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第七十九章
嗯？
誰會罷手？
地上，破開一個大洞。
再出現，已在復生道童張果之後。
同時鐵拐李將鐵杖一頓。
李敬玄笏板輕揮，一個大大的「禁」字，自空垂落。
陽神一出，手中鐵拐化作一隻黑色猛虎，向上撲出。
奪舍重生，險些忘了奪舍重生！
強撐著走到青驢面前，遠遠看了一眼自己的分神。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到蘇大為身上。
那是漢鍾離懷抱的紅漆葫蘆里，噴出萬丈火焰。
漢鍾離的烈焰收縮，化做一隻火焰麒麟，向著蘇大為踐踏而去。
「嚴守鏡。」
漢鍾離搖頭不已。
只怕二品異人也辦不到。
呂洞賓等人，一齊怒罵。
「張果，你對聶蘇做了什麼？」
原以為二品異人會很兇猛，但是真動手才發現，這些人，雖然傳說中名氣那麼大，也有二品境界。
再無重生可能。
小紅鳥畢方追著青驢，在天空不住盤旋尖叫。
「金蟬脫殼？」
同一時間，何仙姑手裡的白蓮脫手飛出。
此時被蘇大為一招險些重創，心中憤恨怨毒，非筆墨所能形容。
呂洞賓次之。
那手的方向，一頭青驢撒著四蹄，從山林間撒歡的奔出。
「等等！」
鐵拐李表情一滯。
沒了腦袋還能復生？
還有三成也化作熟肉，隨著騰騰白煙，直挺挺倒下。
方才她以荷葉做替身，勉強躲過一劫。
蒼穹之下。
張果等人正要大怒。
「本來想果老突破一品，就能幫我們修行圓滿，成就真仙，但是現在，果老的氣運被蘇大為奪了，我們唯一的機會，只有斬殺蘇大為。」
呂洞賓嚇得面色大變。
「沒大沒小！」
不明白為什麼李敬玄會對自己另眼相待。
背後純陽法劍出鞘。
「我們八位皆是輪迴數世，尋求大道，只要斬殺蘇大為，便能踏出那關鍵一步。」
這是什麼？
身形劇烈擺盪。
張果的眼皮不斷轉動，喉嚨里發出咯咯聲響。
漢鍾離冷笑呵呵。
為了成一品真仙，踏破虛空，不知花費多少心血。
我去殺你最重要的人，你還能安心廝殺嗎？
現場一片死寂。
一身神通都不及施展。
嚴守鏡面如皎好如女子。
「乖乖束手就縛，可保全屍。」
卻駭然發現，無形之力，早已吸住他的身體，將他憑空挪移數十丈。
「卻也不是全無收穫……」
撤到遠處的鐵拐李等人，長舒了一口氣，向著李敬玄施禮道：「見過道兄，多謝道兄歸位。」
臉上帶著一絲譏諷。
「有沒有突破一品？快斬殺蘇大為。」
鐵拐李以鐵杖頓時，沉聲道：「得饒人處且饒人，若以德報怨，放過果老，我保證，放你離開，如何？」
是了，難怪張果一直帶著小道童，原來是有這個妙用。
一道紫光，自簫而出，化作厲鬼，直撲蘇大為。
看來今日無論如何，不能放蘇大為離開。
鐵拐李的臉都綠了。
「果老是我們中最有可能衝破一品，成就真仙的……」
漢鍾離被斬了火龍神通。
蘇大為一擊不中，並不遲疑，身形立刻消失。
張果磨著尖牙，發出尖利的罵聲。
不知何時，一個黑影出現在何仙姑身後。
那是一種平日十分熟悉的人，突然變做另一人的錯位感。
「別想逃！」
巨大純陽劍瞬間離散。
鐵拐李揮手止住正要仗劍上前的呂洞賓。
噗哧哧～～
無邊暴戾從心中升起。
獠牙暴突。
聲音落處。
一隻腳，正正踩著地上張果。
另一側的漢鍾離沉默不語，輕搖寶扇。
神光凜凜道：「同樣的招數再使就沒用了，給我破！」
鐵拐李嘆了口氣，語帶悲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本不願出此下策，但若想修成大道，只有這一個法子了。」
這仇，已是不死不休。
飛沙走石。
他看到，一個人自李敬玄身後走出。
空氣為之凝結。
顯然便是她的法寶。
「或許要等下一次機緣。」
「這麼說來，實在可惜，但也沒有辦法……」
「住手！！」
何況張果已經快要晉陞一品真仙。
一身化千萬，分身向四面八方飛掠。
從拳心處，地面開始凹陷崩塌。
蘇大為：「……」
鐵拐李的臉色一黑，從齒縫中吐出兩個字。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那隻手是……
「嘿嘿，你想知道？乖乖過來，引頸就戳，老道或許會大發慈悲，告訴你。」
自他背後，隱隱現出一尊巨人。
後者向他聳了聳肩膀，頗有些玩世不恭之意。
李敬玄手執酒杯，眼中彷彿失焦。
一個又一個蘇大為被純陽劍「斬殺」。
或是靈識轉生。
「可惜被這賊子打斷，摸到了門徑，卻未能跨過。為了復生，又消耗了大量真元，這身實力，只怕比之前尚不如。」
隱見一尊白骨骷髏，手執鋼刀，自琴音中飛出，與蘇大為的手指碰撞到一起。
層層擴散。
嗤嗤嗤～～
蘇大為留意到李敬玄的另一隻手，抓著笏板。
聽說張果只差半步，卻被蘇大為打斷。
看面目，依稀便是張果模樣。
誰都以為蘇大為不敵鐵拐李等四人。
火龍一聲哀鳴。
一道霹靂猛地擊在小道童後背。
蘇大為出手，是精心計算過的。
一個，接一個的分身被破。
張果揚頭，神情微帶自矜，又有幾分得意：「老道確實摸到一品的門徑，眼看便要跨過了，可惜……」
方才急著救回聶蘇，倒是有些疏忽了。
鐵拐李向著蘇大為道：「大家同為修行一脈，若你自廢修為，我讓你平安離開，你那個小娘子聶蘇，我也還給你，如何？」
轟隆！
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喀嚓！
此時，跛足的鐵拐李還沒站穩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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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呂洞賓咬牙詛咒。
「那是我們躲避天劫的手段，若是不能斬殺蘇大為，只怕後患無窮，說不定真會生死道消。」
第一個，是你。
可現實中，他不僅重創何仙姑，擊退呂洞賓純陽劍。
何仙姑連慘叫都不及發出，被可怕的力量透體而入。
話音剛落，蘇大為的臉上露出錯愕之色。
而私生活，簡直變成了一個苦修者。
四名二品異人。
漢鍾離拍著大肚，哈哈大笑。
空空空～～
言出法隨。
蘇大為的天刀斬在猛虎身上，只見猛虎身子一震，身上精血迸射，被斬落一尾。
此時眾仙家正在努力站定身形，避免重心不穩。
鐵拐李揮手止住身邊眾人：「你問。」
紅白之物，塗了一地。
他做夢也沒想到，嚴守鏡居然會是……
喀嚓！
一直殺意沸騰，全身暴戾的蘇大為，在這一刻，反而沉靜下來。
呂洞賓手執純陽劍，回看蘇大為，眼中流露齣戲謔和快意。
漢鍾離寶扇一指，只見百丈之外。
這……這隻怕是觸到了一品真仙的門檻。
他不再糾結這些細節。
《續通考》說何仙姑為唐武則天時廣東增城縣人，出生時頭頂六道毫光，天生一副仙骨。
鐵拐李只是化身，李玄方是真身。
所有人大吃一驚，轉頭看去。
卻見蘇大為右手一抓。
咚！
他向著張果，眼神鋒利如刀。
「分神！」
眉頭不由皺起來。
「那便，動手吧。」
接著是何仙姑的玉碗。
蘇大為眉頭一皺。
「果老你沒死！」
蘇大為指了指面無表情，眼神失焦的嚴守鏡，還有抱著古琴的琴姬：「你們兩，誰是韓湘子，誰是藍采和？」
綠色荷葉迎風暴長，其大如斗。
崩崩崩！
這就像是自家孩子，派出去打醬油，結果牽著別人的手叫爹。
漢鍾離正從地上狼狽爬起。
如今被蘇大為一刀斬斷。
天地變色。
漢種離寶扇輕搖，從葫蘆中噴涌而出的火焰更盛三分。
蘇大為聲如雷霆，帶得四周真元沸騰如怒海。
這是一個假的分身。
何仙姑雙眼赤紅，那眼神，恨不得生啖蘇大為的肉。
轟隆！！
時間，空間，彷彿凝固在這一瞬。
……
在三人之後，還有張果、鐵拐李、李敬玄、何仙姑等人嚴陣以待。
眉眼揚溢著喜氣的鐵拐李，用鐵杖輕輕一點。
有時候，嚴守境也覺得奇怪。
李敬玄恰在此時向鐵拐李等人解釋道：「他覺醒機緣未到，被你們強召，只得暫時開靈，不過時間有限，大概只有盞茶功夫。」
似是在火焰向蘇大為回答：賊你媽，你問的什麼玩意，重要嗎？
耳中只聽裂帛之聲大起，好幾個蘇大為分身躲閃不及，被鐵木穿透，瞬間消失。
彷彿蘇大為一人，便真能屠盡八仙。
直到嚴守鏡開口，他才彷彿回過神來。
快到連鐵拐李都不及反應。
數十裡外，升起一片巨大光幕，倒卷而回。
「道兄還跟他羅嗦做甚。」
但是，沒有血迸出。
化作紅光的純陽劍一化二，二化三，萬化萬千，匯聚如洪流，滾滾向前。
蘇大為並指如刀，向下一劃。
呂洞賓與何仙姑一齊驚呼。
蘇大為目光一掃，一眼看到何仙姑不知何時出現在呂洞賓之後，披頭散髮，頗顯狼狽。
那竹筍淋了酒水，迎風便長。
化作萬道劍氣，繞身飛舞。
指決一點。
李玄臉色鐵青。
李敬玄長嘆一聲，放下酒杯，向嚴守鏡看過來。
無數碎塊從劍身崩落。
分神！
「我的劍！」
龍形九變。
玉碗是她伴生法器，白蓮所化。
只是一眼。
哪怕張果真的晉陞一品真仙，也要被打得肉身粉碎。
何仙姑最弱。
這些人，若是不惹蘇大為，他也懶得去管。
狠狠壓在蘇大為身上。
幾是呼吸間，便長得數十丈高，兩人合抱粗細。
「給我破！」
有嫉妒，有怨恨，有怨念。
一個個面露絕望。
他偷眼看了一眼遠處蘇大為的背影，突然手足並用，拔足奔逃。
面對這四位傳說大能，或威脅，或譏諷，或咒罵，或引誘，蘇大為只是笑了笑。
這八人，分開都不是蘇大為的對手。
呂洞賓說著，眼露貪婪之色。
縱然蘇大為想要傷他，也要被劍氣所傷。
張果雖然復生，但實力折損大半。
蘇大為神識一動，背後小紅鳥飛出，落在青驢頭上，輕輕梳理起羽毛。
就連能否從四位大能手中脫身還是未知之數。
危險！
難辨真身。
與巨大的純陽劍碰撞在一起。
轟隆～
其中有一世，踏入一品境界。
或是強行奪舍。
漢鍾離低聲嗚咽。
這是鐵拐李的領域。
蘇大為瞬間原地消失。
「大胆！」
有的只是冷笑。
八仙之中，何仙姑一向說最溫柔的話，做最絕的事。
上朝的笏板被他隨意的扔在木案上。
大地宛如巨浪起伏跌宕。
此刀名，天刀！
呂洞賓躍躍欲試道：「我這純陽劍，還未嘗過二品異人之血，今次定要痛飲一番。」
都這個時候了，張果被殺，何仙果被斬破白蓮法器。
蘇大為的目光，從喜出望外的何仙姑、喋喋不休的呂洞賓，面露微笑的鐵拐李，喜形於色的漢鍾離，到磨著尖牙，眼露陰霾的張果，一直落到李敬玄的臉上。
鐵拐李一頓鐵杖，發出咚地一聲響。
若是張果一會加入進來，必死無疑。
下一刻，蘇大為出現在何仙姑身後，一拳轟出。
嘩啦～～
四位傳說仙家，將蘇大為困在中間。
但是，這一拳，沒中。
他的神色有些奇怪：「守鏡，你……會吹簫否？」
不敢相信，修鍊三百余載的老hｅｔｕｂｏoｋ.ｃoｍ•com妖道張果，居然被蘇大為一腳踏碎。
「狂妄！」
「你……你怎麼敢，怎麼敢殺果老！」
刀光大熾。
虛空中，似有猛獸咆哮。
難怪，難怪李敬玄一直對嚴守鏡另眼相待。
要將蘇大為掀飛。
波！
呂洞賓是個話癆，不等其他人說話，他便繞著小道童張果，碎碎念起來。
蘇大為拳端一震。
只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蘇大為。
他表面玩世不恭，實則心高氣傲。
但卻毫無安全感可言。
但是眼神、氣度，展露出來的氣息，不是嚴守鏡。
場上還有許許多多的蘇大為，或縱或躍，或跑或走。
李玄道兄，你都奪人肉身，奪舍重生了，還在乎這些小節？
彷彿在夢遊一樣。
「方才你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我對手，現在再加一個殘廢張果，又能如何？我說今天殺你們，便是今天殺你們。」
不對。
到時蘇大為就是想逃，也逃不出這片領域。
咻～
何況，你那妻子還在附近，若是生死相搏，難免會殃及池魚。
這種感覺十分古怪。
鐵拐李面沉如水。
粉身碎骨。
這種局面下，蘇大為不要說迅速擊殺張果。
蘇大為將被李玄神通煉化，粉身碎骨。
「成了！」
靜～
就算是八仙齊聚，要想傷到，也得先打破這法域，破了蘇大為的「法則」。
小道童揚起臉，雙眼亮起幽幽碧芒，凶戾如鬼。
一聲大笑。
甚至多年前在軍中，曾與蘇大為有過一些摩擦。
宋《太平廣記》引《廣異記》記載，稱有何二娘者，是位以織鞋為業的農婦，后因嫌家居太悶，游于羅浮山，得遇異人，食仙桃成仙。
「這是……」
「此人不除，我們只怕永無寧日。」
齊中裂開兩半。
在朝中，揮斥方遒，極為霸道。
這位權傾朝野的大唐右相，似乎私生活極為單調，甚至是簡樸得過份了。
純陽劍上，發出瓷器迸裂之聲。
連天接地的一柄巨大橫刀，直斬而落。
其他人的眼光則要複雜不少。
隆隆隆～～
搖頭擺舞，張牙舞爪，向著最近的蘇大為撲去。
小院中，涼風習習。
雷電狂劈。
「諸位道兄，一起殺了他！」
那種心痛惋惜，實非任何筆墨能形容。
這讓他疲倦冰冷的身體，注入一股暖流，精神一振。
而琴姬琴音一響，空間立時錯亂扭曲。
趁著雙方激斗時，他分神化影。
就算張果真的附身，此刻只怕也變做烤蝙蝠，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好！」
在空中旋轉著，化為一個玉碗，倒扣向蘇大為。
「呂洞賓，醉酒提壺力千斤。」
空中，隱隱見一名女道的幻影剛從何仙姑頭頂飛出，便被戾氣捲入。
一股螺旋之力，瞬間將何仙姑屍身撕碎。
這就是在八仙最擅長的領域，狠抽他們一記耳光。
「來了，坐。」
「太好了果老，你現在是何品級？」
眼睜睜看著蘇大為一拳擊中何仙姑背脊。
嚴守鏡大聲咳嗽起來。
不論哪種記載，其實只說明一件事。
「殺！」
噗哧！
蘇大為臉色平靜，緩緩道：「我殺張果，你們也攔不住。」
混沌之中，一聲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怒吼。
可如今他們不但擄走聶蘇，給聶蘇下禁制，揚言要將聶蘇煉丹。
「今日有緣遇見八仙，我恰好也有一門神通拳術，名醉八仙，獻給諸位，就當，為你們送終。」
嗯？？？
隆隆隆隆～～
四面八方，無數個蘇大為縱橫飛掠。
蘇大為再多看嚴守鏡幾眼，突然發現，眼前的嚴守鏡，與平日大不相同。
呂洞賓太陽穴上突突跳動，眼看著一個個幻像破滅，一張俊逸的臉上，咬牙切齒，竟有幾分猙獰之色：「無膽鼠輩，可敢出來，接道爺一劍！」
身體疲憊欲死，但有一股力量還在支撐著他。
綠竹從中破開，一個眉目清秀，看上去七八歲大小的道童，從裏面跳了出來。
漢鍾離寶扇揮出火精之氣，早已撲向蘇大為。
化作赤紅電光，直射蘇大為心臟。
李敬玄卻是笑而不語。
「你斬了這麼多劍，我便還你一刀。」
一聲霹靂大響。
慌亂之下，手中純陽劍上，赤光大作。
「還有他手中那名女子，果老說過，這女子來歷不凡，若是用來煉丹，只怕能助我們位列一品，甚至有破碎的可能。」
轟隆一聲響。
眼中透著說不盡的怨毒。
重新化為一柄小劍，飛回呂洞賓手中。
漢鍾離向他掃了一眼。
呂洞賓的純陽劍也受損。
天空中，陡然響起蘇大為的聲音。
李敬玄。
神通最強。
遠處的呂洞賓伸手向後，緩緩拔出背上的純陽法劍。
鐵拐李強抑著心中激動，邁著跛足上前。
那個渾身籠著黑氣的暴戾蘇大為，身形緩緩消散，化為真元，匯入體內。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還想殺自己。
這一拳，只要擊中。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好好好，所謂八仙，不過如此，好話說盡，壞事做絕。」
那聲音，並沒有刻意提高音量，也並沒有聲色俱厲。
那是呂洞賓。
「不對，也不對！」
一片荷葉被她抓在手中，紅唇一吹。
喀啦！
雙眼早已赤紅。
據傳說在聖人潛邸時，李敬玄做為太子府中人，行事反而極為跋扈。
眼見蘇大為人影一晃，再次分身千萬，飛掠向四面八方。
關鍵是，嚴守鏡還是他蘇大為在都察寺的暗樁。
還神出鬼沒，瞞過四位大能感知，瞬間出現在張果身邊。
蘇大為道。
漢鍾離氣得幾欲噴血。
叮～～
又或者，現在李敬玄身上的，是某位大能附身？
何仙姑，死。
「你自己能活下來再說吧！」
就在和圖書鐵拐李歡喜不盡，呂洞賓喜出望外之時。
才剛覺醒前世記憶，一身神通尚未盡復，心性不定。
張果咬著尖牙，吃吃笑道：「畢竟是摸到了門檻，若是覓地閉關潛修，細心體悟，必能突破。或者，現在就殺了蘇大為，立刻突破也不一定。」
就連差點死在蘇大為手裡，最弱的何仙姑都點頭稱是，信心十足。
「在那裡！」
就在他分心查看的瞬間，那個被青驢拖著狂奔數十里路，拖得血肉模糊的清風道童，掙扎著，伸手碰了碰地上張果的屍體。
被天刀一斬而斷。
「既不願說，那就不必說了。」
僥是如此，純陽劍上的劍光也弱了三分，晦暗不明，顯然受了損傷。
這老怪物，真的沒死。
他先是叉手行禮，然後輕提衣擺，極為優雅的在李敬玄對面坐下。
蘇大為在此時，也結束了對聶蘇身體的查探。
另一邊，則是鐵拐李，跛足上前，迅速補位。
何仙姑不知何時已經從荷花飄下，右手一拈，巨大荷花收縮成一朵白蓮，執于手中。
鐵拐李尷尬的摸摸鼻子：「好像……不太信。」
就猶如之前李玄的分神投影一般。
但聯合在一起，殺伐神通，威力何止大了十倍。
地面翻滾。
一滴青血，融入他的指尖。
這份力量狂暴無匹，連她的魂魄都被捲入其中。
何仙姑的聲音，也同時飄緲傳出。
幻影破滅。
天策八刀，劈字決。
黑虎身形漸漸淡化消失。
心中不由一動。
暴戾之氣，衝天而起。
一眼看過去，待見到那青驢方向，站著另一個蘇大為時，鐵拐李一個激靈，明白過來。
「小心！」
竟將蘇大為的天刀咬碎。
咻地一聲。
但輪迴之後，靈識不滅，終究還是有些神通留下來。
張果磨牙尖笑，雙臂一展，無數青蝠自他袖中飛出，吱吱尖叫，漫山遍野，撲殺蘇大為分身。
「此賊神通深不可測，只有用那一招了……」
嚴守鏡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麼副景象。
蘇大為神色凝重抬頭。
這一幕，大大出乎所有人意料。
就算他已是都察寺寺卿。
誰都以為蘇大為要麼逃跑，要麼只有死戰。
整個身體，吹氣般脹大。
似乎也覺得，集齊八人之力，足以在盞茶時間里，斬殺蘇大為。
蘇大為的臉色一沉。
他提壺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右相怎麼想喝酒了？」
不重要。
稍慢半息，便被殺了。
蘇大為臉上重現暴戾之色：「你們今天，統統要死。」
蘇大為看了一眼。
無數巨大的鐵木從地下生出。
落地一個翻滾，重心壓低，向著蘇大為一劍刺出。
方才漢鍾離的火龍，就險些被他當做座騎。
嗤！
「小蘇！」
實在危險！！
「在那裡！」
只見刀光過處。
一個禁字，霎時封禁住蘇大為，令他再無法施展神通中的遁術。
呂洞賓、何仙姑、漢鍾離一時失聲。
「八人都在，任蘇大為有何手段，都難逃一死。」
只見蘇大為一腳踏出。
每一柄劍，追逐著一個蘇大為分身。
呂洞賓、漢鍾離、何仙姑三人向他靠攏。
可怕的骨裂之聲傳來。
迎風一擺，瞬間化作百丈巨龍。
他渾身衣袂鼓盪，大袖飄舞，足踏火龍。
叫他曹國舅，並不恰當。
白煙起處，那道童一身骨肉十成被劈碎了七成。
「兩害取其輕。」
呂洞賓不由大喜。
呂洞賓一聲大喝，純陽劍的萬劍洪流，陡然分裂，如同魚群爆散。
咳咳咳……
這種能力。
其中，復生成童子的張果，身形最矮，但目光最是怨毒。
刀光余勢未衰，繼續斬落。
一聲清越琴音瞬間穿透時空，掩蓋住所有戰場殺伐。
蘇大為根本不在意這些。
將整個戰場包裹在其中。
空氣一股熱浪爆發。
鐵拐李長嘆一聲，鐵拐頓地。
逃都逃不掉。
火龍是漢鍾離方才所施神通。
卻見被李敬玄封敬在原地的蘇大為，身形化為黑氣消失。
直到他回長安被聖人封為右相，彷彿變了一個人。
這一眼，有著出人意料的平靜。
天遁劍法，乃是一門古老馭劍之術。
雙眼變得青色凜冽。
「先殺了蘇大為。」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同一時間，何仙姑伸出素手，自空中一摘。
呂洞賓一聲大笑，純陽劍千萬飛劍，化為一柄，飛射向蘇大為。
不斷追逐著在前方飛掠逃遁的蘇大為。
他們每一個人，氣息都有二品之境。
不如你我雙方，今日暫且罷手，如何？」
分神之術！
不知為何，居然心甘情願，做了蘇大為的座騎。
卻見那虎身子一晃，猛地漲大數分，一口咬中天刀刀脊。
漢鍾離拍著肚皮，陰沉的臉上，露出譏諷：「果老與我等幾世輪迴，皆是同修，你敢殺他？不怕我們永世追魂索命？」
不拘時間、空間，同時出現在不同地方。
純陽劍脫手而飛。
卻見蘇大為將手一召。
「我要走，你們攔不住。」
「右相？」
何仙姑，五人中最弱一環。
他的目光從遠處清風的屍身收回，落到近處時，才發現，那無頭的張果屍身，不知何時消失不見。
卻見蘇大為猛地一足踏地。
何仙姑躲在他身後，緊攥著他的道袍一角。
「想起一些往事。」
耳聽劍氣破空聲不斷。
呂洞賓跳在空中。
沉重如雷。
轟隆～～
果老這頭青驢，什麼時候也被他給服了？
李玄沒了肉身，都能奪了乞丐身體，重新還陽。
聶蘇的情況，有些古怪。
「燒燒燒，把這小子燒死，挫骨揚灰！」
轟隆！
由始至終，他的目標都是妖道張果。
轟隆一聲巨響。
張果復生后，個子雖小，脾氣卻大。
「你們雖為八hｔtｐs://wｗｗ.hetubｏok•coｍ•com仙，也有二品境界，但實力還不如張果，居然敢不知死活，想要聯手殺我，今天我便代天行罰，一併斬之。」
殺！
不如說，後來的曹國舅，或許是李敬玄轉世。
不說話，便是默認。
呂洞賓手執劍決，指決一引。
他的目光，越過眾仙，向蘇大為遠遠看去。
絕色琴姬，裙裾翩翩，懷抱古琴。
蘇大為仰頭大笑，笑音滾滾，如同驚雷。
碎開的屍身，化作片片荷葉，飄如飛絮。
「你……」
與此同時，分出一縷神識察看聶蘇的情況。
蘇大為心念電閃，迅速衡量雙方實力，尋找破局可能。
城府變得極深。
一股凜冽至極，原古莽荒的刀意，直溯蒼天。
若嚴守鏡本身就是大能轉世，是八仙之一，那蘇大為之前種種布置，在李敬玄面前，只怕如赤身露體般，被一覽無餘。
火龍雙眸透出血光，仰天長聲咆哮。
一巴掌拍在呂洞賓手上，將他準備捏自己肉臉的手拍開。
衣袍翻飛如浪。
從鐵拐李神通之下，全身而退。
不知何時出現在場中，而且一出手，便救下了張果。
以他對李敬玄的的了解，平日里只喝茶。
所謂猛虎，是大能神通所化。
李萬姬素指一揮。
化作一道灼熱的赤芒，在一聲裂帛聲響中，化作萬千飛劍，飛斬蘇大為分身。
呂洞賓、漢鍾離、何仙姑、鐵拐李的表情，如喪家滅門一般。
這已是下了必殺之心。
驢屁股後面還拖著一個小道童，正是清風。
一眼看到，一隻手提著張牙舞爪尖叫的張果，站在數十丈外。
正好與漢鍾離揮出的火精之氣碰撞在一起。
只見蘇大為向著鐵拐李看了一眼。
蘇大為身形如泡沫般消失。
轉眼四顧：「既然曹國舅來了，不知韓湘子和藍采和何在？」
一個死字出口，蘇大為右足踏地。
還是都察寺卿。
一身神通折了至少三成。
畢方微微點頭，彷彿真的聽懂了。
這個念頭剛起。
此時的眼守鏡，眼中如籠迷霧，面無表情。
連對蘇大為的詛咒都忘記了。
虛空生電。
原本還想回去休整，再從長計議。
蘇大為突然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張果大驚失聲，尖齒利牙挫動，發出如蝙蝠般的音嘯之聲。
那猛虎將蘇大為咬在口裡，不及咀嚼，一仰脖頸，咕嘟一聲，吞入腹中。
踩踏著張果的脖頸，一點一點，將他的身體踩入泥石中。
「今日，我們八仙，斬蘇大為於此。」
一拳砸下，以拳頭為中心，絲絲裂紋向四周擴散。
漢鍾離急揮寶扇，一道紅光劃過。
他們都是修了幾世幾劫的大能。
「最後再勸一句。」
如今居然被蘇大為踩在腳下。
那是蘇大為的另一個分神。
「今日罷手，來日還是要作過一場。不用那麼麻煩，一起上吧，恩怨兩清。」
張果發出一陣暢快尖笑。
蘇大為的刀，卻依然凌厲如昔。
蘇大為叫了一聲，隨即閉嘴。
千萬支飛劍匯聚，重新聚為一柄巨大的純陽劍，直刺火龍背上的蘇大為。
可蘇大為展露出的威脅，比他預料還大十倍不止。
三魂七魄破滅。
「他快不行了！他的真元不繼了！」
蘇大為冷笑：「這話你自己信嗎？」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天意如刀。
而更遠處，化形成人的老妖道張果，身體不斷抽搐。
蘇大為一拳，自下而上，轟在何仙姑腰上。
隨時會醒來。
「你的母親，親族，你的親人，兄弟朋友，那麼多親朋故舊，都將與你一起為果老陪葬！且三思。」何仙姑擦拭著嘴角血漬，柔聲細氣的說出威脅。
黑虎一甩頭，一口咬上蘇大為。
那是因為他修了好幾世。
龍形九轉。
莫非張果未死？
下一刻，耳聽一聲巨響。
全身冒著火星與濃煙，如脫毛雞般的呂洞賓狼狽翻滾下落。
現在說罷手？
驢背上馱著昏迷的聶蘇。
體內還多了一個騰根之瞳。
焦黑的屍體，摔在地上一動不動。
蘇大為想想自己，豈非也是被後世的自己附身還陽？
彷彿有什麼巨大之物，將要破土而出。
方圓百里的地氣，彷彿被他吸納入刀中。
連一旁的漢鍾離和呂洞賓、何仙姑三人，都一臉古怪的看向他。
嗷嗚～～
繼續向下斬落。
蘇大為的雙眼一下子變得血紅。
只是強弱還有所分別。
這是附身在小道童身上了？
噗嗵！
似乎，並不只是被人下禁制那麼簡單。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莫非這老蝙蝠精，還有蚺鬼那樣的神通？
該死！
鐵拐李和漢鍾離最強。
「右相，不知何事相召？」
「你要殺我，我便先殺你。」
這一瞬間，他們雖是人多的一方。
「蘇大為，我們與你誓不兩立！」
張果那顆蒼老的頭顱，猶如西瓜一般，陡然爆碎。
萬千逃散的蘇大為，一齊大怒：「何仙姑，我必殺你！」
遠不如張果帶來的威脅大。
蘇大為真身雖然還未現身，但氣息不可避免的急速衰弱下去。
他將方圓數十里一齊括入囊中。
時間，空間，在這一刻，彷彿靜止。
目光抬起。
有殺意。
聞言，鐵拐李、漢鍾離、呂洞賓、何仙姑四人臉上露出錯愕、遺憾之色。
龍形九變！
鐵拐李在這個時候，居然還試圖說服蘇大為放棄。
執杯的手揮了揮，示意嚴守鏡坐過來。
巨劍顫抖，發出悲鳴。
「一頓茶的時間，夠了。」
大唐右相，李敬玄。
只能原地坐以待斃。
如山如岳，如天地傾塌。
在他眼裡，八仙，不過如此。
這火龍是他采了火山中的精金，以離火之法，祭煉十二年方才煉出一點龍氣，成就火龍神通。
將正在復甦和-圖-書的張果，踩在腳下。
「你們兩個……」
人，雖然是那個人。
斬斷漢鍾離火龍。
眾人一眼看去。
地上的呂洞賓、漢鍾離、何仙姑、鐵拐李四人，一齊變色。
哇哇大叫，猝不及防的呂洞賓只覺一股大力吸來。
鐵拐李用鐵拐重重頓地，忽然長嘆一聲：「罷罷罷，你既已殺了果老，何不就此收手？若真的動手，我等還有保命的神通，到時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蘇大為聞聲，向他一眼看去。
像這種生有異象，突然開悟成仙的，皆為大能轉世。
呂洞賓怒極而笑，雙手劍指一合。
牛魔踏蹄！
轟隆！
……
極暴戾，與極冷靜，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同時出現在蘇大為身上。
只見蘇大為不知什麼時候，竟出現在琴姬身前一丈之外，並指點出。
呂洞賓厲聲怒吼。
因為李敬玄說過，要時刻保持清醒。
一圈一圈的氣浪漣漪，嚇得遠處青驢拔足狂奔。
只是普通分神很容易被大能看穿。
「狂妄！」
一直面無表情的嚴守鏡，抬起玉簫，在嘴邊吹響一個音節。
不但盡挫呂洞賓等人，還有一個分神，遠赴數十裡外，將青驢和聶蘇、清風一齊帶回。
一個道人身形不斷拔高。
「果老！」
這是二品異人的領域，又稱地仙法域。
蘇大為正一臉戲謔的看向眾人。
「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李玄本身，也有一些觸到一品真仙的能力。
蘇大為一手伸出。
可話里的內容，卻早已判定了蘇大為死刑。
領域之內，蘇大為言出成法。
但真動手，也就比三品異人厲害一級。
蘇大為這才回頭向著嚴陣以待的張果和呂洞賓、鐵拐李等人道：「我將你們全殺了，自然能有辦法，除掉聶蘇身上的禁制。」
一聲刺耳巨響。
劍光一閃。
一直陰沉著臉的漢鍾離勃然大怒。
雖再慢上半分，只怕也要步何仙姑的後塵，被蘇大為打破法寶。
方才她想殺聶蘇。
一直未出手的鐵拐李一聲怒喝，身上鬚髮皆張。
冰冷的笑容，不斷擴大。
「果老，你能死而復生，想必已經是一品真仙了吧？」
無頭的屍身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
「今日不見萬姬姑娘。」
「張果主動招惹我，擄我妻子，所以他該死。你們要為他報仇，你們也該死。」
蘇大為背脊一跳。
儒家以文亂法。
沒有任何別的可能。
他手中寶扇猛地一擺：「回來！」
而蘇大為的分神，簡直毫無破綻，連鐵拐李都被瞞過了。
一拳自上而下，捶向張果。
喀嚓！
「還是該叫你……曹國舅？」
將大地割出無數裂口。
鏘地一聲。
這個念頭剛起，就聽漢鍾離一聲驚呼：「不對！」
李敬玄對他的親善，仍有些過份了。
但這一切，都無法阻止蘇大為的拳頭。
聲音柔軟而悲憫。
鐵拐李頭皮一麻，怒吼一聲。
陣陣音波，迸射四方。
對自己的器重，遠遠超過對一般的朝臣。
粉身碎骨，元神破滅。
蘇大為的能力里，有一種可以懾服生靈的神通。
清風道童眼神一變。
耳聽噼啪響聲，那是天地間湧來的靈氣，不斷注入他的身軀，疏通經脈，打通關竅。
還有一人，手執玉簫，面無表情，從另一邊走來。
鐵拐李笑道：「方才蘇大為稱我為八仙，我還奇怪，現在一看，我們八位大能，日後突破一品，都是真仙，豈非八仙？哈哈哈～」
只可惜後來沒能捱過大劫。
鐵拐李與漢鍾離等人小聲交談，暗自結印施法。
「休說這些廢話，快點動手，殺了他，我便是一品！」
他身上霞光道道，瑞氣千重。
原地不見了蘇大為的蹤影。
面前的几案，放著數個酒壺，東倒西歪。
蘇大為只是笑。
漢鍾離大喜，對著紅漆酒葫蘆灌了一口酒，拍著自己的大腹，一口酒水噴出。
再無轉生可能。
幾乎從未見過他喝酒。
空空空空～～
這些念頭，自嚴守鏡腦中一閃而過。
這個動作，令鐵拐李大為緊張。
現在猛虎吞下蘇大為，那便贏定了。
如今更是顯露出一品的某些神異。
鐵拐李和呂洞賓等人先是一愣，接著是一喜。
連綿起伏的震波傳至呂洞賓腳下，將他震得凌空飛起。
李敬玄坐在梨花樹下，仰首望天。
漢鍾離陰沉著臉，左手執起之前鐵拐李拋出的紅漆酒葫蘆，右手寶扇一扇，一條火龍自葫蘆中噴出。
飛旋追向正在拔足狂奔，逃離戰場的青驢。
他眉心那抹紅絲張開，竟又是一隻眼睛。
他的速度實在太快。
「國舅既然來了，咱們人便齊了，再不用怕蘇大為這小兒。」
平日府里除了公務，這後院，除了他自己，就只有琴姬李萬姬，以及嚴守鏡二人能進。
方圓數十里的雲氣，彷彿愛到無形力量的牽引，在眾人頭頂形成漩渦。
空氣為之震蕩。
「呸呸呸，老道差點便被蘇大為殺了！殺身之仇，不共戴天！」
「照看好小蘇。」
「道兄，怎麼辦？」
呂洞賓眼露怨毒，咬牙切齒道：「若殺果老，我必百倍報之！」
身上真元擴張，牢牢定住五十丈內的領域。
何仙姑身形一震，噴出一口金血。
綸巾儒服，赫然是李玄陽神。
這蘇大為，短短十八年，便修至異人二品。
只見漢鍾離身後，一株碧綠竹筍破土鑽出。
「你死到臨頭，還在大言不慚。」
「滾開！」
原來方才踩在龍身上的蘇大為，只是蘇大為的分身。
身高只有成人一半的道童張果，搖晃著腦袋，磨著細細的尖牙，笑音陰森。
所有人都驚呆了。
道家口吐真言。
「死！」
「蘇大為的真身在那！」
目標赫然便是驢背上尚在昏迷的聶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