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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月貽香

作者:長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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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卷 人肉宴 第02章 鑒霸主在外而安

第十六卷 人肉宴

第02章 鑒霸主在外而安

既然是這樣的皇帝,這樣的朝廷,難道自己還要為之賣命,替金陵刑捕房查什麼案子?謝貽香早有打算要辭去刑捕房的捕頭一職,只是一直沒有心思理會。眼見刑捕房送來的這份卷宗就在身旁,她當即取在手中,便要當場將其撕毀。
然而她心中雖是這般打算,事到臨頭,畢竟還是下不去手,終於將這封卷宗拆了開來,看看裏面到底是一樁什麼樣的案子。只見信封里是一疊厚厚的公文,約莫有三四十頁之多,在卷首寫著「人廚案」三個大字,歸類則是「地」字甲等。她不禁心中好奇,若說「人屠」二字是形容一個兇手冷酷無情,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屠夫,那麼這「人廚」二字,難道是說這個兇手不但殺人,而且還用死者的屍體來做烹飪食材,行出吃人肉、喝人血這類喪心病狂之舉?
而此時的謝貽香雖然還沒從悲痛中緩過神來,但心智依然健在,見到卷宗里夾帶的這張紙條,頓時明白了對方的用意,乃是讓自己藉著和圖書查辦這樁「人廚案」遠離金陵這個是非之地。想到這裏,她已隱隱猜到今日前來拜訪的刑捕房客人是誰,當即拿著這份卷宗起身出屋,親自到前廳接待。只見前廳里果然是一個身穿公服的中年女捕頭,正是去年在蜀地峨眉山上認識的那位岳穎秋岳大姐,如今也在金陵刑捕房裡擔任捕頭一職。
謝貽香經過這三個多月的沉寂,心中的悲痛仍舊絲毫不減,終日里只是神不守舍、惶惶度日,幾乎淪為一個廢人。如今她正在房間里發獃,聽到門外下人的稟告,不禁微感驚訝。記得當日司徒明傑前來探望時,曾和府里的管家說過,除非是自己親自回刑捕房裡報道,否則刑捕房絕不會分派任何差事,讓自己可以好生歇息。既然已有刑捕房總捕頭放下的這一番話,此時又怎會有刑捕房的人來找自己?
記得除夕當夜父親叮囑二哥謝擎輝的時,也曾說過同樣的一句話,謝貽香當時沒聽明白,但事後想來,早已和圖書聽懂了父親的意思。要知道皇帝既已謀害父親,說是他斬草除根也好,說是他自覺理虧也好,自然也會對自己和二哥心存顧忌,極有可能生出殺心,尤其是在漠北領軍的二哥。所以父親才會讓二哥連夜逃離,外出躲避此劫,便是源自這個道理。
下人見房中里謝貽香許久沒有動靜,倒也習以為常,當即打了聲招呼,自行推門而入。謝貽香這才看到下人手中那封所謂的「信函」,其實卻是一個極大的信封,裏面裝著厚厚的文書,看質地和規格,正是刑捕房裡的案件卷宗;顯而易見,刑捕房的人此番前來,竟是要給自己安排差事,所以才會把案件的卷宗送來。下人見謝貽香不置可否,只得將這份卷宗放在她身旁的几案上,說道:「客人已在前廳相候,說今日若是見不到三小姐,便要一直等下去,多久都沒關係。」
聽到這話,謝貽香不禁冷笑一聲。要知道當夜皇帝叫那徐公公給父親送來一隻蒸鵝,雖然父親「吃不和-圖-書得水裡東西」的忌口本是無稽之談,而且最後也並未吃下那隻蒸鵝,但皇帝的用意卻是再明白不過,分明是要取父親的性命。就好比魏晉時的魏王曹操,便曾將一個空的食盒賜予手下謀士荀彧,寓意荀彧終將「無漢祿可食」,逼得荀彧服毒自盡。所以無論父親最後是因為在漠北感染的風寒發作而亡,還是與「屍軍」交戰時所受的重傷不治,甚至是在私底下服毒自盡,罪魁禍首都是皇帝本人,是皇帝親手謀害了自己的父親。
原來刑捕房在查案之時,通常會給兇手取個諢名,就好比當年的「雨夜人屠」,又或者「撕臉魔」。除此之外,刑捕房每立下一件案子,還會將其進行歸類,分為「天」、「地」、「玄」、「黃」四類。其中「天」字類是和朝局有關的政治要案,不提也罷,緊接著便要數「地」字類的殺人重案。而眼下這個所謂的「人廚案」被歸類到「地」字甲等,無疑屬於一等一的重案。
謝貽香本就不願見人和圖書,如此一來,倒也落得個清凈。話說這一日正午,老宅看門的下人忽然來叩謝貽香的房門,說有刑捕房裡的客人來訪,點名要見謝貽香。而看門的下人知道謝貽香不肯見客,當場便已回絕過了,但來人卻拿出一封信函,堅持叫他送來給謝三小姐過目,說待到謝貽香看過之後,自然便會出來相見。
當下謝貽香忍不住將整個卷宗粗略看了一遍,頓時只覺頭皮發麻。正如她方才的猜想,這個兇手果然是烹食人肉的兇徒,在六年間連環犯下三起案子。雖然前後只有九個人喪命,但其作所為,簡直是人神共憤,令人思之欲嘔。謝貽香不禁心道:「如此噁心的一樁案子,為何要將卷宗送來給我?難道堂堂金陵刑捕房裡,竟找不出一個合適的捕頭來辦此案?」想到這裏,就在卷宗的末頁,忽然有一張小紙條掉了出來,展開來看,上面卻只寫著十二個字,乃是「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
如此轉眼間便是三個多月過去,皇帝在除和_圖_書夕之夜賜給謝封軒的大宅也已兌現,便下旨讓謝家一門搬到新家居住。由於謝家新一任主人謝擎輝至今下落不明,府里的管家也不敢違抗聖命,連忙吩咐下人清點家用,將舉家上下搬了過去。謝貽香卻說什麼也不搬去新宅,終日將自己關在老宅房中,管家勸她不住,只得留了幾個下人照顧她平日里的起居,自己則搬去新宅打理,隨時迎接謝擎輝的歸來。
看到紙條上的這兩行字,謝貽香頓時心中一震。這句話本是出自太史公的《史記》,說春秋時的重耳和申生兩兄弟皆為晉獻公之子,後來晉獻公納狄女為夫人,新生一子,這位狄夫人便處心積慮地想要害死他們兄弟二人,好讓自己的兒子繼承王位。重耳得知狄夫人的圖謀后,便帶著幾個隨從逃離晉國,一路周遊列國,終於借秦國之力回晉國繼位,成為「春秋五霸」之一的晉文公。而申生明知狄夫人有意加害,卻要固守孝道不肯離開故土,最終被狄夫人的讒言加害,落得個自刎身亡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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