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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體力就不行，教一幫學生本就吃力，現在這幫學生也根本就不好教。林會長您也應該看到了，跟他們說傳媒結構還不如講一個初戀故事，上課就像是拉著一幫孩子做遊戲，太辛苦，太辛苦了。」

對所有人去炫耀。

今天，她好像重新認識了一個人。

婉拒到這種程度，還真讓人沒法說什麼。其實名譽董事的位置相當輕鬆，根本沒什麼義務，只是到年底的時候能獲得少量的分紅。雖說是少量，但比起教授職稱的年薪來說，這些分紅還是頗具分量的。

「在裏面。」

林蔚然抬頭打量了一家這家名為「季風」的咖啡館問：「你還知道這種地方？」

「帥嗎？」

林蔚然眨了眨眼，本能告訴他這時候最好別和成庾信打什麼馬虎眼。他鄭重做下承諾，出門后還盯著門口發愣片刻。

林蔚然默認。

成庾信先是詫異，緊接著便感慨：「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想當初見到她的時候還是個小女孩。現在居然是這麼老辣的政客了。」

對這種師徒關係林蔚然無法評價，好心沒丟下我看你們是自作自受之類的風涼話，率先往樓下走去。具勇甲自然跟上，不知道是不是被成老教授寵出的沒大沒小，在工作上一板一眼的他私底下可沒那麼多規矩，如果不是林蔚然經常板著臉，這傢伙好像都有可能上來跟會長大人勾肩搭背，對一名有能力的下屬來說，這瑕不掩瑜的小小毛病，林蔚然通常和-圖-書都選擇忽視。

林蔚然坦然道：「六月的時候首爾文化財團和放送振興財團將入股新韓，我因為新韓的慈善事業會被授予首爾榮譽市民稱號。」

林蔚然看看屏幕又看看允兒，大言不慚的問了句。

「除了這些就沒了？」

「會長你是不知道他生氣的時候，根本不跟你動手，直接就當沒你這個學生。當初我有個前輩不知犯了什麼錯，在這賠罪了三個多月，我瞅著都可憐，但老師到最後都沒瞧他一眼。」

林蔚然悻悻道：「我好不容易來了興緻，你就不能配合一下？」

這是什麼威脅？

林允兒抱起雙臂道：「審視你是不是只有在我面前才不會花言巧語，一轉頭就跟誰都能說上幾句。其實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有證據。」

徐賢刻意背對兩人，卻依舊能感覺到身後談笑兩人相處時的那種氣氛，和她想象跟接觸過的都完全不同。

林蔚然舌頭打了結，像是又犯了不善言辭的老毛病。

被這一幕弄的有點愣，林蔚然看向成庾信，只聽他沒好氣道：「這是我最後一個關門弟子，既然跟了你就好好用他，辛苦點沒什麼。要不知什麼時候讓他背了黑鍋，可別忘了還有我這個老不死。」

林允兒目光中又露出那種不惹人討厭的狡黠：「配合什麼？幫你練習怎麼在咖啡廳跟女孩子搭訕？」

打定主意，林蔚然下了兩層樓才瞧見躲起來偷偷抽煙的具勇甲，看到自己便只是眼巴ｈeｔｕｂｏｏk•ｃｏm.com巴的在那瞅著，完全沒有當初一口要下個新韓本部長的霸氣模樣。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放在教書育人的地方更是這個道理。栽種桃李數十年，誰還沒幾個說出去倍有面子的學生？東國大學這些年來傳媒專業穩壓首爾大學一頭，還不是因為有一個半截身子都進了棺材的成庾信教授。韓國近十年來的傳媒發展政策都拿捏在這位老人手中，做學問做到這種程度，和那些壟斷市場的大寡頭差距也沒多少。

但是，今天書本上的文字突然枯燥無味，而MP3中的交響樂也完全不如往日那般動人。

林蔚然解釋道：「四天後首爾市政府會組織一個商業活動，我受到李在賢會長和李富真會長的聯名推薦要進行一次講演，如果我得到的消息沒錯，成教授您也會出席。」

「得救了。」具勇甲很是鬆了口氣，靠在牆上，像是全身都脫了力。

成老教授喃喃道：「沒理由啊。」

上次回中國只來得及去見了顧寰的母親跟姐姐，如果有機會再回去，說什麼都要去見老師一趟。

成老狐狸搖頭自嘲：「五六年？不敢說。再兩三年我也就要下去了。下面人等著冒頭，我繼續在這個位置上獃著，可就要成老不死了。」

這是心情不錯？林允兒輕笑一聲，可不跟著他瞎鬧。她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身後，隔著一張桌上坐著看書的，正是還有一個小時才上課的徐賢。

成老教授皺眉問ｗww•hetｕｂooｋ•cｏm.cｏm：「朴女士？」

畫面流動起來，林蔚然一眼就看出這是自己剛剛站在講台上的講演，應該是提問階段，所以現場嘈雜的錄不進多少聲音。他抬頭驚訝的看向允兒問：「你去看了？」

敲門聲響起，還在鬥智斗勇的兩人一齊向門口望去，只見早早便到了學校。卻剛剛才敢來敲門的具勇甲探頭進來。成老狐狸二話不說撿起一本書就往門上砸去，具勇甲縮頭關門，動作行雲流水，不帶半點猶豫。

「恩，全程！」林允兒點了點頭，臉上又浮現出那股得瑟勁兒。

徐京旭解釋道：「是允兒小姐帶我過來的。」

林蔚然放下茶杯笑了笑，「冒頭也要有那個實力才行，李明博總統的傳媒開放法案不一樣要送到您這定稿？下面人就算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份信任不是？」

成庾信教授微微皺眉，鏡片后那雙沒被年紀渾濁的雙眼頓時凌厲起來，話說到這個份上，他也沒再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打機鋒。「說說吧，一個新韓還不夠。」

成老教授眯起眼睛，嘴上卻推脫道：「不是送到我這，是送到法案研究小組。」

可惜的是，徐賢可以跟著她聽一堂與本身專業無關的公開課，卻不會耐著性子聽她說這個男人的好，陪著她到這裏只是因為她的央求，得知林蔚然要來，她自動到遠離兩人的位置上看書學習，美其名曰不做電燈泡。

「小姐一個人？」

辦公室內茶香怡人，但剛剛殺出重圍的和圖書林蔚然卻有點心不在焉，看著這位坑了弟子具勇甲不少好茶，又騙了自己進教室當幫手的成老教授，林蔚然理所當然的認定這位被歲月沉澱下來智慧的老人是老奸巨猾。先不說名譽董事的席位他給出了力所能及的最好條件，拒絕了埃爾森研究所之後卻同意這位在新韓內進行合作研究，更是讓無數在傳媒領域從事學術研究的學者們羡慕的絕好機會。但就是如此，被忽悠著先上了台的林蔚然卻依舊得不到一個滿意的答覆，親自到此是第一次，看這狀態保不準就要三顧茅廬。

「沒說什麼，只說讓我好好操練你。」

林蔚然喝了口茶道：「教書育人沒有不辛苦的，辛苦說明盡了心。成教授您這是能者多勞，看身子骨還硬朗。保養得當的話，再有個五六年也沒問題。」

「帥，很帥。」

「老師怎麼說？」

林允兒出人意料的沒開玩笑，「在此之前我從沒想過你還能給學生上課，在我的印象里會長就是坐在辦公室處理那些讓人看不懂的文件，再就是參加社交酒會什麼的。但是看你今天站在講台上，我只覺得那好像是你的舞台一樣，燈光、觀眾，然後就是你的聲音。」

成老教授終於顯擺完他那隻能讓人貽笑大方的茶道功夫，不符規矩的以長者地位給林蔚然先倒了一杯。要知道在韓國教授職稱被極為推崇，為表對教育工作者的尊重，哪怕是政界要員遇到這些教授都要先行鞠躬，所以這杯茶林蔚然是雙手接和*圖*書過，還沒等喝，就聽這老狐狸先禮後兵的一句。

除了約會時偶爾看到他面色嚴肅的講電話，或者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林允兒從未接觸過工作上的林蔚然，他是嚴肅嚴厲的，還是和藹可親的？林允兒一概不知，當然也會好奇。這次公開課她甚至已經做好了聽天書的準備，卻完全沒有想到林蔚然會是意氣風發的，雖然沉穩一面的林蔚然給了她相當的安全感，但這樣的林蔚然卻讓她想要炫耀。

林允兒眯起眼，不依不饒：「你，我要重新審視你。」

剛到建築外，徐京旭突然打來手機，林蔚然接了電話之後便丟下乘車一起過來的具勇甲，獨自一人開著車往校外駛去，行駛了大概五分鐘才到一家咖啡館，還沒下車就見到了等在門外的徐京旭。

「沒了。」

林蔚然對上成老教授的目光。繼續笑著說：「研究小組的組長不就是您？小組除您之外還有五名成員。其中兩名是您的學生，這種情況難道還不是一言堂？」

林蔚然疑惑問：「審視我什麼？」

「人呢？」

林蔚然問：「什麼證據？」

林允兒拿出手機，點擊開一個錄製好的視頻，一邊展現在林蔚然面前一邊道：「這就是證據。」

店堂里空蕩蕩的，只坐著兩三桌客人，林蔚然一進門便見到不遠處有人在對他招手，正是穿著米色風衣的林允兒。眼睛里再無其他，林蔚然徑直走過去坐下，丟出一句不怎麼符合他性格的開場白。

「找個中國人來穿針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