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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的是不會有了，換一種方式不行嗎？」

尹飛揚在這件事上聽他的勸，徐暢然鬆了一口氣。徐暢然從不碰私企、民企，也與他的這種觀念有關，要麼四處受掣肘，經營困難，活得跟孫子一樣；如果有點靠山，左右逢源，做得風生水起，但也擔心著有一天被當肥豬宰殺。

「是，回家呆了幾天。」

接下來還要給趙夏英一件禮物，這件事要辦好，徐暢然考慮著行動方案。

許多人不相信過去的一幕會重演，不錯，一模一樣的重演是不大可能，但改頭換面的重演呢？形式不一樣，結果卻差不多。

徐暢然的意思是，保持低調、隱形的風格，甚至不要讓人知道這些產業背後的老闆是誰，這樣更安全，國情如此。

再說，即便上面不動手，在社會上名聲大了，也難免三教九流的人惦記，保不準哪天喝了幾兩酒，就找上門來了。名氣帶來的不是人生成功的感受，而是各種明槍暗箭的靶子。

經過兩天監禁生活，兩個女生容光煥發，盡顯青春靚麗，徐暢然則有點疲倦，有種ｍ.hｅｔｕbｏｏｋ.ｃoｍ.ｃｏｍ身體被掏空的感覺。他讓兩位女生確定離校日期后再跟他聯繫，另外，過幾天還會請她倆吃頓飯。

「別住酒店了，就住朱越那裡吧。」徐暢然說著，把拉杆箱接過來。

為了減輕包的重量，電腦拆開包裝放進去，由於包里還有其他物品，即便有人看見電腦，也不會認為是新買的。至於手機，劉曉茜提前用上了，而趙夏英要回家后才啟用。

其他人的話尹飛揚不一定聽，但徐暢然的話他會認真考慮，和他老婆屈禎慧商量后，尹飛揚決定採用徐暢然的方式，盡量低調，盡量躲在背後，對財產採取隱匿和轉移的方式。

屈禎慧甚至特意給徐暢然打電話，表示支持：「暢然，這個事我以前也給他提起過，他不聽，還是你的話管用，你要多敲打敲打他，下次什麼時候回來，來我家吃飯……」

寫字樓在尹飛揚的計劃中是排在後面的，他覺得需要的資金量比較大，要和雲州的經濟發展水平匹配，而雲州的發展還不夠快，他想等幾年再看情況。和_圖_書

徐暢然認為，未來十年仍然是經濟高速發展階段，會有不少外地大公司乃至國際公司進入雲州，希望這棟寫字樓能接納他們的入駐，地理位置是它的優勢，通衢大道直通火車站、通飛機場，比市中心的寫字樓方便得多。

「你去爬山的話就知道，前一分鐘還是晴天大太陽，后一分鐘就是大雨瓢潑，天氣是反覆無常的，權力也是這樣。另外你想想，如果僅僅找到行賄或者偷稅的一點事，就能把你財產全部洗白，這樣的利益，誰能拒絕？這種方式是不是更高明？」徐暢然說道。

「我這個人是有些愛面子，想活得風光一些，但現在想明白了，有些東西是虛的，還是要講究實際，這方面還是暢然你在行。」尹飛揚對徐暢然說道。

實際上，這是徐暢然再一次戳破尹飛揚的肥皂泡，尹飛揚在低潮的那幾年，一直有一個夢想，有朝一日揚眉吐氣，一定要把生意做大做強，讓人們仰望他。

「知道原罪這個說法吧，私企有沒有原罪呢？有。私企民企但凡做大，必須和權https://www.hetubook.com.com力合作，土地、項目審批、稅收、消防檢查，這些公共職能都難以用正常的方式進行，它們被權力作為尋租工具，你要搞定它們，只能和權力糾纏在一起，這不是個人的問題，是系統決定的，就是原罪。」

「我以前給你說過，10年後你就要考慮從房地產業退出，修建寫字樓周期比較長，招租也要花時間，再過幾年修的話，寫字樓可能走下坡路了，現在正是時候。」徐暢然對尹飛揚說道。

尹飛揚接受這個想法后，開始轉變觀念，決心越來越大，在兩人商議過程中，樓層不斷加高，從最初提出的22層加到26層，再到28層，最後定下調子，30層，不會低於這個數，修建一棟雲州市的高端寫字樓。

對於年輕人來說，這樣的想法沒有壞處，能起到激勵的作用，但真要實施，卻沒有必要。中國社會就是個煎鍋，這幾年在面上風光，說不定過一陣就被翻過去炙烤了。

「50年代的公私合營，聽說過沒有？」徐暢然問道。

「聽到一點，那種事情不會出現ｍ.hｅｔｕbook•ｃｏm.cｏｍ了吧。」尹飛揚說道。

徐暢然指出，這些年就是整個國家發展最快的年頭，不要以為這種速度會一直保持下去，衰退是不可避免的。

難忘的兩天時間過去，第三天上午，兩位女生先回學校，拿了些物品，到校外的一個郵局等著，徐暢然開車帶著電腦和手機，與她們匯合，把東西打包寄回家。

徐暢然對此有不同意見，他認為，這裏一個飛陽大廈，那裡一個飛陽火鍋店，或者飛陽健身中心，對尹飛揚個人以及集團來說並沒有多大好處，雖然會增強尹飛揚個人名聲和公司聲譽，但從長遠來說，風險大於利益。

6月19日下午，徐暢然來到首都機場T3航站樓，等了幾十分鐘，一個年輕女子戴著帽子和墨鏡，拖著一個大大的拉杆箱出現在候機大廳，徐暢然迎上前說道：「你終於來了，從韓國來的嗎？」

徐暢然在勸說時比較委婉，一方面肯定他的雄心和努力，一方面強調這種方式帶來的壞處。

「突然有一天，風向變了，雙重威脅降臨，先是和你來往的那些權力，它們將會被清查，有hｅｔubｏoｋ.cｏｍ.com可能把你拖下水；即便你能過關，還沒完，你本身也會被清查，因為這種行為是雙向的，你也有各種把柄，只要找出一個漏洞，法律的網就撒下，一切都被追繳，全部都泡湯了。」徐暢然一口氣說道。

尹飛揚準備組建團隊來運作這棟大廈，名稱暫時還沒有定下來，他提出來，將這棟寫字樓作為飛陽集團的總部地址，以後飛陽集團的物業都有一個統一的標識，讓人一聽名字就知道是飛陽集團的。

「將來你的物業越來越多，人們一聽名字，就知道是你尹飛揚的，雲州市很多人都知道你生意做得大，問題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你的靠山能維持多久，王書記剛來那幾年的憋屈，你忘了嗎？另外上來一個人，他到處見到你的產業，會不會拿你開刀？」徐暢然說道。

「比如呢？」

「說起來好像是這樣，但是，現在這個社會，不會到那一步吧？」尹飛揚說道。

尹飛揚繼續和徐暢然通電話，討論市農資公司那塊地怎麼處理，幾個方案都被否決后，開始傾向最困難，也可能是最正確的方案，修建一棟高層寫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