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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遠渾身一震，看向周衛國，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只好在心裏嘆了口氣。

周衛國雖然對上級突然將他的部隊調入魯中邊區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還是命令全團立刻進行開拔前的準備工作。

近衛文臉色一變。

這時，周衛國等人身後突然出現了一陣騷動，緊接著，一個戰士跑到周衛國身邊，低聲彙報道：「團長，有個國軍軍官帶著人馬來受降了，他還說，他帶來了國民政府委派的淶陽縣縣長！」

周衛國一愣，說：「竹下大佐？難道他陣亡之後沒有被追授為少將？」

程知禮氣急敗壞地說：「你……你竟敢……」

那戰士低聲應道：「明白！」

※※※

劉遠點頭道：「是啊！抗戰終於勝利了！我們的國家，我們的民族，為了這個目標，已經付出了太多的犧牲，承受了太多的苦痛！這個國家已經經歷了太多的血與火，希望她能像涅槃之後的鳳凰一樣，重新站立起來！」

近衛文頓時臉色大變。

二當家哭著說道：「周團長，俺們……清風寨的弟兄們……死得冤啊！前幾天，淶陽城裡……那個姓關的……國軍團長，騙俺們說……國民政府要改編俺們……俺們信了他，和他商量好今天部隊接受改編，可誰知……今天中午，他帶人進了寨后，卻翻臉不認人……屠了俺們山寨！一百七十六條人命啊！俺們大當家……這些年親手殺過多少鬼子啊！可是……剛和他們照面……就被他們的機槍……給打成了馬蜂窩……俺是躲在屍體堆下……才揀了一條命啊！」

周衛國一擺手，說：「你少跟我套交情！跟你這號人扯上關係，沒得辱了我周衛國的名聲！你也不必虛情假意在我面前說這麼多廢話！這些武器還有汽車我一樣也不會給你留下！但淶陽縣城我讓給你！因為你畢竟是國民政府委任的縣長！不過，你要記住，以後好好做你的縣長！淶陽縣城的老百姓遭了鬼子七年罪，你千萬不要辜負了他們對國民政府的期望！」

不一會兒，一名國軍中校就領著一個穿著中山裝略顯狼狽的中年人來到周衛國面前。

9月22日，周衛國突然接到上級命令：6天之內率獨立團開赴魯中軍區待命。另抽調淶陽縣大隊及部分地方武裝整編為虎頭山獨立團（新）。

周衛國長嘆一聲，緩緩說道：「這世上，只有一個日本人配做我的對手！」

周衛國怒火中燒，罵道：「這幫畜生！簡直比鬼子還像鬼子！」

劉遠嘆了口氣，說：「衛國，你話說得倒是輕巧，獨立團上下可全都看著你哪！」

近衛文苦笑，如果能夠回國，淶陽他這輩子是再也不想來了！

城牆腳下隱蔽壕里的楊大力失望地嘆了口氣，說：「媽的！真沒種！害得老子都不能殺鬼子了！」

周衛國略一思索后冷冷地說道：「讓那個國軍軍官和那個縣長進來，其他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都給我擋著！不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槍！」和_圖_書

這時，一名通訊員突然跑步進了團部，來到兩人面前立正敬禮后彙報道：「報告團長政委，有緊急情況！」

劉遠痛苦地閉上雙眼，良久，才再度睜開，沉聲說道：「衛國，我一直以為，一次全民族的抗戰，已經使我們整個中華民族團結起來！我們中國，再也沒有黨派之分，再也沒有軍閥割據，再也沒有內戰……可是，我錯了！獨裁者，是永遠也不會放棄自己個人的權力地位的！為了一己私利，他甚至不惜發動內戰，讓整個國家重新捲入戰火！只要獨裁統治存在，老百姓就永遠都不會有幸福的日子！」

接下來的兩天，淶陽地下黨不斷傳來關於淶陽城裡鬼子的情報，這些情報表明，淶陽日軍既沒有要頑抗到底的意思，卻也沒有就此投降的跡象。實際上，除了崗哨，現在淶陽幾乎所有的日軍都呆在兵營里。而除了前段時間日本政府投降的消息剛傳來時有幾個少壯軍官剖腹自殺以向他們的天皇表達自己的憤慨之情外，到目前為止，其他日軍都沒有什麼異常舉動。

二當家哀求道：「周團長，求求您，為俺們弟兄報仇啊！」

周衛國冷冷地說道：「我不知道這個國際慣例，我只知道，按照我周衛國的慣例，凡是沒有放下武器的日本人，就是我的敵人！」

從田木一夫離開獨立團后，周衛國就開始了大張旗鼓的攻城準備，除了獨立團、淶陽縣大隊，虎頭山和山外平原地帶的各區小隊，各鎮、鄉、村的民兵也一起投入了準備工作。而清源警備旅方面，湯炳全倒是比較識相，知道淶陽縣城對於周衛國來說是勢在必得，乾脆就嚴厲約束部下趕來湊這個熱鬧。

二當家哽咽著說：「他們說，俺們清風寨……是共產黨的人，又是土匪，留著也是禍害……」

周衛國很快反應過來，立刻問道：「什麼緊急情況？」

周衛國接過軍刀和投降書，淡淡地說道：「我代表國民革命軍第十八集團軍第一一五師虎頭山獨立團接受你們的投降！」

想明白這些，程知禮臉上立刻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周團長，其實，你我都是一家人，又何必鬧得這麼生分？這些武器嘛，就算我程知禮送給貴軍的見面禮如何？淶陽縣城，你周團長也大可住進去！畢竟你們克複淶陽，勞苦功高嘛！」

周衛國扶起二當家，溫言問道：「二當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裏，周衛國突然反應過來，屠殺清風寨的人並不是他一直以來恨之入骨的鬼子，而是駐紮淶陽的中央軍！報仇？同是中國軍隊，難道他真能帶著獨立團殺進淶陽縣城為清風寨報仇嗎？

通訊員有些激動地說道：「剛從太豐傳來的消息，今天中午太豐清風寨突然遭到國軍進攻，全寨一百七十多人被殺！」

周衛國淡淡一笑，說：「不過你也不必多想，我是指如果！」

只是這話說得卻一點也不理直氣壯了！

近衛文一愣，說www.hetubook.com.com：「按照國際慣例，投降的最高指揮官有權保留自衛武器！」

上午10點40分，炮兵營各炮標尺均調整完畢。

周衛國冷笑數聲，說：「淶陽縣縣長是吧？關團長是吧？要我的部隊撤走是吧？當年鬼子打進山東的時候，你們這班黨國精英父母官跑哪去了？老子和日本人打得你死我活的時候，你們這班黨國精英父母官又跑哪去了？哦，現在鬼子投降了，就輪到你們來摘桃子了？你是國民政府委派的淶陽縣縣長，我可以把淶陽縣城讓給你們，但是，要我留下鬼子的武器，辦不到！我現在明確告訴你，淶陽所有鬼子二鬼子的武器都歸我周衛國的部隊所有！你們要是有種，就到我周衛國這裏來拿！我等著你們！」

見到這些汽車，近衛文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看你們這群土八路怎麼接收這些汽車！

周衛國「砰」的一拳砸在桌上，怒道：「是共產黨的人又怎麼了？老子就是共產黨的人！有種他們也來把老子的命拿去！」

程知禮正要再說什麼，那個國軍關團長趕緊在邊上扯了扯他衣袖，在他耳邊低聲說道：「程縣長，您息怒！這個周衛國可是出了名會打仗，又出了名後台硬！他出身於黃埔，留學過德國，是蔣委員長的得意門生！去年蔣委員長還親筆簽名給他發過專門的嘉獎令，晉陞他為少將旅長！就連我們旅長跟他還是當年黃埔九期的同學呢！我們旅長可是到現在提起周衛國還讚不絕口！要知道現在日本人已經投降了，眼看全國的軍隊就要整編，您別看周衛國眼下在共產黨這邊只當一個團長。人家當年在南京保衛戰的時候可就已經是國軍精銳八十七師的上校團長了！您想想，他抗戰期間打日本人的功勞累積到現在，加上蔣委員長去年的嘉獎令，只要他願意，回到國軍后隨隨便便一個中央軍少將旅長都是穩的！指日高陞師長也不在話下！日後就算變成軍長甚至司令也不希罕啊！畢竟人家是委員長的嫡系，在軍中能為他說上話的學長同學學弟一大堆啊！這個周衛國可不是我們能隨便得罪的！」

周衛國淡淡一笑，說：「抗戰已經勝利了，作為軍人的周衛國已經再沒有存在的必要！」

見淶陽日軍終究沒有鋌而走險，劉遠欣慰的笑了。

但淶陽城外，可就不那麼平靜了！

這人周衛國卻是認識的，正是清風寨管帳的二當家。

上午10點50分，各進攻後續部隊就出發位置。

在戰士們清點日偽軍上繳的武器時，周衛國突然看見了近衛文腰間佩戴的手槍，不由皺眉說道：「你的手槍為什麼不上繳？」

近衛文尷尬地笑笑，也不知該說什麼。

就算沒有清源警備旅，到9月6日上午10點為止，淶陽城外也已聚集了上萬的抗日武裝！

近衛文嘆了口氣，說：「竹下大佐曾留下遺書，拒絕死後被追授少將！」

說著，一指那和*圖*書個國軍中校。

劉遠暗嘆一聲，上前也扶住了二當家，溫言說道：「二當家，你先在我們這裏休息一段時間吧。你們清風寨的事，就是我們獨立團的事，我們一定為你們做主！」

這一消息立刻讓周衛國激動萬分，在將這消息偷偷告訴劉遠后，周衛國忍不住嘆道：「阿遠，當初在蘇州，我們在『九·一八』事變后舉行抗日遊行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竟然能夠以軍人的身份親自到東北接受日本人的投降？」

通訊員應了一聲，轉身出門去了，不一會兒，就領了個滿身血跡的人進來。這人剛進門見到周衛國，就「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嚎啕大哭。

周衛國突然深吸一口氣，斷然說道：「阿遠，我已經決定了！帶部隊到東北受降后，我就申請退役！我要回家！回到蘇州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將父親的骨灰和母親合葬！然後，我要完成自己法學院的學業！我還想回一趟德國，拜祭我的老師！」

周衛國和劉遠都是大驚，周衛國不由急道：「一百七十多人被殺？有沒有逃出來的？」

周衛國上前一步，說：「我就是！」

周衛國冷冷地應道：「我就是！」

周衛國搖了搖頭，說：「不戰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我並不希望我的戰士多流血！我就是瞧不起鬼子這種德行！」

通訊員說：「只有一個活口！現在就在團部外面！」

緊接著，讓近衛文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只見從那群土八路中竟然列隊跑出了數十名戰士，這些戰士每兩人一組，每跑至一輛汽車前，就留下一組，最後，正好在每輛車前都有一個小組。隨著周衛國一聲令下，這些戰士迅速行動，打開自己面前汽車駕駛室的車門，上了汽車，不一會兒，就發出了一連串汽車發動機發動的聲音，緊接著，汽車一輛輛開動，組成一個車隊，繞著列隊的日偽軍轉了好幾圈才停了下來——這幾年周衛國在虎頭山開辦的那個「駕校」可不光是擺設！

二當家走後，周衛國沉默半晌，突然顫聲說道：「阿遠，怎麼會這樣？抗戰剛剛勝利，難道……內戰就要打起來了嗎？」

周衛國冷冷地說道：「說實話，你不配做我的對手！」

周衛國突然想起自己當初和竹下俊在清源山半山亭會面時曾對他說過的話，「如果你升了大佐我再殺你，死後你就可以追授為少將了」，「留住你的性命，有朝一日等你升了大佐，我一定會來取的」，呆立片刻后，不由喃喃道：「竹下，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記住了我說過的話！」

回想起在德國時和竹下俊交往的種種，周衛國心中不由有些黯然，但很快，周衛國就恢復正常，對近衛文說道：「有件事應該讓你們知道。能得到敵人的尊敬和投降，這是每一個軍人的榮耀！但在自己的國土上接受侵略者的投降，這對我來說，是一種恥辱！作為一個軍人，不僅僅要驅除外侮，更要能禦敵於國門之外！和*圖*書請記住，如果中日之間再次爆發戰爭，我們肯定會選擇將戰場放在日本本土！」

城外幾乎所有人都在等著周衛國進攻的命令！

劉遠沉思片刻，問道：「淶陽的國軍為什麼要對你們清風寨趕盡殺絕？」

周衛國將近衛文的神色瞧在眼裡，不由心中暗笑，隨後大聲命令道：「教導汽車連，接收汽車！」

想到這些，周衛國只覺心中煩悶無比，長嘆一聲后，說：「我一定為你們主持公道！」

周衛國怒吼道：「老子就是不服從，你敢怎麼樣？」

鬼子和偽軍列隊完畢后，近衛文緩緩走到周衛國等人近前，問道：「請問，哪位是周衛國周團長？」

周衛國立刻說道：「快把他請進來！」

周衛國卻忍不住低聲罵道：「死要面子！投降就投降吧，還要拖到最後五分鐘！」

獨立團主力一營、教導營早在昨晚就在群眾的幫助下通過土工作業方式抵近了淶陽縣城東面的城牆，城牆腳下六個預選的爆破點更是每個點都埋好了足足五百斤土炸藥！這樣的爆炸威力，在確保能夠達成足夠寬的突破口的同時也足以讓城牆上據守的日偽軍都坐上土飛機！

二當家並沒有聽出兩人話中的苦衷，聽獨立團的兩個「當家的」這麼說，也就放下了心，千恩萬謝地被通訊員帶出了團部。

周衛國說：「既然你們主動放下武器，我們就將保證給你們戰俘的待遇！只要我們政府的正式命令下達，你們將被作為戰俘遣返回國！但是，那些對我們中國軍民犯下滔天罪行的戰犯除外！他們理應受到最嚴厲的懲處！話說回來，今後只要你們日本人不是以侵略者的身份來中國，我們還是歡迎的！」

上午10點30分，獨立團新編的炮兵營就位。

※※※

總得說來，淶陽城裡簡直可以說是風平浪靜！

劉遠搖了搖頭，感慨道：「說實話，我從來就不敢有這樣的奢望！因為我從來就沒想到我竟然能活到抗戰勝利！可惜啊，周伯父、我的父親、小雅……，還有成千上萬的普通老百姓……太多人沒能活著看到這一天啊！」

說著，又要跪倒在周衛國面前。

第二天上午，已升任魯中軍區警備第三旅（實為師級編製）旅長的邱明向周衛國透露了一個消息：上級將虎頭山獨立團調至魯中軍區，實際是因為看中了周衛國團的戰鬥力，準備讓他們隨山東軍區主力一起開赴東北，接受日軍投降！

這時，從城裡開出了二三十輛汽車，在鬼子偽軍隊列前停下后，從每輛車的駕駛室都跳下了兩名鬼子駕駛員。很快，這些鬼子駕駛員也上繳了武器列隊完畢。

中年人臉上立刻露出傲慢的神色，出示了自己的委任狀后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是國民政府新委任的淶陽縣縣長程知禮。我現在命令你，立刻把你的部隊撤走！還有，所有的日軍武器，一律留下！淶陽縣城，將由中央軍關團長的部隊接管！」

近衛文額頭立刻冒出了汗珠，如今自己的部下都已被ｗwｗ.hｅtuboｏk.cｏm.ｃom繳械，想要反抗也不可得，這才叫肉在案上啊！最終，近衛文只好交出了自己的配槍！

說完，傳下命令，獨立團將所有日偽軍上繳的武器裝車，撤！

聽了關團長的一番話，程知禮立刻臉色發白，周衛國既然有這麼深厚的背景，他自然無話可說！何況就算他想怎麼樣，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總還是明白的，這次跟自己來淶陽受降的中央軍只有一個團，兵力不足兩千，如何是眼前這上萬戰意高昂久經沙場的共產黨八路軍的對手？

周衛國趕緊扶住他，大聲說道：「你放心，我一定……」

劉遠微笑道：「恐怕你是希望鬼子的手錶比你的手錶慢5分鐘吧？這樣你就有理由開打了！」

看著車隊行駛帶起的飛揚塵土，近衛文突然心中一陣發冷，這究竟是一支什麼樣的軍隊啊？同時不由暗暗慶幸自己沒有頑抗到底！

近衛文臉色立刻恢復正常，低聲說道：「竹下大佐的確值得他的敵人尊敬！」

近衛文突然嘆了口氣，說：「周團長，作為您的對手，我尊敬您！能做您的對手，是我的榮幸，同時也是我最大的不幸！如果可以選擇，我永遠不會選您作為我的對手！」

近衛文立刻向周衛國鞠了一躬，說：「久聞周團長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說完解下自己的軍刀，和投降書一起躬身雙手遞向周衛國，說：「本人近衛文，謹代表大日本帝國華北方面軍駐淶陽步兵獨立混成旅團向您投降！請您接受！」

上午10點55分，在離周衛國給出的最後期限僅剩下5分鐘時，淶陽縣城東門城樓上掛出了一面白旗，之後，東門城門大開，鬼子和偽軍列隊走出了城門，開始以中隊為單位按順序將手中的武器堆放在地上，隨後列隊肅立。

周衛國和劉遠都是一呆，早在淶陽日軍投降后的當天下午，太豐日軍就跟著投降了，現在虎頭山周圍三個縣城駐紮的都是國軍，怎麼可能還會有緊急情況發生？

程知禮臉色頓時漲得通紅，大聲說道：「你這個丘八，你竟敢不服從國民政府的命令？」

那中年人一見到周衛國就指著他鼻子問道：「你就是周衛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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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衛國雖然把程知禮大罵了一頓，出了胸中一口惡氣，但不知為什麼，心中卻更添煩悶！

程知禮雖然心中惱怒，眼看著大堆的武器彈藥被八路軍和民兵們搬走也大為肉痛，但對於周衛國這樣「朝中有人」的人，也唯有忍氣吞聲眼睜睜看著他揚長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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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衛國眼中已經有了淚水，說：「還有我的戰友、我帶過的兵……他們雖然都沒有看到這一天，但他們為了這一天，已經付出了一切！歷史的豐碑上，一定會銘刻下他們的豐功偉績！作為一名軍人，能夠親眼見證自己的祖國擊敗侵略者，又能作為勝利者接受侵略者的投降，我知足了！」

周衛國喃喃道：「這個國家，已經付出了這麼大的犧牲，難道，她的苦日子還沒有到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