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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準備？」霍崇雖然不知道雷虎說出點啥來，卻也想聽聽這位被士紳收拾的無法還價的年輕人有啥想法。

和歷史上差不多。雍正給年羹堯的旨意，批複，全然透漏著你辦事我放心的親切。

霍崇覺得這董知縣的態度和之前那種直呼霍崇名字的狀態有差距，也就是說事情還不是那麼嚴重。

霍崇說完，看著這幫負責人。眾人都是一臉的懵圈，還有些委屈。

雷虎愣了愣，看上去有些感動，他感慨道：「霍先生的心胸實在太大！」

霍崇看了雷虎一眼。看來自己的直覺果然應驗，自己麻煩還是來了。只是這牟平縣知縣的級別定然不會是雍正下的命令。站起身，霍崇命道：「準備車馬，我們去牟平縣。」

不等雷虎說話，這邊錢清已經衝進房間。就見她一臉的焦急，「霍先生，出事了！」

雷虎又求見霍崇。等見到霍崇，雷虎先道歉了。

這才對！霍崇心中很滿意。

「雷虎，這等事我也無能為力啊。」霍崇很是感嘆。

「那些人為了保住官位，當然要趕緊還錢。只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錢花的順手，哪裡能留下來置辦產業。加上官員間的往來，更是留不住。」說到這裏，霍崇突然笑出聲來，不等董知縣詢問，霍崇就笑著解釋自己為何發笑，「俺想起了那句話，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霍崇果斷答道：「還請董兄告訴那些兄台。十四爺還沒和*圖*書倒台呢。便是他被皇上安排給先帝守靈，皇上也沒有奪了他的貝勒身份。更沒有把他圈禁。太后尚在，十四爺若是給太后寫封信，而信里又是關於皇上在意的官員清廉的事情。那些兄台真以為皇上不會追究么？」

但是與會的這幫清朝人卻都明白了霍崇在說什麼。文化傳承就是如此，在中國說中國文化的話，大夥就是能聽懂。如果霍崇說些販賣奴隸，只怕這幫年輕人就先反對起來。

那些殖民者的船隊如何組織，如何配置，走什麼航線，怎麼應對遇到的各種問題。

霍崇並沒有舉這樣的例子。倒不是霍崇不想顯擺，而是這幾年霍崇總算是明白了，要是沒有相同基礎，就別說其他人無法理解的話。那對自己和別人都是一種不尊重。所以案例就變成了現在山東的局面。

「霍先生為何不做些準備？」

經過一番問答，眾人基本明白了霍崇的意思。霍崇希望在這次賑災的最後階段篩選出有一定執行能力的農戶。種福平台的資金也不是無限的，霍崇的資金其實非常有限。之所以看著運行的非常順暢，完全是這些年平台在霍崇營運之下，資金最有「信用」的農戶結合才能走到今天。

凡是能提出並且展現出組織力與解決問題能力的傢伙，就算是有了一定信用。荷蘭銀行要做的是選出有信用度的，給他們現金投資，以幫助這些人實現他們的hｔｔps://ｍ•ｈetuｂooｋ.ｃｏｍ•cｏｍ計劃。

沒人說話。大家神色間還是委屈兼迷惑。就在此時，最外圍響起一人的聲音，「霍先生責怪我們，何不告訴我們當下要做什麼？」

「不知那牟平縣知縣又想做什麼，他下令扣了咱們的人！」錢清聲音都有些氣急敗壞。

一番交談，霍崇才知道自己真的攤上事了。州府裏面有官員要對霍崇施壓。董知縣只是一個被迫執行者。作為進士，董知縣明顯不想當別人的走狗，大家都是進士出身，沒理由別的進士就壓在董知縣頭上。更何況州府裏面不少人還不是進士呢。

「董兄，我攤上了什麼事，還請明言。」

霍崇當然不可能知道雍正寫了什麼。霍崇此時還有自己要忙的事情。手下們進入五月就開始對救災懈怠起來。霍崇實在是看不下去，就把各縣各分部負責此事的人叫到總部。

霍崇一看，原來是雷虎。這傢伙提拔的很快，現在已經是六月，雷虎就升到了總部。

等講完，年輕人紛紛提問。尤其是霍崇的六師弟劉時旺提出的「啥叫做信用度」的問題得到了最大的共鳴。

除了霍崇在看雷虎，眾人都在看雷虎。雷虎卻行若無事的起身繼續說道：「霍先生未免高看了我們。我等也是第一次賑災，還請霍先生繼續指明具體如何做。若是霍先生不領著我等做事，我等就覺得賑災已經完結。」

董知縣聽了這話，神色間先是古和圖書怪，最後也忍不住笑出聲，他笑了一陣，說出了歷史上這段話後面的那段，「沐猴而冠么？」

說著說著，霍崇突然覺得自己此時的發言簡直是個共產主義者了。這種認知某種意義上是來源自新中國，而不是歐美的資本營運。

董知縣見到霍崇趕來，板著臉說道：「霍兄，你可知道你攤上事了？」

「何事？」

聽著霍崇詳細講述具體執行，不少人已經拿出小本本記錄，有些人則聽的入了神。

「行百里者半九十。在百姓們沒有把今年的糧食打下來，晾曬好，吃下肚。這次賑災就沒結束。哪怕糧食馬上就熟了，也不等於糧食已經熟了。」

霍崇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形象，這種時候談這個未免太奢侈。

這是項羽當年發達之後的話。而聽了這話，項羽手下的一個謀士氣的抨擊道「沐猴而冠」。

見大夥如此，霍崇看了看眾人，問道：「你們為何這麼迷惑？誰能講個想法出來！」

霍崇拿出了現代經濟學裏面「信用與資金」的解釋向眾人講述什麼叫做信用度。

信用＋資金，這個資本營運體系運轉起來，便產生了巨大的經濟效益。不管這種資本營運到底沾染了多少血，造了多少孽。哪怕是英國中有點良心的人都抨擊，「我們每用掉一磅砂糖，就等於消耗兩盎司人肉」。但是這種資本營運依舊創造出了歐洲的財富和力量。

「大家都清楚了種地、飼養等流程。很多人不懂，https://m.hetubook.com.com很多人懂了之後也完成不了。我早就強調過，這次賑災不是讓那些人餓不死。那不叫賑災，那叫救命。賑災是讓災害對大夥的生產影響降低到最小。從這樣的角度來看，我們的賑災還沒結束……」

資本營運下的信用與農業時代那種言必信行必果看似很類似，其實也很類似。不過言必信行必果乃是個人修養，甚至有種道德層面的意味。而資本營運下的信用度則是針對一個執行能力。

「今日聽完霍先生所講，我還是想問霍先生。你真不在意別人的惡意？霍先生如此大才，那些人定然不知道霍先生的胸襟，只是看霍先生的種福平台如此紅火，心中嫉妒。若是他們知道霍先生的胸襟見識，那是無論如何都要置霍先生於死地！」

董知縣臉色變了幾次，最後只是嘆口氣。

「嗯。」霍崇覺得雷虎說的很對。自己最近心神不寧，即便是竭盡全力，還是難免有些怠惰。畢竟一個人的精力就那麼多，而擔驚受怕又是格外消耗心力。

「能行么？」董知縣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哈哈。咱倆別再互相吹噓了。你還有什麼事？」

「雷虎，你的眼力很好。下次還要這麼率直的說話。」霍崇贊道。

最早的信用＋現金模式乃是海上馬車夫荷蘭的銀行搞出來的。那時候大三角貿易已經出現，殖民主義者們把手工業品運去西非，在當地換取奴隸。又把奴隸賣去西印度群島的種植園，換取蔗糖wｗｗ•hetｕbooｋ•ｃoｍ•ｃoｍ等種植園的產品，再將這些產品運回歐洲。

等會議散了，眾人再沒之前的茫然，年輕人們個個歡喜。看上去幹勁十足。

霍崇想了想才答道：「不如請這幾位抽空見見俺。俺雖然只是個預備官，好歹知道點經營。那些位在山東只怕也有些土地，與其逼得俺和他們同歸於盡，何不拿出土地來與俺一起經營。他們賺了錢還債，俺也得了個安寧。何樂不為？」

「霍兄，你準備如何應對？」董知縣情緒恢復了平靜之後問。

在此之前，霍崇從來沒提過老十四。不過改用的時候，霍崇也絕不放過這張牌。

指望這幫販奴的殖民主義者們有什麼道德，完全是天方夜譚。所以資本營運下的「信用」從來不與道德挂鉤。

不再批評，霍崇稍微思索片刻就開始布置工作。既然今年正常收穫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接下來就是大量數據分析。尤其是根據這幫借錢借物的人償還的情況判斷誰有更高的信用度。

沐猴不是給猴子沐浴更衣，而是一種大猴子。霍崇記得自己看到的資料裏面，項羽聽到這個評價，就把這位給弄死了。而董知縣能說出這樣的話，看來董知縣內心還挺傲然的么。

「我雖然一直在鄉間行走，卻也聽說過皇上要清理欠銀的事。現在官員那個不向國庫府庫借錢。便是有些清貴如董兄，為了和光同塵，也只能借些錢。不然鶴立雞群，自然會被那些人嫉妒打擊。」霍崇說出了董知縣不敢說也不想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