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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儒雅又怎麼樣？」羅賓冷笑道，「就你那股在朋友圈作妖的勁頭，我今天就要問問你，要臉嗎？」

不負責任的亂猜，目標倒也比較好鎖定。

「那我應該圖什麼？」王瞻忽然笑了一聲，「羅賓，你問我，我也想知道，李明遠是什麼人？」

嗯，方總的電話真的不能輕易打，他喜歡按外音。

羅賓上來一句話留住了易科掌門人，他怒氣沖沖地說道：「我要把公司賣給你！」

晚上八點半，百度錦衣衛頭子再度被叫了進來，隨即聽到來自老闆的命令。

方卓再度警告道：「我說了我有事，我正在開會呢，電話現在是外音。」

人事動蕩仍然無可避免的開始了。

「我辭職。」王瞻輕描淡寫地說道，「引咎辭職。」

辦公室里沉寂很久。

方卓皺眉警告道：「羅賓，保持儒雅，謹言慎行！」

談資歷有他，談未來，連個毛頭小子都被稱為太子爺。

不過，戚赫也問出了大家心裏共同的疑惑：「方總，李總這是怎麼了？你、你知道嗎？」

李彥宏些許儒雅重新入腦，覺得自己這通電話確實欠缺了一絲絲風度，他「哼」了一聲，但沒掛斷電話，算是默許提問。

他打算等下就把自己易信里的簽名給改掉，改成「沉默是金」。

片刻之後，李彥宏問道：「是真的嗎？」

他一邊說，一邊在心裏琢磨有點異常的情況。

李彥宏反而站起來，聲音不高，滿是怒氣：「就這樣？你是誰？你是王瞻，這點東西，你圖什麼？就這樣？」

李彥宏把文件整理好，很整齊的放在桌上，然後撥通了王瞻的電話，邀請自己這位正加班的副總裁過來一敘。

方卓猶豫兩秒，成全對方，按通了電話，但第一句仍舊是婉拒。

「李總，你今天真的被沖昏了頭腦，我沒接啊，是你非要打，我開始就說了有事，你說要把公司賣給我。」方卓無奈道，「天啊，國內巨頭的公司忽然要把公司賣給我，任和*圖*書何一個正常人都會被吸引注意力，李總，你是懂怎麼勾引別人聊天興趣的……」

他保持著冷冷的語氣，質問道：「既然開會，你接什麼電話？」

你就用這張嘴吃飯了嗎，這種話也說得出口？

李彥宏坐在了辦公室里，心情也截然不同。

數位高層皆是點頭。

李彥宏嘲諷道：「你這個人真有意思。」

「你想的挺美，要臉嗎？」羅賓見到對面進入交流狀態，兩邊太陽穴突突直跳，這一刻想到的是李明遠說過的「只要我們發起進攻，情況就會好起來的」，想到的是王瞻過去這些年在公司里的作為。

李彥宏瞬間呼吸都重了，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做！夢！」

百度從來沒有足夠清晰的二號人物。

方卓真覺得有點莫名其妙，這次純粹是百度的內部問題，即便有戚赫在旁邊說了句，但也絕對是百度的自查自糾才導致如今局面，怎麼就能讓羅賓有這樣大的火氣？

李彥宏本就不平靜的情緒再次被這樣帶著輕佻意味的動作點燃，「嘿」了一聲：「你有什麼好說的？」

李彥宏略一停頓，說道：「其他的照常。」

羅賓滿是怒意地說道：「不要喊我羅賓！」

方卓鄭重地問道：「百度到底賣不賣啊？」

「是是是，天底下就你方卓最冰清玉潔，都是別人的錯，就你公司做的最好，別人的公司都是黑錢。」李彥宏氣急而笑。

方卓止住想要結束的念頭，詫異道：「啊？」

方卓無奈的按掉電話，一句回復被噎在嗓子里沒出來，李總這話聽起來像是兩家相敬如賓，問題是，我們易科已經來了啊……

錦衣衛領命而去。

王瞻手裡很多代表話語權的業務都被拆分划走，自2000年加入公司以來，他如今不如向海隆，甚至……

他心裏有些感慨，如果李總這次拉黑自己電話，Pony那邊是早就進入黑名單，阿里高層則集體棄用了易信，人生到和_圖_書了這個地步，果然高處不勝寒啊。

王瞻帶著笑容的走進辦公室，瞧見了面掛寒霜的掌門人，打了聲招呼之後很快看到桌上的文件。

他沒有絲毫生氣，反而忍不住笑道：「羅賓，你今天怎麼了？這不是我認識的你啊，我做了什麼？難道是我給你的人送錢了嗎？」

「李明遠那樣的毛頭小子，他憑什麼站到現在？我手裡的貼吧和移動遊戲為什麼交給他？」王瞻既問也要問個痛快，「Hao123為什麼划給向海隆？商業運營體系是我一手搭建，為什麼要拆出去？」

「當什麼CEO？」王瞻再笑，「百度除了你李彥宏，還有誰？百度有什麼能站在你旁邊的人嗎？」

李彥宏坐了下來，這樣的敘述反而更讓他……

李彥宏只吐出了一個字：「行。」

李彥宏掛斷電話，拉黑號碼，一氣呵成。

「還好吧，最起碼能在任何時刻都保持和別人對話的風度。」方卓接受了讚美。

羅賓：「……」

方卓掛斷了來電。

會議室里是個小會，但與會成員無不齊刷刷的對方總投以批評的眼神，不要說啊，說了就要走了，是不是？

王瞻坐了下來，翻閱掌門人給自己準備的文件，剛開始還以為是市場調查或者對手動作，只看了一秒鐘就變得神色凝重。

向海隆嗎？王瞻嗎？

「就是不清楚，我相信，朝陽兄也當面和你說清楚了。」

方卓是在易科23接到的電話。

他繼續說道：「黑錢不黑錢，這個詞，我半點沒提，站在這個位置，公司業務怎麼做，做的哪一塊，誰自己心裏都清楚。」

方卓沉吟道：「不清楚，像是被什麼事刺|激了，但是，百度可能會出現不小的人事動蕩了。」

李彥宏忽然感受到了一種生理性的sick，這樣的對話怎麼能、怎麼能……

李彥宏冷冷地說道：「你真在開會？」

許久之後，他說道：「辭職吧，帶著你的人。」

他一看到是羅賓和_圖_書的號碼就有一種既視感，彷彿這一切在哪裡發生過一樣，但現在不行，場合不合適。

王瞻還沒有看完文件，他聽到掌門人這樣的發問，不再往後翻閱，把這疊文件往桌上一放，往座位上靠了靠，點了點頭。

王瞻回答了問題：「每次和我的溝通真有給我選擇的機會嗎？那是溝通還是通知？」

「不是，是你比較反常。」方卓笑道，「如果易科的人出去說你這樣，都沒有人會信的。」

被中斷的會議繼續，可是，大家或多或少有些分心。

不同於李明遠的郵件通報，王瞻走的悄無聲息，第一天還照常開會，第二天就連辦公室里的東西都消失不見。

王瞻走出了辦公室，心情截然不同。

現在不就是，易科擺兵布陣，百度先折將旗嗎？

方卓搖了搖頭，放棄了具體的猜測，反正，接下來看看有誰走就知道了。

他也站了起來，再問：「數字內容和互聯網證券，又為什麼交給朱咣？李總，我很想直白的問問你，為什麼？是我哪裡做得不對嗎？」

兩位掌門人的對話風格超出想象。

下一秒，羅賓又頑強的打了進來。

以戚赫為首的高層齊刷刷的打了招呼：「李總好！」

一切顯得那麼低調詭異，作為上市公司，百度也沒有立即出示公告，但低調詭異阻擋不了猜忌和混亂，王瞻是決策層之一，與之一起的也是中堅，他們的突然空缺讓很多人和事都變得茫然。

友商前列的就那些人，李明遠不足以讓李總動蕩，那就從李明遠往上數，哎，名字都很熟悉了，但已經不清楚這種熟悉的來源是什麼。

「羅賓，我現在有事，回頭有空聊。」

他嘆了口氣，鎖屏后把手機放進口袋，看著神色十分興奮的戚赫等人，告誡道：「不要往外說了，做好自己的事，百度看起來是內部有點亂了，做好事比胡亂說話重要的多。」

他把「你又怎麼他了」的後半句強行改掉。

方卓聽出來要結和-圖-書束電話的意味，連忙說道：「李總，我只最後問你一件事。」

戚赫略有些委屈，自己平生偶像只有一人，一切都是在向他學習，但當事人這麼說，那就……好吧。

他提高聲音，說出自己的猜測：「李彥宏，不會吧！你們公司又有人出事了？？」

「特別有意思，而且特別爽，李總，要不，你也上來試試？」方卓笑道，「我巴不得大家能站在一個水平線上坐而論道。」

「是我，李總，是我沒做好沒做對，哪怕我手裡的一項項業務被拿走，我也應該開拓出一項項新的業務。」王瞻沉默幾秒，「是我不夠堅守，沒有給在百度的這12年一個完美的句號。」

錦衣衛默默點頭，要嚴查的是你，不用查了的也是你，反正公司是你的，都隨你。

今天這種怒氣……

李彥宏像是被識破了真名一樣的有了那麼兩三秒的驚慌，又瞬間反唇相譏：「方卓，你就天天盼望著別人家出事，是吧？」

「就因為這些？」李彥宏忽然冷靜下來，「全是因為我？」

方卓忽然想到了自己前幾天的第二條朋友圈，又聯想到「鐵打的百度，流水的副總裁」，忽然冒出一個猜測，不會真的繼續嚴查到大貨了吧？

他最後咬著后槽牙：「想要搜索是吧，那就來吧！」

百度後面的高層出事，不代表就是到後面才出手，也許現在就已經伸手，這次正好被嚴查出來了。

「就這樣吧，不用查了。」李彥宏冷淡地說道。

什麼太子爺，搞笑，就算現在的向海隆，也不過爾爾。

你真讓我噁心！

李彥宏伸了伸手，示意副總裁一覽。

李彥宏聽到這些話，質問道：「哪一次沒和你溝通過？哪一次你沒答應？你想要什麼？你想當CEO？」

方卓納悶的回敬道：「You eat with that mouth？」

「我們易科曾經有一位負責供應鏈的高級副總裁陳維祥，差一步進入董事會。」方卓娓娓道來，和-圖-書「他是易科老人，當時在和戚赫競爭YMS事業群總裁的位置，那一次，他被查出問題，易科正常處理，合規部改由總裁辦直屬，李總，心裏有什麼，看別人就是什麼。」

方卓沒想到他不信，做了個口型，衝著會議室里的幾個人揮了揮手。

李彥宏眉頭緊皺，忽然扯什麼李明遠？

王瞻點了點頭，嘴唇動了動，只說了個一個字：「好。」

但茫然的人還在茫然，顧不上茫然的都在忙著把人頂上去。

方卓行事坦蕩蕩，尤其處理外面公司事務向來喜歡開外音。

李彥宏現在也不管對面到底有幾個人了，說了句：「方卓，你總是站在道德高點說話有意思嗎？」

方卓又點名道：「戚赫，尤其是你，不要把你那個大嘴巴當成優點，YMS需要解決的問題還很多，你要是不想專心做事，那就去歐洲。」

怎麼回事？

通話至此已無話可說。

百度剛剛有過一次通報，不應該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再有第二次，于情于理都難以交代，就簡單低調的辭職，就基於現狀和過往都要利益最大化的輕輕放下，哪怕，不論怎樣都會掀起動蕩。

與他一起消失的還有數位中高層，彷彿被人綁架了一般的突然沒了蹤影。

一個太子爺的事情可以打擊那麼深嗎？

要說是為了李明遠，這都過去幾天了，如果真的怒髮衝冠，不該是幾天前打給自己嗎？

更何況，現在電話可能不是對面一個人在聽。

「好好好，自己家的事不能讓別人說，自己起的英文名不能讓別人喊，好好好。」方卓妥協了，「李總，百度內部可能出現了些情況，我理解你現在的心情，可以了嗎？可以結束了嗎？」

羅賓的沉默只有十秒鐘，隨即被更濃烈的情緒衝上了神經，換了一種方式來表達自己：「You make me sick！」

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任何言語辯解，只是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