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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瘦瘦小小，一頭糟亂捲曲的淺藍色頭髮，臉色蒼白得像是營養不良，眼窩很深，眼珠又大又黑，但目光有些獃滯，總是盯著水平線偏下的地方。

朱雀敲敲門，等待了幾秒，又按下門鈴，還是沒等到人來開門。

「有事？」

「但不是沒有。」朱雀寸步不讓，「如果你執意這麼做，我要求開會，投票表決。」

「我聽說她失憶了。」炎涼說。

炎涼微微點頭：「行，就按你的方式來，不過得加快。」

朱雀搖頭嘆氣，拿出手機，快速發了條簡訊。

砭鐮說：「這是玄學，可能永遠不會恢復，可能下一秒就恢復。」

三人同時走出電梯。

「我盡量。」朱雀說。

「朱雀長老……」

他身旁站著一個穿雙排扣黑色風衣的中年男人，身材高瘦、短黑髮梳成背頭，寬額、高鼻樑、方下巴，戴一副精緻的無框眼鏡，給人嚴謹、沉穩但刻板的和-圖-書感覺。

門後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生，穿著一件粉色大衛衣，胸口印著卡通風的美人魚公主。

電梯門關上，朱雀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了一下狀態。

「首先這樣做很不人道，而且對於一個完全失憶的人植入大量虛假記憶非常危險。」

他的表面職業是一位腦外科主任醫師，上個月已辭職。

朱雀語氣柔和了些：「炎涼長老，我知道你是為工會著想。但你的做法，不僅不人道，而且很危險，假設可又在執行關鍵任務時忽然發瘋，敵我不分全拉進奇怪領域，那將是一場災難。」

「是的。」砭鐮如實回答，「植入記憶的成功率有六成，如果她恢復記憶，瘋的可能性有八成。」

「朱雀長老，現在是戰爭時期……」

炎涼跟砭鐮返回電梯。

砭鐮的天賦可以製造出一個精神力場，精準影響和干擾目標的短時記憶，ｈｔtｐs://ｗｗw•ｈetｕｂooｋ•ｃom.cｏｍ讓對方出現信息丟失、邏輯紊亂等負面效果。

如今，他是炎涼長老的下屬了。

朱雀眼神一沉，對面的專用電梯在同一時間打開，裏面站著兩個人，該電梯通往地下膠囊列車的站台，看來兩人是從十龍寨那邊過來的。

朱雀組一半的成員都是「問題人群」，比如絳狐、鴉鯊，都是朱雀從精神牢籠中一手救出來的，並讓他們成為了同伴。

「這種可能性很小。」炎涼說。

「你別試著用你那套話術說服我。」朱雀這可沒在跟炎涼客氣：

炎涼並未被朱雀說服，相反，他覺得眼前的人還是太年輕了。

十幾秒后，門開了。

「她沒有真實記憶作為支撐，如果哪天她忽然恢複原本的記憶，輕則記憶紊亂、精神崩潰，重則變成瘋子。」

「朱雀長老。」砭鐮主動跟前上司打招呼，咬字清晰，聲線低沉、冰冷。hｔｔｐs://ｗｗw.ｈｅｔｕｂｏｏk•cｏm•ｃom

「可又不算敵人，她也沒犯下滔天大罪。」朱雀說：「炎涼長老，交給我，我會用我的方式讓可又加入工會。」

最高的幾層仍然作為工會的宿舍、綜合休閑區和避難所，只是失去白虎長老這個安保部長和不少同伴后，這裏變得相當冷清。

「我來見可又。」炎涼說。

電梯門打開。

「我認為可以賭一下。」炎涼說。

「炎涼長老，你來這做什麼？」朱雀臉色不太好看。

此人叫砭鐮，天賦【記憶裁縫】，序列號44，精神系。

但他很清楚，如果自己執意這麼做，即便成功，也會跟朱雀產生很大的矛盾，這對整個麒麟工會贏下戰爭，將是巨大的隱患和變數。

她提著打包的奶茶，直接來到5021房。

「不行！」朱雀就猜到這個炎涼沒安好心。

「所以更應該人道，輸掉人心，遲早輸掉戰爭。」朱雀語氣堅決：「你和圖書今天可以隨意修改可又的記憶，那明天是不是也可以隨意修改我們的記憶？」

炎涼還是一身黑棉衣，戴著歪臉面具。

「不行！」朱雀再次打斷：「會長已經把可又交給我，我不允許你這麼做。」

炎涼沉默了兩秒，側目看向砭鐮：「是這樣么？」

事實上，朱雀一直在這麼做。

麒麟工會在兩個月內，將白湖酒店重新修復。

砭鐮扶了下眼鏡，進一步說明：「其實我更擅長改良記憶，通過輕量修改關鍵記憶的細枝末節，從而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人的性格，甚至是三觀，這很耗費時間，但更穩妥。現在，可又的記憶少得可憐，我沒有發揮餘地。」

朱雀微微頷首，表示回應。

從朱雀的視角看，他一直盯著她的胸在看。

砭鐮之前是朱雀組的精英，有時候，他會用【記憶裁縫】，配合朱雀給隊友進行身心的創傷治療，之前幫絳狐走出心理絕境，砭鐮就有少量協助和圖書。

大多成員，要不有自己的私人住處，要不就在外執行任務。

「我打算讓砭鐮幫她虛構一些記憶，讓她成為工會的人，可又的天賦很不錯，我們之後肯定用得著。」

「嗯。」炎涼思考了一下，又問：「可又恢復記憶的可能性有多高。」

在猩紅潮汐最後一夜，白湖酒店的最高几層出現「煤氣爆炸」，蒼道卻並沒有對此進行修復。

朱雀說：「是的。」

朱雀穿著棕色大衣和米色寬鬆休閑褲，踩著一雙紅色小高跟，手中提著四杯打包的熱奶茶，站在專用電梯內，正要回自己的套房。

下午兩點，長兗區，白湖酒店50F。

「叮——」

「你在偷換概念。」炎涼態度冷靜：「可又是尾隊的人，你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人殘忍。」

如果跟他對視太久，他還可以精確地改變、刪減、虛構和重組對方的記憶，徹底改變目標的「人生經歷」，從而改變甚至重塑目標的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