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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高棉葯，這年紀大他不多的「孔武」大叔只是點了點頭。曹成勇舔了舔嘴唇，因為太過緊張。而口乾舌燥。可有些事，必須現在去說。他咳了一聲，回過身，盡量保持尊敬和謙恭的眼神，「會、會長，原定計劃可不可以推后兩天？」

用過晚餐，時間已經不早，從車上那輕輕一「吻」開始的尷尬氛圍到此時方才消散幾分，朴智妍是因為害羞而少言寡語，林蔚然則是因為心虛複雜而不知道怎麼開口，兩人在沉默中結束了一頓算是很豐盛的晚餐，只是有點對不起廚師的手藝，誰都沒吃出什麼所以然。

林蔚然依言蹲下身，放了女孩下來。

她把戴了手錶的手腕展現在林蔚然眼前，「距離十二點還有二十分鐘。」

所以，她問：「大叔知道我為什麼喜歡你嗎？」

「放鬆一些，私下裡我不是講究這些的人。」

林蔚然笑著問：「為什麼？」

朴智妍搖頭又點頭。想了想，還是把被冷風吹的有些微紅的小手伸出來，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道：「手有點冷。」

林蔚然給不出這個答案。

「那可以去喝咖啡了？你從家裡弄來的真的藍山我喝的很好，普通咖啡廳應該沒有，但我去過的幾家會館應該會有。」

上了車，林蔚然終於能放鬆一些，別看朴智妍年紀不大，帶給他的壓力可是要比很多老奸巨猾的傢伙都要繁重，明知道應該說些什麼給女孩打打預防針，可卻不知道因為什麼一直都無法開口，的確不是能說會道的人，即便明白不少道理，卻很難委婉的講述出來。比起說，還是做，開了車門就打起精神的林蔚然看了眼副駕駛上正襟危坐的曹成勇，作為被高棉葯「招募」來的前國情院某部門職員，比起信任。林蔚然更多的是好奇。

https://m.hetubook.com.com「不冷？」

「計劃正常進行，至於找人，儘力即可。」

雖說出身於搞情報的地方，可沒了那些資源，終究很難成事。林蔚然只是思考了幾秒鐘，便問：「還有什麼要求嗎？」

「這算什麼？按照中國演算法，我已經成年了！」

朴智妍背過雙手，輕聲道：「繼續散步就好。」

對林蔚然的打招呼，高棉葯只是點了點頭。曹成勇卻好像是在軍隊受訓一樣，喊著口號打招呼：「會長，您好。」

他鞠躬，幅度不小，都讓人擔心會不會把置物箱撞個窟窿。林蔚然看了有些想笑，緊接著更是有種古怪的失望，這些平日里只能從電影中接觸的人物，似乎不是全都有高棉葯的氣場。

聽聞此事時的滿腔憤怒，算是毫無章法的應對措施，魯莽無謀乃至於讓一份來之不易的香火情寡淡下來的逾越舉動……如果說真的是為了女人，倒顯得他林蔚然太不「成熟」了些，可真的只是如他所說為了教給某些人，某些牌桌上的規矩嗎？這種行動，看來也不那麼聰明。

林蔚然再次被朴智妍於今天震驚，神情古怪了會兒，卻還是呵呵的笑出聲來。

朴智妍笑著搖頭，「不為什麼，就是喜歡。」

林蔚然不見動作，尷尬的氣氛似乎又重新回到兩人身邊。朴智妍猶豫了下，卻還是說：「你不是說喜歡我嗎？」

她把下巴貼在林蔚然的肩膀，好像是對他耳語，「因為什麼而得到的是好感，不為什麼而得到的才是愛情。」

朴智妍對著他咧開嘴角，因為如此高興而害羞，因為害羞低下頭。

林蔚然沒有思考太久，正如高棉葯所說，朴智妍還在冷天里等著，下了車，沒走出幾步就注意到朴智妍的目光望和*圖*書了過來。可她只是站在原地，只等著林蔚然過去，這有些不像是她的性格。到了女孩跟前，林蔚然吐出一口氣，看著熱氣在空中飛速消散的場景，開口提議：「外面有些太冷了，我們去喝咖啡如何？去個好地方，有貴的咖啡的地方。」

「那你說去哪？」

那雙即便是在黑夜裡都好像能發光的眼睛讓林蔚然轉過身，剛剛彎下腰，就被朴智妍迫不及待的撲了上來，踉蹌幾步，女孩的笑聲就在背後傳了過來。

「行了？」

林蔚然面無表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告訴她車上的放任只是因為一時心疼，漸漸恢復理性的自己已經不想再把這誤會繼續下去了？看著那隻手，還有那隻手后帶了期盼、忐忑的眼神，以及那不知道是被風吹的、還是羞紅的臉蛋。林蔚然還是握住那隻就在眼前的手，接著是另外一隻為了鼓起勇氣，而偷偷攥成拳頭的手。

可能是看林蔚然和善，曹成勇的緊張也好了些，「記者對線人的保護是圈內共識沒錯，但用點錢多少可以了解到一些消息，只是這次遞東西出來的人本身就是匿名，網路上進行散布的也是用了很久的賬號，而且上過一次之後就再沒用過，追蹤根本不可能。」

「當事人不能配合。」林蔚然斷然拒絕，「還有其他方法嗎？」

再面對面的時候，氣氛便有些蕭索，十一月的冷天讓人聯想到的儘是些不好的詞彙，林蔚然沉默，朴智妍也沉默，兩人只是靜靜的站著，好像一整夜也不會有人說上一句。最終，是朴智妍開了口，她微笑，抬頭，臉上帶著青澀的裸裝，舞台上總是畫著眼線來充填女人味的女孩，此時方才符合她的年紀。

「是。」曹成勇依舊像是再面對教官。

她說，「我的誤會結束了。」

有些m.ｈｅtｕｂｏｏｋ.cｏm•cｏm東西，出現就不是偶然，好比商人不會無故虧本，藝人不會無故曝光戀愛，朴智妍的這些照片如果真的並非有人故意摸黑，誰都知道拿出來換些錢財甚至是資源會更加實惠。林蔚然望向車窗外，還站在原地的女孩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吃飯時的沉默並非完全是因為臉上的那一下「輕吻」，更多的是，他總覺得有一些包含惡意的目光在注視著他們。

「高叔。」

曹成勇的確是緊張萬分。自從盯梢被高棉葯撞破，他的生活就一直處在毀滅的邊緣，如果說高棉葯這個智異山出身的「國情院殺手」讓他恐懼，那林蔚然便讓他好奇中還帶著點敬畏，韓國人向來以「毒」來形容努力到讓旁人震驚的傢伙，這個形容或許帶著點讚揚，但更多的是一種想要敬而遠之的心態，畢竟太「毒」的人總要冒頭，腳下墊著誰都不好說，而年紀輕輕又有如此地位的林蔚然能爬到如此的高處，他腳下的人一定不少，不知道有多少會被他踩死，曹成勇可是不想成為其中一個，即便這新東家出手大方。可干他們這一行，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得罪什麼人。

是女人嗎？

「背我。」

不成熟，不聰明，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太多的聰明人，可說到底，他們也僅僅是缺少一個成為傻子的理由而已。

這話是林蔚然做出了決斷，曹成勇跟在林蔚然身邊的時間終究不多，不知是要表現還是什麼，作勢就要逾越的勸阻一句，卻不想被一直沉默的高棉葯打斷，「天這麼冷，讓女人在外面算什麼？」

「什麼？」她聲音太小，林蔚然沒聽清。

朴智妍背過身，對早就涼透的雙手哈了口氣，不奢求什麼暖手的浪漫，只是希望能繼續跟他在這好像很長，又確實很短的路上走下去。

和*圖*書「我說背我。」她聲音大了些，彷彿是預料到男人的沉默，又把戴了手錶的手腕抬起，距離今天過去還有一刻鐘，所以，她不想放棄。

林蔚然邁開步子，沿著長街行走，漫無目的。

看到林蔚然聽見這些都能保持平靜的表情，曹成勇的膽子大了少許，「最快找出幕後黑手的方法是開新聞發布會，讓當事人親自否認這些，為了把事情坐實，對方一定會放出更多證據，如果不單單是針對這個女孩個人，組合的其他成員也會受到攻擊，並且把輿論擴大到整個組合，多做多錯，對方動作了，露出的馬腳也會多，哪怕隱藏的再好，我也有自信能把人找出來。」

「我不想去喝咖啡。」

背後的她輕聲說：「別讓我太貪心。」

朴智妍又對上林蔚然的目光，跟這個男人，她有太多行動要鼓起勇氣，抽出雙手在嘴邊哈了哈氣，躊躇再躊躇，她還是開口。

出了餐廳，還是林蔚然提議兩人不乘車，在街上散步，可能是因為十一月的天氣已經有些冷了，路上也不見多少行人，朴智妍摘掉墨鏡露出青澀面龐，走在林蔚然身邊，不近不遠，雖然共同話題還是沒有，但除了心中忐忑實在是讓她不知所措，並沒有什麼枯燥無聊可以嫌棄。一直到林蔚然再度開口是要走開一下才有點不滿，但她依舊乖巧點頭，然後望著林蔚然的背景，直到他鑽進車裡，看不見了為止。

高棉葯笑笑，望著窗外低下腦袋。恰好蜷起右腿用腳尖輕提地面的朴智妍道：「女孩也是女人。」

「看起來大叔屬於體弱的那一型。」

林蔚然愣了下，聞言繼續望向窗外，只是說：「是女孩，還不是女人。」

林蔚然只是笑笑，把女孩背好，挺起腰身。

「那去哪？天這麼冷，我們總要找個地方……早知道把車開出來了和圖書。」

朴智妍只是輕輕搖頭。

曹成勇愣了下，隨後馬上說道：「有是有，但效果可能不好，畢竟按照計劃進行起來誰都會知道會長站在當事人一邊，對方估計會馬上收手，按照慣例，還會隱藏自己的痕迹……」

時間一點點走過，原本，連十一月冰冷的空氣都可以被當做清新，可一段路終究有走完的時候，一天的時間也總會過去。她說放我下去，林蔚然停住身形，有些疑惑，朴智妍把手腕上的手錶擺在林蔚然面前，時針好像指在十二點的刻度上，可分鐘已經走了過去。

網路時代加上名人效應，消息不脛而走，到現在就已經是人盡皆知，等到了明天再被傳媒行業添油加醋，真相與否，朴智妍的未來與否，就已經都不重要了。

林蔚然不回答，朴智妍也不解釋，好像單純沉浸在這來之不易的幸福里，安安靜靜，不言不語。

林蔚然挑了挑眉頭，「為什麼？」

曹成勇立刻搖頭，「沒有了，只要當事人能稍微配合一下，情況立刻會調查清楚……」

氣氛沒有活絡起來，伏在男人背上的朴智妍把頭靠了上來，除了那個擁抱，這是她第二次距離他如此之近，不用擔心他下一刻會說出拒絕的話，也不用擔心他下一刻就會用嚴肅的表情看著自己，單純的喜歡，並得到回應，這是她第一次體驗到這樣的幸福，就好像一股暖流在胸腔中滿溢。

林蔚然微笑一下，在後視鏡中和高棉葯對了下眼神，無奈的輕輕搖頭。

林蔚然愣了愣，隨後也抱以微笑神情，他伸出手，拍了拍女孩的頭頂，才一下，就被女孩把手打落。

後背上的女孩兒問：「你不信？」

「女人說男人體弱的話，男人都會反駁的，看起來大叔也沒什麼自尊心。」

林蔚然不懂這「歪理邪說」，只是笑笑，然後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