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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你哥厲害著。」高陽確實不怕，有【絕對防禦】，有系統的警告，還有敏銳的六感。

「誰說我走了？」高陽一臉無辜：「我一整天沒吃東西了，就去廚房找了點吃的，你不錯嘛，還知道給我留午餐肉。」

高陽為了不牽連大伯，成立九嗣組織那天起，就徹底跟他斬斷了聯繫。

她立刻衝到玄關處，牆角，斗虎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翹著腿，喝著悶酒。

高欣欣內心就像在坐過山車，臉上也是陰晴變幻，最後她強忍喜悅，垮下臉：「你怎麼在這！你不是走了么？」

「咚咚。」

萌羊不說話，悶悶地搖頭。

「相信哥的技術。」高陽十分自信。

「先回趟鄉下。」高陽說：「去看看爸媽和爺爺奶奶。」

高陽一手高舉起泡麵避開高欣欣，一手拿一把塑料叉，上面還叉著一片岌岌可危的午餐肉。

騎車的少年穿黑紅色賽車服，戴頭盔，身後的女孩穿短款大衣、牛仔褲、裹著圍hetubook.com.com巾戴著頭盔，緊緊摟住前面的人。

高欣欣起身，打開衣櫃，手忙腳亂地換上外出的衣服，又從衣架上取下媽媽的羊毛圍巾，一邊裹上一邊衝出房間。

「是啊，不安全，不安全……」高欣欣心不在焉，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現在只想馬上回房間。

「怎麼啦，是不是哪兒不舒服呀？」高欣欣語氣溫柔地問。

「啊！」高欣欣頓時一股無名火：「你走路不長……」

萌小羊撲倒在床上，再次大哭了起來。

冬日白晝短，不知不覺已是黃昏，一層柔和的橘紅色籠罩在荒蕪又凄冷的山頭，兩個年輕人跪在一塊較新的水泥墓前，單薄的身影拉得很長。

高欣欣鼻子一酸，溫柔地將萌小羊抱進懷中：「沒事，沒事啊，欣欣姐姐給你準備了新年禮物……」

高欣欣走到客廳，高陽不見了。

三秒后，門輕輕關上。

「老哥你真的變了，你以前挺低m.hetubook.com.com調的，現在跟個中二少年似的。」高欣欣笑著嫌棄道。

城市的主幹道上，一輛黑色賽摩閃電般疾馳，拖著一道高亢性感的引擎聲，不斷超車，猶如一隻獵豹穿梭在遷徙的大型牛群中，優雅又囂張。

「欣欣姐姐撒謊。」萌羊說。

「斗虎！」高欣欣面紅耳赤，張牙舞爪地衝過去，「今天……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兩兄妹先給奶奶爺爺掃了下墓，說了些話，然後去了父母墳頭。

高欣欣胸口一緊，下意識地摟緊了一點高陽，她收回笑容，輕聲回答：「好。」

「萌小羊，你好好的，我過幾天就回來，給你帶禮物。」

她四下張望，哪都沒看到。

「高陽呢！」高欣欣難言急切。

就在這時，萌羊睜開了還有些紅腫的大眼睛。

高欣欣倉皇抹掉眼角的淚，俯身在萌羊的腦袋上親了一口。

高欣欣傻眼了，擋路的人正是高陽。

「走了。」斗虎說。

冬日的午後，暖和-圖-書陽出沒，積雪消融，大街上張燈結綵、喜氣洋洋，空氣中洋溢著過年的氛圍。

萌羊用力推開高欣欣，哭聲中透著倔強：「沒人，沒人能替代我的白兔姐姐……沒人，能替代你的高陽哥哥。」

「我好歹也是領導，拉風點不好么？」高陽自嘲地笑道。

很快，摩托車開始減速，前方不遠處就是收費站。

——你到底在彆扭什麼？到底在跟誰較勁啊？非要等到再也見不到老哥那天，你才知道後悔？

「這麼快就走了？」高欣欣一驚。

……

「沒問題！」

高欣欣藏住眼底的失落，乾笑了笑：「不，我不出門，我就是想起一件事，算了，我手機跟他說就行。」

他雖不是無敵，但任誰來了，都一視同仁，強行五五開。

「高陽你瘋啦！開這麼快趕著去投胎啊！」高欣欣隔著頭盔大喊大叫，既害怕又興奮。

「我不要！我不要你的禮物！」

「你就不怕被敵人盯上？」高欣欣嚇唬他。

高欣m.hetubook.com.com欣也差不多，她強忍著眼淚，燒著黃錢。

晚風吹來，高欣欣臉上的髮絲飛揚，跳躍著紅色微光，高陽一陣恍神。

高陽上香，敬酒，磕頭，然後起身將墳墓四周的雜草和垃圾收拾乾淨。

「砰。」

高欣欣伸手敲敲高陽的頭盔：「哥，不是要去找初雪么，怎麼上高速啦？」

「啊？」高欣欣沒反應過來。

「誒誒誒，我是在說酒香……你別過來……啊！怎麼還掐人了啊，君子動口不動手……」

高陽也忍住沒笑，其實他猜到高欣欣會改變主意，打算再等等，卻沒想到這麼快。

弄完這些時，他發現高欣欣還跪在墳前，雙手合十，閉上雙眼，嘴裏念念有詞，隱約能聽見「保佑」「哥哥」「平安」之類的字眼，跟媽媽在房間對著奶奶的遺照碎碎念一模一樣。

高守和林月合葬的墳已經立好大理石墓碑，刻著生平，嵌著一張黑白合照，墳頭兩邊種著蔥鬱挺拔的柏樹。

「哈哈哈哈哈！」斗虎也不演了和*圖*書，在一旁瘋狂捶腿：「香！真香啊！」

高欣欣剛一轉身，就撞到一個人懷裡。

——高欣欣，萌小羊都懂得道理，你怎麼不懂了啊？

「最好是這樣。」斗虎點點頭，「外頭不安全，你別亂跑了。」

「嗯……我，我還要……壓歲錢……」萌羊抽泣著。

高欣欣呆住了。

高欣欣立刻泄了氣，雙肩垂下，腦袋耷拉，嘴角扯出一絲苦笑。

「我不是君子！我是你后媽！」

「萌小羊你醒了？」高欣欣驚了一下，趕忙打起精神：「走，我們找高老師玩桌游。」

這次高陽提前返鄉，也是為了避開大伯，不會在掃墓時撞上。

「是啊，沒事就回去了。」斗虎放下不鏽鋼酒壺，瞟了一眼高欣欣：「你要出門？」

「白兔姐姐，每年都會送我新年禮物，以後，我再也沒有了。」萌小羊說著，眼眶又濕潤了。

高陽跪在地上，甚至不敢抬頭看父母的遺照，只是掃了一眼墓碑上的「高守」「林月」兩個名字，幾乎就要呼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