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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看命了。」

「時間快到了？」黃仁成看了眼腕表，今天這小型聚會的重頭戲，便是一個簡單的上線儀式。

「恩，如果沒有你的幫助，我們的人物設計就麻煩了。衣戀集團的事，謝謝。」

內涵？從大學時代起就每天跟數字打交道的林蔚然根本就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對這個詞的理解，也大多覺得是某種意識形態上的問題。

見朴正昌走到林蔚然身邊，和他耳語幾句，並指了指這個方向，韓唯依笑著林蔚然點了點頭。

黃仁成點了點頭，伸手示意，林蔚然輕笑了下，也不矯情，低頭看向屏幕。

簡單的幽默引起一陣輕笑聲，韓唯依也站在人群中，微笑著凝視這一幕。

林蔚然連連搖頭道：「不用在意，就算是個教訓，以後我會注意到把這部分預算也計算上。」

手指摩挲著紙杯邊緣，韓唯依帶著微笑看向場中的表演，這裡有人想要跳槽、有人想要加薪、有人想要得過且過的混日子，還有人想要成為下一個林蔚然。她看著這出其樂融融的大戲，整個人都悠哉悠哉的，完全成為了一個旁觀者。

驚訝伴隨著目光集中在林蔚然的臉上，他沒有想到黃仁成會把這儀式主角的位置讓給自己，看向身邊這個氣質溫和的腹黑大叔，林蔚然目光中的驚訝毫不掩飾。

三人跟著鄭恩娜一起回到人群中，在正對著餐桌的工作台上有一台被裝飾了蝴蝶結的筆記本電腦，技術人員早就將界面調出，只需要輕輕按下回車鍵，便可以完成虛擬偶像的上線工作。

掌聲響起，黃仁成笑著拍了拍林蔚然的肩和_圖_書膀，他卻不為所動。

林蔚然厚著臉皮，繼續裝傻充愣，一副搞不懂兩人在說些什麼的模樣。

主人公們並沒有讓她等的太久，原本吵鬧的現場因為黃仁成的出現而安靜下來，直到這位氣質隨和大叔露出沒有架子的笑臉，所有人才重新熱鬧起來。林蔚然一離開黃仁成的身邊就有好多人涌了過去，看著他被眾星捧月的模樣，韓唯依沒來由覺得好笑。

「怎麼會是玩笑？」黃仁成自得其樂，藉著社長的名頭越發肆無忌憚，「蔚然可別說我沒提醒你，對韓小姐來說，金玉其外吸引力不大，關鍵是得有內涵，但成天無病呻|吟的那種也絕對不行，我看你這種就剛剛好。」

「你怎麼過來了？」林蔚然來到韓唯依身邊，語氣親近的問道。

她壓下心緒，莞爾一笑道：「黃社長言重了，我今天只是單純來參加慰勞宴的。」

原本還想著隔岸觀火的林蔚然被殃及池魚，提及這事兒，當事人自然窘迫。臉皮厚度還欠缺幾分火候的林蔚然當即有些惶恐，他連連道：「社長，這種事兒別開玩笑。」

孤注一擲，這話人人都知道，但能做到的卻寥寥無幾，最起碼韓唯依身邊的男人除了喪心病狂的賭徒之外便鮮有這種存在。再說那林蔚然的此次投資又何嘗不是一場豪賭？賭桌上的籌碼已經堆積的如同小山一樣，贏則風光無限，輸則身無分文，即便只是旁觀，韓唯依也隱隱興奮起來。

韓唯依對男人們的示愛在大學時代就已經習以為常，被死纏爛打過、被恐嚇威脅過、甚至被英雄救美過，從高中時代ｈｅtubｏoｋ•coｍ•ｃom開始就奪人眼球的她信箱里最不缺的就是情書，手機里最多的也是男人們的示愛簡訊，新韓廣告的這些小職員在她眼中都算是矜持且羞澀，可以說這一家公司下來，除了黃仁成那種氣質大叔之外，沒人能用長相入她的法眼。

他的手懸停在回車鍵上，心跳加快，整個人都好像熱了起來，隨著那倒計時他頭頂冒出細汗，就連頭也有些暈暈的。

這不是驕傲，而是矜持，最起碼韓唯依的自我感覺就是這樣。

黃仁成一愣，看了林蔚然一眼，轉而哈哈大笑。韓唯依也是驚訝的眨了眨眼，然後忍俊不禁。

見林蔚然一臉毫不做作的驚訝和驚喜，韓唯依心中偷笑，自從知道她的能量之後，林蔚然會經常表現出這一副裙下之臣的模樣。如果不是見多了這樣即便美女也要利用的男人，她還真容易相信這林蔚然和其他男人一樣，是個見到漂亮女人，就想帶去酒店的傢伙。

想到這裏她突然想喝一杯酒，帶來祝賀的那瓶香檳此時就被放在餐桌當中，據說是要等黃仁成和林蔚然到場才能打開。這根本就不是一次像樣的慰勞宴會，看這規格，林蔚然手中的資金一定是捉襟見肘。

「香奈兒？這東西我只是聽過，等過年之後我一定會準備一份禮物，算是聊表謝意。」林蔚然笑道，說話間便拉遠了和韓唯依之間的距離，這女人在數個和廣告相關的圈子裡打滾，雖然還不知道對方的極限，但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關係，還是很必要的。

那上面一列列的代碼是什麼意思林蔚然並不知道，只是在和-圖-書末行有個Yes和No，電子鐘的倒計時只剩下十秒，林蔚然不由自主的平氣凝神，心無旁騖。

一群人圍了上來，透過人群韓唯依看向林蔚然，這男人的目光讓她一下愣住了神。

倒數至零，林蔚然按下回車鍵，毫不拖泥帶水。

「把車抵押了？」韓唯依這才找到機會插口，一臉驚訝。

「虛擬偶像上線的日子我怎麼能不來？怎麼說我也在其中出了份力。」

黃仁成繼續道：「這個項目是由林蔚然製作提出，經我批准才得以成立的。這麼看起來我好像是有點坐享其成，所以這個上線儀式的主角就是林製作，我還是等著看報表，然後數錢就好。」

想起那個當面拒絕自己的男人，韓唯依不再好奇當初他決定留下的理由，如果林蔚然去了大弘企劃，註定沒有這二十億的資金來供他揮霍。他的整個計劃就好像一種不負責任的狂想，如果能夠成功，所帶來的利益會讓人瞠目結舌，但如果不能成功，他在廣告圈的職業生涯也會就此終結。

身為一家公司的社長，阿諛奉承這種事兒黃仁成見過很多，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面對諸多套好似的笑臉，黃仁成心情不錯，一張笑臉雖然掛在臉上，但要說有多少話能被他挺近心裏，卻要打一個很大的折扣。看到獨立在人群之外的韓唯依和林蔚然，辦公室內的很多職員都十分有眼力的沒去打擾，但既然是社長，自然有所不同。

黃仁成抬起頭環視四周，周圍漸漸安靜下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今天是個大日子，新韓成立以來投資最大的一筆項目要在今天正式運hｅtｕｂooｋ•cｏm•ｃoｍ營，這兩個月來各位加班加點的職員都辛苦了，雖然大家都拿了加班費。」

「不請自來？」簡單幾個字，黃仁成便完成了對韓唯依的壓制。他看了眼林蔚然，臉上笑容更勝，繼續打趣道，「不知道的話還以為韓唯依小姐是專程為了蔚然來的，職場里類似這些風月都傳的特別快，韓小姐驚艷亮相之後，萬一讓人誤會了怎麼辦？不說你，我們蔚然現在可還是單身，公司里年輕漂亮的女職員也有不少，你這一出現，可是斷了他不少大好姻緣。」

眾人自動散開，圍繞著工作台行程一個圓圈，全場的目光都集中在工作台前的黃仁成和林蔚然身上，自然形成焦點。

韓唯依稍稍一愣，說實話，她真是不願意今天過來。如果有可能她寧可跟林蔚然去咖啡廳或者高檔餐廳，就算是在室內游泳池穿上泳裝給這男人秀秀身材都行。黃仁成上了她的黑名單可不是沒有理由的，這位看起來比誰都恭順謙良的大叔，骨子裡就是不按規則出牌的腹黑貨。

林蔚然真誠道謝，不過其中到底有多少誠意，韓唯依可拿捏不準。見過了這男人的野心，他那一句「我要的你給不了」，可是讓韓唯依記憶猶新。

「林製作。」鄭恩娜來到幾人身邊，輕輕叫了一聲，然後便對著黃仁成行禮，「黃社長。」

想要杜絕這種無良的打趣，林蔚然只得祭出殺手鐧，「社長，我韓文有些地方還不太好，您說的我聽不太懂。」

笑過以後氣氛果然不再那麼僵硬，黃仁成拍了拍林蔚然的肩膀，微笑道：「你可真是，應該裝傻的時候怎麼沒這種厚臉皮？和-圖-書把車都抵押了，就為了送一些以後不知道能不能用到的人去MT？這圈子裡能做到你這種程度的人也沒有幾個了。」

他眼神一變，鋒芒畢露，口中還像是唏噓感嘆的嘀咕了一句。

「不用客氣，以往這種事兒都要分三批付款，像林製作這樣大方的男人可不多見。四千萬不是個小數目，一次性付清的話，就算是我最喜歡的香奈兒也可以買上幾十件了。」韓唯依不痛不癢的說道，和這樣的男人一定要保持距離，倒不是說劃清界限，只是曖昧這種東西，女人從來都玩不起。

他直接走到兩人身邊，打趣韓唯依道：「韓小姐這次為誰來，三星廣告還是第一企劃？別看我這裡是小廟，好歹也有尊菩薩不是？」

一個拿下百分之二純凈水三個季度廣告策劃的製作人會抵押自己的車？那些要求贊助的製作公司，估計會為了百分之二這個牌子，把裝了錢的信封鋪滿他全身吧？

韓唯依含蓄的笑笑，道：「那我就謝謝林製作了。」

遊離在人群之外的韓唯依拿了杯飲料在角落中自斟自飲，推辭了幾位自我感覺良好男士的邀請，現場的雄性動物們好像這才承認她這朵玫瑰帶刺，不再過來打擾。

談幾次話，合作一次，建立一條互利互惠的人脈就是看上去這麼簡單。但其中細節之難，卻只有身處其中才能體會，而且就算是建立了關係，也要花費很多精力去維繫。林蔚然就像是一塊兒海綿，在這段繁忙的時間中汲取營養，以後還會汲取更多。

她一直都在角落旁觀，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圍上去，現在的林蔚然，還不是能讓她趨之若鶩的那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