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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忠說：「什麼東西？」

不過在出發之前，周衛國還是單獨將周忠請進了書房。

很快，周衛國就從暗櫃中取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後放在了桌上，說：「忠叔，您看看，就是這樣東西。」

周衛國傻呵呵地撓著頭，也跟著笑了。

周衛國一呆之後，只好笑著說道：「還是老婆大人英明。」

在思考了很長一段時間后，周衛國還是說道：「陳市長，這個問題我現在恐怕還沒法回答您。」

他的思緒很亂。

周衛國笑了笑，說：「第三個問題，快速反應部隊的任務範圍是什麼？」

陳毅說：「全套美械！不過，具體裝備什麼還是由你決定。你也知道，托蔣委員長這個運輸大隊長的福，我們三野的家當還是比較富裕的。」

陳怡說：「第一，你已經有好些天沒有自己下廚了，今天卻親自下廚，還特地做了幾個我愛吃的菜。第二，本來這段時間吃完晚飯後，你都是拉著我出去散步的，還說這樣對我們的孩子比較好，可今天剛吃完飯你就拉我進了書房。第三，我聽劉奎說你們今天上午去了上海，你還見了陳市長。說吧，有什麼重要的事要和我商量？」

周衛國這才醒悟過來，趕緊小心翼翼地把陳怡放下。

過了一會兒，周衛國又囁嚅著說：「其實，上海離蘇州也近，我就算去幫忙也沒什麼的，不就是隔三岔五帶一帶部隊的訓練嗎？我還是會經常在家的，陳市長也知道你懷孕了，他總不會這麼不近人情吧？」

周忠說：「那我該去哪個國家找他呢？」

周忠說：「少爺，我不明白的是，就算這個斯什麼的對你存著感恩圖報的心思，但他充其量只不過是個逃亡的前德國軍官，能幫我們什麼忙？」

陳怡板著臉說：「是不是你提出這個建議后還來了個毛遂自薦？」

陳毅笑了，說：「周衛國同志，歡迎你回到革命軍隊的懷抱。從現在開始，你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上海衛戍區第一快速反應營的營長了。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經組織研究決定，特別批准你每周可以回家三次。」

周衛國不動聲色地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快速反應部隊的武器裝備怎樣？」

※※※

陳怡突然「噗嗤」一聲笑了，隨即點著周衛國的腦門說：「你呀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但凡你要做的事，我什麼時候攔過你？我會是那種人嗎？其實早在認識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不甘於平庸的一個人！你骨子裡流淌著的，都是戰鬥的血液！穿回軍裝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我怎麼可能會阻止你呢？」

陳毅理解地點點頭，說：「當和-圖-書然，以你現在的身份，我這提議的確難為了你。」

周衛國說：「當然不止了。」

陳怡說：「那我要是不同意你去上海幫忙呢？」

雖然這一安排比起自己對陳怡的承諾似乎還有所欠缺，但周衛國也明白，這實在已經是對他最大的照顧了。

這枚勳章，自然就是去年在德國周衛國和斯科爾茲內最後一次見面時斯科爾茲內送給周衛國的那枚騎士十字勳章，但周忠卻不認識，便問道：「少爺，這是什麼？」

周衛國喜道：「這麼說，你是同意了？」

周忠的神色立刻凝重了起來。周家上下，只有他和周衛國兩人才知道書桌下的這個暗櫃，而只有最重要的東西，周衛國才會放在這個暗櫃中。

周衛國和周忠等人自然就在這個車隊中。

一進書房，陳怡就笑吟吟地說：「你今天這是怎麼了？」

周忠心中一動，說：「少爺，我明白了。到香港后，明裡暗裡我都會用心的。」

周衛國笑道：「忠叔您可太高看我了。我哪有那麼神機妙算？當時我幫他只是出於對美國人粗暴對待他的憤慨，再加上惺惺相惜，哪裡能想到現在可能要找他幫忙？」

陳毅說：「快速反應部隊直屬於上海衛戍區，直接服從上海衛戍區的指揮，但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由快速反應部隊指揮員全權指揮，任何人不得干預。怎麼樣，我的回答你還滿意嗎？」

說著，打開了書桌下的暗櫃門。

陳怡說：「認識你這麼久，你是什麼人我還不知道？周……咱家在海外的產業那麼大，如果能牢牢地抓在自己手上，對國家的好處不是明擺著嗎？這種事你會不做？你周衛國要是不憂國憂民，還是周衛國嗎？」

陳怡微笑著點了點頭。

周衛國糾正道：「什麼周家的產業？是咱家的產業！」

周衛國趕緊道：「沒有的事！」

陳怡見了他認真的表情，只好微笑道：「好好，是咱家。」

周衛國說：「就是從上海駐軍中挑選精銳組建一支新的直接隸屬於上海衛戍區的小部隊，專門對付國民黨小股部隊對上海的騷擾。」

隨即皺眉道：「你老實說，陳市長要在上海組建一支快速反應部隊是不是出於你的建議？」

陳怡說：「哼，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你欺負我不懂軍事是吧？我就算再不懂軍事，也知道一支新組建的部隊要形成戰鬥力還需要進一步訓練和磨合，這難道不需要時間？不需要有經驗的指揮員來領導？你的心思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趁著這次機會再穿一次軍裝？我就知道，你今晚無事獻殷勤不可https://www.hetubook.com.com能沒原因！」

陳怡「呸」了一聲，說：「你偉大不偉大我不知道，但你的臉皮比較厚我是知道的。」

周衛國說：「這是一枚德國騎士十字勳章，是去年在德國時一位朋友送給我的。這枚勳章非常珍貴，所以應該可以作為信物。」

當天下午，一個由六輛十輪大卡車組成的蘇州駐軍車隊離開了蘇州，直奔上海。

送走周忠后，陳毅特地把周衛國拉到了會客廳。

周衛國說：「第一個問題，快速反應部隊的人員您準備怎麼挑選？」

周忠點頭道：「少爺，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陳怡沉吟著說：「我怎麼覺得這樣的小部隊和你當年在虎頭山時組建的那支團直屬隊很像？」

周衛國感動地說：「謝謝陳市長！」

陳怡說：「什麼快速反應部隊？」

可以說，除了戰鬥力未知外，這樣的一支部隊幾乎已經達到了周衛國對這支快速反應部隊設想的最理想狀態。他沒有任何理由拒絕！

周衛國說：「是的，信物。你可別小看這枚勳章。這枚勳章的主人曾被盟軍稱之為『歐洲最危險的男人』！而他獲得這枚勳章的原因更是轟動一時——成功營救出被囚禁的義大利總理墨索里尼。」

陳毅說：「昨天傍晚，選拔人員的命令已經以全軍大比武的名義下發到了上海駐軍各部隊。此次人員選拔，重點從各軍、師屬偵察營、特務連、警衛連以及各骨幹部隊中挑選，要求有實戰經驗，單兵技能出眾，同時又具備一定的文化知識，人員總數以五百人為限。包括我的警衛連都參与選拔。當然，如果你願意，我建議你的保鏢也參与選拔。」

周衛國訕訕地說：「我可沒那麼想。再說，我不是還沒答應陳市長，還回來跟你商量嗎？」

周衛國說：「對了，你怎麼這麼快就想到了我讓忠叔去香港的目的？」

陳怡說：「那你肯定也大談特談快速反應部隊的事，所以最終被陳市長看上了，請你去帶兵，是不是？」

周忠點了點頭，說：「少爺，我明白了。既然這樣，那在香港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我會去一趟德國。」

周衛國說：「西班牙的可能性最大！」

周衛國說：「您等等。」

陳怡點點頭說：「原來你早想到了周家在海外的那些產業。讓忠叔去香港接手過來親自打理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周衛國搖了搖頭，說：「忠叔，你把問題想得過於簡單了。沒錯，斯科爾茲內的確只是個逃亡的德國軍官，但你別忘了，他當年可是『歐洲最危險的男人』！更關鍵的是，他絕不是個安於現m.hetubook.com.com狀的人！而以他的能力，他的人脈，只要被他抓住機會，他就一定能東山再起！你說，這樣的人能不能幫上我們的忙？退一步說，就算現在不能，以後他也總有能幫到我們的時候。真要到了那時候再找他，可就有些晚了，畢竟臨急抱佛腳能成功的事少之又少！」

陳怡看著他幸福的樣子，由衷地笑了。

周忠說：「少爺，你放心，我們周家在香港的根基足夠深厚，不敢說黑白兩道通吃，卻也少有人敢不買賬的。只要到了香港，誰也休想動我半根毫毛！至於路上，這次去香港除了帶四個老賬房外，我還準備帶上兩個保鏢。再加上我自己的身手，自保總是沒問題的。這麼些年多少大風大浪都經過了，總不會在香港這小陰溝裡翻船吧？」

陳毅說：「那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了嗎？」

周忠定睛一看，只見盒子里放著一枚十字形的銀質勳章，勳章上系著紅、白、黑三色相間的綢緞配帶。

就這樣，在時隔四年之後，周衛國終於再度成為了一名軍人。

周衛國說：「西班牙現政府是親納粹的，很多前德國軍官為了逃避戰爭懲罰都去了西班牙。而且在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時，他曾對我說過，他想先在德國繼續待一段時間，如果情況沒有好轉，就去西班牙，而據我所知，美國人似乎到現在還沒有放棄對他的追捕，所以我想他現在應該已經去了西班牙。至於在西班牙怎麼找到他，就靠您自己了。不過，他有個外貌特徵，左臉頰有一道刀疤，而且，他將這道刀疤視為他的『榮譽之疤』，所以無論怎麼化妝，他都不願意將這道刀疤掩蓋。這應該對您找到他有幫助。找到他后，您就將這枚勳章還給他，然後告訴他，他的中國朋友周衛國需要他的幫助——也許是任何形式的幫助！我相信他就算不記得我這個人，也肯定還記得這枚勳章。」

周衛國說：「很滿意。」

周衛國苦著臉說：「你要是真不同意，那我回了陳市長就是。」

傍晚，在接回了陳怡后，周衛國親自下廚做了幾個陳怡愛吃的菜，陪著陳怡吃完后，就拉著她進了書房。

周衛國連連擺手，說：「這個絕對沒有！」

周忠說：「我知道了，就是少爺說過的那個德國特種部隊指揮官，叫斯什麼的？」

周衛國不免有些心虛，說：「我沒怎麼啊。」

周衛國撓了撓頭，說：「我真有這麼偉大？我怎麼沒發現？」

兩人坐下后，陳毅微笑著開口道：「周衛國同志，上次的事情考慮得怎樣了？」

陳怡說：「跟我商量？那我說的你聽嗎？」

周衛國說：「ｈｅtubｏoｋ•ｃｏm•ｃom我怎麼不對勁了？」

周衛國既然已經決定接受陳毅的邀請，此次上海之行自然是要和周忠一起去的。

周衛國說：「陳市長，在回答您這個問題之前，我想先問您幾個問題，不知可不可以？」

※※※

周衛國說：「德國就不一定要去了，一來是因為美國人在德國的勢力比較大，這二來嘛，他現在也很有可能不在德國。」

周忠更是驚訝，說：「信物？」

周衛國說：「是的，他的名字叫奧托·斯科爾茲內。前年我在德國的時候曾幫過他的忙，後來在我離開德國之前，他找到了我，將這枚勳章送給了我。他當時雖然沒有多說，但我想，他當時應該是存著感恩圖報的心思的。」

陳毅說：「當然可以。就我個人來說，自然是希望你答應。但若要你因此不顧家庭，這種事我卻是做不出的。所以，最重要的是再徵求一下你妻子的意見。」

這個安排比起周家自己的渠道來說，雖然略慢，但卻穩妥許多，所以周衛國和周忠商量后，同意了這一安排。

周忠說：「為什麼？」

陳怡白了他一眼，說：「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自己呢？」

第二天中午，周衛國得到上海傳來的消息，政府已將送周忠去香港的事情安排妥當。根據安排，周忠這次去香港將走陸路，從上海出發，先抵達廣州后再由地下渠道安排剩餘的行程。前後大約需要五天時間。

隨後起身告辭。

陳怡說：「打住，還有正事沒說完呢。你去上海就和陳市長談了讓忠叔去香港這一件事？」

兩人坐定后，周衛國首先開口說道：「忠叔，這次去香港，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啊！」

車隊抵達上海后，陳毅親自接見了周衛國等人，又安排了周忠等人立刻出發。

周衛國有些尷尬地說：「我會的。謝謝您能理解我。您工作繁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周忠微笑道：「請少爺放心，周忠一定不辱使命。」

周衛國笑道：「老婆大人又在取笑我了。」

周衛國想了想，說：「忠叔，小心駛得萬年船。你這次去香港還是多帶點人手吧。這樣吧，賬房是你選的，我就不再加了。保鏢你帶上十個，這些人你就算到了香港也都用得上。今後有些事情，還是要自己人用著才放心啊！」

到最後，周衛國不由自嘲地一笑——看來自己這輩子和軍人這個職業還真是有著不解之緣。

周衛國說：「聽！當然聽！」

陳怡板著臉說：「你是不是早就打定主意接受陳市長的邀請了？跟我商量什麼的都只是走走過場？」

陳怡說：「我怎麼覺得你今天有點不對勁？」

說著，將盒子收起，放進了懷hetubook.com.com裡。

周衛國嘿嘿一笑，說：「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其實是這樣的，我最近想讓忠叔去一趟香港，但怕忠叔這一去會引起政府的誤會，所以就特地跑了趟上海，把這事向陳市長彙報了一下，徵得了他的同意。這樣一來，政府就不會誤會了。」

周衛國將要拿出來的東西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

他雖然沒有刻意去想，但還是不可避免滿腦子都是有關那支即將組建的上海快速反應部隊的問題：人員組成、武器裝備、戰術、訓練、任務範圍……

周衛國起身道：「那好，忠叔，我們出發吧。」

周衛國欣喜若狂，一把抱起陳怡，就要把她往上拋。陳怡嗔怪地說道：「小心孩子！」

周衛國說：「一定。」

陳毅說：「當然可以，請問！」

陳怡說：「那還談了什麼事，能讓我知道嗎？」

周衛國說：「冤枉啊！其實陳市長只是要我幫忙把這支部隊給組建起來，真的！只是幫忙，一旦部隊組建完，就沒我什麼事了。」

周忠說：「難道少爺在救他的時候就想到了現在有可能要找他幫忙？」

陳毅笑著說：「原來是這樣。恭喜恭喜！既然是這個原因，那我就不好勉強你了。」

周衛國由衷地笑了，說：「我接受您的邀請！」

周衛國說：「忠叔，您的能力我是一點也不懷疑的。但香港本就魚龍混雜，現在又一下子湧進了大批從大陸逃過去的國民黨各色人等，治安狀況肯定好不到哪裡去。此去香港，您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周衛國又想了想，說：「這樣吧，陳市長，這事您容我考慮幾天，回頭我再給您一個明確的答覆好嗎？」

陳毅說：「也好。以後你有什麼事，可以隨時找我。」

從離開上海市政府開始，一直到回了家中的書房，周衛國始終沉默不語。

周衛國說：「最後一個問題，快速反應部隊的指揮許可權如何？」

陳毅說：「這個我想還是由你決定比較好。」

周衛國吞吞吐吐地說：「其實……其實是因為最近上海頻繁遭到台灣派來的特工的小規模騷擾，上海駐軍都是野戰軍，對付這種小規模騷擾沒有經驗，於是陳市長……就想在上海組建一支快速反應部隊，而他手頭又恰好沒有這方面有經驗的人選，所以他才想到讓我幫幫忙。」

周衛國搖了搖頭，說：「陳市長，這倒不是因為我自己的身份，而是因為我妻子現在懷孕了，我想在家多陪陪她。」

※※※

周衛國一豎拇指，說：「果然不愧是我周衛國的老婆，一點就透！」

周衛國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想起一事，說：「忠叔，這次去香港，有樣東西您也一併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