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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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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舊山河 第五章 神武

第七卷 舊山河

第五章 神武

錢樵很做作地愣了一下,然後乾澀地大笑了幾聲:「都護不說,我還真沒有想到,竟然能這般解釋。」
接下來,就是錢樵例行的和王鳴鶴互相冷嘲熱諷。
章白羽抽出了劍,斜指向前方。
港口區。
現在,他們一邊衝擊著船廠,一邊扭頭看著高處的唐軍。
這次唐軍的士兵們並沒有一股腦地衝下來——這是不幸中的萬幸——這表示唐軍的大隊並沒有駐紮在城內,時間還足夠。
有一些唐人、歸義人還爬上了石堆,居高臨下地拋擲著石塊。
最初,錢樵介紹說,這種部隊叫做「沛營」,還說這是在諸侯國和周朝都通用的稱呼。
若能通使東方就好了,想到這裏,章白羽突然對於萬裏海疆,有了一種想要一看究竟的慾望:時機成熟的時候,一定要派人回故國看看,若有願意前往東方,章白羽也會考慮資助他們。
實際上,傭兵們也跑不了了。
傭兵們從腰間掏出了火瓶,將它們齊齊拋向兩側高高堆積的木料,並且用火把將它們點燃。
這些傭兵擁到了烏蘇拉軍官旁邊,告訴他們這次唐人肯定準備充分,不然海岸不會是現在的樣子。
「殺賊!殺賊!殺賊!」
羅斯傭兵們怨聲載道。
如今的章白羽,則站在埃辛城內,眼看著海寇殺戮岸上的居民。
烏蘇拉軍官點了點頭:「確實有點問題,今天只焚毀他們的木料堆就撤退,不要衝上石棧。」
章白羽最初還會聽聽這兩個人爭吵,想從他們的嘴裏聽出一些被隱藏的東土消息,最近則發現兩人越來越機敏,章白羽能夠聽出來的有用消息已經越來越少,兩人更願意講一些故國的風土人情,但對於商路、財貨、軍力,則不願意說得太詳細,或者就是說些明顯虛假的消息。
至於烏蘇拉軍官所說的要焚毀造船廠,根本就是鬼話連篇:傭兵們早就將那裡焚毀殆盡,即便是最熟練的工匠,沒有一兩年的時間也修復不過來,更不用說烏蘇拉艦隊還在船廠的下船池中堆滿了巨石,還有什麼必要去破壞那裡呢?
在看見唐軍的伏兵從高港傾瀉而下時,羅斯傭兵們立刻放棄了進攻,逃向了海岸。
傭兵們會視守軍反應情況經營集結,如果海岸已經出現了守衛者,傭兵們就會結成數十人的小隊,一邊抵禦進攻,一邊伺機靠攏。如果海岸空無一人,那麼傭兵們就會結成更大的戰團,開始深入內陸摸索地形,一旦發現了可供劫掠的村莊和城鎮后,傭兵們就會快速地靠攏過去。
此外,埃辛的造船廠也是烏蘇拉人很擔心的地方。在維基利奧撤走之前,曾縱火焚燒造船廠,可是烏蘇拉人依舊擔心唐人在廢墟上重建造船廠。現在,許多烏蘇拉士兵甚至有點後悔,當初沒有將造船匠人全部帶到羅斯去,或者乾脆把他們殺光。
他推測,沛國和諸侯們已經有了很高明的武器——很可能就是某種火器——這些東西讓刀兵劍鎧不再是軍國重器了。
每一次,都是戰艦將許多輕快的平底小船綁縛在船后,拖曳穿過海峽,以節省水手們的體力。在靠近海岸的時候,無數條纜繩會被解開,水手們和傭兵們會抓著船網爬下高高的船舷,輕盈地跳進各自的小船上。小船在海面如同蒲公英一樣地散開,按照海岸的地形各自選擇登陸地點。
錢樵一本正經地說,所謂的「沛和_圖_書營」,是指「武威浩蕩,沛然若潮」,沒有別的什麼意思。
萬里破濤,也只是一瞬間的豪情。
他們往往會不等船底觸碰到水底就從兩側跳進水中,最後的幾個水手會將船隻拖曳在手中,將它們拖上岸去。
許多窮困潦倒的傭兵都會給自己的大隊取名叫什麼『血手大隊』、『死亡之手』、『光榮右手』、『我的愛人』,其實翻譯過來就是「我們好窮,只能買得起這種手形盾紋」。
錢樵肯定不會說的,王鳴鶴願意說但所知不多。
無奈軍令已經發出,這些傭兵便朝著左側的船廠猛攻而去。
唐人的郡兵弓手們開始吹響了號角,許多人從警戒塔中魚貫而出。唐兵們快速地衝到拒馬後面,堵死了兩側的通道,他們的箭束在箭囊中嘩嘩作響。
他們很擔心唐人恢復埃辛城的港口區,如果是那樣的話,萊赫人的可惡小艦隊就會在這裏集結。
許多綁在槍頭上的小旗幟已經樹立了起來,傭兵們在一陣鼓點的催促下被迫列陣。
幾個有經驗的傭兵發現有些不對,他們說不好是為什麼,但卻感覺有些危險異常。
不久后,第二陣破空聲響起。
錢樵說:「還能有別的意思么?」
錢樵在遠處大聲喊叫:「換火矢!換火矢!」
兩個對準海灘的弩機陣地發射了火矢。
兩處唐軍的木材堆開始燃燒,三十多個草料堆也陷入了火海,船廠上有一群唐人民夫來不及撤回,現在使用著長錘和木鋸據守一角。
章白羽在心中把沛國定義為了「東方烏蘇拉」,要撬開錢樵的嘴可不太容易。
接著,民夫們開始在各處重新給弩機上盤,在吱吱咯咯的聲音中,弩機的臂弓被收緊。
「神武火器,」這個念頭在章白羽的心中縈繞不去:「究竟是怎麼樣的東西呢?」
至於說諸侯國的火器更犀利,章白羽則要琢磨王鳴鶴另外一句話,也就是「火器也是需要不斷打磨的」。
傭兵們集結完畢后,就按照前幾次的經驗,在盾手的保護下,開始拆除唐軍的拒馬。
最開始的時候,這裏只有毫無防備的民夫,甚至還能抓走幾個女人。到了後來,就出現了唐軍的大隊。只不過唐軍大隊不會日日夜夜守衛在埃辛城,只要傭兵們洗劫附近的海岸,唐軍大隊總會撤走的。隨著唐軍在海岸一側修築了防禦工事後,即便是徵發起來的村社弓手,都能對傭兵們造成很大的傷害的。要走到弓手們的面前,傭兵們必須挪開那些該死的拒馬。
現在,則是地獄一樣的漫天火雨。
由近及遠,數位郎佐逐漸傳開了「北風弱!大利!」
傭兵在詫異了片刻之後,立刻抽劍刺向了唐人民夫,唐人民夫立刻捂著鮮血湧出的傷口,倒地不起,很快這些唐人就被揪住頭髮,砍下了頭顱。
錢樵當初說起「禁武令」廢除,向迦毒售賣兵器、鎧甲,又是為什麼?
更多的木料、草料、倉房開始燃燒起來。
一個郎佐喊道,同時左右搖晃了一下手中的旗,將它斜放下。
如今的埃辛城已經沒有多少地方值得劫掠了。
遠看上去,這些羅斯傭兵頗為雄壯,一派銀灰色的鎧甲。他們在濕冷的海霧之中大步踏來,伴隨著羅斯小鼓不斷地敲擊,就好像數百年前的海盜們從海底復活了一樣。
「火器」在章白羽的經驗里,依然是丹師方https://m.hetubook.com.com士發現的易燃粉末,這種東西危險則危險,但要到軍國之器,卻還有相當遠的距離。
「兒郎!」
人口、軍隊更少的諸侯國,擁有比周朝還好的火器,便不難理解了:諸侯們為了自保,更願意花錢研製火器,也因為諸侯各國都在頻繁使用火器——一旦不好就廢棄、一點改良也會被工匠們仔細琢磨、在戰場上,更多的火器會被使用,很小的問題也總會被士兵發現。
章白羽焦慮不已,卻看不清遠處的戰果。
等了不知道多久,章白羽終於聽見神武營的郎佐發出了信號。
王鳴鶴估計真的是不知道,但是錢樵卻肯定知道。
錢樵會說王鳴鶴早就被周朝忘記了,回去也不能復命,還不如投奔我大沛:「財貨女子缺啥給啥、都缺都給」。
這些箭束中有些直接落地了,有些卻在天空中綻放成了無數的火點。
這種盾紋製作很簡單,只需繪盾匠人含一口塗料在嘴裏,把手放在盾牌上,然後再「噗」地一聲噴出去,就可以留下一個手掌。
一方面是因為富庶的港口區已經徹底被毀,就連港口教堂的彩磚、琺琅器、彩磚都被撬走了,至於儲備著珍貴財貨的倉庫,則早就被大火焚為灰燼。
這名郎佐的身後,四十多個唐兵發出了一聲懊惱地嘆息。
沛國廢除「禁武令」,尤其讓章白羽在意。
幾個帶頭鬧事的傭兵隊長被絞死了,剩餘的傭兵隊長們也只能罵一罵了事,期待著早點攤派到洗劫沿海村莊的任務——那些肥美的村莊,才是最有價值的地方,牛羊布匹金幣,應有盡有,防禦也少。
在工坊的盡頭,幾個負責指揮的唐兵用刺耳的叫罵聲讓民夫們不準離陣,違令斬。
火器有無更多的制樣,威力如何?
嗖嗖破空的箭矢開始密集地射向傭兵們。
與往常一樣,這些烏蘇拉戰艦有恃無恐,彷彿這是一場狩獵,這樣的突襲已經進行了許多次了。
傭兵們如果只是報告戰場的情況,說不定軍官們還會聽聽。可是現在,若是傭兵們指手畫腳起來,烏蘇拉軍官便只有選擇拒絕了。
兩艘靠岸最近的烏蘇拉大船的風帆被點燃了。幾艘船側面的船網也在燃燒。華麗漂亮的金色船舷,現在變得坑坑窪窪,就好像被用勺子挖出了數百個小坑一樣。所有的烏蘇拉大船都在掉頭,銅鐘之聲回蕩海面。看護小船的水手也急急忙忙地逃開,絲毫不在乎岸上的傭兵。船上的烏蘇拉水手們端著水桶、頂著木板,驚慌失措地來回跑動、喊叫,就連章白羽也彷彿能聽見他們的哀嚎。
營兵不需要鼓點,就能踏出整齊劃一的步伐,他們邁步的時候,埃辛城內的飛鳥驚鳴而起。
王鳴鶴擺了擺手:「沛地和海外諸郡怎麼稱呼,我不管。我父親告訴我,周朝內軍稱為火器,邊軍尚無定製,火器、神武、神火、遠器,都是用的。周朝軍制,軍旅多而每旅人數頗少。都護一郎隊約莫百人上下,周朝一隊,不過五六十人。每一軍中,設五隊軍兒專營火藥兵器,稱火器營。邊軍中,例稱火器營,若有戰功,則會賜名神武、敵遠、飛將等名稱,但在官部衙司中的本名,依然是火器營。至於『沛營』,父親並沒有跟我說過。」
章白羽從王鳴鶴的話中推測,火器肯定還有別的制樣,而且必定耗資昂www•hetubook.com•com貴,在邊境無事的時候,周朝不願意年年翻新。
章白羽也只能推測道這裏了。
王鳴鶴曾經給章白羽談起的一件事情,也讓章白羽悄悄地記在了心裏。
羅斯傭兵們最喜歡諾曼村莊了,他們會用粘稠的舌頭舔舐著泛黃的牙齒,笑嘻嘻地議論說:「等著吧,等著吧,等我們都劫掠夠了,這一切就會過去了」。
章白羽披掛上馬,俯身拍了拍馬頸。
「北風,不利。」
有幾個措手不及的傭兵被打中了頭盔,但卻沒有受到什麼嚴重傷害。這些傭兵有些詫異地看了看這些唐人,想著他們是不是瘋了,竟然為了這一堆木料出來拚命。
這些箭塔看上去沒什麼稀奇,但卻讓傭兵們吃虧極大。箭塔之間使用銅號聯絡,其中駐紮著弓箭手和標槍兵,所有靠近箭塔的傭兵,都必須頂著箭雨前進,即便不被射死,卻也免不的紮上一身的箭。唐人弓手又喜歡在箭頭上抹毒,一旦留下創口,傭兵們就會很快死去。
章白羽猜測,諸侯彼此勢均力敵、常年作戰,各國兵器、戰船、鎧甲出了革新,傳到各地會比周朝更快。對於周朝來說,新武器不過是錦上添花,但對於諸侯們來說,卻有可能事關存亡。
兩隊傭兵試圖殺光那些修復船廠的唐人民夫,但卻頂不住側翼射來的箭雨,不得不撤回。
傭兵們琢磨,烏蘇拉人不斷地進攻埃辛港,根本就不是為了焚毀船廠,而只是單純地對唐軍示威,吸引唐軍的兵力罷了。
這激怒了幾個唐人民夫,他們好不容易將這些材料運到港口,準備修復船廠,結果現在這些木料被一把火燃燒殆盡。
幾個傭兵還想說什麼,烏蘇拉軍官卻已經下達了命令。
幾個民夫還埋怨起了周使和沛使,就是因為這兩個傢伙要把弩機造得很大,才讓弩機只能固定住、無法掉頭,不然的話,那些簇擁在的港口的戰艦,早就被射中了。
今天的埃辛港有點不同。
登上了高丘,章白羽立刻率領赤色的海潮湧下了海港區。
傭兵們的盾牌形制一樣,但是上面花紋卻各不相同:有些盾牌四色平分、有些盾牌繪製著鬱金香、有些盾牌繪製著裸女,比較窮一點的傭兵,盾紋就是一個手掌。
只不過錢樵把東方的航路當成了傳家寶,閉口不言,絕不輕易透露。
每一年,諾曼、布爾薩、安息還有唐人,都會有匠人前往各地城鎮,向領主或者城守獻上「攻守之器」,以求獲賞。
烏蘇拉軍官們發現這一次唐軍的抵抗比以往強,不光是海灘上的拒馬已經四處紮下,就連港口高處的箭塔也多了幾個,至於那些船廠民夫,竟然也是被訓練過的樣子,傭兵們一時半會也沖不下。
若不是沛國在常年戰鬥中摸索出了新武器,即便是商族秉政的沛國,也不會容忍商人們販賣武器取利的。
六架弩機現在已經被絞盤繃緊了弩弦,卻遲遲得不到射擊的命令。
並沒有多少人被燒傷、射中,但是羅斯人的士氣一下子崩潰了:大船的風帆在弩箭的射程外莫名其妙地燃燒起來、堅固的船板被砸成了雀斑臉、許多人被未知的碎片的划傷。
比如海路如何通往沛國以及諸侯國?
在一陣陣嗖嗖聲后,十多捆箭束被投射而出。
王鳴鶴則奉勸錢家率先起義,拔取部眾上岸,為大周王師開闢前路,他日不失為沛侯,比現和-圖-書在據守窮僻海疆、不能守衛祖先陵墓,要強得多。
傭兵們心中都有一個大概的時間,洗劫埃辛港決不能超過兩個小時——這是城外的唐軍趕來的最晚時間。
港口高處。
章白羽的身後,數百營兵聽聞后,發出了整齊劃一的吸氣聲,這是好奇和興奮的表示。
負責這次洗劫的指揮官有點心有不甘,他不願意無功而返,他下令烏蘇拉軍官壓陣,將那些來不及逃走的船廠民夫全部殺掉,然後就撤退。
被壓在埃辛城打了這麼久,唐軍終於等到了這種數百傭兵一起靠岸的時候了——這次賊人們可別想跑了。
這個時候,章白羽看見了難以忘懷的一幕。
通向內城的道路已經被唐人封死,在古代的石牆邊,唐人修築了風格野蠻但卻堅固的箭塔。
埃辛城外,烏蘇拉戰艦快速靠近著。
錢樵抱著胳膊:「和王先生說話,總是說不贏的,沒見過誰說到一半,就搬出『我父親』,然後就講出一番大道理。反駁就不近人情、不反駁就要吃虧,真讓人不齒。」
兩使似乎有種斗而不破的感覺:雖然彼此拆台無數,但在關鍵的問題上,卻又對都護府刻意隱瞞。
數十架弩機一齊射擊。
這是烏蘇拉的軍官學院帶來的習氣『可以聽取士兵的意見,但絕不要被他們指揮』。烏蘇拉人在對付傭兵上,有很豐富的經驗。在大多數時候,傭兵們都是消極避戰的,對於傭兵們來說,打仗只是一件生意,他們可不在乎戰役是否重要,而是更在乎能不能活下來、是不是可以分得戰利品。老傭兵們經常會唬住年輕的烏蘇拉軍官,所以烏蘇拉的將軍團很在意對年輕的後輩灌輸這樣的道理:「無論傭兵們的意見聽起來多可靠,你們的回答只需要一個詞,『不行』」。
這些古怪的命令,也是沛使編寫出來,教給唐軍新設的神武營的。
十六隊傭兵,總共四百多羅斯人一起發出了嘆息,叫罵聲立刻喧囂而起。
該死的埃辛城一次比一次難打。
六個唐軍郎佐分開站立在六個高高聳起的平頂土丘周圍,從他們的腳下一直延伸到海灘周圍,扎著許多彩條旗,一縷微風都能被它們捕捉下來。
這幾個民夫脫離了大隊,一邊叫罵,一邊用手中的工具猛擊傭兵。
唐軍從拒馬兩側繞開,朝著四處亂竄的羅斯傭兵逼近。
羅斯傭兵們列隊極密,每一塊石頭都打中了目標,許多羅斯傭兵直接被打暈,還有一些頭破血流。傭兵帶著滿臉的血,猙獰地看向唐人,賭咒說過一會就要去宰了他們。
「北風,不利」的命令,很快傳遍了六個弩機陣地周圍。
錢樵接著就會笑話王鳴鶴,說沛國都城的人口之繁,不輸周朝京師,加之海貿四方,富庶更是遠超周朝都城——如果沛國也算是窮鄉僻壤,那麼周朝簡直就是酋國土邦。
這些事情,章白羽如果不問,錢樵等人可能會不經意說出來,但如果章白羽問起來了,這兩人就會默契地避開不談。
距敵五十步,數百柄唐劍一齊出鞘,光耀有如瀲灧湖光!
如果不是答應了兩使,在焚船之前不得下令出擊,章白羽早就下令殺賊了。
埃辛城。
章白羽的嘴抿了一下:「難道不是因為你是個沛人,想為沛國謀些彩頭?」
埃辛港雖然寬闊,但只要有二十艘左右的萊赫長船結陣,就能保護港口。
至於傭兵的性命和報酬和*圖*書,烏蘇拉人才不在乎。
烏蘇拉指揮官知道這次洗劫失敗了,總需要帶幾顆唐人的腦袋回去,否則一定會被別人當成懦夫的。
那些弩箭在一艘烏蘇拉大船前齊齊地折向下,生硬地改變了軌跡,在空中留下了一團團煙霧。
接著,數十聲沉悶有力的破空聲在幾息之間傳開了。
許多傭兵其實不太願意前來洗劫埃辛港,這裏沒有什麼油水,唐人反應又迅速,只能放一兩把火,殺掉一些落單的唐兵或者唐人民夫而已。
「北風弱!大利!」
武器的好壞,可不光是殺傷強便可以了,還要考慮它是不是便宜易造、修繕是否簡單、是不是易於使用。
羅斯人都帶著長斧,身上穿戴烏蘇拉市民軍的鎧甲,比過去要好很多,他們幾乎人人都帶著碟形頭盔,在斧手的後背都掛著松木盾牌,這些盾牌可以嵌進箭頭。
王鳴鶴說:火器這種東西,和刀兵鎧甲一樣,都是需要不斷打磨的。東西好用不好用,上了戰場才知道,能用刀兵劍戟,朝廷也不會專門要使用火器,這就讓「諸侯的火器,有時反比周朝犀利」。
在港口高處,唐人的弓手越來越多,他們不斷地朝著下方射擊著。
這些拒馬應該是唐軍學得安息人:一人高的尖木轉扎在土堆中,凌亂地伸向各個方向,單個的傭兵都很難快速通過,一旦列陣,傭兵小隊們就只能使用大斧破壞它們。
這種想法很容易就傳遍了傭兵團中,他們有好幾次派人和烏蘇拉人交涉,說他們襲擊埃辛城損失慘重、沒有戰利品,所以要提高他們的傭金。
王鳴鶴和章白羽聽完之後,都皺著眉頭看著錢樵:「真的是這個意思嗎?」
傭兵們愕然地看著烏蘇拉軍官:「您瘋了,我們的意思是現在就撤退。去別的村莊吧,這裏的古怪不小,讓你們的船先來看幾天。」
在所有的村莊裏面,羅斯傭兵們又最喜歡諾曼人的村莊:林中人的村莊最難啃,周圍修築著石牆,裏面的村民比傭兵還能打;唐人的村莊也麻煩,那些地方一旦被劫掠,唐軍的狗崽子們一會就騎著馬趕來了;布爾薩村莊稍微差一點,但總能得到周圍唐人村莊的幫助;也就是諾曼村莊,又富裕又弱小,許多地方的諾曼村民很奇怪,他們無力保護自己,卻又向唐人求援為恥,接連遭到幾次洗劫后,還是固執地留在原地,指望上帝慈悲:「讓這一切都過去」。
羅斯人發出了瘋狂而恐懼的嚎叫,其中不少人直接跪在了地上祈禱。
可是,烏蘇拉人卻把騷擾埃辛城看的很重。
唐軍的健兒們,都想看看這準備了數月的東西是什麼。
剩餘的民夫縮在兩堆石料中間,使用密集的長矛、農具、大斧守衛著。
在海岸上,會留守專門的士兵保護水手,當然,也是為了接應撤退到此地的傭兵。
一個唐兵從遠處的高丘跑下來:「都護!」他有些詞窮,停頓了一下才接著喊:「——燒起來了!」
港口區有許多民夫在走動,靠近海岸的一邊堆積了許多據馬,但兩側的土丘上則靜悄悄的。
章白羽的身後,九百營兵沉默肅立著。
這些攻守之器,都沒有逃開刀槍劍戟、輕厚鎧甲的範疇,攻城器械雖然變化多端,但是要麼使用扭力、要麼使用拋桿,也多在前人的基礎上修改。
吳文斌和阿普保忠身穿銀甲,在血紅一片的營兵鎧甲中極為醒目,他們等待著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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