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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答他。

狄雲在墜毀的母艦中環視著。戰艦的殘破讓他憤怒。

他一轉頭，看到那架嵌進艦體內部的形狀古怪的敵機，大步地奔了過去。

※※※※※

「那飛行員呢？」狄雲猛地回頭，「還有飛行員嗎？還有戰損機可以修復嗎？再給我十架編隊！只要十架！不打沉吉野我就不回來了！」

「第一備用動力區正在啟動……啟動失敗。第二備用動力區啟動……」

在敵機衝進艦內，就要撞向主動力系統的時候，狄雲從後面趕上來把它撞了出去。

一切突然沉默了下來。

「各系統自檢開始。」

陸伯言突然轉回身，一把揪住狄雲，大聲吼著：「混蛋你給我聽著！我們沒有戰機了！戰艦已經重傷墜毀了，敵艦隊現在方https://www.hetubook.com.com向不明！但你小子要是想去送死，我就先踹死你。因為我們還沒有完，我們還沒輸掉戰爭！」

「飈不過我就玩自殺攻擊！呸！」狄雲啐了一口，「老子要是能讓你得手，還算什麼他媽的七十六星王牌……對了，七十七了。」

十一月六日二十一時十九分。

狄雲揉著差點摔斷的脖子從地上翻了起來，四下望著，臉色先是驚愕，再是憤怒。

「但我還活著！」狄雲突然再次揚起了頭，「再給我一架戰機！就一架！我去完成它！」

機庫牆壁走廊上的艙門打開了，陸伯言和白霜出現在那裡。

狄雲震驚地愣在原地。

一架早已變形的戰機翻倒在地上，身後拉出長長和_圖_書的划痕，好像它是在艦中滑行碰撞了數百米才停下的。

狄雲還要追上去催問，白霜卻拉住了他。

「一層外殼掃描完成，71％損毀，第一、第六、第七電磁罩失效。」

許久，狄雲的呼吸慢慢平靜了下來，他眼中的狂暴漸漸退去。

「水平度自檢完成，艦體與重力線呈二十一度角，各甲板艙室水平調整中。」

白霜猛力拉開狄雲，「你冷靜一點！」

「二層外殼掃描完成，11％損毀，有輕微氣體外泄。」

兩個男人睜著血紅的眼睛互相注視著，粗重的呼吸像是兩頭要互相撕咬的野獸。

「我們還沒有輸！」狄雲撲向陸伯言，搖撼著他，「快下達進攻命令！」

白霜也不知再能說什麼，默默低頭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和*圖*書。

機艙里有一團血糊糊的東西，飛行員已經被擠爛了。

這裡是一片黑暗與寂靜，彷彿天地還未誕生。

陸伯言停在那裡，咬緊牙關，他的全身緊繃著，無法再邁出步去，像被大山緊緊地壓住。

隨著這個聲音，突然四下全部亮了起來，光線從中心一直爆發出去，巨大的艦內空間顯現了出來。

「動力系統自檢完成。主動力儀損毀，可用動力31％。」

「混蛋！三艘母艦打我們一艘，真有本事啊。可老子沒死！老子會回去的！狗日的你們等著。」

白霜在階梯上站定，調整著呼吸，她一直壓抑著什麼，半天才能用平靜的語調說出話來。

他們注視著四下，視察著損傷情況。雖然艦身已經豎了起來，但平衡系統仍然會調整各艙室https://www.hetubook.com.com與甲板使之保持水平。

「我們……已經沒有戰機了。」

陸伯言看看他，只是沉默地拍了拍他的肩，然後從他身旁走了過去。

「冷靜個屁！」狄雲重重地將白霜推了出去，令她摔倒在地，「什麼時候了還冷靜，殺人的時候能冷靜嗎？打仗的時候能冷靜嗎？我們不能輸掉這場戰爭！」

「各區導彈發射系統自檢完成，第一、三、四、五、二十七、四十三區損毀。儲彈量13％。」

「白參謀，怎麼回事？我們現在在哪？為什麼不發動反擊？第六小隊全拼光了，已經把敵旗艦打得失去動力了！就差最後一次攻擊了！我們還有多少戰機？不能耽誤時間！」

它確實遭受重創，還有衝撞進來的敵機嵌在艦體的內壁上。爆炸后的殘骸和暴露出的hｔtps://www•hｅtuboｏk•com•coｍ金屬骨架處處皆是。

戰機倒懸的艙門突然轟地彈開，不像是正常的機械開啟，倒像是被誰一腳踢開的。一個穿著沉重飛行服的人重重落下來，摔到了地上。

狄雲幾步躥了過去，「母艦還能開嗎？我們在哪？還剩多少戰機？還能發動一次反擊嗎？敵旗艦就快沉了！」

「不！」狄雲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嚎，「只差最後一次攻擊！只差最後一次！」

白霜注視著他，好像要鼓起勇氣說些什麼，好半天才把那句話吐出來：

「沒錯……戰爭還沒有輸。沒有！」

「主炮自檢完成，第六動力管損毀，無法發射。」

突然，黑暗深處，一小盞微弱的燈光亮了起來。

黑暗中傳來輕輕的一聲：「老子還沒死……」

「狄雲……去休息吧。沒有飛行員了……我們……戰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