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風雨洛陽城
第五百二十四章 開誠布公
侍衛道:「不巧的很,君侯剛剛離開了。」
從中似乎也可以看到司馬昭對司馬攸的鍾愛,給司馬攸賜下了如此一大片的宅邸,規格和待遇遠超其他王子。
嵇喜見司馬攸對劉胤是如此地尊崇,心中也是一喜,趕忙將劉胤請至中堂。
「不知君侯對晉王百年之後的安排做何考慮?」劉胤可沒閑情跟他玩太極,單刀直入地道。
嵇喜深受司馬攸的器重,所以舞陽侯府的人對嵇喜也是禮讓有加,嵇喜在舞陽侯府郵局能充半個主人,他請劉胤到門廳稍坐,吩咐下人奉上茶來,邊喝邊聊。
劉胤更是苦笑一聲,看來司馬攸還真是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自己提到司馬昭召司馬孚等三人晉見,那不言而喻並不是尋常意義上的晉見,可以推斷出有託孤之意,而司馬攸關心的似乎也只是司馬昭的病情,對他的身後之事不聞不問。
劉胤倒是顯得不慌不忙,坦白來講,此事還沒有到火https://m.hetubook.com.com燒眉毛的程度,既然司馬攸不在,那便多等等他也是無妨的。
司馬攸哈哈一笑道:「文先生過謙了,你可是我求之不來的貴客,怎能說唐突了。嵇司馬,文先生乃是貴客,怎好讓他坐在前廳,還不快快請到中堂。」
景王妃就是司馬師的未亡人羊徽瑜,司馬昭成為晉王之後,尊父親司馬懿為宣王,兄長司馬師為景王,司馬師的夫人羊徽瑜自然就是景王妃了。司馬攸過繼給司馬師之後,羊徽瑜便成為了他的繼母,司馬攸事母至孝,對羊徽瑜極為尊敬,雖然不在一府居住,但早晚請安,侍奉地相當地周到,方才剛剛聽說羊徽瑜身體有微恙,司馬攸二話不說,立刻動身前往景王府去探望。
劉胤拱手道:「在下冒昧前來,唐突君侯,還乞恕罪。」
司馬攸不禁是一臉的錯愕,道:「文先生何出此言?除了家母略有微https://m•hetubook•com•com恙之外,某並無任何的急事。」
哎,還真是個孝子,也難怪會被司馬炎給算計得死死的,在劉胤看來,這司馬攸真的是有點迂了。
門口的侍衛和嵇喜很熟,遠遠地笑著打招呼道:「嵇司馬,今天該你沐休怎麼也不肯休息啊?」
昨日在何府宴上,人多眼雜,劉胤自然不可能和司馬攸談什麼實際的東西,只是胡扯了幾句玄學之類的話,所謂玄學,也就是雲山霧罩,講一些玄之又玄的東西,反正大家都聽不懂方能顯示出你的學問高深。魏晉之時,玄學盛行,絕大多數的文人墨客,如果不談玄講玄,似乎就跟不上潮流,所以崇尚清淡成為一種社會風氣,大家見面,講的都是假大空的話,沒有什麼的實際意義,故作高深罷了。
司馬攸沒有想到劉胤居然是一臉的正色,他還以為是劉胤有什麼難事求到他的門下,淡然地一笑道:「文先生有和_圖_書什麼難事,只管與某說之,某力所能及之處,定要為先生排憂解難。」
司馬攸似乎已經聽到了下人的稟報,知道嵇喜在等他,便興步入廳,大聲地道:「嵇司馬,何事如此之急呀?噢,這不是文先生嗎,未曾遠迎,失禮失禮。」
劉胤呵呵一笑,道:「文某並無急事,卻是君侯事急矣。」
「昨夜晉王病重,急召太傅司馬孚、太尉王祥、司徒何曾三位重臣晉見,君侯可曾知曉?」
不過今天劉胤來,可沒有半點接著談下去的意思,他直接地就開誠布公地道:「君侯,文某今日前來,確有一件十萬火急之事要與君侯商議。」
劉胤雖然沒有深入地了解過玄學,但一個二十一世紀過來的人,進一些玄之又奧的東西,那還不是信手拈來,所以昨天短短的談話,還真把司馬攸給侃暈了。
司馬攸眉頭一皺,彷彿他還從未考慮過這個問題似的。「我沒有什麼想法,無論父王做何安排,我一律遵命m.hetubook.com.com便是。」
嵇喜很是無奈地和劉胤對視了一眼,雖然他們急急地趕來,可還是差了一步,沒有能夠在第一時間見到司馬攸。
雙方分賓主落座之後,司馬攸道:「昨日只恨時短,與文先生聊不到幾句,今日既然文先生前來,你們當暢飲相談,不醉不歸。」
侍衛道:「君侯去了景王妃那兒,聽說是景王妃生病了。」
嵇喜心中一緊,急忙地道:「君侯去了那兒?」
嵇喜自然不能和這些侍衛多說什麼,只是含混地隨便敖衍了幾句,問道:「君侯何在?」
一擔此事,司馬攸的神情便黯然了幾分,幽幽地道:「昨夜何府宴后,我便聽到父王病重消息,當即便趕往過去,奈何侍衛擋駕,不得以才悻悻而退,不過今早從太醫處傳出來消息,父王已無大礙,我心甚安。」
「君侯可曾知道,晉王原本擬將王位傳給你,現在朝中多位大臣反對,晉王猶豫不決,不知該堅持己見,還是聽從眾人之議,和_圖_書傳位給令兄司馬炎,到現在也尚無定論。」
昨日在何府宴上,劉胤氣度不凡,談吐儒雅,給司馬攸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今日在自己的府上一看到劉胤,倒是讓司馬攸有些喜出望外之感。
司馬攸的面孔,湧起了一陣的緋紅之色,期期艾艾地道:「我們做兒子的,自然應當遵從父王的意思,父命大於天,如何決定,自然由父王自行定奪,做兒子的,無論怎麼樣也不能去脅迫父王改變主意。」
劉胤不禁暗暗苦笑,這司馬攸還真是一個天真的大男孩,也難怪,他今年方才十八歲,連弱冠之年都未到,嚴格意義上來講都屬於未成年,朝中最敏感的政治風波,似乎離他還很遙遠。
介於司馬攸的地位特殊性,他即是晉王司馬昭的嫡次子,又是景王司馬師的繼子,舞陽侯府建造的氣勢恢宏,就是司馬炎的世子府,也無法與之相提並論。
還好,等了大半個時辰的光景,就聽得府門外鸞鈴響起,司馬攸已經是縱馬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