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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她媽比的，傻逼女人就她一個人上躥下跳的，真以為用力舔那胖子的肥屁股就能舔成廳長媳婦了？做夢呢！」同伴不屑地冷笑，在牆上摁滅煙頭丟掉，對中年人點頭。「強哥我們先回去了，叫回去開例會呢。」

「好像是十一樓的？媽的，老子就知道那些傻逼那樣亂搞遲早要出事。」強哥狠命吸了一口，把煙還剩三分之一的壽命給徹底終結掉，一丟煙頭對李隨風說。「走，一起去看看。」

隨著魯隊長的解釋，李隨風也看到被兩個派出所幹警緊抓著的年輕人，一身西裝和頭髮都因為抓扯而凌亂不堪，顯得很是狼狽，而那面孔五官似乎有些眼熟。

李隨風看了這人卻是一怔，這傢伙的面貌看起來很是眼熟，赫然就是他在夢中見到的那個一直守在這裏烤火的年輕人，只是他這現實中看起來皺紋明顯，頭頂微禿，相比夢中老了至少二十歲，不過神情鮮活臉色紅潤，不像是在那夢境中那樣毫無活力似死非死的樣子。

這十八樓現在就剩下工作室還在營業，但這聊天的聲音明顯是幾個男人在興高采烈地吹牛，李隨風心下納悶，順著聲音走到了安全出口。

「好的，強哥慢走。」李隨風本來還想跟著去深入了解一下十五樓公司的情況的，不過想了想還是算了。從夢境中來看那裡沒有什麼太多的扭結陰影，困在裏面的人大多還是出於自身的認知原因，就像強哥自己一樣，就算受困其中但也自得其樂地享受這種無所事事的摸魚生活。

「誰來辦這個？都是大家自動聚集起來的。辦公室里都不讓抽煙，就只有到樓道里來抽了。」毛強解釋。「以前我們還都去樓頂天台的，不過太遠了懶得等電梯，還有基本上都是十七樓到八樓之間的人愛抽煙，我們也就在這裏抽抽算了。」

我靠，感情你也在其中層層加碼啊。李隨風無語。

那位置產生的即視感讓李隨風一愣，夢境中那在拐角處的小篝火和烤火的人可都是成了地標性的事物了，現在在這現實中看見，果然如同他所猜測的那wｗw.heｔuｂook.ｃｏｍ.coｍ樣，這就是些上班摸魚的傢伙聚集的場所。現在這應該已經過了午休時間，這三個傢伙還在這裏抽煙聊天不時哈哈大笑，一臉振奮的精神，想必他們在工作時間絕不可能有這樣的狀態。能聽到他們在聊今天上午的一場NBA的比賽，似乎其中兩個傢伙是買了外圍贏了錢的，正是興高采烈的時候。

「大家都是在這裏上班混口飯吃嘛。本來都不認識的，沒事出來一起抽抽煙聊聊天，就都認識了。」中年人抽出一根煙來遞給李隨風。「毛強，叫我強哥就好，這樓里抽煙協會的會長。」

從夢境的角度來分析，這下面的樓層可能就沒什麼好看的了。這寫字樓的一二三層被改造成了商場，入口都開在臨街的另一邊，四樓是健身房，五到九樓之間是幾間舞蹈繪畫教室之類的，這種地方不大可能有什麼淤積的陰影。

「魯隊長，這是怎麼回事？」毛強湊上去問。

「一場一場地贏大小分也沒意思，我等會直接讓在美國的朋友去給我下注，五萬塊重注押騎士今年的總冠軍！穩穩的，贏了請大家喝酒，見者有份！」中年人現在完全是一副社交牛逼症的樣子，轉過身來拍了拍李隨風的肩膀。「小兄弟你也來，大家都是這裏上班的，算得上是工友，有空要多多聯誼！」

「十八樓？十八樓的公司不是搬走了嗎？」中年人一愣，看起來他對這寫字樓里的情況倒是很清楚。「……啊……你是那個賣水晶的什麼工作室的對不對？聽說裏面還看八字搞冥想什麼的，我們公司里都有妹子會去你們那。」

好嘛，當時暗算我還讓你給逃掉了，結果你現在還不是自作自受遭到了正義的制裁？當初你還不如乖乖伏誅在我刀下，散去心理陰影迷途知返，現在也用不著搞成這樣了。

什麼抽煙協會，這應該是摸魚協會吧？根據夢裡所見，這位強哥應該是很沉湎於在這裏的摸魚休閑活動。李隨風問：「那個……公司不會有意見嗎？這畢竟是上班時間……https://www.hetubook.com.com」

「李隨風，叫我小李就好，不會抽，謝謝強哥了。」李隨風婉拒了毛強的香煙，又好奇地問：「什麼是抽煙協會？是誰舉辦的？」

「我還天天要來上班，怎麼能算休閑？」強哥嘆口氣，然後又狡黠地一笑。「幸好我手底下還有些人，多給年輕人一些鍛煉的機會，我就多抽幾根煙。」

「好，還有給小軍說一聲明天晚上喝酒的事啊。」中年人擺了擺手。

「我們是正規公司！我們是合法經營合法納稅的，我和你們郝局是認識的……」一個小鬍子手忙腳亂地拿著一大堆執照文件之類的東西從裏面跑出來。

不用強哥說，李隨風也肯定是要去一探究竟的，昨天去十一樓探路的時候那公司是關著門的，今天這卻是一開門就出事了？

「只是抽個煙而已就聚成個協會……」李隨風不解。

想到這裏，李隨風臉上不由得露出幕後黑手，不，應該是幕後英雄的蜜汁微笑，一旁的強哥看了大概以為他是對這些公司的壓迫手段感到不以為然，就好心指點道：「其實現在很多公司都是這樣，變著花樣地壓榨員工，加班三四個小時都是正常的。這個確實是極端了點，也不知道哪裡去學的什麼精神激勵法，說是不瘋魔不成活，一天到晚鬼哭狼嚎地跳舞做操喊口號，又體罰員工逼人吃蟑螂吃蒼蠅喝馬桶水。」

李隨風回憶了一下，赫然記起這不就是那夢境中那個先被怪物撕扯，然後變異成狼人偷襲自己的傢伙么？

李隨風信步走下，說起籃球來他也被激起了興趣的，走到他們旁邊的時候就搭話：「詹姆士打轉換，埃爾文打陣地單挑，內線還有籃板，這陣容天下無敵，不贏二十分才是真的沒道理了。」

這時候一個年輕人的電話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皺眉接通說：「喂，我在樓梯口抽煙呢……好吧，我們進來。」掛斷電話，他翻了個白眼對同伴說：「說是施總助讓我們回去開會。」

「明白，大環境，大環境。」李隨風連連點頭，不過看著面前這位www.hetubook.com.com摸魚達人的樣子又有些不解。「那為什麼強哥你能這麼休閑？」

強哥打著哈哈，盡顯老江湖高深莫測地的風範，李隨風聽得似懂非懂，正猶豫著要不要追問，忽然聽見從下面傳來一陣吵鬧聲。

「額，不是有勞動法么？這樣搞不就違法了？」李隨風這時候就表現出自己社會菜鳥的一面來了。

「……你們亂收我們的培訓費和什麼押金，用各種借口來剋扣，說什麼完成業績之後一併發放，還有高額獎金什麼的。我和那幾個被你們逼成抑鬱症的，還有被你們逼去跳樓的員工都聯繫了，大家湊了湊都有你們虐待我們還有亂收費亂剋扣的證據，我們已經發到網上去了！你們等著法院見吧！」

強哥果然露出了老江湖的嘲笑之色：「XXXX還違法呢，你還真以為啥都能較真？公司沒有競爭力GDP咋上去？這些公司吹什麼狼性文化什麼森林法則，我也看過那些小說，狗屁不通，但現在這社會這環境就是這樣，鼓勵一個優勝劣汰，適者生存，大家當然也就跟著這個理念跑。」

「工商和派出所的。這公司有幾個員工昨天集體離職了，全都跑去報案，說是被虐待還有詐騙什麼的，今天工商和派出所的一來，裏面剛好有個新升職的領導在體罰員工，拉著人家女娃娃去廁所喝馬桶水，這不正好撞在槍口上。那女娃娃哭這說那領導還想要脫她褲子什麼的，那小子嚇得想要跑，這不就被抓了回來？」

一個年輕女子咬牙切齒地指著小鬍子喝罵，李隨風一看，也就是那天晚上從副本夢境中跟著自己一起逃出來的女人。

看著那兩個年輕人走回公司，李隨風問：「你們原來都是朋友啊？能都在一個寫字樓里上班，那還是真巧了。」

不過容納上千萬人的共有夢境，其他地方肯定還有更多類似這種銷售公司，甚至更強更變態的地方。還有無窮無盡的廣闊天地等著去開拓呢，何必只局限於這小小的一棟寫字樓呢？

「他那腦子還用得著去冥想？裏面本來就沒啥空間，塞點動畫片和脫衣hｔｔｐs://www.ｈetuｂook.cｏm.ｃoｍ舞妹子都得撐爆了。」另外一個年輕人發笑，這兩人顯然對自家總經理並沒有什麼尊重的意思。當然，就派大星那模樣確實很難讓人尊敬。

「偶爾出來抽幾根煙又怎麼了？我這人煙癮又大，一天不抽個四五包出氣都不順暢。當然也有那些管得嚴的，不過像是剛才這兩個兄弟還有我這樣就是比較輕鬆了，反正只要在這樓里就行。活都有下面的人在做，有了問題再來叫我。」

「說的好！所以我才直接買的二十分大！今天我這五千塊贏得天經地義！」裏面聊得最開心的一個人扭頭過來看了看李隨風，笑道。「這小兄弟一看就是打籃球的，說得也是內行話，你們還不服？」

李隨風兩人三步並作兩步下到了十一樓，強哥推開安全出口的門直接走了進去，李隨風跟著推門而入，只見一群身著制服的人圍在那裡，連物業公司的魯隊長也在。

「這公司嘛……哈哈，很多人都是來混個飯吃，隨便拿點工資的。反正賺錢用不著他們，分錢也輪不到他們。多的我也不好說，人家的水深，水深，哈哈……」

這時候派出所的幹警押著那個年輕人，工商局的收走了執照什麼的開始離開，循聲圍攏在樓道間的人也在漸漸散去，強哥尋思了一會似乎是有所啟發，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我們公司還是要引以為戒，那些年輕人不能逼狠了，至少加班的時候也給他們定個好些的工作餐什麼的……好，我要回去和老大商量一下。小李，我先走了，有空再聊。」

「他們兩個是，我是十五樓的。」中年人指了指另外兩個年輕人。「小兄弟你是哪裡的？第一次看見你啊。」

「這搞啥？」強哥和李隨風從樓梯縫隙看下去，能看到大約是五六層之下有人被抓了，然後被另外兩個人給押回了安全出口裡。

「啊，是的，我們公司里的肥星星昨天也去了，結果被他媽給抓了回來。」一邊的一個年輕人笑道，顯然說的就是派大星。

一陣帶著明顯呵斥味道的聲音，伴隨著人掙扎扭動的響動從下面的樓層傳來，和這寫字樓的和-圖-書工作氣氛似乎有些不合拍。

出去吃完午飯，回來的時李隨風剛剛上到十八樓邁步走出電梯門，忽然隱約間聽到有人在閑聊的聲音。

「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賭錢。」毛強擺擺手，展示出對於這種休閑娛樂活動的深厚涵養。「抽煙就圖個放鬆，順便大家一起聊聊天不是更好？」

至於工作室上面的樓層有不少是暫時閑置著，除了兩間補習班之外，最上面的幾層則聽說是被人弄成了個什麼私人會所，電梯和通道都是專用的。李隨風覺得那種純粹用來享樂的地方更是和心理陰影無緣，反正上不去，也就懶得去理會。

「還敢跑？走，帶回去了！」

所以說這公司其實算是被自己給打爆了的？想到這裏李隨風還真有些得意。雖說放任下去這樣的操蛋公司遲早會出事，不過能早一點解散，也算是拯救其中受苦受難的眾多員工了吧……不用謝不用謝，你們都貢獻了好幾百的積分了，哈哈。

這是從薪水小偷升階成小偷協會會長了啊，不過這肯定就對這寫字樓里的情況了如指掌了。李隨風問：「我是初來乍到，對這樓里的情況也不熟悉，還請強哥多多指點。剛才這十七樓里的兄弟是怎麼回事？好像對他們的頭頭不滿意？」

李隨風回答：「我十八樓，前兩天才開始來上班的。」

原來副本通道關閉是這個意思？自己在那個共有夢境裏面摧毀了幾個陰影怪物，應該就是從潛意識層面把這個公司在員工心目中的威懾力和影響力給削弱了吧？於是原本積累的壓力和怨恨就反彈了上來，然後就由這個逃脫的女員工為首聚集反噬。雖然在現實中是今天才有派出所和工商局的上門來，但是從精神和心理層面上說，前天晚上這個公司就已經士氣崩潰，土崩瓦解了。

安全出口外就是樓梯間，夢境中這是李隨風來往上下的主要路徑，剛剛一推門進來，一股煙味就鑽入鼻端，李隨風順著樓梯朝下看去，能看見下面拐角處有三個人正站在那裡抽煙聊天，旁邊還丟著幾個吃剩下的外賣餐盒。

「你們都是十七樓那個海貿公司的人嗎？」李隨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