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冷月長風萬事休（6）
「仁威，你看小安都委屈成這樣了，你啊。」說著無奈地搖搖頭，又小聲哄著小安。
小安吧咋著嘴，指了指仁威：「他是小叔叔，我不喜歡弟弟。」總算是說了句長點的話，卻把高湛更加弄得一頭霧水。
長恭起身，愈加覺得不好說。
「什麼弟弟？」他笑著看著小安，覺得這個傢伙根本就是應付自己。
高湛笑笑：「仁威，小安好像不怎麼喜歡你啊。」
自打上次孝琬討好了小安之後，小安這傢伙就很是沒出息地跟她三叔親近起來，這就使得正禮格外地糾結，想去找四叔，又怕妹妹不高興，父王也被妹妹『霸佔』著，關鍵是妹妹也不好討好！於是乎自己躲在那裡摳手指頭……
高湛也喝了不少酒，高緯和仁威分別坐在他和胡氏的兩側：「朕，朕今天怎麼沒見著我的小安？」他抬起頭，臉頰上微微有了一些紅暈。
和士開了樂顛顛地答應，完全沒有注意到高湛臉上有些和*圖*書失落的神色。
眼風掃到四處的騷動，便覺得是有什麼事情，高湛抬頭，就見剛才各種使眼色的人紛紛低下頭去，這批人啊。
這一年的年夜是難得的熱鬧和安穩，似乎好久已經沒有過的氛圍，皇上的心情好像也是格外地好，封賞都要比往年多了一倍，所以大家也都是樂呵。
一堂華衣錦服，談笑融洽，只看這個樣子，似乎真的是盛世昇平。
「正禮，過來嬸嬸這裏。」子萱沖他招手。
長恭尷尬地點頭，不知道接什麼話好。此時他和孝琬，子萱一樣，在揣測皇上到底是不是有意把這麼個人送給長恭的，如果是，又為的什麼？
「他可不是弟弟，是你小叔叔。」高湛一邊給她擦擦蹭在臉上的乳酪，一邊糾正道。
……
仁威起初站在那裡撓頭尷尬，這手都遞給小侄女了，奈何人家不領情，一直從那裡晾著他，這對東平王來說，也忒丟面子了，索性直m.hetubook.com.com接抱起小安，獻給父皇好了……
小安沒有見過仁威，自然不肯跟著他走，立即把眼神轉向別處，裝作沒看見。
聽了這話，出奇的，高湛臉上似乎有了一種釋然的神色，脫口一句：「哦，我以為，長恭帶她回去，只是做一個普通的歌姬使喚罷了，早知道這樣……」又將目光轉向小安，「小安好像不怎麼喜歡那個弟弟，你也不要分太多精力在那個孩子身上。」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著長恭的。
孝琬心裏自然是極其不情願自己的小侄女跟他那個冷情的叔叔有什麼接觸的，可有耐不住仁威的盛情「邀請」……
小安立馬以十二分的警惕看過來，可憐的正禮立馬沖她笑笑表示友好。
「素畫沒了。」子萱看著他，眼睛里似乎有一些失落，她在想，九叔到底知不知道素畫有了他的孩子，「孩子出生的時候，難產。所以這件事情，一喜一悲，我們也就沒和*圖*書有操辦孩子的生辰宴。」
長恭和子萱雖然隔著他們遠，卻也覺得頭疼，這個小安，怎麼什麼都往外禿嚕。
小安被他抱地不舒服，一直撇著嘴巴，仁威像是邀功一般把小安遞給高湛的時候，小安那一雙桃花眼裡已經包了一包眼淚，愣是沒有哭出來。
「行了，我又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倒好，大清早就跟著我跑到這裏來哭哭啼啼像什麼樣子。」高湛一邊說著，一邊把杯子里的乳酪喝乾凈，自己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這個東西是有什麼好喝。」
和士開見他不生氣，立馬抽抽搭搭地破涕為笑。
小安不知道九牙牙是幹什麼的，只知道每次見他都會有很多人，好像所有的人都很是害怕他：「九牙牙。」她瞥了一眼桌子，立馬兩眼放光，九牙牙手邊就是一小杯乳酪，看樣子還沒有人吃……
小安聽了『不喜歡』三個字，還不明白說的是怎麼回事，就兀自接了一句：「不喜歡弟弟https://www.hetubook.com.com。」
和士開為難：「皇上這是故意為難我了，下官玩玩握槊一類的還在行，這下棋可就拿不出門去了……」
仁威一方面覺得小安可愛，一方面又覺得他是長恭哥哥的孩子，所以不覺也同她親近，把自己碗里滿滿的好吃的都擺在她面前，無奈，因為剛剛這個「胖子」把自己抱得實在不舒服，況且，他碗里那些大魚大肉小安也不願吃，所以瞥了一眼他，徑自吃自己的乳酪，一點面子也不給他。
小安？仁威聽了，想起那時長恭哥哥家的小郡主，就朝他們那個方向看過去：「父皇，小安在那裡。」他興沖沖地就朝著孝琬跑過來。
「皇叔不要怪我們，上次太子殿下生辰，我同皇叔爭吵了幾句，皇叔送了一個美人給王爺，這不是……」子萱從一旁說道，臉上還故意裝出幾分尷尬的神情。
「來，陪我下兩盤棋。」高湛說著就要讓人擺上棋盤。
神色微微一怔，那口氣終究還是沒有嘆出www.hetubook.com.com來：「那就玩兩局握槊吧……我這會兒也是不想下棋了。」
「長恭，小安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弟弟？」他問道，怎麼也想不通，沒有聽說延宗有孩子啊，就是孝琬家那個孩子，小安也不該喊弟弟啊？
抬頭，小臉上一下子來了精神，顛顛跑到子萱這裏來，撲在她懷裡：「嬸嬸！」
高湛看著她的樣子，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這杯子乳酪還就是為她準備的：「來，喂你一口。」說著，很是有耐心地拿起勺子喂她。心道，這個孩子，這一點倒是跟你娘親像的很。
流年過，那之後，早就沒有了復棋不失一道的人，就算是擺上曾經的那桌棋，誰又能將那黑白打發地如此絕妙？
「哦。」高湛應了一句，心裏突然覺得有些刺痛，為什麼，他自己都是不清楚，「那個……」他仔細想了一下，「素畫他們還好吧……」
這一下子，大殿上的其他人可是又開始樂呵了，行了，這年夜飯把蘭陵王那一段花花事兒都要扯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