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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殘

作者:貓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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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 第六章 渺渺鐘聲出遠方(上)

番外篇

第六章 渺渺鐘聲出遠方(上)

「瞧瞧,這些就是在此中轉換乘,準備解往外域外征拓的渤海人啊。也是不服王化的下場啊。」
當然了,作為前朝在世的舊臣遺老當中最為年長的一位,他更多是有些尷尬和逃避一時的緣故。因為,在他熬死了好幾位兒孫輩的舊識,包括那位已經被定好廟號「僖宗」的昔日主君李儇之後;又剛剛送走了另一位從孫輩髙鄩,當然了這位倒不是被人迫害,而是沒節制的尋歡作樂導致的短壽。
畢竟,在之前斷然決意投奔了難波(今大阪)港之後,他可是親眼見證了這些來自中土,全身披掛鐵甲和精鋼大刀長劍、弓弩器械的數千上國王師;是如何像是蔚然萬年的高山巨岩一般,將宛如狂浪怒濤一般匯聚來號稱三萬的藤原氏逆黨聯軍,給驚濤拍岸一般的粉碎在淀川之畔。
商賈這才有些賣弄的誇聲道:
而其中最為知名和顯目的一家,無疑就是曾經作為昔日黃巢的舊部出身,也長期是太平軍外圍附庸勢力的朱某人;在多年征戰之後徹底交出地盤人馬,所得到的某種意義上的補償;以開國縣子的爵位分鎮在他長子朱友裕名下,名為東寧領的五邑之地。
而在高駢陷入老年人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冒出來的回憶之間,就有一名商賈打扮剛走上樓來的客人,手指著一群剛剛下船登岸而臉上還猶自帶著茫然和驚惶顏色的人等,用略帶炫耀的口氣對著同伴道:
因此,在這種封建邊疆域外而屏藩、拱衛九州的促動之下,古人先賢傳下來關於好戰必亡的道理在新朝身上,幾乎就像是根本不靈驗了一般的,完成呈現出了另一種面目全非的結果了。既沒有武帝時的天下戶口減半的民生困頓;也沒有暴秦窮盡民力而海內鼎沸之苦;
而當太平軍最終得以承接黃巢殘餘而入主關內之後,又毫不猶豫的驅使著曾經作為敵手的西軍聯合俘虜,而開始了對於河西隴右的進軍和征拓;於是在軍民百姓前赴後繼持續數載經略和推進之後,昔日安西、北庭的數千里疆域,幾乎盡數光復于華夏,而萬千漢家子弟也再度為國揚威于外域的河中之地。
然而,新朝攻滅渤海的過程也是在有些波瀾不驚,或者說沒有太大的波折和意外可言。新朝僅僅是觸動了大部分盧龍鎮收編的降軍,以及在河北、河南境內俘獲和收降的藩鎮舊部,再加上些許專屬的火器部隊,就輕易的打破並碾碎了渤海國賴以為自號的數千里山河。
海客不由越發驚訝道:
只有唯一例外的一位,則是藤原本宗四家以外別支出身的藤原良籍,因為女兒當任更衣而生過一兒一女的緣故,而得以保全家名而進位為內大臣。而新收納的左大臣菅原道真之女菅原衍子,更是成為後宮之中的女御之一。與參議橘廣相之女橘義子、大納言源昇之女源貞子,形成了三足鼎立之勢。
因此,雖然還有一些昔日的渤海王公大臣,得以從安東軍尚未完全封鎖起來的西面,逃過忽汗河(今牡丹江)而去,但都無法改變作為維持和支撐渤海國五京十六府,四十州上下統治的,整個中樞官僚和精英階層,就此被一鍋端式覆滅的結果;其中就算是有許多人能夠活下來;也難逃效法高句麗遺族故事被流走遠地的下場和結局。
「渤海人,難道渤海國就這麼坐視不管么?」
「這是什麼意思?」
這種感覺甚至都沖淡了他之前因為勢比人強之下,主動簽下出讓本國南北諸多大島及沿海港口使用權,准許唐地士民和*圖*書商旅往來本州通商、開礦、辦場和定居無礙,招募百姓和捉捕野人等諸多權宜的國書,所帶來的淡淡遺憾和不圓滿感覺了。
而在安南得以從龍得勢的諸多文臣舊屬,如今甚至因此成為新朝朝堂當中不可忽略的一股政治力量,其中又各自劃分成為若干個大小山頭派系。更別說國政會議上那位比同前朝的秉筆宰相之尊,看起來至少還能在位十幾年的總理事務大臣樊綽,也是出自昔日的安南之地。
「還有那些從倭國內地抓來的野人、山民,就更加不勘用了,基本啥都不會,得用皮鞭棍棒慢慢教起,還須得防止此輩的逃亡和不小心死掉了……」
商賈卻是哂然一笑道:
此外,宇多天皇還做主從內帑掏出一大筆資材來,買下了這些即將本國撤離的上國之師所裝備,足以重新將七八千郎黨、兵尉和刀侍武裝到牙齒的的刀杖甲械;同時還雇請一部分人繼續留下來。一方面是作為後續操練兵馬的教練和拱衛宮掖之需;
無論是來自京城六衛府和隼人司的舍人、兵尉、衛士;還是出自畿內山城、河內、和泉、大和等五國,並周邊山陰、山東、東海各道國司、郡司的刀侍、弓侍、郎黨;他們賴以傳家的刀劍在唐兵面前,根本就是不堪一擊就紛紛摧折,慣用的丸木弓和藤弓也無法射穿王師的精工鐵甲。
「這……這……又是怎麼沒得了?」
以至於多年之後,不但聲勢遠及南海列國,甚至在千里之外的五方天竺之地,也玩起了存亡續滅、保扶復國的王道經略手段了。
而在距離登州千里之外的倭國本州島北部,西海岸一側的佐渡島上,如今已是人煙點點而雞犬相聞。除了分佈在峽灣和海岬里的三座小漁村,改造和擴建而來的不同用途港口和附帶小市之外;赫然還在深入內陸的遠處多出了一座正在興建和擴張當中的小型城邑基本輪廓。
因此,待到了太平軍據有大江以南的半壁天下之後,卻又毫不猶豫的在奪去了峽江路的同時,馬不停蹄經略起了為世人所忽略的黔中道;遂又得隴望蜀于南詔的布局所在;因此,現如今分崩瓦解的南詔故地上,也只剩下幾個被刻意留下來約束西南群蠻的藩貢小國而已。
而在樓頂四面敞開的露台,也有一群士子打扮之人在信誓旦旦的誇讚道
然後每過十天半個月,其中表現最好、完成定額最高的一部分人,就會得到一兩天出山放鬆的假期;而在這處比同集鎮功能的小城邑里,將日常牙縫裡積攢下來的錢物和配給份額,在酒食女人之類的消遣當中花銷個精光。
而那些本該是世人畏途而「孰知不向邊庭苦」的北塞邊疆和遠國外域,反而成為了新一代出身的許多年輕子弟們,競相追逐「功名只向馬上取」的廣大前程所在。甚至就連昔日新朝所冊封的諸多新興勛貴、重臣之家也是難以免俗的,而紛紛使家人、部曲直接或是間接的參与到其中。
其中的道理也很簡單,在新朝開國就嚴厲抑制土地兼并而鼓勵工商興業,並對個人名下擁有大量田土重課的基本國策下;除了以工商貨殖的牟利一途之外,也就是這些尚未納入王化的域外之地,可以不受限制的廣占荒野而徠民開闢,最終成為足以傳家後世子孫的基業了。
因此,在中土新朝的諸多下層將吏之中,能夠被派到佐渡島來呆上一任,儼然是一個隱隱具有一定年資門檻和忠誠可靠度的要求,同時可以名正言順發https://m.hetubook.com.com上一筆不大不小財貨的肥缺所在。而成為一個炙手可熱的安穩過度所在。
「不過啊,你也不要憂慮太久,據說已經有一批渤海國的編製民和降俘,正在裝船前往此處來了,待到海那頭的庄圍子相繼起來了之後,想必日後會有所好轉一些吧!」
「當然是因為彼國君臣狼子野心,居然想要效法高句麗故事,遂為天朝王師所討平了……如今舊地上就唯有我新朝重設的安東都護府了;這些遺民便是自當地編配而來的靺鞨種啊……」
但是,宇多天皇卻赦免了在平城京反亂中,被藤原基經父子暫時推上王位的次子醍醐親王,而只是令其出家祈福兼做思過;又追回了在前代太正大臣藤原良房所掀起的火燒應天門事件中,被流放和貶斥的大伴氏、紀氏等堪與藤原氏同樣古老的中央豪族。
「所以啊,短時之內還是只能就近指望這些倭國來的勞役和糧草協濟了,當然了,倭國土人多、野人更多,就算死了也無關大局,還有利於封鎖消息外傳呢……」
因為他已經在菅原道真的幫助下,通過各種旁敲側擊的試探和交涉手段,再度確認中土新朝索求的胃口也僅限於此,而未曾對繼續干預倭國本土的朝政內務有更多的興趣;至少在明面上看來,他們眼下需要的也只是一個恭敬天朝的海外藩貢之國而已。
無論是曾經威名赫赫的太政大臣藤原基經,還是左大臣藤原時平、內大臣藤原高藤、大和守藤原繼蔭、主殿助藤原末兼、左大將藤原基高;只要是能夠在京城之變當中倖存的主要家族成員,都遭到了服毒、掛綾賜死,以及追放親族、部民三千裡外的判決和處置。
而在這座初步成型的小型城邑四周的不遠處,又隨著被開墾出來的大片禾苗泛青的農田和菜畦、蔗林和果圃,而散布這眾星拱月一般幾處土木圍欄而成的聚落/村寨;而貫穿在這些聚落、城邑之間的幾條夯土小路,最終又不約而同的彙集到了一條碎石鋪疊的大路上。
事實上,自從渤海中京顯州之戰徹底斷送了大半數王軍之後,渤海國內還是有一些有志之士進行了某種程度上的努力自救和挽回;他們一邊發動宮廷政變而逼迫當代國主大玄錫退位,改立王少弟大瑋瑎為新王;而收捕當初挑起戰端的賀氏和主戰的國丈大內相李壽臣一族,火速遣使向新朝謝罪求和。
因此在山區通過一處專屬港市的道路上,一支押解著沉甸甸封箱初冶成品的車隊當中,作為負責這一次登船出海全程押隊的旅帥魯漂泊,也在對著前來交接的另一位監守將校王健,頗為感慨交代道:
至於那些是同情和親附藤原氏叛黨的黨羽,那自然是有身為國主的宇多天皇根據他們的表現和態度,進行乾坤獨斷了。但最少在本州的五畿七道的國司、郡司,一千多所的國幣、官幣神社,數百家大小寺院,至少要替換上一大半才能充分體現出朝廷的權威和影響力。
因此,在短時之內京城街市上都變得冷清了不少,而巡邏往來絡繹的都是各色甲兵,偶有行人匆匆也不敢過多停留和招搖;許多宅邸門戶都被貼上了封條,而讓整片整片的城坊都變得清寂和蕭條下來,入夜之後就像是在萬家燈火中憑空缺失了大大小小的一塊。
因此,當塞外草原上最成氣候的契丹和奚族,也相繼崩滅和拜服在了太平軍鋒當前,而海東臣藩的新羅故國更是成為太平新朝所操持和掌控之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僅剩偏居東北一隅的渤海國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已經被註定了。畢竟,渤海雖然是國祚百年的海東大國,所面對的卻是擁有舉國之力的新朝體制。
而這條能夠并行雙車馬的碎石膠土大路,則是一直延伸向了內陸所在山區和丘陵地帶;在那裡作為唯一出路的山口處,則是被建立起來了相應的哨塔和關卡,而擁有了披甲挎刀持弓的武裝人員和牽挽的獒犬在日夜不斷巡守著;
因此,對於他們這些中土委派來的新朝將吏而言,要在這個荒蕪單調的海外大島上呆上兩三年,無疑是一件頗為枯燥乏味的經歷。好在這些年已經有往來倭國的船隻,大概每個月都能帶來一些新鮮的中土事物和見聞;而在期滿離島之後同樣也可以根據產出比例,得到相應分量的金沙或是定做的黃金製品作為補償。
登州,蓬萊港,滿是咸腥味與煙火氣息的咧咧海風當中,一碧萬頃海面上絡繹不絕、帆幅往來的船舶;林立招展的貨物和活物,形形色|色交織匯聚交談的人群喧囂,卻是構成了當下時節飲宴佐酒的最好景緻。因此,在而在視野良好的大堤邊酒樓之上,早已經是憑欄的人群滿滿為患了。
當然了,作為新朝孤懸海外的重要採礦地之一,與那些直接隸屬於工造省礦務司或是軍工部的硫磺、石膏、銅鉛、等海外採礦場不同;佐渡島其實是由內事省、工造省、鑄印局三個部門派人組成的聯合小組,進行日常的管理和運營;而守備力量則是來自水師/海軍的戰兵隊。
「但論我朝得國之正,古今如一,非前朝所及;李唐起於隋臣,而禪于楊氏;不過是拾人鼻息爾。而本朝興于嶺,當直追漢高之豐沛故事……」
在高駢多年沉浮人世的經驗心得,這顯然便是那位聖上的陽謀所在了。但是在最近那位擅長使民兼以義利的聖上,又隱隱將觸手伸向了孤懸海外的倭國,卻又讓他有些不明白和難以理解了。難道這位除了在五方天竺攪擾風雲還不算,卻又看上了倭國的什麼好處了么?
「說到底,還是本土來的國人更好用啊;但是,若不是為了開出的價錢夠高,人家憑什麼飄海而來這處遠僻之地開荒置業啊,就連駐守的將士也是要三年一換的……」
至少,在嫡長子繼承了主要家業和爵位的同時,還可以留有一些餘裕給其他次生、庶出的子女,以為安身立命和開枝散葉的基礎所在。同時還可以避免日後擠占和侵奪了國內黎庶小民的生存空間;同時將一些災荒年間所產生的饑民、難民,分流於外而不虞患亂。
不願意就此坐以待斃的「右姓」和豪族世族們,也乘機開始進行了一輪反撲;直接策動了僅存的內禁右軍將被退位軟禁的舊王大玄錫給搶出來,然後對著擁立新王大瑋瑎的大臣極其黨羽發動了大清洗;一時間竟然是殺得人頭滾滾而血流漂杵,以至於流往城外西面忽汗河(今牡丹江)的河渠都變紅了。
而在動亂中塵埃落定之後的平城京,則是另一番的風貌。繼大化年間控制政局和天皇廢立的蘇我氏滅亡大事件,盤踞在朝堂數百年又自天安年間開始攝關五代人的第一貴姓藤原轟然倒下之後,由藤原氏的南家、北家、弍家、京家所盤根錯節的戚里、親緣、郎黨和部眾也大多被一掃而空;
比如,從藤原各家極其同黨宅邸、田莊處抄沒所得的財帛,大可以作為那些遣師助戰所費而無需動用內帑和國庫;查封自這些貴姓大族名下「寄進https://m.hetubook•com.com」(進獻)的田土別業和部曲、附民,則是可以賞賜和分堵新提拔的下臣,乃至用以推行時隔六十多年之後重開的班田法。
唯一例外的也就是正當是徹夜燈火通明的皇居了。在朝堂院的前御殿內,宇多天皇亦是揚眉吐氣而志得意滿的看著跪倒在堂下的滿朝臣子;卻是自當年為了推行新政,而從平城京(奈良)遷都平安京(京都)的恆武天皇之後,三百多年以來再一次品嘗到手握大權而乾坤獨斷的滋味;
卻是對於城內新老王黨之間自相殘殺,實在忍無可忍的部分漢姓大族及個別城門守將,就此打開城門主動引入外來的兵馬求請庇護和自保;雖然在時候平定上京城變亂的過程,通報文抄上並沒有太多的贅述。然而,曾經自大作榮以降享國百載的渤海王室,就此幾乎族滅而只剩下小貓兩三隻被送往長安侍奉宗嗣的遺孤,卻是不爭的事實。
「這些倭人就是活生生的牲口啊!或說比起牲口還要好用的多啊!至少牲口不會說話,也不會這麼聽話順服的。」
而在酒樓的另一端欄邊,作為親歷了兩朝更替的人瑞,如今鬚髮皆白而依舊牙口甚好,破例得到了新朝特許和恩准放寬了身邊的限制,而得以前來這登州海邊療養的前大唐渤海郡王高駢,也在默默聽著卻忽然覺得有些百感交集之餘又無言以對,或者說是不知道該怎麼進行反駁和吐槽了。
「渤海國?如今那還有什麼渤海國啊……」
但不管怎麼說,既然旁落已久的國政大權已經回到了手中,正當是年富力強的他籍此順勢大興唐地之法,而將元明、恆武、歷代所積累下來的班田、租調、清戶等遺憾和未盡之事,給重新推動起來而就此走上勵精圖治的道路上去。
而藤原氏聚攏最後的殘黨萬餘人所扼守的平城京,在船上裝運而來沿著淀川溯流而上的車弩和石砲面前,也像是木板紙糊的門楹一般並沒有能夠堅持多久。因此,最後迎接他們大多數人的命運,就是在慌不擇路的逃亡當中,騎著駑馬、乘著牛車成片成片的深陷、溺斃在京西沼澤水泊之中。
然而,急於建立不世功業的安東行營勢如破竹的兵鋒,可比他們更快一步就突破了中京顯德府(今吉林敦化)與上京龍泉府(今黑龍江寧安)的王庭之間,最後一道天然地理屏障和歷年修繕的關防,而長驅直入殺到了龍泉府的上京城下。這時候的渤海上京城內卻是因此再度發生了變故。
「卻是你孤弱寡聞了吧,這渤海國去年就已經沒了啊!」
而高駢聞言至此不由心中謂然而嘆。作為例行戰情通報的一部分,他也是對於渤海國滅亡的前後伊始大概有所了解。或者說,那位大都督尚且還未即位大寶之前,就已然是對於漢唐故土所在充滿了某種意義上的深謀遠圖了;因此,就算是渤海國君臣不至於利令智昏授人以柄,遲早也難逃被攻伐滅國的命運。
另一方面,則是籍以繼續征討地方上那些可能潛藏的藤原氏黨羽。
所以,宇多天皇在決意重建和恢復,長期被貴族子弟所充斥和把持的六衛府同時,也要打造一支全面唐式的京畿兵馬,以為震懾五畿七道的六十國天下。所以他不但答應了輸出失地的百姓充為夫役的同時,甚至還打算派出部分貴族子弟和士卒,參与中土上國的延邊征拓和戍防。
然而作為其中重要人物,從前線逃回來的前中京牧守大全信,卻是僥倖跳牆躲得一死而逃到了傾向新王的內禁中軍駐地當中,然後策動左右起和*圖*書兵反攻王宮所在的大寧城;然後,這場亂戰一開始之後又將那些原本處於觀望的豪姓大族及其私塾部曲、家將、僕役和奴婢,也給裹卷了進去。
「就是身子骨有些孱弱了,不加管制的話很容易就被累死、病死了。此外,也幹不了精細和複雜些的活計,而只能從最基本的粗笨雜活來慢慢調|教……」
甚至,為了肅清、根絕後宮之中藤原氏的影響和餘波,還京的宇多天皇甚至毫不猶豫將那些被打為逆臣的藤原氏之女,所出的雅明、載明、行明、敦慶、敦固、敦賓等七個王子,悉數作為遣唐使派往中土朝見天子去;又將均子、柔子、君子、惠子諸公主,皆降嫁於外臣。
「非但平日吃得不多還什麼事都肯干;哪怕是已經糟了的糙米和生蟲的鹹魚、干餅,也能吃得感恩戴德;沒幹幾天,就有人恨不得把親族家眷都叫來了。」
當然了,宇多天皇自然也能夠明白和理解,只要他的後世子孫有一天不那麼恭順,或是維持不了對於上國的基本臣禮的話;如今發生在平城京的翻天覆地之事和藤原各家的下場所在,也會毫不意外的再重演上那麼一遍,只是相應的角色就要倒錯了。
而在另一桌上,明顯是相貌有些異於中土的海客,卻是忍不住開聲道:
故而,這也是渤海國宣告正是滅亡的關鍵性一天;哪怕接下來的日子里在北方陸續有人打出王室後裔的旗號,不斷的掀起一場又一次的騷變和叛亂。但是在高歌猛進的安東行營軍各路人馬面前,都不過是螳臂當車的那個戰報和數字,以及變成後續被強制遷徙外蝦夷、流鬼(庫頁島)之地的編管拓民來源。
因為,這裏也是通往山區多個大小採金礦坑,冶鍊場及其配套伐木場的唯一要衝所在;因此每每有外來的移民從海岸上下船,經過短暫的衛生清理和檢疫分流之後,就此挑揀出其中勘用的青壯之輩,就此押解往山內的諸多礦場作為日常勞病意外的補充。
酒客不由驚訝道:
因此,就在剛剛抵達安東行營軍的先鋒騎兵眼皮底下,上京城內就已然上演各方相互廝殺和攻打之下的煙火滾滾慘烈一幕了。因此,當安東行營一路招降納叛和徵募壯丁之下,已然變得越發壯大起來的數萬大軍後續跟進,並且從三面圍住了渤海上京城之後,亂戰攻殺了好幾天的城內也終於出現了新的變化。
好在另一位同樣被定好「昭宗」廟號的末帝李敏,卻是在新朝的編排之下獲得越發活的滋潤起來,甚至還在這些年間生了好幾個兒女而導致家用拮据,乃至在文史局和編譯館等處兼了好幾份的養家職事。才不至於讓他背負上克主、妨君之類的「人中的盧」知名。
現如今,以渤海國的中京顯德府道上京龍泉府的忽汗河(今牡丹江)為界,東南向的平原地帶都被重新別設了州縣制度,委派了相應的治民官吏而正在抹去一切與渤海有關的舊日痕迹。而西北向的東平、鐵利等各大府、州,則是被比同古時封建故事,分鎮和別設了十七個大大小小的藩領,又數百家士爵;
商賈有些自得道:
正所謂是懷璧其罪的道理,誰叫彼輩是立國在大唐六大都護府之一的安東故地上呢?要知道,這位聖主尚且剛剛崛起於嶺南東道一隅的時候,就已然毫不猶豫的對著混亂中的安南都護府發動了徵發,而將當地的土族、酋首殺的人頭滾滾,而就此變成了太平軍盛產糧食、魚鹽和商貿之利的穩固大後方之一。
「這就是新朝寬大為懷,而四夷賓服的底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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