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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洲戰場上出現過「小飛象」被「虎王」的88毫米主炮連轟8發，除側面被擊穿一發外，正面挨的炮彈全部被彈飛。

這沒有制空權的日子實在讓庫克中尉想大哭一場。

距離庫克不到百米的一片山谷亂石中，在美軍丟棄的垃圾堆里潛伏著一雙銳利的眼睛。這是昨晚通過雷區滲透進來的偵察兵，正抱著一部小巧的步話機向炮兵提供信息。

一百四十多人的加強連，還能爬到陣地上的不到一百了。炸死炸傷的超過三分之一，還有不少人被留下照顧傷員。

打過二戰的庫克頓時魂不附體，他張開手大聲喊道：「回去，回去，快回掩體去。小心第二次炮擊。」

迫擊炮，是120毫米口徑的迫擊炮才能曲射命中反斜面的掩體。更可怖的是對手能打這麼准，肯定是有人滲透進來了，充當炮兵指示。

收到前方偵察兵的指示，志願軍使用改裝M3半履帶運兵車的迫擊炮連再次開火。隔著兩個山頭轟擊庫克中尉所在的陣地。

以目前美軍挨的炮擊，可以肯定對面的中國軍隊是要主動進攻。有這幾輛「小飛象」出現，庫克中尉心中大定，他覺著對手肯定打不過來。

炮擊炮擊還是炮擊。

只是再看H連防守的陣地，庫克中尉不由得悲從中來。他的部下在炮擊中損失慘重，全連傷亡至少三分之一。

美軍機槍多，立馬有七八挺「M2HB」朝天空射擊。只是這些重機槍沒有專門的高射槍架，打的並不准。

全連六門炮車，哐哐哐的射了三發出去。

衛生兵沿著坑道和壕溝跑和圖書動，來到庫克中尉面前，仔細的端詳這位低級軍官，喊了他幾聲。

H連的庫克中尉在炮兵觀察哨內呼叫了半天的後方支援，可彈片紛飛的戰場上，美軍還擊的炮火卻極為稀疏。

「等敵人靠近了再打。」

庫克中尉耳朵聽不見，但爆炸的氣浪和震動還是能感受到。他連忙朝地上一趴，翻滾著進入壕溝，還把跟在身後的衛生兵一把拉上。

炮車上的軍官帶著耳機，聽到步話機中的信息后，在連隊對講機中下令道：「坐標不變，三發急速射。」

被拖進工事的衛生兵費勁全力給中尉包紮頭部創口，他也意識到自家連長只怕耳朵聽不清，連忙推了推其肩膀，指了指對面的山坡。

坦克內的美軍成員在驚慌中卻無處可躲。他們試圖脫離炮擊範圍，可前後左右全是落地的炮彈，動彈一下說不定死的更快。

等等……炮火延伸？

通過伊爾-10的觀測，「野蜂」炮兵營校射幾發修正落點，隨即開始效力射。上百發150毫米口徑的重型炮彈呼呼呼的砸了過來。

中國士兵經常半夜滲透過來，逼著美國佬在自己陣地前埋下大量地雷。可還是擋不住對手摸過來。

可這種想法並未持續多久，一架打空彈藥的伊爾-10從死鷹嶺上空飛過。地面的美軍無不屏住呼吸，誰也不敢招惹。

庫克啥也聽不到，傻了般搖搖頭，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卻摸到滿手的血——有塊炮彈的破片劃過他的頭皮，沒切開他的腦殼，但可以看到白森森的顱骨了。

停在山谷和*圖*書的五輛「小飛象」蹲不住了，當場就有兩輛被炮彈近距離命中。爆炸的威力直接將三十幾噸的坦克掀翻，或者炸斷其履帶，成為不能動的死靶子。

在榴彈爆炸掀起的塵土和泥沙中，一挺M2HB連帶四名機槍手全部飛上了天。

戰時停歇，這個連絕對可以下去修整，至少一個月不用再頂上來。

庫克扭頭一看，對面山坡上有十幾個穿著灰綠軍裝的人影在移動。對方三個三個一組，跑動十幾米就停下，交替掩護。

連長趴的挺快，但H連的大兵們還在研判對面到底發生了啥情況。那輛「三突子」的75毫米炮口開火了，一炮命中剛剛架設好的機槍陣位。

山嶺彷彿被揉碎了一般，春季長出的野草蕩然無存。山坡上布滿彈坑，就好像流膿的瘡疤被揭開似的，觸目驚心。

可一貫猛打猛衝的志願軍這次三人一組的靠近到百米距離就找隱蔽物趴著，完全沒有立刻衝上來丟手榴彈的架勢。

庫克喊了幾嗓子，發現耳聾讓自己的聲音難以辨認。他讓只能把指揮權下方到各排，並且親自上一線鼓舞士氣。

120毫米口徑的OF843殺爆榴彈重十六公斤，一名炮手手持裝填，塞進炮膛。全連三個排按順序開火，方便偵察兵區分炮彈落點。

「全連進入陣地，把機槍架起來。迫擊炮負責攔截射擊，不許那些黃皮猴子靠近我們的防線。」

可伊爾-10的飛行員明顯看到了停在山谷的五輛「小飛象」。這些美國佬開坦克還沒掛偽裝的念頭，陽光之下叫人看的清清楚https://m.hetubook.com.com楚。

痛苦的熬了半小時，炮火開始朝遠處延伸，庫克中尉終於可以探頭看看。

庫克中尉看著己方坦克一輛接著一輛的損毀，抓狂般嘶吼，「什麼時候那幫中國人能像我們一樣無休止的開炮了？這不公平！」

庫克腳下不穩，感覺戰場彷彿在搖晃。混凝土構建的半永久工事多處垮塌，刺鼻的硝煙竄入他的鼻子，呼吸困難。

庫克中尉倒是再次探頭，因為他感受到地面震動。這是重型戰車碾壓地面的動靜，至少需要三十幾噸的重量才能造成如此效果。

十八門自行火炮正在轉移途中，接到命令立刻停車放下駐鋤，計算射擊諸元，朝伊爾-10發現的目標進行校射。

「三號突擊炮」。

朝鮮戰場上的美軍大多是新兵，發現炮擊結束，本能的跑出來觀察動靜，救助戰友。當庫克中尉大喊大叫時，H連的三個排全跑出來了。

「小飛象」車體正面裝甲最厚處達到140毫米，炮塔護盾甚至178毫米。

這點改變讓庫克頗不適應，他舉著望遠鏡掃視自己陣地對面，冷不丁發現大概六百米外山嶺路口冒出一輛刷著「紅色五角星」軍徽的戰車。

想到能撤下去，庫克中尉不由得鬆口氣。現在反而是他盼著天黑，希望長官能把預備隊調上來頂替。

庫克在歐洲戰場見過這玩意，前次它刷的還是「德意志」的鐵十字軍徽呢。現在居然……

這下地面美軍頓時炸了鍋，庫克中尉都急了，在步話機中向全連下令，「快把這架敵機趕走，它在充當炮兵觀測機。」https://www.hetubook.com.com

幾十發炮彈轟擊后，炮火再次延伸，這次H連沒人敢在隨便冒頭出來了。倖存者無不驚魂未定的縮頭縮腦，呼吸緊張。

發射時，所有炮兵戴著防護耳機，低頭躲避炮口氣浪。等著后坐力一震，炮手站起再次裝填。

那輛二十噸的戰車在路口冒個頭，扭頭車體讓炮管指向庫克所在的山頭。

有人在呼救，有人在進入陣地，有人想挖開垮塌的工事，救出被埋的同伴。至少上百人冒了出來。

當數條火鏈射向天空，盤旋的伊爾-10彷彿受驚般快速飛離。可它並不爬升，反而貼著山峰大概百米高度，在庫克中尉頭頂竄來竄去，彷彿調戲一般。

「我是死鷹嶺3號，1481高地的敵人冒出來了，炮火可以返回。」

炮擊持續數分鐘。確定地面的美軍坦克被摧毀，天上那架管閑事的伊爾-10才搖著翅膀離開。

衛生兵掏出繃帶先給庫克止血，可他卻將對方推開，轉而搜索陣地上還有多少部下。炮兵觀察哨沒幾個人，H連大部蹲在山坡南面的掩體內待命。

庫克看看從掩體跑出來的大量美軍士兵。

近六公里射程的PM38迫擊炮就這麼一發又一發的轟對面美軍陣地。炮彈落地爆炸，彈片紛飛，正好把冒出來的H連炸個人仰馬翻。

「趴下。」庫克大叫一聲，他對六百米外的戰車沒啥辦法，只能朝自己防線的壕溝里一趴。

片刻后就能聽到隔著山峰傳來轟轟轟的響聲，炮兵軍官再次接受對面偵察兵的回復，在連隊中下令，「一排標尺加五十米，其餘不變，再打三發。」

大概m.hetubook.com.com大有五輛「小飛象」開進H連的陣地。它們應該是受團部命令前來支援，很自然的布置在山口道路兩側，準備以交叉火力對付來襲目標。

當炮彈從炮管滑落，發出摩擦管壁的金屬聲，炮彈底火撞擊底板，嘭的一聲射出炮膛。

再仔細看，H連駐守的山坡下也有二三十個灰綠色的人影在靠近，馬上就要接近到百米之內了。

平日隨叫隨到的美軍戰機也過不來，死鷹嶺前線各處挨了整整半小時炮擊，縮在工事里的美國大兵覺著過了半個世紀。

伊爾-10在天空盤旋了兩圈，似乎要確定這坦克是什麼型號，到底是誰的？畢竟雙方勢力犬牙交錯，並沒有一條顯眼的分界線來區分敵我。

然而這不是結束，僅僅是開始。

當庫克跑到一個掩體前，卻發現蓋著偽裝網的掩體入口被五六顆炮彈命中，整個垮塌——完了，這掩體內至少有一個班被埋著。

炮火延伸意味著進攻方就要展開突擊，這時候需要防守方進入陣地。但進攻方往往要玩花招，故意來回炮擊幾次，甚至在進攻發起時還在炮擊對手陣地，加強殺傷。

兩圈過後，無線電聯繫到十公裡外一個「野蜂」炮兵營。

庫克朝跟著自己的衛生兵比劃，讓對方代替自己在步話機中下令。他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得不到太多援助，必須打的謹慎點。

鑄鐵炮彈相對便宜，一直被蘇軍喜愛。PM38迫擊炮裝備量很大，被志願軍拿來跟美製運兵車結合。

是M4「謝爾曼」，確切說是陸戰隊的M4A3E2。這玩意被重點強化了前裝甲，甚至改了個綽號叫「小飛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