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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德里安連連點頭，看向周衛國的目光中充滿了讚賞。

想到這裏，周衛國轉身就走，也不想再找竹下俊了。

周衛國輕蔑地笑了笑，直接沖入了這群日本人中間，手中竹刀上下翻飛，或砍或劈或刺或刀柄撞擊，短短數十秒，那群日本人就躺了一地。

那日本人一開始還不甘示弱地也盯著周衛國的眼睛，可過了一會就受不了周衛國眼中的殺氣，不自覺地低下了頭。

那群白人看了周衛國的表演早就驚呆了，不由暗自慶幸剛剛自己沒有胡亂先動手。

說到這裏，周衛國停了下來，看了眼古德里安，古德里安興趣漸濃，立刻說：「請繼續！」

周衛國心念一轉，立刻明白剛剛那日本人肯定是因為怕了自己所以跑到道場找人幫忙了！一想明白這點，周衛國不由對日本人更是鄙視！輕蔑地笑了笑，快步離開。

周衛國立刻憤怒了，轉身盯著那日本人。

周衛國突然想起了這人剛剛所說的話，不由問道：「您剛剛說『也』是什麼意思？」

周衛國隨手把竹刀拋開，就站在這群倒地的日本人後面向那白人又行了個騎士禮。

周衛國繼續說：「剛剛我雖然提到了傳統炮兵的缺點，但不可否認，炮兵的專門火炮的確威力大、射程遠、精度高，既然這樣，我們就要充分利用炮兵的這些優勢，將這些優勢和坦克結合起來，也就是炮坦協同。比如，在攻擊某個區域時，火炮可以先行對敵方火炮或反坦克火力進行壓制，以利坦克打開突破口；而遠程火炮配合有效的通信手段完全可以在坦克部隊突入敵人淺縱深后加以火力支援；假如給火炮也加上動力，並加上裝甲，使之成為自行火炮，讓它們伴隨著坦克，在坦克打開缺口后給予實時火力支援，那就更好了！當然，這些自行火炮不同於坦克，它們的裝甲防護力更弱，必須在坦克部隊和步兵的保護下作戰，而不能像坦克那樣單獨發起攻擊。這方面，1917年法國人就做出了嘗試，只是他們的自行火炮沒有裝甲防護，所以不適於伴隨坦克作戰。」

誰知，就在他轉身的時候，突然看見剛剛那個日本人回來了，身後還跟著一群手持竹刀的日本人，仔細一看，似乎是上次在「小千葉道場」見過的一些練習劍道的弟子。

周衛國搖了搖頭，待這日本人衝到近前，就勢一讓，一個橫劈，竹刀砸在他背上，前沖的力量加上周衛國這一刀的力量，這日本人立刻就朝前飛了ｈｅtｕｂｏｏｋ.cｏｍ•ｃｏｍ出去，跌在地上，大聲呻|吟，卻是站不起來了。

他卻是根本不講招式，直接就是拳打足踢，招招兇狠，毫不留情，但招式卻極為實用，也是短短數十秒，這群白人都躺在了地上，不停呻|吟。

那些日本人以為周衛國害怕了慌不擇路，見他盡往僻靜處走更是高興。他們也認出了周衛國是竹下俊的朋友，心中轉得居然跟周衛國是一個念頭——不要讓竹下俊知道。

這裏真是打架鬥毆、殺豬打狗的天然場所啊！

周衛國這才想起面前的兩人可都是德軍中了不起的人物！不由為自己剛剛的狂妄感到不安。

周衛國說：「還有就是空地協同了。」

兩人來到一個酒館坐下，又叫了幾杯啤酒後，白種人微笑著說：「認識一下，我叫OttoSkorzeny（奧托·斯科爾茲內），奧地利人。」

這人大嘴一咧，說：「朋友，能邀請您一起喝酒嗎？」

周衛國傻了，他從來沒想到一個人在賣國的時候居然也能保持這麼平和的心態！

跟著周衛國進了巷子，一眾日本人一看巷子里靜悄悄的，俱都大喜，緊趕幾步，想要追上周衛國。他們很快就驚訝地發現周衛國正停下來等在巷子中央。

古德里安有些疑惑：「你剛剛說保護坦克？」

古德里安笑道：「周！你們東方人總是過於謙虛！我們現在只是在交流各自對戰爭的認識，根本就談不上失禮！何況你的確是一個天才！」

這人一聽樂了，說：「您真幽默！」

塞克特也是微笑頷首。

周衛國和這群日本人是一個心思，自然配合無間，很快就一前一後進了一個僻靜巷子。

古德里安眼睛漸漸亮了，不停點著頭。

眼看打頭的幾個日本人走近，周衛國正要動手，突然聽得身後傳來了腳步聲，不由一驚——難道小日本還在自己身後埋伏了人？

腳步聲漸漸近了，一個高大的身形突然出現在了拐角處。

塞克特一笑，起身牽著妻子的手，說：「你們看，我聽得入神，簡直就要忘了這次請你們來的目的了！真是對不起，兩位跟我來吧！」

其他日本人一看情形不對，發一聲喊，一起沖了上來。

晚餐時，塞克特夫人不斷給周衛國這個「可愛的中國小夥子」的餐盤添食物，以至於到後來，塞克特甚至都假裝嘟起了嘴以示抗議，眾人在笑聲中結束了晚餐。

那群白人大吃一驚，但還沒反應過來，這人就已衝到面前。

和圖書其實周衛國非但沒有怕了這些人，反而動了殺心，只是這裏人多眼雜，他要有什麼大動作傳到竹下俊耳中總歸是不太好的，所以有意將這群日本人往僻靜地方引。

日本人也立刻舉起了手中的竹刀，防止周衛國「伏兵」的攻擊。

古德里安不停點頭。

古德里安笑著說：「其實你剛剛說的一些內容我的書稿里也沒有涉及，不知你對坦克作戰還有什麼想法？」

古德里安聽得興高采烈，等周衛國說完，立刻開始鼓掌，連連說：「了不起！了不起！」

這人一愣，接著若有所思，隨後隱含深意地看了周衛國一眼，說：「您想怎麼解決？」

※※※

周衛國點了點頭說：「坦克裝甲當然要比步兵軍服的抵禦力要強！但是，要同各種機動性極強的相對輕便反坦克武器如戰防炮或者是在可預見的將來出現的單兵反坦克武器作戰，坦克就顯得有些有力使不上了。這時，伴隨的步兵就可以充分發揮自己的作用，以機動對機動，以輕便對輕便，從而把坦克從繁重的防禦任務中解脫出來！」

周衛國立刻說道：「將軍！請原諒我的失禮！」

※※※

斯科爾茲內眉毛一揚，說：「中國人？我們和你們可是有軍事合作的！我喜歡中國人！」

古德里安搖頭嘆道：「周！我從未見過任何一個人對未來的戰爭有像你這樣敏銳的思考力！你讓我覺得羞愧！」

周衛國一字一句說道：「剛剛的話你敢再說一遍嗎？」

周衛國早已看出這些追他的白種人不是善類，不過看他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此時又聽他這麼說也生了見識見識的想法，立刻回答道：「不如這樣，我們各自解決！」

這些日本僑民都聽得懂德語，聽周衛國這麼說都是嗷嗷直叫，卻不知道周衛國和這說德語的白種人是什麼關係，所以沒敢直接衝上來，畢竟這裡是德國人的地盤，對這可能是德國人的白種人還是要給幾分面子的。

周衛國不由看向這人，這人也剛好看向周衛國，兩人四目交投，這人突然眨了眨眼說：「需不需要我幫忙？」

周衛國越說思路越清晰：「我還可以大胆地預測，在可預見的未來，坦克的真正威脅不是來自地面，而是來自空中！」

此後，周衛國開始醉心於坦克作戰的研究，將劍道完全拋在了一邊，卻不料他這麼做正好和劍道的「無心」要旨暗合。因此幾個月後，在對練中竹下俊已經很難佔到他的便宜了。竹下俊自然是ｈｔtｐs://wｗｗ.ｈｅtｕbｏｏｋ•com.ｃｏｍ不明就裡，周衛國自己就更是瞠目結舌了。不過竹下俊倒是暗暗為他高興，也為自己的眼光而驕傲！

白種人跑到周衛國面前時見路已被日本人堵住，不由停了下來，看了周衛國和日本人幾眼，立刻明白周衛國和日本人不是一夥的，不由向周衛國笑了笑說：「你也是一個人對付這麼多人嗎？」

晚餐后，古德里安親自將周衛國送回了軍校。

兩人一起大笑著揚長而去，留下一地的傷者。

他知道德國人不喜歡假謙虛的人，所以也就沒有推辭。

斯科爾茲內笑著說：「不是奧地利，是德國！在我看來，奧地利就是德國的一部分。」

周衛國順勢往右後一退，拉大了和眼前日本人的距離，同時靠在了一面牆上，將攻擊方向減少到兩個，隨即用眼角餘光往自己左邊的巷子另一頭掃過去。

回到宿舍，周衛國立刻坐下，將今晚和古德里安談話的內容記錄了下來，可以說，今晚和古德里安的一番交談以及隨後看到的「Achtung!Panzer!」書稿，將他以往對坦克戰的認識進一步系統化了。這真是一頓受益匪淺的晚餐！

轉眼進入了十二月。

聖誕節過後第二天的傍晚，周衛國來到日本僑民區找竹下俊，向僑民打聽時，卻突然發現僑民對他的態度大異於平常，連問幾個人都是愛理不理的，最後一個人在他轉身要走時低聲說了一句話，周衛國清清楚楚地聽見是「支那豬」！

周衛國笑笑，奧地利和德國是別人的事，他何必操這個心呢？

突然身形一動，閃身就來到那群日本人面前，伸手奪過打頭一人手中的竹刀，又迅速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周衛國恭敬地說：「謝謝將軍的誇獎！」

周衛國忍住笑，做出一臉的嚴肅狀，也用德語說道：「尊敬的先生，我要糾正一下您的錯誤！我將要對付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豬！」

周衛國微笑著說：「榮幸之至！」

這時，塞克特夫人走了進來，笑著說：「幾位德意志的鷹們，該吃晚餐了！」

那個白人卻一點也不吃驚，也向周衛國行了個騎士禮，然後迅速轉身，沖入了身後的白人群中。

這人哈哈大笑說：「您很快就會知道了！」

周衛國頓了頓，繼續說：「飛機執行反坦克任務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首先，飛機的速度比坦克至少要快十倍！這就表明坦克永遠逃不過飛機的追擊！其次，飛機佔據了更高的攻擊位置，這就註定和-圖-書了坦克在面對來自空中的攻擊的大多數時間里只有被動挨打！第三，正如我剛剛所說，飛機就算不能自己直接消滅坦克，也可以作為炮兵的校正工具，引導遠程火炮對坦克給予毀滅性的打擊！我的話說完了，謝謝將軍！」

周衛國笑了笑，不再說話。

※※※

周衛國一愣，說：「奧地利和中國有軍事合作嗎？」

古德里安微笑著說：「年輕人，不妨說出來大家探討探討。」

周衛國向這人行了一個騎士禮，說：「就這樣解決。」

這人臉頰上雖有一道疤，但不知為什麼，卻仍給人一種優雅的感覺。

巷子那頭果然很快就傳來了密集的腳步聲，不到一分種，就陸續從拐角處衝出了十幾個神情狠厲手持棍棒的白種人。

而那群日本人也是一愣，接著臉上表情明顯就放鬆了下來。這白種人自然不會是那個支那人的「伏兵」了！

古德里安愣了愣，說：「空地協同？」

周衛國立刻會意，看來這人和自己一樣，也是被一群人追襲！不由起了敵愾之心，不過轉眼瞧見這人臉上渾不在乎的神情，立刻心中一動，再看那群追的白種人俱都氣喘吁吁而這人卻是神情自若，立刻證明了自己的想法——這人看來也是個高手，他和自己一樣也是在找一個僻靜的地方解決！

兩人遙遙相對，突然都大笑起來，接著兩人就都往中間走去，在中間相會後互相握了握手。

他說的是德語。

周衛國見這群日本人配合地跟進了小巷，心中暗喜。

這人也站在這群倒地的白人後面向周衛國又行了個騎士禮。

斯科爾茲內似乎看出了周衛國的疑惑，笑著說道：「我們奧地利和德意志原本就是一個國家，所以我期待著它們再度合併！」

周衛國繼續說：「我剛剛說到步兵伴隨作戰的問題，其實可以概括為步坦協同。步兵除了在坦克進攻的時候能跟得上，還要擔負起鞏固突破口、保護坦克以及與對方步兵作戰的責任。」

這日本人倒也有幾分見識，見了周衛國的樣子哪還敢多話，找個機會就溜走了。

周衛國立刻提高警惕，防止日本人的突然襲擊。

古德里安和周衛國都趕緊站起。此時的古德里安才升少將不久，和人稱「德國國防軍之父」的塞克特上將無論軍銜資歷都差了一大截，只是因為塞克特對他十分欣賞才和他平輩論交，至於周衛國，那就更不用說了，是塞克特的當然晚輩！塞克特既然這麼說，兩人就算還有什麼問題要探討自然也得立刻和*圖*書遵命了。

那群日本人先是愣了愣，接著大怒，一個日本人手持竹刀就朝周衛國沖了過來。

誰知等那個人影接近后，周衛國卻突然發現這居然是個白種人！不由愣了愣，日本人向來自負，應該不會和白種人聯合起來對付像自己這樣一個在他們眼中屬於下等人的中國人的！

周衛國也微笑著說：「我叫周衛國，中國人！」

這人攤攤手說：「您瞧，這就是我的那群豬。」

周衛國理了理思路，說：「其實我剛剛也說到了一些，就是不全面。個人認為，坦克雖然可以作為一支突擊力量使用，但並不表示它就一定要獨立使用。」

誰知那些日本人也以為周衛國預先埋伏了人在這裏，不由自主都停了下來，只是他們都自認為劍道高手，卻也不把周衛國的「伏兵」看在眼裡。

眾人中有腦子比較活的已經感到了不妥，但想自己人多勢眾又都練過劍道，所以根本就沒把周衛國放在眼裡。眾人正盤算著一會將周衛國打倒后如何羞辱折磨他又不讓消息傳到竹下俊耳中，幾個走在前面的日本人已經露出了獰笑。

周衛國將這些日本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不由心中暗笑，看來這白種人和雙方都沒有關係！

周衛國點頭說：「是的！空地協同！飛機視野開闊，可以引導坦克攻擊敵薄弱區域，這屬於偵察機範疇；飛機可以作為炮兵的校正工具，引導遠程火炮對己方坦克給予火力支援，這屬於炮兵校正機範疇；飛機配備對地攻擊武器后可以對敵方地面目標進行直接攻擊，這已經屬於攻擊機範疇了；更不用說飛機的老本行，和敵方飛機爭奪作戰區域的制空權了！」

周衛國考慮再三，說：「我的一些想法還很不成熟。」

塞克特笑道：「我與古德里安將軍相識這麼久，從沒見他給過任何一個軍官這麼高的評價！周，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周衛國愣在了當場。看來要來的遲早都要來！日本對中國的態度終於反映在了普通日本民眾身上！這一句「支那豬」將他對日本人的最後一點幻想也徹底打破了！不知為什麼，現在的周衛國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也許是因為以前日本僑民的善良讓他沒法將他們與在中國有如禽獸的日本人聯繫在一起從而對自己痛恨日本人有些內疚罷！現在他終於看清了日本人的真面目，也就不再有心理負擔了。至於竹下俊，周衛國倒是相信他還不至於這麼翻臉無情，不過，處於這麼一個大環境中，周衛國也不想讓他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