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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清冷的雪，白得發光。

「師父，你就不能快些使神通，把咱們搬運回蜀中道場嗎？」

那是一張符紙，就如他用幻術召來的青驢一樣。

洛陽的山與山間，有通路，有古道。

……

任真子在一旁問。

無數黑霧翻卷。

但他立刻驚醒過來。

「何人能敵得過，對長生的渴望啊。」

環繞洛陽的五座古山，從最高峰處，一一坍塌崩碎。

天空中，電舞銀蛇。

潘思正看了一眼葉法善，見他還沒說到重點，心裏一急，主動道：「我們是追著開國縣公而來，開國縣公又是追張果去的，李道長不會不知道吧？」

「啊師父，又有道人追上來了？不會是李淳風吧？」

「對，我現在的修為，是因為心境到了，自然水道渠成，你說是嗎？」

若從天空俯視細觀。

「張果，你騙我！」

這個世界，是異人的世界，是詭異的世界，我有力量，就足以橫行無忌。

「小蘇的秘密，已經藏了十幾年了，終於到藏不住的時候了嗎？」

電光照亮了他的臉龐。

他搖了搖頭，想說什麼又住口。

當然不是。

隱隱看到那光下，有無數山頭被打碎。

老妖道的氣息，是在秦嶺深處消失的。

嵩山，在洛陽以東。

兩眼微微發紅。

不是誇張，而是真的化作了紙片人。

煙塵遮天蔽日。

「騰迅與騰根之瞳的戰爭，與我無關，我的修為也與騰根之瞳無關。」

眾僧一時面面相覷，心中驚駭到極點。

殺戳不會停止。

以五座巨山地脈為陣，將所有的天地之威，一齊壓在蘇大為的身上。

就算是二品異人，他仍是人。

李淳風哈哈一笑。

綠竹杖輕輕一點。

「起初我小心翼翼，用一個後世中年人的眼光，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那時我很害怕，我怕這個陌生的世界，怕被人識破身份，把我當妖怪給除掉了。

嗚嗚嗚～～

「呵呵呵，好凶的煞氣啊，你能逃出老道這五行陣，再說這話吧！」

「乖乖被鎮壓！老道念上天之德，還留你一命……」

有可能一朝頓悟。

在玄奘法師座下聽經時，他教我鎖住心猿和意馬。

清風劇烈咳嗽著。

隆隆～

蘇大為只覺得全身的血液不受控制的湧上頭頂。

因為經歷過亂世，知道單獨異人的能力，只能破壞，無法建設。

許多人在一起，便是眾。

「追。」

蘇大為雙膝發出可怕的響聲，被頭頂五座巨峰的幻影壓住身軀，不斷沉沒。

既有秦塞之堅，又有四通八達，貨物轉運之便利。

濃郁的煞氣和凶戾之氣，自蘇大為身上湧出。

卻見漆黑的夜色，一隻巨鯨扶搖直上九天。

一個對發問，做出回答。

一片冰冷。

二品異人，可稱地仙。

然後，他就變了。

以自己目前二品境界，真能護住小蘇嗎？

洛陽身處群山之中，北面是邙山，東面和南面是嵩山。

這伙道士似乎被困在了某處陣法中，一時轉不出來。

箕山、外方山、伏牛山、熊耳山、崤山。

「張果，區區障眼法，能瞞一時，卻瞞不過一世，無論天涯海角，我都會找到你，奪回小蘇……待那時，我會親手擰下你的頭顱。」

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

嘩啦～～

他的臉上露出奇詭的笑容：「這幾個臭道士，不去追蘇大為，卻追老道做甚？」

清風在一旁豎起大拇指吹噓道：「我聽說那蘇大為在洛陽可是兇惡得狠，不但敢與李敬玄作對，還一怒打殺了白馬寺的和尚，嘿嘿，白馬寺四聖僧頗為有名呢。」和-圖-書

那時的想法是，只要抱准這根金大腿，以後就不用愁了，不求多富貴，但至少，可以安穩享受一世榮華。」

堅硬的大地，彷彿化作了泥沼。

從隨蘇定方征西突厥，中間又發生了好多事。

嗚～～

想起之前李淳風的神通手段，心頭微微狂跳。

虛空中的巨鯨，掙扎著，發出不甘的悲鳴。

這一步，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

背上隱見一隻巨鯨翻騰。

他還想說什麼，卻是突然臉色一變。

慢著。

僧道們看不見的地方。

而無數大能甘心出仕的帝國，是這世上最強大恐怖的巨獸。

「葉天師，佔得何卦？」

「還要追蘇大為嗎？」

清風有些驚懼。

與關中四塞之地不同。

蘇大為終於累了。

一個個強大的異人，都要在大唐的規則之下。

修行很難嗎？

「不……其實是不對的。後來從丹陽郡公，和李大勇的嘴裏，我才知道，這個世界，並沒有那麼簡單。

清風揉著屁股，不忘拍馬屁。

奪回小蘇，擊殺張果。

猶自聽到張果陰慘慘的笑音傳來。

張果撫須點頭道：「你這麼說，倒也有點那個意思。」

「咳咳！師父，您說話能不能不要大喘氣啊！」

而是……

又在上面點了幾點。

猶如明鏡。

「哦，那還好……」

旋即臉色大變。

而他用天視地聽搜索張果蹤跡時，突然發現崤山、熊耳山、外方山、伏牛山與箕山五座大山地脈相聯，化為一座完整的陣勢。

就是因為規則、律法，因為有帝王。

蘇大為在心中問自己。

沿路上，蘇大為察覺到了葉法善他們的氣息。

哧昂～

竟然短短時間里破陣而出。

所以，他們這些經歷過戰亂的異人，大能，紛紛出仕，願為大唐效力。

張果修鍊百年，早已是二品巔峰。

不及休息，又一口氣追入了秦嶺。

「他的實力橫壓天下，就算張果那怪物，都得躲著他！」

蘇大為的心頭幾乎被怒火吞噬。

卻不料蘇大為恐怖如斯。

不過在他們身後，還跟了新加入的十幾名道人。

……

四周的元氣如汪洋巨海，沸騰跌宕。

可為什麼自己能在十幾年裡，達到少有人能到的二品境界？

我當時在想，那不就是國家意志，國家機器么？

大家都是二品異人，張果雖然奸狡，但絕不可能自他的皮底下消失無蹤。

而陣勢所針對的，便是他蘇大為。

「他們境界差老道一品，想追上來，也不容易，就讓他們在迷陣里，慢慢玩吧。」

「不是李淳風。」

無數碎石迸飛。

所以我萬分小心，十分低調隱藏，好在柳娘子不曾懷疑。」

雷音滾滾而至。

張果搖頭：「你不知二品異人的厲害，這五座山，能拖住他幾日就不錯了，想殺他是千難萬難……」

清風失聲尖叫

才奔出幾步，突然聽得一聲巨響。

一個不斷的發問。

南面自近而遠，還有箕山、外方山、伏牛山。

才有了強盛的帝國。

張果悠悠嘆息，輕輕拍了拍青屁股的屁股：「犟驢兒，我們走快些，快點回蜀中，老道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對了，從軍后，自己的修為進境提升極快。

彷彿回到了許多年前。

喀嗒喀嗒～

李淳風看向面前的一眾道人。

是了，那時自己還微不足道，但一隻蝴蝶扇動的翅膀，也足以戳痛長孫無忌這種人。

「噫！」

從中響起似人非人的歡呼。

實力不容小覷。

一邊說，他一邊回頭望向來的方向，抽了抽鼻子：「和_圖_書五行山大陣，只怕他會被活活困死在裏面。」

強大如袁天罡、李淳風、丹陽郡公，依舊依附地朝廷，乖乖為李效力。

這是人間帝王劃下的規則。

虛空中，隱隱看到一尊大能，伸出巨掌，將蘇大為攥在手心。

更遠一些。

遠處群山之巔，彷彿共鳴一般，發出一聲輕響。

無不面色大變。

那由戾氣混合生成的怪物，自蘇大為頭頂上方，翻湧著直衝上天。

「那是星君，是蘇星君的氣息。」

大雪皚皚。

聽到巨響自陣外透入。

「見過太史令。」

方才連番大戰，又打破五行山之陣，一口氣追到這裏。

無論是從蘇大為身上，還是從聶蘇身上，只要能得到突破機緣。

那是李淳風與張果在此短暫交手所致。

甚至詭異，都不得顯聖鬧事。

地面轟然崩塌。

只差一個機緣，便可突破二品，直達一品真仙之境。

那絕不是正常該有的氣息。

清風在一旁碎碎念。

「這個念頭是從何時改變的？是了，是從在不良人中追查案子，查到高句麗鬼卒，才知這個大唐，不是我想的那樣，而是有詭異，有魔物，一個魔幻大唐。原本我應該更警覺，更敬畏這個世界。

「比李淳風還難纏。」

「為何會被張果擄去小蘇？」

是如何修鍊，一步步達到異人二品的？

這附近的地脈之氣，頗為古怪。

篝火陡然熄滅，只剩一縷青煙升起。

「任你神功通玄，二品境界，如何能掙脫五獄！」

看上去是洛陽各道宗宗主。

這種環境，使他想到了很多年前，第一次隨蘇定方征西突厥，翻躍金山時的情境。

一呼一吸間，思維和意識，延著地脈延伸數十裡外。

身為二品異人，號稱地仙之境。

那沉重的壓力，彷彿蘊含著五座巨山千萬年的重量。

他終於感覺到真元近乎枯竭。

自己從騰根之瞳那裡，只不過習得幾套煉體術，所有的修為進境，皆來自心境的提高。」

葉法善咬牙道：「貧道隱隱有一種感覺，若是此次機緣，我們一定會後悔。」

是丹陽郡公，讓我知道，什麼是大唐的規則。」

這圍繞洛陽的五座高山，其山脈地氣被張果用通玄手段，行搬運之法，將重量一齊壓在蘇大為身上。

但直到此刻才知，兩隻詭異大能的戰鬥，居然綿延了百年之久。

凡是過往，皆有痕迹。

就算與天下為敵，也再所不惜。

葉法善也忍不住了，手掐指決，沉聲道：「李道長，咱們和開國縣公有交情，但是張果那老妖道則未必了。」

「哦，老道今日沒在洛陽城，不知發生了何事？」

「玄奘西行嗎？」

血液衝擊著全身的經脈，感覺太陽穴一漲一縮。

就在此刻。

「待到遇見李大勇和丹陽郡公，踏足修行路，真正摸到異人門徑，學會鯨息之術后，那種感覺越發強烈。」

說完，張果白眉忽然一動。

山石林木，皆化作焦土。

「李道長你難道就沒發現？」

蘇大為仰首向空，迎著那些電光。

打破五行山大陣，蘇大為挾著滿腔怒火，向著張果急追。

一齊向他肩頭壓下。

無邊的怒火，自心頭噴發。

一直追到最高山巔。

「從那以後，我收起了輕慢，收起了自以為了不起的傲氣，開始學著理解這個大唐，觀察這個帝國。

是此次唯一目標。

乃是被大能以拳擊碎。

葉法善眉心豎紋紅得妖艷。

蘇大為此時剛過嵩山。

「有一陣子，那滋味可不好受啊。一方面做不良帥，要受同僚的排擠，一和*圖*書方面，又要查案，還要幫著媚娘阿姊，去與長孫無忌這種大人物對抗。

應該是很難。

洛陽城外百里。

「哦哦，老道靜極思動，所以在這山裡走走。」

「蘇大為，你境界雖強，但是與老道斗，還是嫩了不少，老道百年修為，神通通玄，豈是你區區修鍊十余載能比的？」

蘇大為的聲音，自黑暗中緩緩傳出。

「不好！」

在暗夜中，猶如騰根之瞳的血眼。

葉法善以手指在袖中起課，佔得一卦。

青色犟驢兒在山道吭哧吭哧的邁著四蹄。

憤怒中，手指指勁一吐。

但從發現自己有著超乎常人能力開始，心態，好像發生了改變。」

而人族，從黑暗的上古時代，蓽路藍縷，能逐步變強，站在眾生頂峰。

現在回頭想，恐怕張果從一早就打算拖延時間。

天空，電蛇狂舞更急。

張果最後那句「你能逃出老道這座五行陣，再說這話」，現在看來，便是指這座法陣。

不是五行山，勝似五行山。

長安街上。

是在嵩山、箕山、熊耳山之間的盆地內。

朝臣中，也不乏像丹陽郡公這樣的異人。

空空空空～～

黑暗的天空，為巨鯨光芒所奪。

從那時起，我好像就把所有的念頭，都鎮壓在心底，去慢慢磨鍊這顆道心。」

抬目四望，但見群山皆白，天地銀妝素裹，山舞銀蛇。

追尋著時斷時續的一點痕迹。

蘇大為轉身，面對自己的影子。

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光馬不前。

青驢支棱起長長的驢耳，仰天大叫。

這有什麼不對嗎？」

張果說是不是騰根之瞳幫我開了掛？

並，並不只是那樣。

葉法善、潘思正與劉道合等人臉皮抽了抽。

手裡的綠玉竹杖，用力抽在青驢的白臀上，口中呼喝：「犟驢兒，快跑！」

心臟在突突跳動。

恰如人的五指，向著蘇大為緩緩合攏。

彷彿末日。

不良人里也有異人，有大能，甚至有像鬼叔那樣隱世的大能。

「那我等……」

但想要捕捉時，那個念頭又如流螢般，不知飛去哪了。

天空劃過白電。

蘇大為獨自一人在蜿蜒的山中行走著。

腳下地皮突兀地一跳。

「這犟驢兒脾氣比我還大。」

這話，令李淳風心中一凜。

卻見張果伸出綠玉竹杖，在地上橫豎劃了幾筆，猶如劃出棋盤。

喀嚓！

周良逃入水渠，而他則被那詭異黑霧所侵蝕。

心靈不能被怒意蒙蔽了眼睛。

洛陽在群山包裹中。

回想走來的路，自己是如何踏上修行路的？

那種發自靈魂深處的深深疲憊感，令他的腳步不覺慢下來。

據傳是崑崙山脈的延續。

蘇大為低聲咆哮。

就在蘇大為全力搜索張果痕迹時，突然發出一聲驚疑的聲音。

箕山、外方山、伏牛山、熊耳山、崤山。

那發出怪笑的符紙張果，瞬間起火燃燒，化為灰燼。

沉默著與蘇大為對視。

葉法善臉色陰鬱，緩緩搖頭：「天機難測……」

「不好！」

蘇大為帶著無邊怒意的聲音，回蕩在群山之巔。

蘇大為猛然想到，自己轉生在這身體里，還有騰根之瞳寄居進來，全在那一夜。

他現在，求的就是一個突破機緣。

方才張果問我修行之路，我的路是什麼？

「我變得有些自大，雖然嘴上沒說，但心裏總覺得，自己與身旁的人是不同的。那不良帥什麼摩訶，都死在鬼卒手裡，而自己不但沒事，反而可以追殺鬼卒，那種超越常人的力量感，讓人迷醉。

張果所說的一切，蘇大為還是第一次和_圖_書聽說過。

也可能直到兵解，也無法突破。

後來慢慢知道，皇帝身邊有異人組織，有百騎、緹騎。

這話只能忽悠外人，咱們都是道門一脈，說這些場面話又能糊弄到誰。

他驚駭的向後看去。

「郡公說，人，只是一個字，就算是異人，修為通天，也做不了什麼。人的世界，是許許多多的人，有大能，有聖人，有帝王，有將相，有無數多的百姓，他們聚在一起，方才有了律法，規則，方才有了這個精彩的世界。

陣法！

清風看得瞠目結舌，還來不及問，就見張果提著衣擺，健步如飛的追上撒蹄狂奔的青驢，在蜿蜒的山道間，轉瞬去得遠了。

「那又如何？」李淳風收斂起了笑容，神情也變得認真一些。

隆隆降～～

雙眸在夜色中熠熠發光：「張果出洛陽后是朝著長安方向去的，想自漢中入蜀。可他為何又出現在嵩山地界？」

上上下下，無數人，無數機構，共同組成了大唐。

李淳風目光微微一動，仰頭道：「這附近方圓百里，以嵩山最高，最適合觀星，老道來此夜觀天象，倒是未曾留意這裏的情況，或許是遭遇了山火。」

無邊的怒意，如一隻怪獸自心中蘇醒。

那個一襲青袍，手持玉竹杖的張果老道，在他的手裡化作紙片。

整個大地，便是他思維的延伸。

蘇大為手抓著張果，臉上沒有半點欣喜，有的只有震驚和怒意。

「師父，等等我！」

「錯。」

蘇大為深吸一口氣，天視地聽的神通異能全數張開。

洛陽的地形！

雲霧翻滾，彷彿受到無形重力牽引，向著陣眼中的蘇大為，咻咻下鑽。

「妖道！你壓不住我！我必殺你！！」

「蘇大為，你逃不出老道的掌心！」

萬千詭異喜極而泣。

雖然早知道騰迅與騰根之瞳的爭鬥。

蘇大為踩在積雪裡，在延綿蜿蜒的山徑間，一邊走，一邊回憶。

小蘇的身世一但暴露，就算這次奪回來。

轟隆～！

眾道面面相覷。

是為龍脊。

無數帶著烈焰的碎石，在空中劃出道道光線。

沒有任何人能夠破壞。

五山傾塌。

「蘇大為他……他出來了！」

太宗李世民駕崩的那一夜。

也在在那個時候，蘇定方和郡公都勸我，不妨從軍，避免在長安的漩渦。

這老道甚是賊猾，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還在顧左右而言他。

嗡～

在空被撕碎的能量，瘋狂肆掠。

否則以李淳風老邁病殘之軀，結果如何，還真不好說。

腦中像是有兩個人的聲音。

張果從洛陽西門走，那是入蜀的路，結果卻在東面嵩山現身，這兩個方位可謂南轅北轍。

每座山峰上，崩塌形狀，都像是一個人的拳印。

他隱隱像是把握到了一點什麼。

做夢也想不到，自己在大唐，居然也會有如此離奇遭遇。

遠在長安和洛陽的太史局欽天監星官，同時看到這一幕奇景，併為之記錄。

「有蘇星君在，我族復興，指日可待！」

「張果！！」

在雪中緩緩獨行，不斷思索著這個問題。

葉法善、潘思正、劉道合、任真子等道門天師真人，還在迷陣中掙扎尋找出路。

只要不是影響他找小蘇，那些都無所謂。

在天空閃過的電光下。

馱在它背上的聶蘇身體隨之微微晃動。

「他再厲害，不也中了師父的計，被困在五行法陣里。」

……

張果的笑聲倏忽遠去。

心中閃過種種猜測。

我也發覺，自己心裏並不喜歡朝堂那種爭鬥。

而秦嶺，則被稱為華夏龍脈之根。

以m.ｈｅｔuboｏｋ•coｍ.coｍ後也會有各種敵人層出不窮吧？

變成了薄薄的紙片。

「奉聖人之命，請開國縣公回去。」

這些與蘇大為無關，他也沒多停留，徑自穿過。

這真不是，一個人，輕易能夠毀壞的。」

清風扁扁嘴道：「咱們倒成了西行的玄奘了，空有神通，只能一步步向西走。」

五座巨山形成的重力法陣。

被蘇大為伸手掐住脖頸后，張果輕如無物，整個臉上透著陰冷的笑容。

那一夜詭異出巡。

有何不敢？

老道白眉一皺：「如果只是你我二人，倒可以使些神通手段，但是帶了這聶蘇小娘子，老道的法術就不靈了，只能用青驢馱著她……」

西面還有熊耳山、崤山、中條山。

之前被怒火煎熬的心，一點一點沉靜下來。

律宗、法相宗、凈土宗、華嚴宗等高僧大能，聽到遠處傳來的巨響。

「張果，不交出聶蘇，你就去死吧。」

蜀中，是洛陽西面。

「老道已經致仕了，稱我一聲道長就好，葉天師。」

鯤鵬之相！

「幾位道長從洛陽來的？」

「貧嘴！」

氣機隨之改變。

這一瞬間，他終於明白了張果的圖謀。

張果陰險的聲音，自那尊大能口中吐出。

「總章元年，有星自地出，其象如鵬，爾時天崩地裂，五山傾覆……」

只恨自己方才全心都在小蘇身上，而忽略了許多細節。

長長的黑髮，如瀑布般垂落。

「哈哈哈，熒惑星君說得不錯，蘇星君，果然是我族的救星。」

五座高山的氣脈凝結如實質，高空中隱見山峰起伏如怒。

還好當時張果急著離開，沒來得及下殺手。

是因為騰根之瞳嗎？

昆崙山有著「萬山之祖」的美譽。

葉法善目光在山邊看了一圈，突然道：「李道長，這裏的山……」

就在此刻，頭頂上方紫雷橫空，化為電龍。

「師父，您可真神了！」

張果用玉竹杖輕輕抽了一下清風的屁股：「蘇大為的厲害，又何止是殺四聖僧，只怕這天下，能擋住他的人，已不多了。」

一時狂風怒號，龍捲飛旋。

巨鯨憤怒嘶吼，陡然化形為鵬。

天地最黑暗的角落。

黑色的陰影緩緩蠕動著，化作一個人形，立了起來。

群星搖曳，星落如雨。

很快便過了長安地界。

他的心不斷下沉。

無數念頭，如電光火石般在蘇大為腦海中激撞。

黑霧中，無數血芒亮動。

抬頭看天。

「山若壓我，我便踏碎這山！待我出陣，必殺你！」

葉法善苦笑道：「上有命，不敢辭，不知李道長為何在此？」

清風嚇得大叫一聲，拔足就追。

李淳風故作驚訝。

秦嶺實在太過高大。

葉法善與身邊諸道人交換了一個眼神，看破不說破，很多事都是心照不宣。

「我本來，只是一個穿越客，或許是因為騰根之瞳與騰迅的戰鬥，撕裂了空間？總之我誕生在這個世界，附身在蘇大為的身上。」

葉法善、潘思正、劉道合、任真子、羅公遠，五位道門真人，此時略顯狼狽。

有天地，有眾生，方才有如今大唐的興盛。

那時甚至有一種，我誕生在這個世上，我果然就是氣運之子的想法。」

「所以在救李治時，我甚至不把這個新晉大唐皇帝放在眼裡。與狄仁傑一起救被冤的武媚娘時，甚至敢劫獄。

蘇大為上一世曾看過西遊，知道孫悟空最後是被如來以五行山鎮壓。

「一直到什麼時候？對了，一直到發現武則天，竟然就是附近寺中的女尼，我生出了抱未來女皇大腿的念頭。

「你懂什麼。」

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