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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在做夢

作者: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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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南都入職 第八十三章 鎩羽而歸

第三卷 南都入職

第八十三章 鎩羽而歸

「微弱!普通!強!巨大!概念化!存在性!」
楊小玲這個回答讓李隨風一驚,連忙問:「那是什麼?」
「妹子你……」李隨風伸手還想去抓一下,卻什麼都抓不到,只能眼見哥特妹子化作一片虛無消失掉。
哥特妹子依然自顧自地唱著歌,沒有理會。李隨風也並不氣餒,從脖子上拿出那塊鄒大師送的水晶吊墜送到她面前。
一般來說有個性的人主動性也不會太低,所以李隨風走了過去,在靠近之後他就聽到了這女孩口中正在低聲唱著歌:「……我心中有一個夢想,那就是在無盡的天空中翱翔……」
能讓李隨風注意到的原因並不只是這姑娘的行走方向,更多的還是因為她的造型和其他人迥然不同。她的面色蒼白,戴著一副圓框眼鏡,身穿公主裙,嘴唇塗成了鮮紅色,頗有點動漫里常見的哥特風,雖然在這陰沉死寂的氣氛下她這打扮有些像是殭屍,但至少也是一隻非常有個性的殭屍。
嗯?不是時間和空間嗎?也對,夢裡哪有什麼嚴格意義上的時間和空間啊,但是沒有光就不是什麼都沒有了嗎,原本就只是一片片精神投射出的光影而已。李隨風點頭表示明白,不過這東西也確實是因為太基礎了沒什麼卵用,能拿光來做什麼呢?
李隨風無語地搖搖頭,壓根都不用查看就知道這是個幾乎沒有什麼主動性的人。在自己那邊寫字樓里也遇到過兩個和這類似的傢伙,一個是馱著個布偶一個是馱著個沙盤模型,也都是一臉疲累。稍稍思考一下不難明白,他們背負的都是各自心中的負擔,比如這人背上的應該就是他自己的車貸房貸和下一代的養育費用。
「那夢境最基礎的構成要素是什麼?」
李隨風集中精神看向其中一個殭屍,展現出來的詞條卻似乎是這成千上萬殭屍聯合起來的這個巨大齒輪磨盤。
大鐵門之後再經過了一片空地,就正式進入了這棟建築。
李隨風還是第一次在夢境中看見這種陰影吞噬人的情況,心中微微一凜。那個中年人的精神倒也應該不至於就此消亡,也許只是身心越來越疲倦,就像推磨的騾子一樣,精神和https://m.hetubook.com.com活力逐漸在日復一日的工作和生活的重壓下被消耗一空。運氣好的也許能支撐到房貸車貸償還完畢兒女成人獨立,運氣不好的可能就在途中積勞成疾一命嗚呼。
「光!」
「朋友,這是哪裡?你想要離開嗎?」李隨風問。

好在強制鎮定多看了幾眼之後,李隨風發現這些殭屍應該是沒有絲毫自主性的,他們都互相勾連粘接在一起,和一個直徑數百米向上盤旋的巨大齒輪結構互相糾結,像是推磨一樣地不斷緩緩地旋轉挪動,也不知道殭屍們在推動那些聯動在一起的磨盤和齒輪,還是這些機械結構帶動著這些殭屍一起在自我運動。
中年人沒有任何的反應,木然的雙眼只盯著自己腳下的地面,而他努力移動的方向就正是那個巨大的磨盤。
「存,存在性?」作為前段時間曾自學過一點哲學的學渣,李隨風還是大概知道這個『存在性』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大體來說,西方上千年的神學哲學所追求的也就是搞清楚什麼是『存在』,轉換成東方文化里的形容詞來說,大概就是『道』的意思。
這是李隨風從之前在寫字樓里總結出來的經驗,那種外形越有個性的人似乎就越會對這水晶感興趣,派大星就是典型中的典型,可惜寫字樓中其他上班族都差他太遠,都只是下意識地伸手來抓抓就算了,現在這個哥特女孩看外形倒是勉強有些希望。
哎,這心中有夢想的人,應該不想去那磨盤裡浪費生命吧。李隨風走上前去問:「妹子要幫忙不?你這樣走得太慢了。」
「每個夢境里都有!」
把視線從巨大磨盤上挪開,李隨風看到周圍還是有一些明顯不是殭屍的身影,形態各異男女老少不一,雖然也都是一副生機缺乏病懨懨的模樣,但和那些純粹的殭屍還是有區別的,只是不管他們在幹什麼,都在向那個巨大的磨盤齒輪靠近。
上方似乎並沒有什麼東西,只是一片陰沉低矮死氣沉沉,宛如一張巨大裹屍布的天空,周圍的建築就是各式各樣的巨大墓碑,他們現在則宛如爬行在墓地中和-圖-書的兩隻螞蟻。
暫時先不管是這些存在性還是概念性的超乎人類力量的東西,即便是下面那個強和巨大的層次,對現在的李隨風來說也是超規格的對手,如果不能找到什麼針對性的辦法,這收割積分之路可就舉步維艱了……艹,前期開通投入的那六百點什麼時候才能收回來啊。
原來如此,虛驚一場。李隨風想了想才明白過來,應該是因為存在方式太底層的原因反而太容易讓人忽略了,比如基本粒子什麼的無處不在,但誰都不會去注意……
特性:無休止,吞噬。
李隨風自己還是單身狗,對車子房子還有小孩這些東西的壓力沒有切身體會,而且一切價值判斷因人而異,有些人覺得無比重要有些人卻是可以隨意放棄。這種價值判斷的根源深入到人的三觀之中,想要扭轉必須深入潛意識深處,有可能還需要一些外部契機的刺|激,在這種大而化之的共有夢境中是沒辦法去分析開解的。
掃視了周圍一圈,李隨風注意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妹子,這裡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她是在朝著和那巨大磨盤相反的方向前行的,只是她走走停停實在太慢,和腳下地面移動的速度差不多,看起來幾乎就是原地不動。

這其實是給該早就問清楚的問題,只是李隨風之前並沒有在意,還以為普通微小強大什麼的劃分就已經足以闡述所有怪物了,直到現在發現了那個天幕陰霾之後才意識到這裏面的水很可能出乎自己意料的深。
特性:虛無,侵蝕,遮蔽。
好在逼格雖然極高,但這個東西目前看起來只是每隔幾分鐘造成一次廣域範圍——多半是整個共有夢境的全屏露天AOE傷害,對哥特妹子那種本來弱小的精神可能很有傷害性,對李隨風來說卻還在承受範圍之內。
概念性?李隨風眉頭大皺,這個形容詞完全脫離了強弱的判定,隱隱顯示出超越其上的極高位格。
李隨風現在都不知道自己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就是做個夢而已,也能接觸到大道這個層面的存在?這淡疼hetubook•com.com星人確定不是在胡說八道?就算這個『存在性』還不是『存在』,就算只是沾點邊,不是大道本身也算是大道顯化了吧?當真是夢裡啥都有?
「那麼……那個異化的殭屍共有夢境裏面,有存在性的存在嗎?」這個問題李隨風問得有些戰戰兢兢。那個概念性的陰霾天幕都明顯不是人力所能抗衡,存在性的陰影那豈不是讓人看一眼就直接理智歸零人格崩潰?
轉身上樓重新進入工作室,推開那扇屬於自己工作室的門,眼前一花之後就回到了自家的那個共有夢境中。
看這名字,還有這東西的形態,李隨風能隱約猜出這東西是來自上班族們對於天天推磨一樣工作而產生的精神陰影。而這絕對是李隨風迄今為止所見過的陰影執念程度最高的怪物,也不知道是多少上班族多少社畜們多少時間積累下來的怨念,才會在這異化夢境中呈現出這樣的怪物來。
精神主動性:普通(微弱)
離開那建筑後再走了一段,眼看寫字樓就在前方不遠處了,哥特女孩忽然就停下了腳步,嘴裏一直輕輕哼唱的歌聲也停了下來。
李隨風嘗試朝前面走了幾步,發現腳下的感覺有些不對,仔細看了看,赫然是那個巨大的殭屍磨盤在轉動的時候居然將整個地面都一起扯動,將這地面上所有的人和殭屍都朝著那邊扯去。
建築內的空間遠比從外面看起來更寬闊更巨大,有些像是那個十一樓公司延展出來的野獸副本一樣,不過仔細一看可以分辨出應該還是屬於外面夢境的一部分,陰沉昏暗的光線,崎嶇交錯的怪異石碑,還有密密麻麻的殭屍。
所幸這個扯動的速度還不算快,李隨風連忙快步走到最近的一個人旁邊。

——職業之磨——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楊小玲斬釘截鐵地給這個詞的逼格做出了肯定。
有戲。李隨風心中一喜,加快了後退的腳步,就像拿逗貓棒吸引小貓一樣一邊後退一邊用手抖動著水晶,哥特女孩也就在後面跟著一邊唱歌一邊走過來。
什麼情況?又來?這是哪www•hetubook•com•com裡來的攻擊?李隨風警覺地左右張望,卻依然是沒有看到周圍有任何的異樣,再看向哥特妹子,發現她正在昂首向天,李隨風也抬頭看去。
在此之前,李隨風從來就沒有看見過這樣密集的殭屍,多得就像趕集的人群一樣層層疊疊排著隊互相拉扯著,如果不是腳上還有加速鞋可以隨時跑路,他在看到的第一眼就要有多遠逃多遠。
李隨風愣在原地皺眉思考了一會,左右四顧確實沒發現有什麼可疑的,忽然間他心中一動,再度昂首看向上方那裹屍布一樣的低矮天空,集中注意力在運動眼鏡上,然後積分一跳,前所未有地下降了足足二十點,一項簡短的詞條就浮現在了天空中。
——遮蔽之霾——

好在哥特女孩倒一直在跟著李隨風的誘導移動,沒用多久就已經跟著他走出建築,這時候女孩腳下的地面也不再將她朝著磨盤和齒輪那邊扯去,前行的速度頓時就加快不少。
這是個一身工作裝的中年人,他佝僂著背,原本應該有一米八的身高被壓到了一米三四,彎腰屈膝以一種極為扭曲的姿勢行走,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在爬著走,他的背上背著一間大概一尺見方的玩具房,房子上面還有一輛玩具汽車,車子上面的則是一個正在吃奶的洋娃娃。這些東西看起來好像不重,但卻把這個人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每一步挪動都好像費勁了所有的力氣,一張汗水淋漓的臉上除了疲累就只有麻木,眼睛死死地看著腳下的路面,好像那就是他生命的全部意義。
和寫字樓那邊幾乎完全復刻現實的情況不同,李隨風雖然沒在現實中見過這棟建築的原型,但可以確定這夢境中肯定是有相當的畸變的,這裏呈現出的是一組只有在動畫片里才有去奇幻場面。
連忙快步走進寫字樓內,李隨風轉身看向外面遠處那些墓碑一樣的建築,有天空中那樣一個廣域覆蓋的遮蔽陰霾,想要把外面的人引到工作室來解救就非常困難了。
果然,看到水晶吊墜后哥特女孩的眼中頓時泛起了神采,伸手來抓水晶。李隨風拿著水晶朝後退了一步www.hetubook.com•com,哥特女孩也立刻跟著邁上前一步。
果然,楊小玲的回答雖然簡單但信息含量極高,尤其是最後一個詞,簡直讓李隨風目瞪口呆。
對此李隨風也是無能為力,那情況說來似乎有些悲催,但其實也是那中年人自己選擇的生活,他自身沒有足夠的意願離開那種狀態,其他人更是無能為力。
再想想那個建築門口的門禁小BOSS,更深處那個職業磨盤的強度,李隨風免不了有些沮喪。自己這是剛剛踏出新手村,就發現外面的怪物強度超標了,而且還有巨大的環境DEBUFF,預想中的積分刷刷刷看起來是舉步維艱啊。
再轉回到自己的出租屋夢境中,李隨風直接開口就問向楊小玲:「共有夢境里的屬性力量層次一共有哪幾個?」
陰影強度:強(強)
陰影強度:概念性(強)
這時候那邊背負著房子車子爬行的中年人已經爬到了巨大的磨盤旁邊,然後就像是吸塵器邊的螞蟻一樣無聲無息地被捲入齒輪的中去,眨眼之間就徹底消失在了這些龐然巨物的運轉軌跡中。
「好累……哪裡……哪裡都一樣……」看著這樣的天空,這樣的環境,哥特妹子眼裡還剩下的唯一一縷生機都逐漸散逸,只剩下一片死寂茫然。她的聲音中全是絕望和疲累,說完這一句之後她的身影就迅速地淡化。
「這個『存在性』,到底是什麼意思?」李隨風連忙追問。這東西的逼格太高,只是聽聽就讓人起雞皮疙瘩。
好在憑藉那個門禁小BOSS的積分,這一趟開荒總算沒有虧本,至少也是打開了地圖提升了視野吧。看看已經所剩無幾的精神和強度,李隨風只能無奈地宣布這一次開荒活動不成功地結束了。
這是什麼意思……?
「最基礎的構成要素啦!」
這樣強大的BOSS,李隨風現在是絕對不敢去招惹的,好在這個磨盤似乎也沒有什麼主動性,並沒有對李隨風的進入有什麼反應,只是沉重緩慢地帶動著周圍成千上萬的殭屍一起自顧自地轉動。
「妹子,怎麼了……」李隨風剛開口問,忽然間又看到自己的強度下降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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