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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戰先驅

作者:業餘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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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烏雲 第二十九節

第三十二章 烏雲

第二十九節

電話那邊傳來劉遠焦急的聲音:「是吳書記嗎?我是劉遠。現在有個緊急情況向您彙報。通嶺行署內還有暴亂分子的內應,他的名字叫董國祥,他的掩護身份是行署的鍋爐工!」
無形的殺氣,立刻在機炮連官兵中迸發。
吳偉華說:「對了,我雖然不是很懂軍事,可還是能看出來,周團長抽調來加強我們行署保衛的那些部隊很不一般!」
劉遠一下子呆立在原地,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孫耕曉立刻閉上了嘴,他可實在沒膽量得罪看押他的警衛員。
聽筒中的電話鈴聲只響了一遍,那邊就有人拿起了話筒。
說到獨立團,陳怡臉上不自覺就露出了自豪的神色。
他們心中的想法,周衛國自然明白,所以繼續說道:「同志們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因為我們八路軍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里就有『不虐待俘虜』這一條,甚至一直以來,我們對於俘虜都是優待的。可是,我們八路軍優待俘虜,並不表示我們也要優待戰犯!因為戰犯和戰俘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什麼叫戰俘?在戰爭或武裝衝突中被交戰對方所俘獲的合法交戰人員才能叫戰俘。那什麼叫戰犯呢?就是戰爭犯罪的組織者、教唆者、領導者和共犯者!」
電話那頭的吳偉華似乎正在考慮,所以沒有說話,但這時,電話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撞擊聲,緊接著又傳來一聲駁殼槍的槍聲,最後,電話被「啪」的一聲掛了。
但這些暴亂分子顯然沒有意識到剛剛機炮連駐地傳來的那聲怒吼意味著什麼,在那十幾名士官的指揮下,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向他們的進攻目標發動了孤注一擲的進攻。
吳偉華看了陳怡的表情變化,不由哈哈大笑。
對於眼前這些只知刻板地進行正面進攻,根本不知側方迂迴戰術為何物的暴亂分子,周衛國給出了他的評價:「一群烏合之眾!」
新倉攻擊隊的這次進攻由於缺乏真正意義上的指揮官,而且那十幾名士官的指揮能力實在有限,所以顯得有些凌亂。相反,機炮連的防禦經過周衛國的重新布置,形成了輕重火力的最優化配置,再加上特戰隊兩個分隊和處決戰犯后騰出的兩個班兵力的加入,立刻變得穩固起來。
四團團部。
現在,吳偉華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
而這時,新倉攻擊隊在休整了十幾分鐘后,也再度發起了進攻。
機要員雖不知出了什麼事,但見劉遠下命令時語聲都有些發顫,也明白情況緊急,所以迅速接通了通嶺分省委書記,行署專員吳偉華的專線電話。
電話那邊的劉遠急道:「我的吳書記,現在情況緊急,無論對錯,您就先信我一次吧!不管怎樣,先把董國祥給控制m.hetubook.com•com起來,等暴亂平息后,我們再慢慢調查核實吧!」
周衛國掃視了一遍所有機炮連官兵,大聲說道:「這些戰犯在我們中國殺人、放火、強|奸、搶劫……犯下了滔天罪行,就是死上一萬次,也洗刷不了他們的罪惡!難道僅僅因為日本戰敗他們放下武器,他們欠我們中國人的血債就可以一筆勾銷了?不!絕不!我們中華民族是一個寬容的民族,可這絕不是說我們要毫無原則地原諒我們的敵人!他們必須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雖然新倉已經陣亡,但這支攻擊隊畢竟都是由前關東軍軍人組成的,再加上這裏面剩下的十幾名前關東軍士官的組織,原本已經出現了混亂跡象的新倉攻擊隊終究沒有崩潰。甚至在那十幾名士官推舉出了臨時指揮官后,他們還派出了兩個小分隊搜索給他們造成了極大麻煩的民主聯軍狙擊手!為此,特戰隊第五、第六分隊的兩個狙擊小組不得不頻繁變換狙擊位置。
這時,桌上的電話鈴聲突然響了。
孫耕曉嚇得一激靈,也顧不上結巴了,趕緊說道:「那內應是個軍統特工,名叫董國祥,他的掩護身份是你們專員公署的一個鍋爐工。」
通嶺行署辦公大樓三樓。
劉遠臉色大變,對機要員說道:「電話斷了,再給我接行署吳書記專線!快!」
見劉遠看向自己,那警衛員立刻對劉遠說道:「政委,這傢伙剛剛交代說俺們通嶺行署內部還有他們的內應,所以俺們就把他給押來了。」
劉遠急道:「我的吳書記,現在情況緊急,無論對錯,您就先信我一次吧!不管怎樣,先把董國祥給控制起來,等暴亂平息后,我們再慢慢調查核實吧!」
通嶺行署專員辦公室內。
吳偉華愣了愣,說:「老董是內應?劉遠同志,你沒有搞錯吧?」
注:在真實的通化事件中,的確有一百二十多名日本戰犯被關押在留置場,而看守留置場的兵力僅為一個班,當暴亂分子進攻留置場時,班長果斷命令戰士們用機槍處決了這一百二十多名戰犯。
趁著暴亂分子退下去的機會,在炮兵陣地設置好后,周衛國以特戰隊接替了機炮連第一道防線的防禦,接著讓趙山藥把機炮連官兵都召集了起來——解釋工作,刻不容緩。
劉遠沉聲說道:「還有沒有別的內應?」
面對著機炮連的所有官兵,周衛國大聲說道:「同志們,戰鬥這麼激烈還把大家召集起來,是因為情況緊急,有個問題必須現在就澄清。有的同志可能已經知道剛剛發生了什麼,那就是關押在機炮連駐地的那一百二十多名戰犯已經全部被執行了槍決!」
劉遠不敢耽和-圖-書誤,趕緊說道:「是吳書記嗎?我是劉遠。現在有個緊急情況向您彙報。通嶺行署內還有暴亂分子的內應,他的名字叫董國祥,他的掩護身份是行署的鍋爐工!」
這一百二十多名戰犯早在日本戰敗后就已放下武器,前幾天才在全城大搜捕時被抓住。由於他們和普通日本人雜處了好幾個月,被捕的時候全然沒有軍人的那種兇悍,光從外表上看,倒和普通日本人沒多大區別,而且從他們被捕后直到暴亂分子進攻前,他們都一直表現得很溫順,這使得機炮連官兵幾乎都要忘了他們戰犯的身份了。所以儘管剛剛暴亂分子的進攻給機炮連造成了極大的壓力,而這些戰犯也開始不老實起來,機炮連官兵們還是狠不下心來。
陳怡笑笑說:「四團的前身是我們山東虎頭山獨立團,這支部隊無論是政治素養還是戰鬥力,都極為突出,當年連正規的鬼子都聞風喪膽,何況是這些暴亂分子?」
「喂,你好,我是吳偉華!」
隨著這些戰報的傳來,通嶺目前的形勢也漸趨明朗。暴亂分子的進攻雖然還在繼續,但各處防線都保持完好,只要能堅持到六點以後四團在城外的其他部隊回援,此次暴亂就將被徹底粉碎!
趙山藥嘴巴動了動,卻沒有說話。
機炮連官兵都沒有說話,無論是剛才還是現在才知道這個消息的人,對於團長下令處決這些早就被解除了武裝的戰犯,心裏多少都有些疙瘩。要不是周衛國一貫以來的威信,恐怕就有戰士提出質疑了。
一旁的趙傑聽了他在電話里說的話,早就急了,見到他的異狀,忍不住上前問道:「政委,怎麼了?行署那邊怎麼了?……」
這時,特戰隊的無線電操作員突然走了過來,低聲對周衛國說了幾句話,周衛國臉色立刻大變,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氣后,對機炮連官兵大聲說道:「在我來之前,我已接到消息,說市紅十字醫院留用的前日本關東軍醫務人員發動暴亂,佔領了住院大樓。團部得到這消息后,立刻派出朝鮮營五連進行反擊。而我剛剛得到的消息,是……」
警衛員來不及喝問,本能地舉起手中的駁殼槍,卻被來人搶先一槍打倒在地。
直到周衛國指揮著機炮連迫擊炮排在院子里架設迫擊炮時,趙山藥還是沒有緩過勁來——那可是一百二十多名戰犯啊,團長說殺就真殺了!?
劉遠幾乎是吼著說道:「快說,內應是誰?」
這裏的戰鬥雖然仍然激烈,但結果已經毫無懸念。
※※※
吳偉華不由皺緊了眉頭,那個董國祥他也認識,行署工作人員都叫他「老董」,待人一向和藹可親,他怎麼可能會是暴亂分子的內應?hetubook•com.com
這時,辦公室的門突然「砰」的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緊接著,一個人影闖了進來。
劉遠還有些莫名所以,就有個警衛戰士狠狠拍了孫耕曉的頭一下,說:「閉嘴!」
吳偉華哪裡會看不出她的神情變化,打趣道:「陳副專員,你還少說了一點。」
在這樣完善配置的火力阻擊下,暴亂分子始終無法靠近機炮連大門,更無法對機炮連的防線構成實質威脅。不過這些暴亂分子也明白攻佔機炮連駐地的重要性,所以儘管往前沖幾乎是九死無生,他們仍然前赴後繼。
此刻,吳偉華和陳怡都守在辦公桌的電話旁邊。
電話那頭傳來吳偉華有些驚訝的聲音:「老董是內應?劉遠同志,你沒有搞錯吧?」
審訊室里,孫耕曉見到劉遠后,立刻開始竹筒倒豆子般地將自己知道而尚未交代的所有和暴亂有關的情況一股腦說出來,以爭取立功。
周衛國大聲說道:「現在我正式命令,此次反擊暴亂作戰,對於所有敢於反抗的暴亂分子,殺!」
劉遠抓起聽筒,焦急地等待著。
周衛國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沉聲說道:「在我們朝鮮營五連反擊勝利之後,他們發現,住院大樓里我們民主聯軍的一百五十四名傷員全部都被那些日本醫務人員給殘忍殺害了!」
現在,那一百二十多名戰犯在他們的心目中,已經微不足道。他們的心中此刻只剩下對暴亂分子的滔天恨意。
劉遠衝進機要室后,來不及喘口氣,就大聲說道:「快,快接行署吳書記專線!」
緊接著,那人迅速沖了過來,一把從吳偉華手中搶過電話,「啪」的一聲將電話掛了。
孫耕曉苦著臉說:「我……我剛剛才想起來……」
門外暴亂分子的進攻早已被擊退——失去了指揮官又被人從側翼猛攻了一陣,再加上身後不知從哪飛來的子彈不斷造成傷亡,新倉攻擊隊想要不後撤也不行了。
機要員迅速插拔了幾下電話線接頭,劉遠手中的話筒里傳來接通的鈴聲,但鈴聲連續響了很久,卻再沒有人接!
當吳偉華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后,劉遠終於鬆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握著聽筒的手上已滿是汗水。
機炮連官兵都是原來虎頭山獨立團的老兵,秉承老獨立團的傳統,他們對鬼子素來是毫不手軟而且是不留俘虜的,可抗戰中後期,中國戰場的日軍老兵被大批抽調至太平洋戰場,補充的都是從日本國內徵召的新兵,這些新兵缺乏訓練、戰鬥力低下,在戰場上的表現和那些老兵相比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而且相對於自己寶貴的生命,虛無飄渺的「武士道」精神對他們來說也不再是奉行不違的金科玉律,這樣一來,和圖書越來越多的日軍士兵在戰場上放下武器投降也就順理成章了,再加上這些新兵不像那些老兵那樣作惡多端,投降后也不便一律處死,所以到了抗戰末期,虎頭山獨立團已經有了一部分日軍戰俘。對於這些日軍戰俘,獨立團倒也嚴格遵守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沒有為難他們。
所有機炮連官兵都跟著吼道:「血債血還!」
在屋裡明亮的燈光下,吳偉華終於看清,那面容猙獰的來人,正是行署的鍋爐工董國華!
他邊上的其他機炮連戰士臉上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說完,跑出了審訊室,直奔機要室。
孫耕曉拚命搖頭,說:「沒有了!絕對沒有了!」
陳怡訝道:「我少說了一點?什麼呀?」
※※※
「幸虧我們預先得知了暴亂計劃,做出了相應布署。」吳偉華感慨地對陳怡說道。
周衛國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根據上個月十九日遠東盟軍最高統帥部公布的《遠東國際軍事法庭憲章》,戰爭犯罪包括危害和平罪、戰爭罪和違反人道罪。所謂危害和平罪,就是指計劃、準備、發動或從事一種侵略戰爭或一種違反國際條約、協定或保證的戰爭,或參加為完成上述任何一種戰爭的共同計劃或陰謀。對我們來說,這就是指發動侵華戰爭的那些日本高級戰犯,像日本首相東條英機之流。而戰爭罪,是指違反戰爭法規或慣例,包括謀殺及為奴役或其他目的而虐待或放逐佔領地平民,謀殺或虐待戰俘或海上人員,殺害人質,掠奪公私財產,毀滅城鎮或鄉村或非基於軍事上必要的破壞,但不限於這些罪行。違反人道罪,就是在戰前或戰時,對平民施行謀殺、殲滅、奴役、放逐及其他任何非人道行為;或基於政治的、種族的或宗教的理由,為執行戰爭犯罪而作出的迫害行為,不問此種行為是否違反行為地所在國的國內法。嚴格意義上來說,大多數日本鬼子都犯了這兩項罪行!而被捕的這一百二十多名戰犯,更是有著確鑿的證據證實他們所犯的罪行!」
自從四點鐘暴亂開始后,電話鈴聲就不斷響起。雖然此次反擊暴亂作戰由周衛國、劉遠兩人全權負責,但他們還是不斷通過這個電話將最新戰報向吳偉華做出彙報。
劉遠一把推開孫耕曉,對警衛員說道:「給我看住他!」
重新布置了機炮連駐地的防禦后,周衛國注意到了還在發獃的趙山藥,上前拍了拍他肩膀,說:「想什麼呢,山藥?」
這些關竅,周衛國自然是略一思索就明白了。剛才的情況下,如果任由機炮連的戰士猶豫不決,讓那一百二十多名戰犯都衝出來,且不說他們造成的傷害,光是他們和機炮連官兵混雜在一起,就足以使機炮連和圖書穩固的防守立刻出現漏洞!這樣一個潛在的危險源,周衛國是絕不會允許它繼續存在下去的,所以周衛國才當機立斷,果斷下達了處決所有戰犯的命令!而現在機炮連官兵對他的這個決定多少都帶著些疑慮,這樣一來,無疑會大大影響到他們接下來的反暴亂作戰,所以周衛國決定立刻對他們進行解釋。
劉遠一驚,上前就揪住了孫耕曉的衣領,怒道:「這個情況你怎麼不早說?」
趙山藥猶豫著說:「團長,俺沒怪你的意思,可是,他們畢竟是戰犯啊,他們手中已經沒有了武器……再說,一百二十多個戰犯,就這樣全殺了會不會……」
吳偉華立刻拿起聽筒,說道:「喂,你好,我是吳偉華!」
陳怡先是一愣,隨即聽出了吳偉華話中的含義,頓時臉上一紅,但心裏卻是甜的。
周衛國的憤怒在這一瞬間爆發:「大家聽見沒有,是一百五十四名傷員!一百五十四條命!他們都是你們曾經的戰友,是你們的兄弟,是沒有一點反抗能力的傷員!可是,那些日本畜生,那些昨天還是醫務人員的日本畜生,竟然親手殺害了他們!就用他們那雙原本用來救死扶傷的手!這些日本畜生,他們已經不配享有我們的憐憫,不配享有我們中華民族的寬容,對於這些卑鄙、無恥、下流、齷齪、骯髒的日本畜生,我們的做法只有一個,那就是血債血還!」
※※※
在負責監視敵情的特戰隊員發出暴亂分子再次發動進攻的信號之後,機炮連官兵在周衛國的親自指揮下,迅速進入陣地,戰鬥很快打響。
趙山藥一驚,發覺拍自己肩膀的是周衛國后,才勉強一笑,說:「沒……沒什麼,團長。」
周衛國說:「你是不是怪我下手太狠了?」
周衛國有意放新倉攻擊隊的第一攻擊波進入距機炮連駐地大門不足百米的距離,隨後命令機炮連迫擊炮排的六門迫擊炮來了個十發急速射。密集落下的炮彈立刻就將新倉攻擊隊的後續進攻兵力給完全阻斷,這時,機炮連和特戰隊的十幾挺輕、重機槍才開始射擊,將新倉攻擊隊的第一攻擊波死死壓制住,即使有暴亂分子僥倖衝到近處,迎接他們的也還有特戰隊的十幾支快慢機和數不清的手榴彈。
趙傑連問了好幾聲,劉遠才面色蒼白地放下了電話聽筒,緩緩說道:「電話里剛剛傳來一聲槍聲,接著就掛了!行署有暴亂分子的內應,吳書記那邊一定是出了什麼情況!」
陳怡點頭道:「是啊,要是暴亂分子突然發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周衛國輕嘆一聲,說:「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
吳偉華笑道:「你忘了說,四團還有一個英俊瀟洒、堅毅果敢、指揮若定的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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