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還於舊都
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物似人非
羊祜很快就抵達黃河渡口,不過此行羊祜輕裝簡從,只帶了為數不多的人,東西更是少得可憐,只裝了一兩輛大軍,所以馬隆派來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羊祜,等他們發現羊祜已經是渡過黃河了,離鄴城不遠了。
羊祜回到冀州一點都沒有陌生感,這塊他曾經戰鬥過的地方,留給羊祜許多的記憶,想當初,他縱橫開闔,笑傲天下之時,彈指揮間,強虜灰飛煙滅,是何等的暢意風光,而今重新回到冀州,山河依舊,卻是物是人非。
「羊都督,這朝廷也太不客氣了,召之即來,呼之即去,當初你都督並冀,大局盡握,朝廷說撤就把您給撤了,如今傾覆之際,才想起要您去救火,您答應的也太爽快了吧,最起碼也得有些條件才是。」欽差大臣在的時候,杜預沒敢抱怨,等他走了,杜預實在沒忍住,在羊祜的身後一個勁地發起了牢騷。
鄭沖離開南陽之後,羊祜便著手開https://www.hetubook.com.com始準備,畢竟事務繁雜,三天的時間可是夠緊張的。
一路曉行夜宿,羊祜風塵僕僕地趕著路,渡過了黃河,眼望鄴城已是不遠了。
「胡將軍,你今後在杜都督的麾下效命和在我手下毫無二致,只要你肯為朝廷效力,朝廷定然不會辜負於你的。」羊祜安慰他道。
羊祜淡然地道:「現在的大晉已是風雨飄搖,大廈將傾,再計較個人的成敗利鈍,又有什麼意義?我走之後,南陽便交給你了,這兒的擔子一樣不輕,元凱,社稷危難之際,正是需要我們捨身忘死之時,重任在肩,你我互勉吧。」
不過相比于北路,南路的荊州倒是要輕鬆一些,南陽是晉國經營多年的重鎮,而且以杜預的能耐,守住南陽倒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但這也絕不是杜預可以輕鬆的理由,任何小的疏忽和大意,都可能會釀成災和_圖_書難性的後果。
羊祜注意到了胡烈落落寡歡的模樣,胡烈此次回歸晉國,全部是因為羊祜的關係,此番羊祜離去,讓他也是心懷忐忑。
馬隆大窘,這幫子斥侯肯定是吃乾飯的,羊祜早就過黃河他們居然沒發現,馬隆立刻是親自出城相迎,將羊祜接回了鄴城。
在和羊祜約定三日後啟程之後,鄭沖便急著回洛陽給司馬炎復命去了,這個好消息帶回京城,估計司馬炎的頭痛之疾就可以緩和不少。
酒宴之後,鄭沖婉拒了羊祜的挽留,與羊祜確定了北上冀州的時間,便即刻地離開了南陽,回京復命了。
不過很顯然這次鄭沖的任務很順利,羊祜非常爽快地就接下了聖旨,對重新出任討逆大都督一事沒有進行任何的討價還價,識大體,顧大局,是鄭沖給羊祜的評價。
馬隆得信之後,立刻派出兵馬前去接應,現在冀州地面上不太平,馬隆還是非常地小心謹慎,早已派人https://m.hetubook.com.com在黃河渡口那邊守著,單等羊祜到來,他好親自相迎。
之所以、派鄭沖前來,還有一個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鄭沖和羊祜的私交不錯,司馬炎暗中叮囑鄭沖,無論如何也必須要羊祜接旨,如果羊祜拒不受命的話,那無疑是致命的,冀州那邊現在只有馬隆一個人在頂著,蜀國大軍隨時都會前來進犯,如果羊祜不能儘快地抵達冀州的話,那邊的局勢危急,很可能有失守的危險,所以此次鄭沖前來,還是有著特殊的使命的。
這次的任命事關重大,所以司馬炎才派鄭沖為欽差大臣來宣旨,要知道,鄭沖和羊祜一樣,都是高於三公級別的存在,一位堂堂的太保出任欽差大臣,確實也給這封聖旨帶來幾分莊重的味道。
杜預拱手道:「都督放心吧,預定當不辱使命。」
以前羊祜和馬隆從來沒有見過面,有過任何的交集,不過做為冀州的正副都督,以後肯定不會少打交道,
和圖書所以馬隆除了稍有些緊張之外,倒也還算是恭敬有加。
羊祜只帶了些親兵隨從,離開了南陽,望北而行。
羊祜到荊州之後,荊州所有的軍務都由他來管轄,杜預也一直歸於他指揮,此次杜預接替他的荊州都督職位,成為荊州一地的最高軍政長官。而且荊州都督一職絕對不輕鬆,面臨著蜀國姜維和叛亂將鍾會的兩路兵馬,重任在肩。
此次羊祜調任冀州,杜預也正式地從南陽督升職為荊州都督。都督一職,可大可小,象羊祜此次回冀州重新擔任討逆大都督一職,在都督品秩裏面是最高的一級,其次,便是統御一州的州都督,例如揚州都督,荊州都督,再往下,便是象杜預這般的南陽都督了。這些郡都督並不是常設職位,也只有在該郡有戰事或者是屯兵駐兵的地方,才會委派都督,所轄兵馬,也是不固定的,有多有少。
胡烈這才略略心安,不過依然沒有羊祜在那般踏實。胡烈的手中,可是與和圖書司馬家族有著血仇,如果羊祜不是強行保他的話,胡烈的腦袋也許很難保得住。胡烈回歸晉國之後,還一直寸功未立,這讓他很是擔憂,有功勛才能是他的護身符,才有機會立功贖罪,所以胡烈一直表現積極,羊祜也一直是他堅持的動力。
杜預為之語塞,不過他依然不肯罷休地道:「那朝廷至少也得有所態度才是,最起碼也得給個說法,當初可是他們強撤你的職。」
三天的時間轉瞬而過,到了羊祜啟程的日子,各營諸將都前來送行,十里長亭上,人頭攢動,諸將與羊祜是依依惜別。
杜預聽得羊祜叮囑,神色一凜,鄭重其事地應了。
羊祜微微一笑,道:「君命大於天,難道你讓我去抗旨不遵嗎?你可知道,如果抗旨的話,那可是要掉腦袋的。」
這一趟羊祜乾脆就沒有走洛陽,而是直赴鄴城,現在冀州軍情緊急,沒有時間讓羊祜從容地到洛陽盤桓幾日,羊祜必須要儘快地趕到鄴城,來主持大局。