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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道篩選是基因篩選。醒來后的絕大多數患者都會基因變異，擁有一定的超自然力量，通俗的說法是異能。」

「按麒麟的說法，木星病毒只是第一道篩選，蘇醒的人通過考驗，還將面臨兩次篩選，最終活下來的人才是新人類，可以在末日中活下來。」

「你已經做好蘇醒的準備，我不能再叫你病人，這不利於你的身心康復。」

「為了更好照顧到你的感受，同時讓你更快理解自身處境，接下來，我會帶你穿過『千夢長廊』，它是由我為木星病毒後遺症E型患者準備的引導場景，你接受么？」

他聲音沙啞，眼中倒映著無邊無際的虛空之白：「是你贏了，我認輸，殺了我吧。」

「那隨便換一個。」

此刻的高陽，穿著寬大的藍白條紋病服，光著雙腳，身弱體虛，頭暈目眩，胸悶氣短，已然是個重病之人。

不一會兒功夫，高陽就身處在一個酒店的長廊中，兩邊是對稱的酒店房間，房門上的數字並非房號，而是日期。

「目前，感染木星病毒的人口已經突破4000萬，佔全世界總人口的五十分之一。」

……

「患者中能醒來的人不超過百分之一，醒來后能完全康復和圖書的不到千分之一，剩下的人在精神和肉體上都會留下程度不等的後遺症。」

……

回過神時，高陽已經坐在了一輛自動輪椅上。

……

……

高陽睜開絕望的雙眼，夢沒醒。

……

……

「劉先生，首先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的確很幸運，木星病毒的患者中，沉睡近一年還能蘇醒的人非常罕見。」

「一旦染上木星病毒，患者會在一周之內陷入深度昏迷，也就是植物人，大多患者會在未來兩個月內死於睡夢中。」

「更有傳言，麒麟都不是人類，他是被高級外星生命選中的使者，特意發明木星病毒來滅絕人類。」

「木星病毒，是由世界頭號通緝犯麒麟在十年前研製出來的病毒，已經進化到第三代，它是一種針對大腦神經元和人體基因的複合病毒，感染途經至今不明，只從數據分析，很像是隨機感染。」

高陽抬頭，長廊沒有盡頭，隨著腳下的紅毯一直延伸到遠方，化為一個點。

「好的，請問你想步行，還是輪椅代勞。」

普小姐輕輕一揚手。

高陽所在的「地面」立刻出現無數的輪椅零件，它們飛快組合好，將高陽穩穩托起來。

高陽瞳孔m.hetubook.com.com一震，大喊一聲：「有破綻！」

「剩下兩次篩選，展開說說。」

幾秒后，他身體後仰，雙眼一閉，癱軟在「地」。

高陽睜開麻木的雙眼，夢沒醒。

「有些患者只想回到曾經的生活，痛恨自己，厭惡自己，覺得自己變成了怪物。有些患者則認為這的確是一種進化，他們自願追隨麒麟，成為麒麟的擁躉，甚至是狂熱信徒。當然，大多數患者的態度是中立的。」

「接受。」

從「01年01月01號」開始，每個房間，似乎都是一天。

普小姐沒理會高陽的挑釁，繼續講解：「從我司目前掌握的資料來看，已經誕生的異能多達2012種，可籠統地歸十二大類，對此，我們尚未找出背後的規律，也沒有很好的治療方法。」

高陽睜開雙眼，緩緩坐起來。

「高陽先生，很高興你冷靜下來。」一旁的雕像重新說話，臉上的表情再次變得生動具體。

「三流設定。」高陽扯了下嘴角。

「對於該後遺症的態度，患者們的反應也各不相同。」

他低著頭，淡淡開口：「我準備好了。」

「他們認為，我司不過是另一個邪惡的科技寡頭，他們拒絕接受我們的hetubook.com.com長期跟蹤治療，對此我司感到遺憾。數據表示，不接受我司長期跟蹤治療的患者，病情惡化得更快，走向毀滅的人更多。」

天空之上，無數個方塊形的建築體像一場積木雨，陸陸續續地降落。

他甚至沒力氣奔跑，跌跌撞撞，搖搖晃晃，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這個操蛋的世界完全沒有空間感。

「溫馨提示，儘管時間是無限的，但主觀上的時間感覺依然存在，你冷靜得越快，承受的負面情緒也將越少。」

「繼續。」高陽努力扮演好聽眾。

「高陽先生……」

普小姐對高陽的反應毫不意外，她仍是心平氣和地解釋：「麒麟只是一個代號，沒人知道TA的真實身份、年齡、性別，不少專家認為TA甚至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天才犯罪團伙。」

普小姐不再說話，變回一尊冷靜客觀的雕像。

高陽杵在原地，大腦空白。

「長期昏迷，身體上的虛弱和疲憊也會影響到心靈層面，這是正常的，你的選擇很明智。」

……

兩人在長廊上走了一會，酒店門上的數字已經是「05」開頭。

普小姐不疾不徐得朝前走，自動輪椅也動起來，跟在了普小姐的身後。

……

hetubook.com.com「崇崇崇——」

失去了天賦、能量、系統，甚至連之前的衣服和裝備也沒了。

「麒麟，木星病毒……」當高陽把這些當故事聽，竟然忍不住發笑：「真是難為你了，編得有模有樣。」

「木星病毒患者即便醒來，大都會出現嚴重的存在危機，分不清真實與虛幻，這十年來，我們終焉公司一直儘可能搶救更多的患者，幫助許多患者成功蘇醒，遺憾的是，仍有不少患者很快就瘋掉了，他們往往會選擇自殺，或者藉助黑市流通的木星變種病毒重回夢境——結局仍是死亡，這就是第二道篩選。」

「根據可公開的資料顯示，你六歲前的名字叫劉離，劉先生這個稱呼可以么？」

「患者蘇醒后失去現實世界的記憶，是典型癥狀之一。」普小姐繼續忽視高陽的挑刺，耐心解釋：

高陽睜開平靜的雙眼，夢沒醒。

「可以。」

「你這故事能力設定很雜啊？」高陽吐槽。

高陽睜開憤怒的雙眼，夢沒醒。

終於，他大汗淋漓、精疲力竭，隨時會暈厥。

高陽隨便聽著，注意力已經去了別處。

……

普小姐看著高陽，回到了AI的冰冷麵貌：「在人的潛意識維度，時間幾乎是無限的，所以不用擔心會浪費和-圖-書時間。」

……

「其中也有一些患者，會自發組織對抗麒麟的團體，他們不信任官方，也不信任我們終焉公司。」

「叫我病人。」高陽頹坐在輪椅上，他不想聽到自己的名字，這隻會一遍又一遍地提醒他：他就是一個笑話。

高陽不說話，他覺得自己只是一個觀眾，在旁聽劉離的故事。

「好的。」普小姐沒有停下腳步，她雙眼中的數據爬蟲再次出現，一秒后又消失。

「補充說明，感染木星病毒陷入昏迷又蘇醒的人，我們稱為『木星旅人』，這場夢不是你的真實人生，只是一段旅程，這樣想，能更快幫你走出後遺症。」

「懶得動。」高陽身心俱疲。

「你可以盡情嘗試一切，當你冷靜下來后，請對我說『我準備好了』，我會繼續跟你進行有效溝通，幫你接受現狀，更快走出後遺症。」

「不過麒麟本人宣稱，他研製木星病毒不是為了滅絕人類，而是在發動一場生命進化，目的是篩選出新人類，抵禦預言中的世界末日，他認為自己是在延續人類文明，是人類的救世主。」

轉身一看，普小姐正安靜站在他身後，彷彿高陽從沒移動過。

「必須了解真正的世界觀，才能最大程度跳出『木星旅人』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