱它為我的『替身』。」
這黑火油，遇水不會熄，非得用沙土填埋。
短刀入腹，還用力絞動了一下。
「半年前，你在與熒惑星君對峙時，明明透露出來，是異人二品的境界，但是現在，你最多只有三品，哈哈～
當時他為斥候營，隨蘇大為翻躍金山，追擊潛入大營的突厥探子。
王承恩只覺心中一墜，霎時面如死灰。
不光吞沒整個小院，連偏殿之外的大片空間，全部被籠罩進來。
「決，你的確有點本事，你現在的表現，超過了熒惑星君。」
原來詭異一族，也不離高盧雞的那一套嘛。
蘇大為若勝，那大家都可活命。
從他黑霧后的巨大的臉龐上，透出一種恐懼至極之色。
不知過去多久，阿史那道真從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來。
他不明白，蘇大為究竟用什麼辦法，能躲過自己的追殺。
蘇大為只是異人三品的實力。
這份氣息，比熒惑星君更加古老、荒涼。
決的血瞳中，陡然爆發出震駭之色。
他一步步走向黑霧。
但是僅憑一個蘇大為，看來是攔不住那些詭異了。
「無論哪種選擇，都是死！」
許福德圓睜的雙眼看著夜色，眼中充滿了困惑、震怒。
「一定要擋住！」
身後，就是大唐皇帝李治。
整個世界，化為囚籠。
吞噬一切光線。
駕車那人全身燃燒著大火，一邊瘋狂的怒吼著，一邊將一個個猛火雷擲出。
那眼睛上，筋絡虯結，遍布四方，連接虛空。
但是形勢比人強，連決在蘇大為面前，都被粉碎。
方圓數十丈的人站立不穩，被一股熱浪掀起。
從決的血瞳中，看到蘇大為的心臟處，有一隻血紅眼睛徐徐張開httｐs://ｗww.ｈｅｔubｏoｋ•cｏm•ｃｏｍ。
「我們……我們願奉蘇郎君之令。」
在自己面前，不應該有能力躲避。
他定睛細看。
黑暗中，蘇大為及他身後殘破殿中的鯨油燈光，成為唯一的光亮。
阿史那道真的面色大變，只覺得一股寒氣直衝入頭頂。
奇怪的是，這一切都是寂靜無聲的。
地面，磚石掀起。
王承恩在一旁焦急的道。
「決，難怪你能打敗熒惑星君……不錯，論異人品級，我剛過三品，我稱之為半步二品。
宛如音爆。
你到底是什麼？
但是……
王承恩面色大變。
但，下一刻，他竟笑了起來。
發現黑霧中的蘇大為，身影似真似幻，如煙似雲般飄緲難測。
混亂的現場，一片狼籍。
蘇大為面容平靜。
現在則是決。
「我們是同族，同族！」
決的聲音，在黑霧中滾動如雷。
只有擊破大唐，讓天下重回到破滅時代，才能迎來詭異族群的復興。
無論哪個選擇，都是死路一條。
「攔住他！」
無數聲音，慘叫、瀕死的呼喊，吶喊、吼聲，如潮水般的湧來。
還有著火的人在地上翻滾著，慘叫著。
眼前白茫茫一片。
有嗚咽哭泣的，有震怒的，有尖叫的，有哀鳴的。
天地霎時凝固。
詭異們動彈不得，匍匐在地，發出絕望的尖叫。
「陛下。」
身上的鱗甲一片片倒豎而起。
蘇大為向著黑霧中，萬千跪伏一地的詭異開口道：「你們弄錯了一件事，我是主，騰根之瞳才是客，他聽我的。」
馬車突然爆炸。
但這光才飛起，便被血眼一眼定住。
在從事冶鐵和各種手工時，接觸到黑火油，知道這種東西能夠燃燒，後來又無意中發現此物爆炸的秘密。
所不同的是，當時的詭異首領是熒惑星君。
蘇大為身體里藏著那個怪物。
這實在太反常。
「蘇……蘇郎君，你與騰根之瞳……」
喀嚓！
「不能……」阿史那道真踉蹌著向前，急呼：「不能用水，要用土，將火掩埋！」
但決無延伸長的藤爪，空中、地上、地下，一齊化為粉末。
那是他聽到最後的聲音。
有太監和千牛衛正按李治的指示，將那些做亂的隴右老卒的屍身拖下去查驗。
無數詭異的嗚咽哭吼聲傳出，彷彿哀悼它們的君王逝滅。
決的血瞳瞪大，有些意外，自己的天羅地網，居然沒有擊中蘇大為。
「騰根……星君，騰根星君，吾等願為前驅，願，願尊您為詭異之首。」
「情勢不妙，開國伯的元炁被那頭詭異壓住了。」
蘇大為手輕輕一握。
「你你……你怎麼……」
「陛下，我們還是快從秘道走吧。」
連廊柱也塌了兩根。
狂暴的火焰向四面噴濺。
彷彿看到世上最可怕的事。
許福德的身體，向後仰跌。
決的眼瞳一閃，身上的氣機隨之如逆風的燭火般急劇閃動。
蘇大為名之「猛火雷」。
「那現在如何是好？」
蘇大為的笑音遠遠傳來。
無形的氣場在半空中交鋒，氣機與氣機糾纏，元炁與元炁碰撞。
他也https://www.hetubook.com.com將失去統領長安詭異的資格。
我不明白你究竟發生了何事，但是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的雙眼一下怒瞪。
最近一次大規模使用，那還是在唐軍在征吐蕃時，蘇大為命麾下用黑火油製成猛火雷和燃燒彈，用投石機投入吐蕃人的邏些城中。
他明白今夜自己最大的錯誤是什麼了。
嗡嗡的聲響不是從耳朵里傳出的，倒像是從腦子裡發出的。
只要知道路徑，便可繞開長安各坊，還有巡邏的金吾衛等，以最快時間趕到宮中。
「喏！」
他記得，昔年與蘇定方總管征西突厥時。
鮮血噴涌。
「蘇大為……」
一隻巨大的手掌，從血眼中伸出，向著虛空一抓。
從決的喉嚨里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在血眼與蘇大為身後，隱隱有一隻半透明的巨大異獸緩緩立起。
收縮如針的瞳孔窺破虛幻，一層層將蘇大為身周的幻像、氣機、元炁剝去。
決要怒罵，就覺得空間一滯。
難以置信，怎麼也想不通。
蘇大為從黑霧中一步步走出。
天地一片死靜。
隆隆的尾音裊裊。
……
被火焰沾到，立刻皮肉潰爛，穿金蝕骨。
虛空中，明明沒有被任何東西碰到。
「騰根……騰根郎，你還記得嗎？當年我們曾一起修鍊過！」
李治的臉色終於有了變化，看向許福德，臉上有了一絲笑容：「你果然忠心為主。」
「對啊對啊，我還借給你一萬血食，還記得吾等嗎？」
這絕無可能。
「啊這……」
一切的一切，成敗得失，自蘇大為的腦中閃過。
他不躲，就得正面硬撼決的藤爪。
差點令阿史那道真一跤摔倒。
趁著蘇大為閃避，決的雙手藤爪，猛地湧向殘殿中的李治。
但那些臭道士和沙門，在他的天羅地網之下，無一例外，被絞殺殆盡。
實力，只有實力是亘古不變的道理。
又是一片哭號聲響起。
那一幕實在太過驚心動魄，令阿史那道真記憶猶新。
而太子羽翼未豐，也不足以鎮懾群臣。
粗大的黑色藤蔓抽打在地面，磚石炸碎。
大唐也可安保無恙。
又是如何帶猛火雷進來的～！
被決妖氣所覆蓋。
半年前在蜀中黃安縣，蘇大為也是這樣，與整個詭異族群對峙。
到那時，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實難預料。
那是屬於強大詭異的領域。
對於決來說，他沒有後退的理由。
決身上鱗甲翕動，一開一合，氣勢駭人。
哭號聲，漸漸變成山呼星君，山呼萬歲之聲。
阿史那道真越想，就越覺得像是有一個巨大的黑洞，在背後吞噬著一切。
隆隆的笑音中，決身上的黑氣再一次瘋狂的擴張。
佛家的神足通他見過，縮地成寸他也見過。
言紇，黑霧中猛地看到光芒一閃。
這也是當初蘇大為教他的。
但元神的強弱，絕無可能掩飾。
許福德只覺得腹痛難忍，剛想要喊，被李治另一隻手死死捂住嘴。
此物久已不再現世。
一團燃燒的火焰被狠狠擲出，落地爆炸。
這一步，比上一步要顯得沉重許多，也遲緩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