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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月貽香

作者:長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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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活跳屍(下) 第42章 毀書

第十五卷 活跳屍(下)

第42章 毀書

謝封軒只是冷冷一笑,漫不經心地說道:「要說趙王這個小子,我之前倒是看走了眼。此番他率軍南下,皆顧進退,當真是下了一步絕妙好棋。你這位小謝將軍今後若是要跟隨此人,那也由得你自行決定,但我謝封軒卻絕不會將女兒許配此人。」
這話一出,先競月頓時啞口無言,一張臉更是蒼白得不見一絲血色,就連雙手都有些微微顫抖。謝封軒急忙開口說道:「夠了!婚姻大事,自古以來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在這金陵城裡,又有哪家子女的婚事不是由父母做主?就算你認為此舉不妥,那也是錯在我謝封軒一人身上,何必對你師兄你置氣?」說罷,他頓了一頓,又忍不住嘆了口氣,笑道:「你這丫頭倒是沒變,還是那一副倔強的脾性。也罷,今夜為父便破例一次,由你自己來做決定。眼前這兩份婚約是否繼續作數、是否就此作罷,無論你做任何選擇,為父都聽你的。」
而再看在場的父親、二哥、師兄和胡老四和_圖_書人,此時全都望向自己,每個人神色不一,顯是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期盼,頓時將謝貽香心中的怒火再次點燃。當下她便沉聲說道:「我若真心要嫁先競月為妻,縱然是天打雷劈,我也要嫁;我若不願嫁給自己的這位師兄,縱然是天誅地滅,我也不嫁。我說得夠明白了么?那便是我自己的婚姻大事,輪不到你們來替我做主,更用不著這一紙狗屁不通的婚約!」
想到這裏,先競月不由地反觀自身。自己如今能夠在親軍都尉府里擔任統辦一職,說到底全靠謝封軒這些年來的關照和提攜,就算不久之後自己果真出任了副指揮使一職,也只是一個背景全無的空殼,對謝家眼下的困境沒有絲毫幫助,又怎能和手握兵權的趙王相提並論?先競月本就是心高氣傲之人,當即深吸了一口氣,伸手從胡老手裡取過那紙婚約,輕輕放在面前的桌子上。他正要開口說話,卻聽謝封軒已先一步向謝擎輝說道:「如今我謝封和-圖-書軒危在旦夕,所以不願連累競月,這是一碼事;但是否便要因此依附於趙王,那又是另外一碼事。且不說謝家與趙王的聯姻是否就能保住我這條殘命,你身為貽香的二哥,難道竟忍心將自己的親妹妹嫁給一個流氓、一個混賬?」
這話一出,謝擎輝只覺背心裏冷汗直冒,雖是寒冬季節,也將自己的內衣浸得濕透,哪裡還敢多說一句?對面的先競月原本正要開口,卻被謝封軒父子二人打斷,眼見兩人不再說話,他便伸手將桌子上的兩份婚約疊放在一起,緩緩說道:「既然有趙王……」
耳聽謝擎輝說出這麼一番話來,無疑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謝貽香固然是大驚失色,就連先競月也是臉色大變。想不到駐守大同衛的趙王居然也看上了這位謝三小姐,還讓她的二哥前來撮合此事。倘若謝貽香能夠嫁給這位趙王,謝家一門和皇室便是親上加親,進一步鞏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而且不同於那位徒有虛名的皇長子,這位和-圖-書趙王在漠北握有重兵,乃是世人所謂的「四王將兵」之一,他一旦成為謝家的女婿,即便是皇帝也要忌憚謝封軒三分,哪裡還敢生出加害的念頭?
說完這話,謝貽香便徑直抓起桌上的兩份婚書,雙手奮力一撕,當場扯得粉碎。隨後她抬手揮灑,這兩份婚書便化作片片紙屑,兀自飛舞在整個廳堂之中。
誰知先競月剛一開口,猛聽「砰」的一聲大響,直震得滿桌碗筷到處亂晃,湯汁四下飛濺,卻是謝貽香盛怒之下,狠狠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當下她將目光依次掃視在場四人,兩隻眼睛里就彷彿是要噴出火來,狠狠說道:「好!好極了!聽你們這一席話,當真令人大開眼界!今夜想要解除這樁婚約的,一個是因為不肯在危難中拖累旁邊,一個是因為想讓謝家另外攀附高枝;而不肯解除這樁婚約的,一個是因為不肯棄人于危難之中,一個是因為要報答謝家的大恩大德。一個個滿嘴義正言辭,說得冠冕堂皇,卻把我謝貽香和圖書當成什麼了?是你們圈養的牲口,還是你們交易的貨物?」
謝擎輝被父親這話問得一愣,不禁回答道:「這……這個趙王乃是當今皇帝的皇子,非但身份尊貴,更深得軍陣之道,其才幹縱然及不上恆王……不對,及不上那個謀反的逆賊,也是一眾皇子當中數一數二的人物。如今他親自提出這門親事,又怎會辱沒了貽香?」
說到這裏,謝貽香愈發怒不可竭,繼續質問道:「就如同你們當年替我定下這樁婚約,自始至終可曾詢問過我的意思?為了自己的利弊得失,竟不惜拿我的婚姻大事當作籌碼,要說當年的我年幼無知,被你們玩弄于股掌之間,倒也罷了;但此時當著我的面,你們居然還想故伎重演,替我來安排自己終身大事,簡直是豈有此理!」
她這番話直說得在場眾人默不作聲,紛紛垂下頭去。先競月更是滿臉尷尬,過了半晌,才低聲說道:「先競月出身貧寒,原是不敢高攀謝家門第。倘若師妹並非……」這一次還是不等他和圖書將話說完,謝貽香已厲聲說道:「難道在你眼裡,你我之間的這樁婚事便只有高攀低攀,只有利弊得失?而你之所以不肯解除婚約,也僅僅只是不肯棄人于危難?若是如此,我嫁你作甚?我謝貽香還用不著旁人的施捨!」
聽到父親這話,謝貽香反倒呆立當場,不知應當如何決斷。話說事到如今,面對這紛亂如麻的局面,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應該嫁給自己的這位師兄,又或者說自己是否真心想要嫁給先競月。因為自己和師兄之間的這門親事,本就不是一紙純粹的婚約,更談不上什麼兩情相悅。當年父親替自己訂親,固然是看重先競月的人品才能,但更主要的原因則是有意提攜先競月這個後輩;如今謝家有難,父親不想因為這紙婚約耽誤先競月的前程,所以便要解除。而先競月和胡老之所以不肯答應,卻僅僅是因為知恩圖報,不肯棄人與危難,要和謝家一門同生共死。如此看來,這所謂的婚約豈非荒謬至極,甚至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一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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