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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國的建立

作者: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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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舊山河 第五十四章 鮮血女王

第七卷 舊山河

第五十四章 鮮血女王

聽說是諾蠻人和那兀爾速喇打起了仗,雙方解決不了糾紛,只能跑到北方來找女天子裁定。
河陽官員們皺著眉頭看著遠方。
地面皆是鮮血。
女王撫摸著逐漸隆起的肚子。
城外,陣陣拍打城門的哭喊聲已經響了起來。
諾曼人可以哀嘆,諾曼人可以驕傲,諾曼人也可以孤影自憐,只要不吃飯就行了。
如果不是韓斐來一再堅持「不豎唐旗就不進城」,厄爾班尼人根本不會答應這個條件。
那諾蠻人若是能為王師開闢前路,也是義士所謂,我巋巋大唐,還容不下一個悔過之人不成?到時候必有封賞的。公爵本人是不行了,他還是跟咱們有國讎的,但他的子弟,就可以出來做官嘛。哎呀,春申的地,那可是旱澇保收的聚寶盆,未來可都是咱們河陽人的了。
河陽人聽說諾蠻人願獻春申之土,就百般勸說天子,最終天子還是見了諾蠻使者,允許公爵內附。
丹多洛將軍灰色的眼眸眨了一下,感覺眼裡頗為酸澀。
「韓家族。」丹多洛將軍說。
正好讓人們看看,誰才是朝堂上的棟樑主宰!
「林中匪酋子弟。」
馬蹄轟鳴的震顫已經清晰可聞。
在這支小小使團的身後,六十名唐人、歸義人士兵警惕著周圍,隨時準備為保護他們的官長而戰。
「上帝保佑共和國。」丹多洛默默祈禱,「主必將摧毀敵人,為信士留下佳美的樂園。」
韓斐來踩踏了一下地面,嘴裏發出了嘀咕聲。
「這個世界上,願望最不值錢,」韓斐來說,「行動和表現才值錢。年輕人,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在我看來,和平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方面。」
如今,在烏蘇拉士兵率領下,這些唐人改宗者第一次被允許進入教堂參与聖事。
這些首領們都記得這些年諾曼人做過什麼事情。
城主變得自然了一些,「好了,使者閣下,我們有許多時間可談。我會很願意聽聽你的意見的。」
很多諾曼人都在哀嘆,說他們即將被一個異教徒所統治。
好消息一個接著一個:先是兀爾速喇邦主動前來朝貢,接著又是各郡大族紛紛歸心,現在,就連那諾蠻國的公爵也要前來投奔了。
整個王宮如同浸泡在水中,汩汩漆黑的污水從地面流淌而出,磚塊的原色露出來了。牆壁上的猥褻塗鴉被白灰塗抹一空。從城外運來的花卉栽滿了曾經的花圃。
「道路維護官應該被免職,」韓斐來說,「他鋪築的石料沒有按照我的命令掘地兩尺半,他最多鋪下了一尺。」
春申城的諾曼人,許多都是聖戰者的後代,即便是和平年代的移民,也或多或少地沾染了聖戰者的豪邁和偏見。
河陽人紛紛扭頭,看見了天子旗杖。
女王的裙擺已經被濡濕,沉重地拖行在地上。
周圍的人紛紛點頭贊成。
諾曼市民首領最初發現唐人在場時,無不悲痛失聲,說他們死也不願意和唐人共事。
諾蠻人內附,天子最初不許。
許多狂喜的唐人在街頭大聲呼喊,「女王要來了!女王要來了!」
河陽城。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知道自己的一切都在衰朽,但共和國卻有無窮無盡的事情等待他去忙碌。
河陽官員們心中明白:天子這是犯女兒家脾氣呢!
只有河陽人,才能盛裝接受歸降。
釋放唐奴是和*圖*書一個友善的信號,烏蘇拉人隨後按照羅斯人的習慣,奉上了麵包和鹽。
不久后,春申大族開始清洗王宮的廢墟了。
諾曼士兵和唐人首領推開了章家的舊宅,將棲身其中的一些老僕、乞丐還有草藥師捆起來,送到了地牢,等候女王的發落。
「我是唐人的大使。」韓斐來說,「但是你要明白,我對烏蘇拉和厄爾班尼,比你熟悉得多。不要給我耍花樣,我能看出來。」
雖然不喜歡異教徒,但是異教徒的食物還是要吃的。
丹多洛安撫了唐人,說他會處理這件事情的。在丹多洛的命令下,城內的糧食供應給交到了唐人手裡,所有從唐人那裡獲取糧食的人,都要口誦「唐王萬歲」或者「女王洪福」,如果不說,就沒有糧食。
河陽城的弔橋被收起來了。
丹多洛欣然接受了這些自告奮勇的唐人的要求。
城鎮果然執行了戒嚴,街道上空無一人。
河陽大族真正關心的是,南下春申可以分走多少肥沃田畝,那才是重要的。
唐人們竊竊私語,對這個消息感到無比震驚。
韓斐來和兩個唐人軍官也各自撕下了一片麵包,蘸了鹽開始咀嚼。
「我就住在那裡……」
「兀爾速喇國的玻璃,諾蠻國的鏡框,」一個河陽官員對周圍的同僚展示著手上的鏡子,「兩個大國伺候我一個人,這福分還小么?」
河陽話在人群之中鼓噪著。
如今大公能夠通過戰爭的勝利掩蓋許多矛盾,若是長久的和平和繁榮降臨,一個個陰謀的漩渦就會等待著大公。
諾曼人教徒們目瞪口呆,說這簡直就是胡來。
城主一臉複雜的表情,就好像在家迎來了一個陌生客人,客人卻說這是他的家一樣。
「哎呀,」有個小官說道,「我聽說的那諾蠻國的公爵,可是女天子的……」他謹慎地看了一眼周圍,「屠族之仇啊!」
鐵閘門被緩緩拉高抬起。
周圍的河陽人都扯開了嗓子,如同一群老鴨子乾嚎,「女天子聖明啊!」
如今那位女王即將成為他們的封君,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諾蠻人的鐵甲兵從遠處出現了。
如今迎接諾蠻人的禮制,天子也是受到河陽眾官的「勸說」才定下來的:唐地的人尊王歸尊王,可這江山是河陽人打出來的,卻不能叫人忘記了。
要獲得一個船位,烏蘇拉人已經給出了價格:成年人需要給烏蘇拉人干九十天的活,小孩的船位,則需要一個成年人干三十天的活。
女王長長的裙擺拖得很長,她緩緩地行走著。
嘎吱嘎吱嘎吱。
諾曼人越想越同意,就連許多唐人信徒也覺得這種想法沒有問題。
周圍的同僚紛紛前來添屁吹風,「不小了!」「不小了!」
丹多洛不求藉此徹底馴服大公,只求能延緩大公的崛起。
烏蘇拉的旗幟在天空飄揚。
「我二十年前的命令。」韓斐來說,「我是當時的道路維護官,我開闢了從厄爾班尼到勒龐城的大理石航路。你如果還住在檸檬園的石頭屋子裡」
傭兵們胡亂改建的房舍被剷平,遭到蟲子蛀食而朽壞的梁木被替換了,諾曼式樣的大塊磚瓦被換成了唐式的精巧小瓦,空蕩蕩的窗框上嵌入了琉璃瓦甚至彩色玻璃。
烏蘇拉人讓開了城門通路,唐人開始魚貫入城。
一行人和*圖*書緣著大街,朝著城鎮的一處高丘走去。
烏蘇拉船每隔一天出發一次,目的地是羅斯北部的弗拉基米爾大公國。
唐人大族將這些不滿告訴了丹多洛。
丹多洛感覺陣陣疲憊。
城內大肆搜捕起了夷人,這些人被拷打,要求他們承認曾為一個叫做「都護府」的地方提供情報。如果夷人來自某些大家族,就會被投入監牢仔細審問。城內有一些林中逃難來的曬鹽人,這些人說起了前幾年林中人遷徙南下的事情的,說他們因為捨不得鹽場沒有南下,但卻沒有生意可做了才遷來春申。這些曬鹽人被處決了一批「間諜」,剩下的人被送去了北邊接受唐人的審問。
烏蘇拉士兵沖入了韓宅和周圍的一片民居,從裏面揪出來了一些男女。韓定北將軍的墳墓被挖開,但眾人打開棺槨,卻發現裏面沒有屍體,只有一柄劍閃爍著冷冷的光澤。
城頭上。
拖上十年、二十年,大公統治下的國度就會生出許許多多的問題。
這些唐人是城內最後一批唐奴,主要是絲紡工和燒瓷匠人,這些匠人快步朝著使團走去,臉上喜悲夾雜。
這一天,丹多洛在議會上廢止了修復城牆的計劃,卻而代之的是,烏蘇拉人要求唐人和諾曼人首領各自前往郊區恢復耕地。
丹多洛回答這些人,「不是北方軍隊要南下,而是我們要迎來北方的軍隊,你們女王就要回來了。」
城主的笑容在臉上僵硬了,不光是因為韓斐來流利的舊城口音,也因為韓斐來話里的意思,「您的命令?」
丹多洛敲了敲肅靜錘,扭頭對唐人說道:「通過爭吵,不能改變什麼。諾曼公爵已經離開了,現在城市是你們自己的。抱怨城鎮這不好那不好,不如親自參与統治之中。我相信沒有人比你們更加熟悉唐人:如果由你們出面,唐人會更加信賴這座城市的統治者,同時,唐人將他們的疾苦告訴你們的時候,你們也可以做出更加妥善的決策。你們現在不願意合作,莫非是相信諾曼人勝過你們的自己么?」
厄爾班尼城的城主撕開了一片麵包,蘸了一點鹽,塞入了嘴裏咀嚼起來。
丞相、諸司丞宰、大將軍、河陽郡的上下校尉,濟濟百官,衣冠禽獸,周遭旗杖分明,何等光輝彩爛。
「呃……好的,我們去檸檬園談。」
諾曼首領則紛紛前往丹多洛的宅邸,詢問丹多洛女王的情況。
韓斐來點了點頭,回頭招了一下手,都護府和亞森城的旗幟就被收了起來。
「為天下不重族怨,為社稷不重私仇,」有個河陽老官說,「女天子聖明啊!」
「那麼,」韓斐來拍了拍城主的臉,如同提點一位後輩,「你得感謝我。那幢宅邸是我修築的,有時間的話,」韓斐來附耳城主說道,「我告訴你一條隱秘的地道,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女人帶進去,也可以在裏面拋屍體。」
從兩面旗幟在使團中間展開到他們被收起來,總共不過幾分鐘的時間。
「您究竟是誰?」
唐人在城市議會旁聽席上看著烏蘇拉人和諾曼首領們議論春申的局勢。
這還不夠,烏蘇拉的使者還逐一地敲開了唐人首領們的大門。
「章家族。」丹多洛將軍說。
這裏的街道在羅斯地區算得上是豪華,地面鋪著方磚,街和-圖-書道的中間隆起,兩側鋪築著凹陷的水槽,再大的雨水也不會在街道上匯聚,而是會沿著水渠一頭注入大海之中。
在唐人進入城鎮之前,厄爾班尼的貴人團已經秘密協商了許多天,預備了許多方法和唐人周旋,沒想到,唐人不知道從哪裡請來了這麼個人。
諾曼牧師卻在烏蘇拉人的刀劍前選擇了屈服:他逐一地將面片送入唐人信徒的嘴中,動作僵硬,他握住唐人信徒的手低聲念誦的時候,如同手裡握著一條濕漉漉的死魚。
「你們要知道,這都是主的安排,雖然是異教徒在種地、在收割、在烹飪、在奉上糧食,可是,如果不是主所意欲的話,這些食物又怎麼會送到你們的手中呢?不要感謝唐人,不要因此自感虧欠。你們要明白,你們受的是主的恩惠,你們吃的,也是主的食物。」
丹多洛坐在兩批爭吵不休的居民之間,這熟悉的感覺讓他駕輕就熟。
可是老將軍丹多洛什麼都不要,他把禮物一份份地交還給唐人首領,「我不只是公爵,我不需要你們的財產,我只需要你們的智慧和能力。」
「女王?」不光是諾曼人,就連唐人也驚訝萬分,「雲城的那個?」
丹多洛和這些囚犯逐一談話,了解他們的能耐和本領,有些人被他聘用,有些人則被打發去港口乾活。
唐人大族還等著諾曼人鬧事的,不料那些前一刻哀嘆不已的諾曼人,一扭頭就可以毫無顧忌地喊出「女王洪福」……
「所以說那些蠻人沒有國運呢?到頭來,還得我們唐人出面安撫。為什麼?我們唐人最公道,寧願虧了自己,也不會虧了別人。」
「我封鎖了城門,把所有的士兵換成了我家族的親衛,不過我們不能在這裏久居。城內有舊城的耳目。」
韓斐來和另外兩個軍官翻身下馬,走到了食盤的面前。
「天子呢?」丞相詢問他身邊的親從官。「外臣內附,天子縱然不出城,也需在城樓上展露旗杖。這等禮儀天子不識得,你也不識得么?」
幾個唐兵走到了釋放唐奴的身邊,先跟他們說好需要搜身,隨後逐一檢查了一下他們的衣衫,隨後就將他們納入了小隊之中。
她冷眼看了一下遠方,扭頭離開了。
鐵門打開后,一行烏蘇拉人走了出來。
許多從羅斯地區帶來的整體窗框、玻璃、安息掛毯、香爐、地磚被從港口卸貨,隨後又被運輸到了春申城內。
他不再直接要求唐人出任官員或者議員,而是邀請唐人首領前往議會旁聽。
「也好。」韓斐來知道對方並不蠢,沒有直接咬鉤,但對方也沒有直接拒絕或者生氣,那就還有餘地,「我們去檸檬園談吧,我想去看看,當年我種的那些樹成活的怎麼樣。」
丹多洛則勸說諾曼人,「女王不會傷害你們,因為你們也受到烏蘇拉的保護。烏蘇拉共和國和唐國的友誼已經非常堅固,還會變得更加堅固。在春申城內,不要再分諾曼人和唐人了,你們要記得,你們都是女王統治下的居民就足夠了。」
對於城內的僑民,丹多洛不再和公爵一樣,每天威脅他們唐人就要南下了,丹多洛告訴他們:「唐人是朋友,你們要和平相處,如果這個本領你們學不會,就自己掙錢返回諾曼去吧。」
城內,一場對河陽大族家眷的屠戮才剛和-圖-書剛開始。
唐人的改宗者曾被諾曼人視為「新歸者」,遭人百般歧視。
諾曼人的牧師還會勸說普通的諾曼人,不要拒絕異教徒的食物。
許多唐人站在花園的的池子中,用簸箕從裏面淘出垃圾,人們發現了兩副鎧甲,一副唐式一副諾曼式,內中骨骼已經朽壞一空,兩副鎧甲則糾纏在一起。看來許多年前,一位唐人的王宮衛士曾在此地和一個諾曼士兵同歸於盡。
丹多洛鍥而不捨。
接下來,就是協助唐女王恢復對布爾薩的控制。
地牢之中,那些被斥為異端和巫師的諾曼人、唐人都得到了釋放。
烏蘇拉人設置自由市議會的時候,諾曼人的市民首領簡直不敢相信:可是一封封燙著共和國信漆的任命書,卻是實實在在地擺在諾曼市民首領的面前。
「您說笑了,」城主不安地說著,「除了和平,我們沒有別的謀求。」
公爵的屬下曾經幾次秘密地潛入春申,意圖發起暴亂,但是總是有人給烏蘇拉人通風報信。
當烏蘇拉人到來的時候,他們最開始只是中立觀望,當烏蘇拉人將大批的傭兵遷出城去后,諾曼市民對烏蘇拉人變得親近起來。
當有人詢問丹多洛,「如果北方軍隊南下,我們怎麼辦?」
許多唐人被歸還了財產,不過這些所謂的財產,大多只是一些被掠奪一空的宅院:春申公爵曾經用這些宅院安置傭兵,現在他們被歸還給了唐人大族。
南方的唐人大公是一位了不起的將軍,但終究比較年輕,如何面對故國的王室,對於任何年輕領袖都是可怕的政治挑戰。
遠方的傳來了連續不斷的號角聲。
城主聽說地道的事情時,或許真的被嚇唬住了,但是現在,這個唐人使者竟然說起了執政官的野心,那就太過離譜了。
「是的。」丹多洛說,「烏蘇拉人前來,不是要佔據這座城鎮,而是要恢復這裏的秩序。這座城市很快就會重新併入唐國的版圖,它會同時對烏蘇拉人和唐女王效忠。不管是唐人還是諾曼人,你們都需要對這位仁慈的女王效忠。女王已經答應過我了,春申城內的諾曼人,不論貴族和平民,只要對她效忠,她將保護你們。對於唐人,」丹多洛說,「女王也表示,不論你們是否曾對諾曼公爵效力,她都會寬恕你們,她只會處罰幾個叛徒家族。」
春申城內,烏蘇拉人改變了諾曼人統治時期的策略。
城主感覺額頭冒汗。
對方豎著唐國的旗幟,在諾蠻兵兩側,還有許多別郡兵士,各自盛張旌旗。
韓斐來低頭對他們用唐語溫聲說道,「不必驚訝,我來帶你們回家的。」
抵達春申城后,丹多洛一直健康不佳,視力也愈加不如從前,旗幟上的字也看不清楚了。
舊王宮中的傭兵被攆走了,烏蘇拉人開始招募唐人前去修繕王宮。
「我們自然是抱著和平的願望來和你們談判的。」
舊城,就是厄爾班尼城對烏蘇拉的稱呼。
聽說要修復王宮,一些最初不願意合作的唐人大族開始出面承擔起了責任:這些大族已經知道了女王即將南下的消息,如今急於示好。
丹多洛知道他的敵人不可小勢,但只要秉持謹慎之心,一切就還有餘地可以迴旋。
城主緊張不安地扭頭看了看城頭,又回頭對韓斐來說。
女王端居高處,抬頭看著遠hetubook.com.com方,並沒有低頭矚目河陽眾人。
看見唐人按照外交禮儀宣布解除敵意,厄爾班尼出城迎接的眾人低聲歡呼了一陣。
唐人則坐在另一側冷淡地看著諾曼人,說諾曼人不過是喪家之犬找到了新主,竟然還會這麼猖狂。
說完了唐人之後,丹多洛再次對諾曼人說,「我如果知道的沒錯,春申城內的諾曼人在人數上不足一成。在唐人看來,你們是壓迫者,但是在我看來不是這樣,你們和唐人都是體面而勤勉的市民。路德維格只懂得掠奪和挑撥,他讓你們自以為是城市的主人,但卻掠奪你們的財富,徒勞地死傷你們的親友。現在公爵離開了,你們應該睜開眼睛,仔細地看一看城鎮:如果不和唐人共事,你們還能在春申城呆多久?烏蘇拉人有許多船,可以一走了之,回國之後,我們也有地方可去。你們中間,有人已經來到唐地二十多年了,你們回到故鄉,還有地方可去么?坐在你們對面的不是異教徒、不是盜賊、不是暴民,他們是你們活下去的依靠。」
由於唐人使者誇口太多,城主反而認定對方只不過是個「對烏蘇拉很熟悉罷了」的人。
唐人首領權衡了一下之後,還是帶著禮物前往了議會。
城鎮被交給了市民自己處理。
烏蘇拉人的最前列,十六個被釋放的唐人走向了都護府的使團。
城主一臉驚駭地看著周圍,生怕別人聽了去,只不過周圍的厄爾班尼侍從們都只是露出著諂媚小心的微笑,並沒有人露出同樣驚愕的表情。
「丞相快看,天子出來了!」
在韓斐來的身後,來自都護府的使者和亞森城的唐人官員舉著各自的旗幟。
春申的諾曼人最不相信的就是慈悲,因為他們自己做不到,所以覺得唐人也不會對他們網開一面。
唐土恢復穩定后,不光可以保證未來幾十年裡的唐貨出產,藉此可以恢復一些唐貨來源:烏蘇拉苦心經營多年,在布爾薩和羅斯兩地修築了大批唐國工坊,如今卻已經如同雲煙飄散。
「女王要處罰誰?」
自從幾年前路德維格公爵屠殺了唐人首領后,殘存的唐人大族惶惶不可終日,他們交出了許多財產,從此閉門不出,在家中閑坐。
春申城的諾曼人對公爵已經倦怠。
春申城的教堂被要求不得強迫傳教,曾經樹立起來的火刑架被拆除了。
河陽大族聚集在場地之中。
當唐人抬頭,發現使團的主官竟然是個外族人的時候,不由得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厄爾班尼城的城主好奇地詢問韓斐來,「您對這些地磚很感興趣?」
城內的諾曼人被搬走了,丹多洛將他們安置在了城外的堡壘之中。
親從官正在焦慮,卻一抬頭看見了天子旗杖。
大族們身穿紅色的袍服,極盡榮華和富貴。
河陽大族們打著哈欠聚集在城郊,等待著敵酋前來歸順。
「是么?」韓斐來笑著看著城主,「厄爾班尼城的二十多位城主,從來沒有一人得以成為執政官。閣下難道不想成為第一個么?」
厄爾班尼。
如今,烏蘇拉人卻邀請他們加入一個叫做「城市議會」的地方,這些唐人首領出於謹慎,全部拒絕了。
韓斐來穿戴著唐人官員的衣裳,卻保留著烏蘇拉的髮飾。
過去他們有堅固的城牆和強大的軍隊,自然可以居高臨下地鄙夷北方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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