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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出大門后，徐暢然說道：「寫字樓定下來，設備也要下單，開始花錢了，壓力就集中在我這裏了，當然，你也差不多。」張峰點頭，這回兩人是捆綁在一起的。

「可以這樣說，非理性群體。如果是理性群體，就被百象文學囊括了，何必新辦一個網站呢？他們的閱讀機制是完全不同的。」徐暢然說道。

如果上線前半年不賺錢，只能培養市場，公司得花掉幾百萬，那時徐暢然的壓力就很大了。

「聽說過。」

「他們在精神上永遠不能成熟，即便60歲了，也跟中二少年差不多的思維，長期生活在冰冷而虛偽的官僚權力下，形成了脆弱而溫馴、暴戾而不安的性格特徵。一旦社會進入末期，並最終翻轉，他們中的少部分人成為新的統治階級，周而復始，所以他們雖然處境悲慘，但和統治階級是一體兩面，是一個生存共同體。」

門口有人影晃動，原來是在游，這幾天，他喜歡和徐暢然玩一個遊戲，每次徐暢然在屋裡，他就在門口朝里看，兩人視線一碰，他就笑著跑開，是一種「原始的」捉迷藏遊和_圖_書戲。

「但是他們不一樣，他們等不及看一個好故事，也不需要什麼邏輯自洽，因為他們的生活已經比較糟糕，沒有心情去顧及邏輯和理性，那些東西不會改變他們的處境，於是只有一個簡單的要求，花幾毛錢爽一下，爽就完了，說別的沒用。」徐暢然繼續說道。

在茶樓要了個房間，徐暢然點黑椒牛排飯，張峰點台北滷肉飯，兩人繼續聊著。

「我還在老家時看文學網站，好多網站的首頁看不下去，只有百象文學還能接受……我心想還好，以中國之大，總算有一個百象文學這樣的網站，不然就是文化沙漠了。」張峰感慨地說道。

張峰沒有說話，徐暢然解釋道：「一般來說，純文學看語言，通俗文學看故事，爽點是分佈在故事中的，故事好看了，爽點自然有，是不是這樣？」

「剛才你說不可理喻，其實是一種文雅的說法，現在我們關起門，可以把話說得再實一點，就是行屍走肉，沒有靈魂。當然，這話拿到外面去說是要得罪人的，何況我們的網站還要從他們身上賺錢……」說和*圖*書到這裏，兩人相視一笑。

「爆款給人的印象是這款產品賣得特別好，才成為爆款，其實不是這樣，它不是市場選擇出來的，而是商家策劃出來的。」徐暢然說道，張峰點頭贊同這個表述。

邊走邊聊中，兩人確定了一件事，新網站只做男頻，原因只有一個，男頻含金量大，有衝勁，公司只要深耕男頻，一定能活得好。

「這個龐大的群體如何形成的呢？雖然很多網站都把他們作為目標受眾，但大家理解是有偏差的，我的理解是這樣，雖然現在老講中華民族怎麼怎麼，但從秦朝以來，大家並不是生活在民族社會中，而是生活在網格化的官僚統治中，沒有任何政治權利，也失去了部落時期形成的原始德性，久而久之，這些個體變成了孤立的、無聊的、等死的個體。」

徐暢然低頭髮完簡訊，一抬頭，和門口翹首張望的小傢伙四目相對，小傢伙「啊」地尖叫一聲，跑開了，院子里灑下一串笑聲。

徐暢然笑著點頭，「據我所知，很多出國的人都在看百象文學，不過，這事以後再說，現在我們來和_圖_書到泥潭跟大家一起刨食，只能比他們做得更好，一定要了解目標群體。」

回來的路上陳總回憶道，當年在小區里租套房辦公司，一套兩百平米的房子就要一萬，一個月租金好幾萬，覺得負擔很重。

徐暢然照例回家，燕京的秋天像夢一般，讓人覺得呆在寫字樓里是一種罪過。

徐暢然在屋裡等著，他知道，小腦袋又會在門邊探望，這次他要玩個驚悚的。

據鄧阿姨反映，最初在游是和奶奶玩這個遊戲，現在他不和奶奶玩了，專找徐暢然玩，因為徐暢然玩的花樣更多。

「你聽說過爆款這個詞吧？」徐暢然問張峰。

星期一上午，徐暢然和陳總一行人去看了寫字樓，拍了板，討論哪些地方需要處理一下。

徐暢然算了算，從單價來說不比寫字樓貴，而且那是幾年前，現在恐怕貴得多。總之，70萬一年在這個區域比較適中，對方要求提前支付一年租金，公司也能接受。

「當你看清他們的特性，就會發現他們有一個特點，容易被|操縱，這不是我們賦予的，而是他們自身的遊戲規則造成的，操ｍ.hｅｔuｂｏｏｋ•ｃom.com縱這個詞剛才說過，明白了這個特性我們就把握了先機，這叫知己知彼。不過，我們自己要保持清醒，我們只是去賺錢，而不是參与遊戲，因為這個遊戲只有極少數贏家，大部分都是犧牲品。」

「新公司針對的讀者群，我用一個詞來概括，就是不可理喻。」張峰說完，看著徐暢然，想知道徐暢然什麼態度。

「由於環境的逼仄和生存資源的匱乏，人的屬性變得稀少，只剩下慣性和本能驅使的軀殼，類似一種不斷割之再生的低端植物，比如韭菜，在社會末期又是能夠燃燒的乾柴，所以從秦朝以來，每次改朝換代都造成大量人口消失，辛亥革命是個例外，當時有外來文明的介入和影響，這種影響今天仍然存在，但到底有多大，還不好說。」

徐暢然有意識選擇了茶樓包間，把他對新網站目標受眾的認識傳達給張峰，這樣他們的行為更加一致，同時讓張峰明白，他們深入泥潭，只是撈金，而不是和群體命運作無謂的爭鬥。

臨走前看了一眼期貨，棉花價位是26200，心裏甜滋滋地下樓。

回到院子里，在ｈtｔｐs://ｗｗw.hetubｏoｋ.com•com游還沒有午睡，在院子里跑來跑去，跟他玩了一會，回到自己屋裡，打算跟謝虹雲聯繫一下，這次見面還是想去秦嶺。

接下來是小裝修和安裝設備，因為有百象文學的基礎，硬體設施和框架搭建不是難事，主要問題是如何運作，從讀者手中賺到錢。

徐暢然打算明年開春後上線運作，時間上並不緊迫，內部測試可能要花一些時間，上線最好一炮打響，否則寧願再拖一段時間。

中午仍和張峰約了飯，這次選了一家茶樓，在房間裡邊吃邊聊，不受干擾。

他還透露了一個小秘密，每次和徐暢然聊天回去后，他都把談話的要點記下，繼續消化，今天回去估計得花點時間了。

「說好聽點叫策劃，說真實點叫操縱。我們上線后也要弄出幾個爆款，這樣才能快速上道，如果我們慢慢培養，花的時間就會很長。」徐暢然說道。

「新網站針對的讀者群體，和百象文學不一樣，這點要注意，這是新公司創立的原因。」徐暢然說道。

吃完飯又聊了一陣，分手時，張峰說今天的談話對他思想有衝擊，感覺思維清晰了很多，對新網站更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