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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春成問：「公司規模又擴大了？」

盛春成站起來，從包里拿出白大褂，穿好，重新坐下，繼續安靜地等著。

盛春成以前去阿強那裡，珊珊對他來說，只是個路人甲，或者說他自己是路人甲，但從答應了當模特之後，從昨天到今天，他和珊珊就有了直接的接觸，有了直接的接觸之後，時間似乎才變得漫長起來，變成了對自己的折磨，變成了一分一秒的煎熬，才變得複雜起來。

站在公司門口，盛春成吃了一驚，幾天沒來，這裏又已經大變樣，進門右手的那個大辦公區域，裏面的人和辦公桌椅都不見了，這裏被騰出來，好像正在進行裝修。

時間差不多了，盛春成站起來，篤篤篤篤地朝雪兒他們公司走，到了樓上，前台這裏沒有人，盛春成轉了個身，朝公司裏面走。

盛春成知道是這麼回事，只能接了過來，再次道謝。

「還沒有當上主播。」沒等盛春成說完，八月馬上搶著說：「是不是很和圖書沒用？」

「不用，不用，謝謝！你自己吃。」盛春成趕緊說。

盛春成邊走邊想，這就是一個正在迅速成長的公司應該有的勃勃生機，一切都在變化中，幾天不見，就變了個樣，要是一成不變，才說明這個公司，正在慢慢老去。

八月咯咯地笑著，她問：「你怎麼知道我長什麼樣？我其實是個醜八怪哦。」

八月也看到了他，沒有走過來，而是直接去了羅森超市，過了一會出來，她右手拿著一支冰淇淋在吃著，左手還拿著另外一支，她朝盛春成走過來，走到他面前問：

時間還早，盛春成到直播基地的時候，才十二點四十，老樣子，他還是在下面廣場的花壇上坐著，準備再過半個小時才上去雪兒他們公司。

外面的聲音漸漸倒伏下來之後，衛生間里「嘩嘩」的水聲就開始變得更加清晰。

米雪叫了一聲：「老大，盛師傅到了。」

盛春成繼續坐著，廣場上的人越來越多，都和圖書是下了班回家，或者去直播基地對面美食一條街吃宵夜的人。

房間外面的辦公區，聲音開始稀落，剩下一兩個人的對話，變得空闊，外面的光線，也隨著一盞一盞燈光的熄滅，開始變暗下來。

八月繼續笑著：「好吧，算我信了你。」

盛春成連忙說對對，「是八月吧，我一聽就是你。」

「我也不知道，和我聯繫的，好像是她的助理，在我面前，客戶不會說工作上的事，我又看不到她是誰。」

「我請你吃冰淇淋。」

珊珊似乎是一個按鍵，這個按鍵一按下去，盛春成原來的世界，他原來的生活，就開始從他的四周退開，開始遠去，他進入了一個新世界，兩個世界涇渭分明，一個是有珊珊的，還有一個沒有。

盛春成想象著水流流過雪兒的身體，想象著水柱在雪兒的頭頂濺開，變成一粒粒的水珠，雪兒的身體和她的臉，都被水和水霧籠罩著，這身體和臉，在盛春成的腦海里，又幻https://www.hetubook.com.com化成了珊珊的身體和她的臉。

盛春成問：「你現在……」

米雪安排盛春成在沙發上坐下，她自己出去了。

「聽出來的，我不是和你說過，我們的聽力特別發達，很多時候，能聽到眼睛看不到的東西。」

盛春成很想和她說是雪兒，又怕她聽了，就求自己介紹，盛春成從來不會主動干預顧客的事情，更不會求他們幫忙，他覺得這是自己和顧客之間的分際，萬一這小姑娘求助，想跳槽到雪兒他們公司，他就更不好開口。

「盛大哥，又在等客戶下班？」

盛春成心裏，很替雪兒高興。

「沒有，事情都做完了，又還沒有下班，就下來透透氣。」八月說。

兩個人坐著吃冰淇淋，盛春成問：「你又下來買水？」

米雪把盛春成帶到雪兒的房間，房間里沒有人，但衛生間的燈亮著，雪兒應該是在裏面卸妝。

「什麼叫算你信了我，本來就是。」盛春成說。

盛春成笑笑說：「我和-圖-書其實是想問你現在好嗎，放心吧，你肯定會如願以償的，聲音這麼好聽，長得又這麼漂亮，你只要一進直播間，肯定會吸引很多的粉絲。」

米雪看到了他，走過來和他說：「走走，盛師傅，我帶你過去，公司里正在裝修，亂糟糟的。」

盛春成搖了搖頭，但這個畫面始終都沒有辦法去除。

不不，是有了更多重的世界，他的世界，本來就是兩個的，戴上墨鏡之後是一個世界，摘下墨鏡，又是另外一個世界，珊珊存在在墨鏡裏面的世界，她的出現，讓這個世界又一分為二了。

冰淇淋吃完了，八月和盛春成說自己要上去了，她從盛春成手裡，把他的冰淇淋棒拿走，和他說了句「我去扔」，然後就拜拜走了。

盛春成說著，心裏覺得很對不起八月的，八月點點頭，覺得盛春成的這個解釋很合理。

「對對，那邊要搞一個更大的直播間，可以做晚會的那種，我們在下面，又租了半層，渠道、選品和運營這些，都搬去下ｈtｔps://m•heｔuｂｏoｋ•ｃｏm•ｃｏm面了。」米雪說。

「好好，好好，求放過。」八月舉起了雙手，接著問：「對了，你的客戶是誰呀，這麼大牌，還要請專門的按摩師？」

八月笑道：「我自己有了呀，我就是看到你坐在這裏，特意給你買來的。」

盛春成坐了一會，接著就聽到從衛生間裏面傳來「嘩嘩」的水聲，知道雪兒這是在洗澡了，盛春成聽著，有一種久違的感覺，雖然自己才四天沒有來這裏，他卻已經感覺自己好久好久沒有來了，這四天過得很漫長，發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雪兒在裏面回應：「好的，你讓盛師傅坐，等我一會。」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盛春成自己問自己，然後想到，其實不過是他去了阿強那裡，接受了給他當模特的工作，最主要的，是他和珊珊有了接觸。

八月在盛春成的身邊坐了下來，把那支冰淇淋剝開，遞給盛春成，和他說：

他在那裡坐了一會，看到那個叫八月的女孩子，從不遠處經過，不過他不能叫她，不是看不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